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梅子初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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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思静说得一脸苦恼，林慕只想笑。
多大点事，搞得和马上要天崩地裂似地，真是个标准的直女，她用湿巾擦汗，接话道：“这有什么，我也觉得看上去挺美。”
“真的呐？”对方不敢相信，随即又如释重负地长出口气，还以为自己哪里不对，如果慕苒姐姐也觉得好看，应该是大家都会有这种观感，她开始安心喝汤，笑：“那就好，就好。”
慕苒被辣得从冰柜里拿冷水，想了想又换成啤酒，思静瞧着金色瓶子上罗斯福三个大字，噘起嘴：“我也想喝呀，听说这个牌子很贵。”
“你成年了吗？能喝酒——”用启瓶器打开酒，拿出两个玻璃杯，一个倒满，一个倒了个底。
存心开她玩笑，苏思静不搭理，但很自觉地拿过来少的一杯，抿了口满脸扭曲，“天——好苦，你怎么喜欢喝这种苦苦的？”
“我一直都喜欢苦的啊。”慕苒笑，把今天买的草莓酸奶推到对方跟前，“多大年纪做多大的事，小朋友，咱们还是安心喝奶得好。”
思静没话说，自己就像个未成年，尤其在慕苒姐姐面前，明明只大两岁，怎么和差辈一样。
姐姐太优雅，扑面而来的气质成熟又迷人，喝的酒，听的音乐，甚至拿酒杯的姿势都那么有格调，而她只能在这里傻乎乎地喝牛奶。
也不知道对方喜欢的男生什么样，肯定也很优秀，能与慕苒姐姐匹配的男性简直没法想象。
慕苒一口一口喝酒，胳膊肘架在桌子上，白衬衣袖口伸出修长的手，握着玻璃酒杯，里面淡黄色液体在暖光下潋滟，乌发红唇，长长眼尾藏着点凌厉，禁欲又撩人。
让旁边握紧酸奶的苏思静，直接看呆。
“姐姐真好看。”凑过来，睁着双水汪汪大眼睛，嘴唇上沾了酸奶，白白一层，像个橱窗里待价出售的娃娃，思静不叫慕苒姐姐只叫姐姐的时候，基本就是在撒娇。
慕苒侧目，迎上小丫头清澈目光，眸子里温柔直接荡到心底，说不上的感觉，其实毕业后她已经尽力保持距离，刚好用忙碌的工作来麻痹自己，可两个人太熟悉了，仿佛身体连着身体，不管分开多久，只要一对视立刻就能合体，回到那份久违的亲昵感。
她放下酒杯，脸颊微热，不知道自己醉了没有，应该不会，因为她的酒量很好。
可是有点想醉，头晕，屋子里暖洋洋得惹人困，昨晚又没睡好，整个人有一种飘飘然感觉，眼尾的凌厉都散了去，取而代之的是红红微醺，像要哭了般。
“我好累啊，天天在录音室泡着——”单手撑住脸颊，忽地歪头问：“静静忙不忙，在新单位有没有喜欢的人？”
这话题转得突然，而且苏思静都在图书馆工作三年了，哪里还算新单位，慕苒姐姐肯定喝醉了吧——喝醉的样子也很可爱，不像平时总那么高傲，说话语态像个小女孩。
“没有啊——”思静伸手，自然而然地把慕苒额头落下的一缕碎发整理好，“我相亲都不去。”
“为什么不去相亲？”她的眼睛里起了酒气，褐色瞳孔里波光粼粼，如一个刚从睡梦里苏醒的妖精，语气也像被酒浸过似地，热辣辣得灼人，“你还和以前一样不喜欢谈恋爱，觉得男生烦。”
思静温柔地笑：“对呀，男生真的很烦，我以前上学多少次被叫进校长室，其实和我有什么关系，还好有你，大家都不理我的时候，只有慕苒姐姐一直在。”
“我当然信你，咱们天天在一起，就算有桃色绯闻也是和我才对。” 懒懒的声音带着一点点挑逗，思静刷一下脸就红了，她咬嘴唇，“怎么会和你传绯闻嘛，两个女生。”
慕苒点头，又扭过头继续喝酒，自己连和对方传绯闻的机会都没有。
她一杯杯连着喝，饭菜剩下大半，思静伸手来抢酒杯，“哎哎哎，够啦，喝这么多不要命呐。”
“你管我啊——”不是生气也不是疑问，有点撒娇感觉，好像在说多管管吧，我很喜欢。
慕苒姐姐今天看起来很不一样，苏思静也说不准，刚才就这么觉得，像一只小野兽，好像凶巴巴地在发火但又强忍着闹别扭，情绪极其不稳定。
林慕苒是个性子很稳的人，对自己温柔，与别人冰山，反正不会起起伏伏。
