《无铭刀本丸记事》一树莲

9、异变陡生

　　“这个数量，再怎么也……这是捅了老窝了吗？！”加州清光惊道。

　　“嘘——”药研冷静地压低了声音，“无论如何，既然运气好查到这里了，就不能毫无收获地回去。”

　　几人此时正躲在浓密的灌木丛内，屏息交谈对策。他们的落脚点是一片林中空地，几乎刚一落地就被十几只溯行军包围；全部斩掉之后正欲前行，才发现这座山上几乎到处都是敌人，且越往上走，不详的感觉就越强烈。

　　“山顶上有东西。”山姥切冰冷的目光锁住路边游荡的溯行军，手搭在刀柄上，预备一旦目标靠过来就迅速解决。

　　三日月若有所思道：“这次的敌人……样子似乎有些奇怪。”

　　“的确。”式清江接道，“身形更加高大丑陋，且全身上下是……纯黑的。”

　　“不如分头行动？这样更不容易被发现，不论有没有查到什么，三小时后在这里碰头，然后返回本丸。”大和守安定道。

　　这个提议得到了赞成。最终决定分成三组，药研与三日月、加州与大和守、式与山姥切，临行之前，三日月难得沉下面色叮嘱道：“不要上山顶。”

　　众人点头表示记住以后，几组迅速散开，向着各自的目的方向去。

　　经过简短的讨论，目标有四：确定异变来源、确定山中的环境、确定溯行军行动路线、以及尽量确定首领。加州和大和守接到的目标为第一条——确定异变来源，两人一路循着形态稍有的不同的溯行军行动路线向上，在斩掉第三批被他们惊动的溯行军后决定暂时停止行动。

　　加州清光敏捷地翻上树，又伸手将大和守安定拉上去，两人躲在隐蔽的树叶里，终于能喘息片刻。

　　“不对劲……安定，我们方向错了。”加州清光指了指下面的溯行军，神情颇有些烦躁，“越向这边走越趋向我们刚开始看到的那一批，浪费的时间太多了。”

　　大和守安定紧紧攥着刀柄，神情冰冷隐隐带着点狂躁的影子，看起来非常想跳下树将这些杂虫清理干净。

　　“安定，冷静。”加州清光用手肘戳了戳身侧的同伴，“稍微休息一下我们就抄近道向反方向去。稍微关注有趣点的地方怎么样？比如这些溯行军一点都不可爱，既不做指甲，也不梳头发，还不穿衣——”

　　他的神情突然僵住了。

　　大和守安定显然和他意识到了同一件事情。他飞速起身，拽着加州清光猛地跃下树，向着目标方向飞奔而去。

　　一路上两人吸引了不少溯行军，大多巧借地势避开甩掉，实在甩不掉的就挥刀解决，最终停下脚步后，两人身上都挂了些彩。

　　但没有人注意，他们的目光都被钉在了路边的一只溯行军身上。那只溯行军身上包裹着浓厚的黑雾，行走姿势也颇为奇怪，走动间，雾气中隐隐飘出黑面金边、破破烂烂沾满血污的斗篷一角。

　　“……安定。”加州清光声音颤抖地道。

　　大和守安定轻轻地将手搭在他肩上。

　　这只手不大，却带着令人安心的沉稳。

　　加州清光猛吸一口气，率先跃下树，电光火石间挥刀斩下，刀尖刺穿目标的肩膀，接着在他发出痛嚎之前顺着惯性狠狠一踹，一起扑进旁边的灌木丛里。

　　大和守安定随后便到，几乎在两人落地的瞬间边拔刀刺进溯行军腹部，同加州清光的本体一同将敌人面朝下钉在了地上。

　　两人沉默地注视着在刀刃间拼命挣扎哀嚎的溯行军，四周的敌人嘶吼着寻找目标，已经慢慢向这个树丛靠了过来。

　　“……”

　　加州清光深吸一口气，上前用刀鞘挥开裹着它身体的黑雾，如预料一般在短暂的清明中看见了它本该漂亮柔软的水蓝色短发。

　　一期一振。

　　“……是【暗堕刀】。”

