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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第九十三章 ...

  •   景琪派了数百人连夜出动,细细搜了两个小镇,并未发现可疑之人,只从镇民口中得知一日前曾看到有两个陌生人来过。于是景琪命人按照镇民的描述画了两张画像,通知临州和沃州府缉捕捉拿。
      景琪大军不好多作耽搁,天明即继续向东行进,午时时分进入了沃州地界。

      沃州知府迎出十里地,“殿下,嫌犯画像已经发放粘贴,府兵开始密切巡逻。一旦发现,即刻捉拿,定将归芝一案查个水落石出。另,淮王府兵已经抵达,殿下要去看看吗?”
      沃州知府同临州知府尹川一样,巴不得景琪赶紧将淮王府兵带走。两王府兵谁敢轻易得罪啊?更不敢放松警惕,任他们胡作非为,真是软不得硬不得,烫手的山芋能早扔就早扔。

      景琪:“来了多少人?”
      沃州知府赶忙回道:“回殿下,来了一千精兵,由范忠良范将军带领。”
      景琪闻言笑道:“这名字不错,只是不知是否名副其实。”
      沃州知府垂眉低首,不敢接话。

      待景琪见到范忠良,只见一个三十余岁的精壮汉子,身材魁梧,肤色稍黑,五官端正,面庞凌厉如刀削斧刻,一双眼睛闪着精光。
      景琪微微一笑,“范忠良范将军?”
      范忠良端端正正行了一个军礼,声如洪钟,“末将参见五殿下!”

      “淮王伯可好?”景琪笑容可掬地问道。
      “回五殿下,王爷身体尚康健,劳殿下挂念。王爷得知殿下要建立海防,特命末将率领一千府兵前来支援。王爷说了,此乃奠定大宇基业之举,吾等来了,一切唯殿下是听。殿下但有令,淮王府兵无不敢从。”范忠良恭敬道。

      景琪满意地点点头,“既来之则安之。尔等随我建功立业,光宗耀祖,庇荫子孙,也给淮王府添一笔功劳。东海军虽成分复杂,皆大宇将士,我定会赏罚分明,有功赏,有过罚,绝不徇私。”
      范忠良感喟万分,单膝跪下道:“末将代王爷和一千兄弟先谢过殿下。”

      景琪话锋一转,“带了一千府兵?四殿下那里呢?”
      范忠良一怔,道:“回殿下,淮地民风彪悍,王府兵士不宜抽调太多。王爷只命末将来追随殿下。再则淮地多水兵,对四殿下并无多大增益,是以据末将所知,并无淮王府兵前往东北。”

      景琪微微颌首,笑道:“既是水兵,来得正好。我代表东海军欢迎你们,也会在陛下面前为淮王伯和诸将士请功。沃州有沃江,直通东海江州,不如你与蜀王府云泽洋副将共同领兵,走水路先去东海,范将军意下如何?”
      云泽洋闻言,愣了一愣。

      范忠良早看到站在景琪旁边长得细皮嫩肉跟个大姑娘似的云泽洋,不由心里先起三分别扭。此时听闻他是蜀王府副将,即刻便是要一同共事的同僚,心情更是复杂,顿了顿方道:“蜀地多山少水,蜀王府的兄弟若是不谙水性,走水路反而不如走陆路快捷。不如殿下允我等随同沃州等地水兵同行,当可早日抵达东海,为殿下大军到来做些准备。”

      景琪一摆手,“嗳,蜀王府兵水路不济,这正是锻炼的好机会,岂可放过?范将军放心,云副将思虑周全,已经将一切后勤装备准备妥当,不会拖你的后腿的。你便借此机会,带他们好好熟悉熟悉水,免得将来在战场上拖后腿。”

      五殿下都这么说了,范忠良还能说什么?只好道:“若蜀王府的弟兄们肯听末将的,末将定带他们顺利到江州。”
      景琪微微挑了挑眉毛,饶有兴致地看了他一眼,又斜睨了身旁的云泽洋一眼。

      云泽洋是蜀王府兵将,在蜀王府兵里也是一人之下,千人之上,除了谈喻之,谁都可以不用听。如今平白给他找了个上司,虽说范忠良级别同谈喻之,但他毕竟是淮王府的啊!
      景琪就想看云泽洋如何应对。
      就见云泽洋行了一个军礼,“末将来这里,一切听从殿下的安排。殿下既然同意,末将莫敢不从,定全力配合范将军将队伍平安带到江州。”

      景琪心想,这俩人,一个两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尤其云泽洋,明显带着丝怨气,先把责任推到自己这个主帅身上。
      景琪于是和蔼地笑道:“既然双方均无异议,那便尽快启程吧。”

      云泽洋听他如此说,不禁咬了咬嘴唇,终于什么都没有说,抱拳行了一礼便去了。
      范忠良也抱拳领命而去。
      什么叫“双方皆无异议”?是有异议也没办法好吧?还要摊个双方自愿的名头!

      冉非道:“殿下,还真把他们捏一起啊?”
      没必要啊!东海军又不是没有步骑兵,让他们一个水军,一个陆军不就完了?非得凑一起?这不出事才怪。

      景琪看着两人之间足有一丈远的背影,“水陆两路不得配合?让他们提早磨合磨合也好。”
      景琪将中毒的将士和马匹留在沃州知府府衙,命他们养好后再追上队伍。然后补足粮草,又征召了十几位郎中,这才带着一众兵士上路了。

      相比叶兰亭等人一路上被追击,景琪的将士被人下毒,景玢一行算是一路太平。
      景玢收到景琪的警示,不由叹道:“还是谈将军有先见之明。粮草亲自验收,每到一处,也必先亲自察看水源。若不是他,我们想必也中了套了。”

      景玢的贴身侍卫路游见状不由忧心忡忡,“殿下,谈将军是好,但我们不可掉以轻心。他毕竟是蜀王府的将军。陛下对淮、蜀两王,向来有些戒备。谈将军何以对我们全心全意,殿下,我们不得不提防啊!”
      景玢摆了摆手,“何止淮、蜀两王?叶大将军和西北军军功赫赫,不是更招人猜忌?本是功劳,反倒成了负累。在我这里,有功赏,有过罚。目前我尚未看到谈将军有何不妥,反倒有功,不赏便罢了,如何还要罚?”