大概是因为谈恋爱，恋爱中的人荷尔蒙不稳定，思静愈发觉得谈恋爱可怕，连慕苒姐姐这种人都会陷进去。
“姐姐——”思静把头靠过来，慕苒肩膀清瘦但很紧实，她把下巴搁在她的颈窝里，笑嘻嘻：“姐姐是不是心里不舒服，和谈恋爱有关吧，刚才还问我有关恋爱的事，要是那个人还对你不远不近，你就甩了他嘛，姐姐条件这么好，是人都会爱呢。”
“可是我喜欢啊！”慕苒侧过脸，嘴唇就快碰到思静额头，小丫头真香啊 ，思静身体味道从来都没有变过，她以前还问是不是香水，对方说当然不啦，牛奶喝得多就变成一只小奶猫。
现在这只小奶猫就快窝到她怀里，一本正经地安慰自己，明明是始作俑者却如此无辜，她是她快乐的源泉，也是心口伤痕，又爱又恨，不——虽然心酸但还远远不到恨，她还是很恋着她。
慕苒伸手揉揉思静的头，酒精开始发挥作用，她很想说几句心里话，就像以前上学时一样无话不谈。
“我没事，你别乱操心，倒是你，静静迟早要谈恋爱吧，该相亲就去，趁年轻挑个好的。”
“我为什么要去，我就不喜欢相亲，和做交易一样。”
“那我们静静是不喜欢相亲还是不喜欢谈恋爱，或者单纯觉得男人烦。”
思静转转眼珠子，没想到还能有这么多区别，嗯了一声，垂眸琢磨起来，慕苒就那么望着她，酒精让身体慢慢发热，小猫儿离得如此近，她心里如跃入战场，耳朵里全是心跳声。
“我觉得啊，相亲我肯定讨厌，谈恋爱说不准，毕竟没谈过，至于男人——”忽地笑出来，咯咯笑像个甜娃娃，“我也不知道，我不了解男人，也不太感兴趣。”
“那女人呢，你喜欢吗？”慕苒轻轻地问，呼吸不稳，心口乱跳，问出去就开始后悔，何必呢，难道还要个明白的拒绝才甘心。
思静抬起头，用手贴着下巴，还是趴在慕苒肩膀上没有动，随口回：“我不知道啊，也没试过。”
她说得戏谑，明显不当一回事。
“那你会喜欢女生吗？”思静反过来问，继续乐悠悠地喝酸奶。
慕苒目光落到对方红嘟嘟嘴唇上，那里已经被白色酸奶覆盖，如天山白雪之下长出的红艳樱桃，鲜美诱人。
她眼光游离，所答非所问，“好喝吗，这个口味。”
“你自己尝尝嘛，我觉得还可以。”思静准备另开一盒，“草莓口味好喝。”
慕苒顿了顿，忽地低下头，下巴微抬，正好在思静唇上，她温热的舌头情不自禁卷出来，舔了口对方唇峰，很快离开，绵软酸奶在舌尖化开，声音暗哑，痴痴地说："还——挺好喝。"
思静愣了愣，一切发生的太快，完全来不及反应，两个人虽然亲昵，但绝对没有到这个程度，腾地乱成一团。
对面的林慕苒也没好多少，她醉了一半，否则也不会有这份胆量，其实也想试试思静的反应，但胆子太大，要是把对方吓跑岂不是尴尬。
心怦怦跳，不敢看过去，那边也没吭声。
沉默了一分钟，慕苒开始窒息，心内翻江倒海，但至少——小猫儿没跑。
半晌还是苏思静先开口，脸火辣辣地烧，“那个，你觉得好喝吗？”
“嗯。”慕苒木木地点头。
“哦。”小丫头长出口气，她必须要说点什么，不喜欢此时两人之间的感觉。
好似隔着十万八千里。
“那我——嘴上的酸奶干净了吗？”没话找话，挤出个笑容，勾头看对方，“真会别出心裁，姐姐是看我的嘴太脏了吧。”
果然想象力丰富的人就是会找理由，慕苒无奈地笑，也好——小猫儿能给自己解释，不用她在这里烦心。
“是啊，看你吃的满嘴都是。”很配合地拿出抽纸给对方擦嘴，“像只小馋猫。”
“我是你的小馋猫，对吧。”气氛回暖，思静赶紧接话：“你要养好我。”
“好，我一辈子养着你。”她扔掉纸巾，瞧着思静的眼睛，明白她是想当刚才的那个吻没发生过，突然开始不甘心，难道对方一点反应都没有，也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或许想让小丫头给个痛快。
“静静，刚才亲你那一下，觉得别扭吗？”
真就这么问了，问出去浑身都颤抖。
对面的苏思静茫然地哦了声，好不容易岔开的话题怎么又绕回来，迷迷瞪瞪，“不，不别扭，因为是你嘛，而且嘴唇好软，是初吻吗？”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梅子初青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