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女友》月戈

11、第11章

　　第11章：当年隐情

　　顾未青料想，于宏捷的车里应该少不了于一周。毕竟人家兄妹见面……

　　当前后看了两眼，竟然没有于一周。

　　“顾总，你是觉得少了谁吗？”于宏捷故意一本正经的开玩笑。

　　从公司到餐厅的路不算远，也就十来分钟。不过向来话少的于宏捷竟然全程都在跟顾未青说话。不谈工作，谈的都是南柳市的变化。

　　当看到走向的餐桌那里坐着一男一女时，顾未青醒悟了。难怪没在车上看到人，原来在这儿等着呢！

　　“三哥，阿青，这里。”

　　从顾未青的角度看于一周，仿佛那是个被人揍了一顿后找到靠山的小恶霸，又开始张牙舞爪了。
　　同时，她也看到坐在于一周身边，站起身来迎接他们并且笑着打招呼的楚郁。

　　下一刻，她看到楚郁拉开了一张凳子，可她走过去明明不是那个方向。再看楚郁，这个男人的眼里就只有……于宏捷。

　　“阿青，你坐这儿！”

　　于一周当然也不傻，四哥的男人四哥疼，她的女人当然她得自己来疼。

　　于宏捷坐下后，顾未青也坐下。她发现对面两个男人的交流似乎有些不同寻常。她看向于一周，突然对上于一周望着自己的目光，总有种这个女人想吃自己的感觉。

　　唉，于家人都怎么了？

　　今晚的菜特别丰盛，顾未青中午吃得少，这会儿也不客气。毕竟有人请吃饭，心情总是美美的，胃口也就特别好。

　　楚郁给于一周倒了一杯热牛奶，给顾未青和于宏捷倒的却是红酒。顾未青想起来于一周感冒了，应该是这个原因不能喝酒。

　　顾未青向来酒量不行，就一杯红酒她也差不多了。席间，都是楚郁在说话，于宏捷会附和，但多数时候在给楚郁挟菜，挑鱼刺等等。于一周全程照顾顾未青，偶尔搭一下楚郁和于宏捷的话。
　　四个人吃饭，看起来有点有像两桌人。

　　“你少吃点，电影要开始了。要是饿了，看完电影我们再吃宵夜。”

　　这是于宏捷抬手看腕表后说的话，边说边把楚郁的筷子拿走。又对顾未青和于一周说：“我和老四去看电影，我带了司机来的。你们俩慢蟃吃，我已经跟阿亮说了，他会送你们回去。反正顺路。”

　　两个男人，一个高大帅气，一个温和白净，从见面到现在一顿饭下来，丝毫不在乎肢体接触，把顾未青看得越想越不对劲。

　　憋了许久，这会儿人一走，她就迫不及待的问：“你哥跟楚郁……他俩……”

　　于一周把一块挑过刺的鱼肉塞进顾未青嘴里，才笑眯眯的说：“你看出来了吧？这俩人到哪儿都不忘秀恩爱。我告诉你哦，他俩年底结婚，你……”

　　“噗——”

　　“不许吐！”于一周一个快反应，伸手捂住了顾未青的嘴。“我喂的食物，你敢吐？”
　　顾未青：“……”

　　幸好这块鱼肉不大，咽下去后她立刻拍掉于一周的手。于一周也是脸皮够厚，赶紧倒酒让她喝一口。顾未青也没看，对方递到嘴边的也就直接喝了。喝了才发现是酒，可惜喝得急，一大口就直接咽下去了。

　　等缓过这口气，她侧脸看于一周：“你成心的是不是？知道我不能喝酒还给我倒酒。”

　　“不是，刚才是急了，顺手就给你喝了。不是怕你噎住吗？”于一周装可怜也是没得商量，“况且都那么多年了，我哪儿知道你酒量一点进步都没有。”

　　顾未青听这话心里不太舒服，她的事儿她可全记着。怎么自己的事，她能说忘记就忘记？

　　“真没想到啊，我还以为楚郁对你……唉，是我想多了。”

　　“你吃醋了？”于一周突然很兴奋。

　　“是啊，吃你哥的醋。怎么，不行吗？”

　　于一周不怒反笑，“嘴硬！不老实，再罚你一杯！”

　　“我真不能喝了！”

　　“你是怕酒后吐真言吗？是不是心里藏了很多小秘密呀？”

　　顾未青白了一眼对方，心说，这傻千金这十多年究竟经历了什么，变得这么狡滑了。

　　“我能有什么真言可吐的？该吐真言的难道不是你吗？”

　　“好呀。就等你这句话！”

　　顾未青愣了一下，又侧头看于一周。她此刻脸带笑容，目光炙热坦诚。正如从她走进这个餐厅到现在，她的关注就没有离开过。

　　她内心虽然有一丝丝的刺痛，但是这半个月以来，她已经做好了听她解释的准备。这也正是她期待的。

　　于一周依旧笑着，给她倒了小半杯酒，“我有故事，你有酒！今晚，不醉不归。”

