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下百万债务后》渊峙

13、第十三章

　　第十三章

　　带着不知名香味的枕头，会让人联想到木头的味道，淡淡的，原始的味道，有一种安定感。

　　王若澜又忍不住拥着被子翻了个身，闭着眼睛想要入睡，可是在陌生的床上，不熟悉的一切都让她感到浑身紧张。

　　房间已经被她反锁住了，但是她仍然睡不着，原因就在于她现在睡的是主卧，也就是说，她现在睡的是白棋渊睡过的床，虽然床单被套已经全部换了一套新的，但是却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因为这个房间只买了一张床，他也才刚搬进来不久，所以便把主卧让给了王若澜，自己睡到了沙发上了。

　　王若澜一闭上眼睛，就会想到方才他按住她手的模样，他的手心贴着她的手背，他的手热得似火，她的却凉得如冰，交叠在一起完全是两种体验。

　　白棋渊的手一直都是热的，在游泳池里那次也是，今天也是，那炙热的温度几乎要融化掉她。

　　周游的手则是冰凉冰凉的，冬天的时候她会忍不住小小的抱怨他没办法给她暖手。但是到了夏天，因为太热，两人也没多少机会手牵手在一起。

　　想到周游，王若澜便又忍不住翻了个身，禁不住去想他现在过得还好吗？会不会根本就不像他之前说的一样那么好，会不会根本就吃不好睡不好？现在家里下这么大的雨，他那边有没有在下雨呢？有没有被雨淋到呢？

　　想到周游，她便心酸起来了，今天白棋渊一直对她阴阳怪气，态度也是怪怪的，她是真的害怕他，她真想周游能在身边，最好能立刻扑进他怀里大哭一场，他一定会耐心的温柔的安抚她，鼓励她不要害怕。

　　想着想着，她便觉得眼睛有些湿润起来了，或许周游的确没太大的本事，但是他一直都对她很好，他的家人也对她很好，这就够了。一百二十万就一百二十万吧，只要他们能够好好的，又有什么困难可以阻止他们呢？

　　伴随着大雨下落的声音，王若澜想着想着便陷入梦乡中。

　　清晨，不到五点，王若澜便已经醒了，她起床拉开窗帘一看，果然如白棋渊所说，雨小了，窗外的世界焕然一新，清新的空气沁人心脾。

　　她很快便起床，把被子枕头都叠放得整整齐齐的，换完衣服后，把这套睡衣也同样叠整齐，放在床头，这才轻手轻脚的出了房门。

　　客厅里静悄悄的，白棋渊还在睡，一只手搭在额头上，一只手在被子里，王若澜走近观察他，他的眼睛紧紧地闭着，眉头在睡梦中也没有得到舒展，看来是积蓄了不少心事，因为睡着的缘故，那双过分锐利的眼睛便看不见了，结合着五官去看，长相倒是有些幼态，和睁开眼睛时完全是两幅面孔。

　　毫无征兆的，他突然睁开了眼睛，幼态的可爱的形态彻底远离了这张脸，取而代之的熟悉的那双眼睛，只是眼睛还未恢复清明，有些朦胧。

　　王若澜心道不好，想着刚好被他抓了个现行，不知道他会怎么取笑她，立刻就要撤离。

　　却不防，他突然伸手，扣住王若澜的后脑勺，将她整个脑袋按了下来，有些发干却柔软的唇碰到了她的唇上。

　　王若澜脑海中“轰”的一声，随即大脑一片空白，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他便轻而易举撬开了她的唇。

　　王若澜这时候想到的是前几天，黄诗雨问她的问题：接吻是什么感觉？

　　现在，王若澜想她大概可以回答她的问题了。

　　王若澜呆呆的任他亲了一会儿后，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正准备有所动作时，他却又再次闭上了眼睛，缩回手，若无其事的翻了个身，很快呼吸就又变得平稳起来了。

　　客厅里再次回复了安静，但若澜伸手抚摸着自己已经湿润柔软的唇，心底感到有些不可思议，一边大脑疯狂的运作着：白棋渊是什么意思？在梦游吗？是在梦里把她当做了别人，才会亲了她吧？他过会醒了自己该不该提这件事？

　　思来想去，王若澜决定当鸵鸟，不打算再提这件事，就当他是在梦游吧。

　　过了约莫半小时，王若澜才把白棋渊给喊醒，再不起来待会可能会迟到。

　　他果然没有骗她，动作迅速的洗漱完毕后便带着她一起去了地下车库，要送她去公司。

　　他似乎心情挺好，还愿意和她闲聊，“你看，雨小了不少。”

　　王若澜则是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看着窗外，心扑通扑通直跳，还在消化刚刚发生的事情，那毕竟是她的初吻。

　　说来也是不可思议，她和周游从确定关系到结婚有近一年的时间，但是他们从未亲近过，最多也只仅限于牵手和拥抱，甚至睡觉都是同床不同被窝。

　　王若澜甚至会问她，是不是因为她不够性感所以他才从来不吻她，可是周游却是笑着摸着她的脑袋告诉她，是因为他觉得接吻不过是口水的交换，是细菌的交换，不太卫生所以不喜欢，这才打消了她的疑虑。