      路游道:“殿下,不是罚,是有所戒备。我们与谈将军毕竟不熟……”
      景玢截断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不必多言。谈将军若有不轨之处,你再来禀报于我。无凭无据,但凭一句‘不熟’,就断定他用心不纯,岂不平白寒了将士们的心?”

      路游不敢再说话了。毕竟跟殿下最熟的,非他莫属。莫非让殿下只能信自己?这岂非有‘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嫌疑?
      路游应声退下了。

      眼见叶兰亭诸人出了威州城,不日即到达西北地界,一路上又谨小慎微,防范严密,只捡人稠密处走,郑铎沣不由一甩袖子,轻哼一声,折返而去。
      夜晞虽然受了伤,功力减弱,但一路行来,不再感知到那股无形的压迫之感,眼见岷州城越来越接近,知道郑铎沣放弃了,不由松了一口气。

      沈无忧叹道:“何时我们也如此小心翼翼、战战兢兢,如惊弓之鸟了?”
      夜晞:“忍了十多年了,还在乎再忍这一时?我们两个老家伙,好好的时候都不是他的对手,何况现在?我们这一辈的仇还没报,我们还不能死。总不能两辈两门派的仇,都压到无双一个人身上吧?”

      “什么无双?是无情!”沈无忧道。
      夜晞闭目调息,不理他。
      沈无忧不依不饶地继续道:“那就以后都叫小乐儿,谁都不准提门派里的名字。”

      也许是开路的叶兰亭诸人承担了全部的风险,景珊和裴静姝一行走得甚是风平浪静。
      唯一苦的就是,毕竟都是身骄肉贵的千金小姐,连日赶路,两人及一众丫鬟婆子,都有些吃不消了。
      尤其景珊,一路上叫苦不迭。这日来到临州府最后一个还算繁华的城市蔚城,说什么也不走了。

      “这名字不错,与我母妃的霞蔚宫相符。我们便在这里歇息几日,身子将养好了再走。”景珊道。
      将淑妃都搬出来了,这下连裴静姝也不好劝了,只好命自己的人收拾整顿,另让护卫去补充补给,择日出发。

      景珊睡至日上中天才起,用了午膳,便带了侍女护卫出街游玩。错过了数一数二繁华的临州城,景珊对一个小小蔚城也极感兴趣。看着街上的精巧小玩意儿,景珊颇有些后悔只顾忙着赶路,竟然没有好好逛逛临州城。
      这要到了西北那苦寒之地,还有什么可逛可玩的?

      片刻之际,景珊身边的侍女护卫都两手满满的东西箱笼,胭脂水粉、钗环首饰、纸扇竹蜻蜓、糖画糖葫芦儿等等诸多吃食和玩意儿,还有两只大风筝。
      娉婷小声道:“王妃,这胭脂水粉粗糙了些,不及宫中。还是不要了吧。”

      景珊原本喜气洋洋的脸色淡了,“哼,以后咱们还用得着宫里的东西么?有的用就不错了。你还指望西北有比这更好的?”
      娉婷小心翼翼道:“王妃,怎么说咱们去的也是王府。王府里还能没有比一个小城更好的东西?咱这一路可远着呢,走了不到四之有一,不如腾出箱笼,带些干粮药品为好。”

      景珊一气,大了声音道:“本公主竟连带点小玩意儿都带不得了?连你一个奴婢都要管我?”
      娉婷赶紧跪下了。

      娉婷这当街一跪,过往行人视线纷纷侧目,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啧啧,瞧这大户人家,真不爱护自己名声。自家下人不好,带回去训斥一番也就是了,再不成打一顿也成。大街上就折辱起人来了。”
      “怕不是本地人吧?本地的富家大户没见这么跋扈的。瞧这小娘子这般气势,说不准是京都来的。”
      “京都?京都都是贵人,更是自重身份,哪里有拿下人撒气的?他们手段高明着呢!犯不着跟个下人置气。”
      “唉,瞧这丫头可怜见的,怕是签了身契的,想辞了主家都不成。”

      景珊本就气闷,听了这些鸡嘴鸭舌更是怒火中烧。一个小小宫女,吃穿与自己一般无二,打小跟着自己享尽天下富贵,如今动辄对自己指手画脚,自己反倒成了那欺压奴才的恶主子了!景珊一跺脚,拂袖而去。
      护卫们冲出围观人群,景珊已经不见影了。娉婷急得嗓子都哑了。待众人转了两条街,终于找到景珊之时,只见一位年约二十有余的年轻男子,相貌清秀,眉梢斜挑入鬓,乍一看上去颇有几分邪性。此刻正陪坐在公主身旁,把酒言欢。

      娉婷赶忙走上前去,却不敢再劝,只站在景珊身旁,欲言又止。娉婷毫无武功,觉察不出那年轻男子的来路,只当是哪家浪荡公子,看中了她家公主的美貌,想占她家公主的便宜。
      护卫们却瞬时感受到了从那年轻男子传来的压迫感,不由一个个下意识将手按在了佩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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