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女友》月戈

24、第24章：深情告白

　　【第24章：深情告白】

　　顾未青最不愿提及的事情，终于还是被于一周知道了。她知道纸包不住火，于一周早晚会知道。但是来得太过突然。她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这是她内心深处的卑微。不愿被任何人看到。

　　曾经多少次，她渴求这个人出现。能陪伴她度过那些艰难的时光。不要让她一个人孤孤单单面对，陷入绝境时，连个一起想办法的人都没有。

　　那些怨念也是在度过这些事情以后生出来的。接下来的那几年，她带着怨念告诉老天爷，不要再让这个女人出现。她一点都不想再看到她。

　　可是时间长了，她又后悔了。生活中到处都是对她的思念。早上一睁开眼就会想‘如果周周在就好了’，洗漱的时候会想‘家里要多备一套洗漱用品，万一周周突然回来了呢’，吃饭的时候她会想‘周周最喜欢吃我妈做的菜，不知道这些年没吃到我妈做的菜她会不会想念我们’，上班、下班，就更不用说了。

　　这样的日子又持续了一段时间，八年、十年……

　　也许过去什么都不是！周周不会回来了！

　　等得太久，心冷了，就会变成绝望。

　　偏偏，在她绝望的时候，她的周周回来了。

　　这个人，此时此刻就在她的身边。悄悄地偷窥她想要隐藏的生活。

　　哭累了，她背靠墙而坐。抹掉满眼泪水。她知道，她终究是要面对周周。她抬眼看对面，于一周走向她，在她面前蹲下，伸出双手抱过她。

　　头靠在于一周的肩膀上，感受到对方传递而来的温暖。她心中动容。这份爱，不正是自己期待已久的吗？久违而又美好！于是又一次流下泪水。

　　“阿青，我知道你心里苦。没事了！以后有我。无论是苦是甜，我陪你。我们一起分担。”
　　当顾未青擦掉眼泪，离开于一周的肩膀时，她感觉前所未有的轻松。所以，她想亲口告诉于一周，当年顾家发生的事情。

　　“十二年前暑假，我们家的雪糕厂发生火灾。因火势太大导致救援来不及。雪糕厂有二十多名员工被困火场中，生命危在旦夕。我爸后来跟我说救人如救火，所以他第一时间冲进去救人。他给二十多名他的员工打开了生门，自己却被铁架砸中。第一次手术时医生说双腿有望保得住。可是后来还是没能保住。”

　　“受伤的不止我爸。那二十多名员工虽然活了下来，但在火场待太久，几乎都是重伤。加上火势蔓延热度太快。工厂旁边的一个公司也被烧了。损失惨重。也就是说这场火烧毁了我爸的一切。也彻底改变了顾家，以及许多有关的人的拿去。”

　　于一周心疼的替她擦眼泪，轻声问道：“所以，你也是因为这场大火，才没有去上清北报道。”
　　顾未青点点头，用力的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地吐出来。

　　“家里都这样了，你认我还有选择的余地吗？因为我爸和家里的事，我妈也累病了。这个时候我更不可能离开家，离开她们，和那些仍重病在床的叔叔阿姨们。”

　　“那，后来呢？”

　　顾未青：“后来……”她突然顿住，目光呆呆地望着一个地方，“我选择了本地的一所大学。我办了外宿。这样能方便回家照顾我爸妈。我妈也是在那个时候不得不辞掉超市的财务工作，回到家里专心照顾家庭。”

　　“除去这些，我们家上上下下，七七八八算一起，总共有三百多万的债务。本来我爸说要把房子卖了，我妈也同意。都有好几拔人来看房子了。是我坚决不同意。那时候我就想，这是我长大的地方，如果连家都没有了，那这个家还算是个家吗？”

　　“唉，也许是老天没有绝我的后路。在我的努力下，债务问题总算解决了。我努力学习，大一的下学期我开始接单。一开始帮别人设计签名、LOGO等等这些小活。后来我们学院的一个教授介绍了他一个开广告公司的朋友，我就从广告公司接活儿，第一个单做了一个星期，到手七百五十块钱。第一个月赚了三千来块钱。那时候我心里特别高兴。虽然还不够还债，但是能贴补家用我就觉得，我离目标任务又近了一步。你大概也不会想到，我从大二下个学期开始，我每个月的收入已经过万了。最多一次有这个数。”