　　另一边，式与山姥切处。

　　两人分配到的任务是确定山中环境，且进行得颇为顺利，正结束了初次排查，聚在一处整理信息。

　　“一座荒过头的荒山，目前竟然连一只野兽都没看到……”山姥切眉头紧锁，“没有人类居住的痕迹，这座山似乎已经成为变异溯行军的据点了。”

　　“而且，这一片是不是太安静了些……？”

　　话音刚落，他似有所感地向上一望，视野中出现一颗冒着黑气的、没有眼睛的头，这怪物无声无息地伏在树上，已经盯着他们看了许久了。

　　“！”

　　山姥切浑身汗毛倒竖，警铃爆响，在与那东西对视的瞬间便抽身退开。对方的反应也奇快，在山姥切动身的同时低嚎一声向下扑抓，被式清江狠狠一刀格开，不得已落到对面重整态势。

　　“首领……确定。”式清江低声道。

　　山姥切猛吸一口气镇定下来，对面的溯行军没给他们商量对策的机会，握着刀猛地欺身向前，巨力将接势的式清江震得手臂发麻。

　　激战一触即发。

　　对面这只溯行军各项数值几乎要比他们寻常碰见的溢出好几倍，可同时用刀与骨刺长尾攻击，机动与打击几乎强到了让人神经猛跳的程度。式清江负责大防守，山姥切负责寻找突破口，如此交锋几轮下来，身上多少都带了些伤口，堪堪与对面的敌人打成平手。

　　还是太弱了……自己。

　　式清江淬着冰似的青色眼瞳锁着对方的身体，轻轻呼出一口气。

　　看破攻击轨迹，将战斗时间拉长，自己和山姥切——

　　能赢！

　　“山姥切！专注攻击——！”式清江提高声音吼道。他手中刀势如流水，艰难但顺畅地格挡化解了对方的每一次猛击，给山姥切创造攻击机会；如此几轮下来，山姥切挡开一刀后，迅速锁定了对方一个微小的破绽，拼尽全部的力气与速度向前猛然挥砍——

　　但只堪堪穿透了敌人包裹周身的厚甲，再不能向前一寸，与此同时，这怪物已经举起了刀刃。

　　式清江头皮炸开，一瞬之间飞速思考。他迅速撤开抵抗攻击的刀刃，任由它的长尾拉破自己的侧腰，视线中划出去一个银色的表盘，在双耳巨大的嗡鸣中隐约可以听见它碎裂的声音——微型装置坏了。

　　但他管不了这么多，抓住这一瞬间的机会将刀鞘顺去山姥切的身前，钩住打刀的腰向后狠狠一拽，带着他避开了致命一击，新月与流光般的刃纹紧随而来，随着怒吼将那怪物劈成两半。

　　三日月与药研到了……结束了——吗？

　　式清江脑中有一瞬间的空白。

　　自己现在应该正随着山姥切向地面倒去……背后是空的——不对——！！

　　他瞳孔紧缩，在最后只来得及收回刀鞘将山姥切踹去一边，无边的黑暗包裹住他，视野中定格着三日月的背影与药研惊愕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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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侧腰的剧痛和身体的冰冷将式清江从昏迷状态中唤醒。

　　他正躺在一片浅水洼里，水洼已经被他身上流出的血染成了红色；旁边有几个人影，似乎正在交谈着什么。

　　耳鸣、疼痛、眼前模糊不清。

　　他费力地睁大眼睛，在明亮的月色中辨认出一张熟悉的脸。

　　黑色头发的……鹤丸。

　　对方也正盯着他，神情中混杂着阴沉、戏谑与不可置信，这些情绪最终汇成一个有些夸张的幸福笑容。他的口型分分合合，似乎正在说些什么；式清江仔细辨认，蒙着雾气似的耳中流进来一句话：

　　“简直像做梦一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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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设定1：暗堕刀的数量稀少，异变后杀伤力极强。时之政府目前正封锁信息，寻求暗堕的净化方式，因此知晓暗堕刀信息的只有极少数人，且因为各种原因保持缄默。
小设定2：时间之中存在时间孔洞，由专门的技术人员进行搜寻封锁，完全封锁后，可作为常驻合战场开放使用。
小设定3：时间孔洞——即联通随机时间或空间点的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