　　顾未青的目光没有离开于一周，所以，她看到她眼里是真心真情。故而她没有一丝犹豫，接过酒一饮而尽。

　　酒喝干了，于一周接过酒杯，心里顿时也就放松了。她也知道，她终将要面对，终将要坦白。
　　她从未忘记那天发生的事，她回到家里，看到厅里茶几旁边放着两个大大的行李箱。

　　“我妈跟我说，她病了，很重。所以已经联系了国外的一家医院做手术。我当时就被吓到了，所以她提出让我陪她一起去做手术时我答应了。行李她也帮我收拾好，两个小时后的飞机。我出门前给你家里打了电话，不巧电话没人接。我妈说到了国外一样可以联系，所以我直接就跟她去了机场，登机，然后出国。”

　　“令我没有想到的是。到了国外她没有去做手术，因为她根本没有病。她骗我。我追问之下她才不得不说，其实她和我爸两个月前就已经办理了离婚手续。她拿了我的抚养权，但又怕我不愿意跟她国，因为她知道我和同学约好了在国内一起上大学。所以她骗了我，甚至背着我给我办了留学手续。”

　　顾未青此时此刻已是面无表情，她一个字一个字听得清清楚楚，十二年的未解之迷，在这一刻悄然揭晓。她努力平静，平静的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闷。

　　不知为何，比刚才苦了不少。

　　“后来呢？”

　　“后来……”于一周叹息后继续说：“我跟她闹，她就把我关在房间里，不准我打电话回国，一日三餐按时送饭。关了一个星期，可能觉得我老实了。她打开门那一刻，我立刻往外冲。我冲到大街上又哭又笑像个疯子。后来我去了机场，可是我没有护照，没有机票，一分钱也没有。我哪儿也去不了。我在街上流浪，好不容易求了个人借我打电话。我打到你家，可是你家的电话一直提示占线，我就一直打一直哭又一直打，后来对方抱了警……”

　　“第二天我妈把我领回家，她劝了我好久。不过我早就忘了她当时都跟我说过什么。她怕我再跑，每天看着我，也不让我打电话回国。我躺着，颓着，隔三差五偷偷往你家打电话。打着打着你家的号码就成了空号。从那以后，我和你彻底失去联系。”

　　顾未青一边听着，一边想象那时候彼此的处境。是的，她说的是真的，因为时间和事件都对得上。

　　于一周走了以后，她的生活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所以，她们在这场彼此的变故中失去了联系。

　　怨恨转嫁了，却突然无处安放！这十多年的生生离别，命运对她们没有丝毫顾念。

　　于一周说：“在国外上学后，一有空我就打你家的电话。我坚持了三年。后来我想我可能坚持不了，因为我已经恐惧于听到空号的回复。于是我开始逃避。我每天让自己变得更忙。就不去想，不去打。”

　　这一次，顾未青自己倒了一杯酒，含着眼泪咽下这满满的苦涩。

　　“再后来呢？”顾未青又问。她要把这些年没有参与过的都听一遍。

　　“后来，上学，工作。然后，去年，我看到三哥发给我的照片上有你。”于一周的目光锁定在顾未表脸上，“在确定就是你顾未青以后，我丢了魂。我每天晚上都睡不着，我想你。我又怕你……怕你埋怨我。我甚至连做的梦都是被你追着揍。你说你恨我，不想见我，让我滚，让我永远不要出现。就像那天中午在你家外面，你也让我滚出你的视线。我万万没想到，梦想成真了！”

　　“可是顾未青。你听着。哪怕梦里都是你对我的埋怨，我也不会放弃。我要回来找你，我要和你兑现承诺……”

　　“可惜你已经错过了。你我的大学时光不会再重来。所以，两个承诺，一起上大学，一起在大学里谈一场浪漫而终身难忘的恋爱。一个都弥补不了了。都没有了，都不可能了！你知道吗？”

　　质问，是发泄心里的委屈和痛恨。又何尝不是对遗憾的一种怀念，对逝去的一种祭奠。

　　“阿青，是我不好。对不起！对不起！”

　　于一周紧紧抓着顾未青的手，然后趴在手上低声哭泣。一边哭一边不停的道歉。

　　十二年，她们已经成长，已经看过世间的很多风景。所以他们都清楚的知道，回不去的那年，是这辈子都无法除去的遗憾，也是心里最长最深的烙印。

　　于一周说：“阿青，我回来了。你可以原谅我了吗？”

　　顾未青看着泪眼迷离的于一周，这翻解释确实也打开了她的心结。但若说原谅，她不知道怎么回答。毕竟，这些年多少个午夜梦回里，都是她一个人默默的舔舐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