　　于一周看着顾未青伸出的两根指头，对她笑了笑，可是心里却依旧是苦的。她知道顾未青把这个事情简单化了。因为楚郁去查过她们家的事情。而她去求别人原谅这一段，她没有说。也许是为了维护心里那最后一点点尊严。这才是才华横溢，又要强的顾未青。

　　“我是七年前进的华盈。因为丰富的设计经验，所以我两轮面试都很顺利，一进公司就是主设计师，有自己的小团队，同事们又比较好相处。所以工作上还是挺顺利的。”

　　“阿青！”于一周打断顾未青：“你真的喜欢现在的工作吗？或者说，你喜欢设计吗？”

　　然而，顾未青却无法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她说：“曾经我以为，我顾未青这一辈子都离不开文学。可是后来经历了这些种种，我发现一个人的人生是可以接受另一种曾经认为的不可能。梦想是美好的，生活才是真实的。我选择了曾经没有想过选择的。在这些年的成长和磨砺中，我又发现，离开了曾经的梦想，人照样可以活。只是不一样的活法而已。”

　　于一周叹了一声，低下头去：“那么，在你发生这么多事情时，却无法得到我的消息！阿青，你想过我吗？”

　　顾未青昂头看天花板，抹掉了一行泪水，却努力挤出微笑。

　　“在我最需要你陪伴的时候，你没有在我身边。还是那种无法联系的失踪。我想恨你，可是其实我想你！想你都快疯了！可是我不能疯。我承诺了几十个家庭，所以我要好好的活着。有一段时间我受不了，我就把你画在电脑上，然后各种收缩拉申，把你变成三角形、圆形、梯形、甚至是长方形正方形。等再想你的时候，我就把每个形状的你打印出来，然后一个一个的卷成圆桶，用画笔打地鼠。”

　　“噗——”于一周含泪一笑，捏了捏她的手心：“难怪有一段时间我老是头疼。原来是你在打我。”

　　也许是于一周这一个笑容，让顾未青心情也放松了不少。于一周再问她后来，她便再接着说。

　　“我的日子每一天都很充实。上班、下班、吃饭、睡觉。这些年我没有自己的时间。所有的时间都被工作支配。为了早日还清债务，我必须不停的工作。”

　　“所以目前为止还有多少没有还的？我想我可以帮你一起还。”

　　“不用了！因为我上个月就已经全部还清了。我现在是无债一身轻。”

　　于一周很吃惊：“阿青，你进公司才七年，即使按你现在的待遇，还完债也有些不太可能吧？”
　　顾未表却偏头对于一周笑了一下，“我刚进公司就跟你大哥坦白，我除了在华盈上班，我还要在外面接活儿。后来我愿意签协议，你大哥就同意了。事实证明，他相信我是正确的。所以能在七年内还清债务，我也要感谢你大哥。”

　　于一周又心疼了，所以刚才顾未青说她这些年没有自己的时间，就是因为她要一直不停的工作。白天忙公司的事，下班后接外面的活儿。这十二年，她放弃了理想，妥协了命运。

　　这些，却是于一周从来没有想过的。

　　她心疼这个她藏在心里，爱在心尖上的女人。她决定以后不会再让她孤孤单单的一个人了。

　　她倾身上前，低头吻上去。她要好好的亲吻这个总是让她心疼，又总是让她牵肠挂肚的女人。

　　她炽热的唇，遇上顾未青的清凉。炽热迅速传递过去。传递到顾未青的心里。

　　顾未青本能的往后缩脑袋，可于一周与她步调一致，深吻的唇无法分开。她想把她揉进心里，可护她，拥有她。将来她的世界就会变成两个人一个世界。

　　这个火热的吻的攻势，粉碎了顾未青心中的冰墙。那坍塌的声音在脑子里翁翁的响。然后变得混沌不清。在一阵天旋地转后，她睁开眼，于一周近在咫尺。她们鼻尖相碰，她能闻到两个人的呼吸中有一股淡淡的清甜的味道。

　　“阿青，我爱你！”

　　于一周深情表白，炽热的目光传递到顾未青身上，势要熔化她的倔强。

　　在她的吻又一次落到唇上时。顾未青却突然醒了一样，把头转过一边，拒绝了她的吻。

　　于一周知道，她的心里还是没能完全跨过去。

　　“阿青……”

　　“周周。”顾未青低声打断于一周的话，“你虽然回来了。可是我并没有完全放下。你让我原谅你。其实我不恨你。可是我们还是从朋友做起好吗？”

　　于一周问：“你是害怕。害怕我会再次离开你。是吗？”

　　顾未青……所以，你会吗？会再次离开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