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杨阴里》清南安

27、第 27 章

　　接下来的半个时辰，沈簟清和南昼货真价实的感受到了什么叫提线木偶，身不由己。

　　两个人被一堆大娘大爷推搡着从床上下来，大娘张罗着给沈簟清穿衣服绑发带，大爷帮忙给南昼披外袍戴玉冠。

　　其间两个人若有一句不合时宜辩解的言论，那些人就齐齐停下动作，一言不发的看着两人，神情淡漠五官模糊快成一张白纸，就像用来烧成灰祭奠的纸人。

　　就算是沈簟清南昼两个奇闻异事见过很多的人也不太能习惯被一群没有五官的纸人围在当中，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些都是给他们上供的。

　　于是默默的，沈簟清自觉的系上了发带，南昼自己戴上了玉冠，两个人宽袍加身，拂袖转过身来。

　　“他们还有多久能变回来？”沈簟清感觉这些人变成纸人的时候屋子里的纸钱味都变重了。

　　“应该快了。”

　　南昼用手在面前那人的脸上戳了一个洞，里面透着一团黑什么也看不见，那个人动了一下手臂，扯掉衣服的一角贴在脸上，那个洞慢慢复原了。

　　“沈先生看，他们的脸是先画上去的。”南昼让他抬头。

　　沈簟清跟着南昼的话音看过去，那些人的面上一笔一画，先是眼型，再是漆黑的眼珠，接着是一道鼻梁，最后是一个圆圈，这就是嘴了。

　　随着一笔一画的脸完成，那些五官渐渐圆润饱满有了颜色，最后成了鲜活的表情。

　　“都要成亲了小两口就不要闹别扭，”因为被南昼戳了一个洞所以脸上长出一颗黑痣来的大叔叹了口气：“以后都是一家人了，现在说这些气人的话，多让对方寒心啊。”

　　“老王说的不错，你们还年纪小不懂事，”旁边的大娘帮腔：“动不动就不成亲，没有关系这些话挂在嘴边，能走到今天都是缘分，”大娘把沈簟清的衣服一扯：“你还不穿衣服，不穿衣服能吓唬谁呢！只让亲近的人心疼罢了，其他人只会看你的笑话。”

　　“是我的错。”刚才还试图抗拒穿衣服的沈簟清揉了揉额头。

　　“你们也是认得几个字的，书上仇者快亲者痛的道理是不懂么！”大叔拍了拍南昼的肩膀叹气：“不要说你们不成亲这样的话，那样除了气着你的家人，谁还会真心替你着想呢？”

　　“您说的有理。”刚才还试图解释的南昼点了点眉心。

　　“这样收拾打扮一下多好看，”两个人穿戴好了，大爷大娘拉着他们抬手转身的看：“果然是快要成亲的人，前几天就透着喜庆，怎么看都漂亮。”

　　“大娘，”沈簟清把胸前的头发理到身后去，抬了一下袖子垂着眼皮问：“你们这男子也是可以大婚的吗？”

　　“你在说什么胡话，”大娘捶了一下沈簟清肩膀，沈先生隽秀，还把人家看得害羞了：“两个男子怎么成婚，又不能生孩子，这可是罔顾人伦的事。”

　　“那我和他都是男子，”南昼指了一下自己和沈簟清，害怕这群人又变成纸人，收敛着语气：“是怎么成婚的。”

　　“这又是什么胡话，”南昼不是大娘喜欢的那一款，她板起脸：“你们成亲，跟你们都是男子又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