　　可是，刚刚白棋渊梦游时亲她时，她只觉得浑身像触电了一样全身无力，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觉从心底升起，根本就不会考虑卫不卫生的问题。

　　望着窗户上的自己的影子，王若澜一边在心里唾弃自己竟然会对刚刚那样一个莫名其妙的吻而在意的不行，一边又厌恶自己竟然会觉得那个吻感觉不错。

　　她明明该讨厌他的，但是那个吻她却并不厌恶。

　　她已经快三十岁了，已婚，却从没和丈夫亲近过，甚至连接吻都没有，这说出去恐怕是天大的笑话，却是真实存在的现实。她本来以为她可以等，只要等下去，就可以等到周游不再说自己太忙了。可是今天清晨的事让她意识到，她一直都在压抑自己的感情，她渴望接触，渴望和周游牵手，拥抱，接吻，甚至是更亲密的事。

　　为什么，偏偏是白棋渊？这个时刻会催着她还钱，却又会宽限她还款日子，教她游泳，雨夜里带她回家的人，给了她一个意料之外却又让她感觉不错的吻。

　　这是错误的！她已经结婚了，她应该忘掉刚刚的那个吻，停止继续想下去了，不论是出于自愿还是被迫，毫无疑问这就是背叛，这种背德感要将王若澜给淹没了。

　　“对了，今天还去游泳吗？”白棋渊突然问道。

　　王若澜精神恍惚的“啊”了一声，才反应过来他问了什么，答道，“看小雨去不去。”

　　听到她的回答，白棋渊显然有些不满，“你难道没有自己的想法吗？学习游泳难道是黄诗雨强迫你的吗？”

　　“不是的，我只是都可以。”王若澜摇摇头，否认他的说法，她的确想学，但是之前经济条件不允许，她便可以忍耐着不学，现在黄诗雨说有人教他们，想一起，那就一起好了，学不学都无所谓。

　　白棋渊嗤笑一声，“都可以？那我今天晚上来接你们，我教你，可以吗？”

　　“为什么？”王若澜脱口而出，竟然又要由白棋渊来教她？

　　白棋渊反问，“你不愿意？你刚刚不是说都可以的吗？”

　　王若澜笨拙的解释着，“我不是那个意思，小雨不想跟着她表哥学，所以才想让我跟着她表哥一起练习。”

　　“哦，那你想跟着谁学？”白棋渊似乎是揪住了这个问题不放，势必要问出个结果来。

　　当然是跟着芦之舟啊。王若澜心里想，却不敢说，最后只能说，“都可以。”

　　“今晚我教你。”白棋渊唇畔荡起了一抹浅笑，他赢得了这一局的胜利。

　　王若澜则是心里有苦叫不出，后悔得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痛恨自己刚刚为什么不说出真实的想法，她明明就是想跟着芦之舟学习的啊，芦之舟温柔又有耐心，说话似清风，和她相处真的很开心；白棋渊气常常冷着脸生人勿进的模样，阴晴不定，每次都会让她紧张。

　　可是刚刚如果真的说出了真实的内心，恐怕他又会生气冷着脸讽刺她吧。

　　算了，王若澜倒是很快就释然了，反正跟着谁学都没关系，只要能学会就行。

　　七点钟，王若澜已经准时到了公司楼下。

　　刚好楼下有个麦当劳，作为送她的回报，王若澜主动道，“我请你吃早餐吧。”

　　白棋渊微微颔首，倒是愉快的同意了。

　　时间还太早，店里面没多少人，王若澜付钱的时候，心有点疼，平时她都是在外面的包子店买两个包子吃，今天为了感谢白棋渊，可是让钱包受了点累。

　　不过这趟迟来的感谢也很有必要，王若澜也就心疼了两秒，便释然了。

　　“你的工作岗位是做什么内容？”白棋渊咬了一口可颂，问道。

　　“说是做资料，其实经常要端茶送水。”王若澜说这话时都忍不住皱起了眉毛。

　　“那工资也就五六千，不超过一万。”白棋渊又喝了一杯咖啡，目光飘到王若澜身上，淡然的看着她，也没有多说话。

　　但是言外之意已经很明显了：每个月工资不到一万，怎么还十万的借款？

　　王若澜费力把嘴里的汉堡咽下去，才带着点恳求意味道，“我打算再做一份兼职，我会尽快的，你别催我这么紧行吗？”

　　“那也行，不过得收利息了。”白棋渊点点头，他的目的是让借出去的钱回到自己的荷包里，而不是逼死借款人。

　　听他提到利息，王若澜又有点纠结，“利息的话可以算低点吗？”

　　她皱着柳眉，一副为难的样子，看着就像受了委屈的小动物一样，白棋渊心下一动，鬼使神差道，“可以。”

　　“谢谢白先生。”她再次展颜笑了起来，白棋渊的心情蓦然也跟着一起好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