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江湖欲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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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的一阵剧烈晃荡使我惊醒，揉了揉酸涩的双眼，探出头看看外面的状况，原来马车已经远离了管道，行进在略显坑洼的乡间小路上，据我的估计，应该是离师兄的悬折山越来越近了，转回头看着躺在另一侧的他，感觉到他平稳的呼吸，貌似睡得香甜，完全没有习武人该有的警戒状态，难道他就这么信任我，相信有我在，就不会让他受伤害，哼哼，真是看得起我啊。
我虽然无法理解他这么放松的原因，但是说句实话，虽然讨厌他的个性，我倒是真不会让他受伤害，一是因为他本来就是一个重伤者，还有就是师命难违，最重要的就是关系到自己的良心，就算他对我有多么冷淡、多么排斥，我都不会放任他于不管不顾，我贺思凡这一生都不想做违背良心的事情。
身体跟着马车一起晃动，像是回到了儿时的摇篮，只是我已经不记得自己小时候的样子了，实在纳闷着自己为什么又会将前世的事情记得如此清楚，曾经听师父漏嘴提起过自己五岁生过一场怪病，也许，只是也许，因为那场病让自己忘记了五岁前的事情，而开启了本该遗忘的记忆的锁。
那么在最初的五年，身边的这个男子又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是不是有着一些属于我们的故事曾经在彼此之间发生过，只是我给忘记了，而且忘记得干干净净，彻彻底底，那么他对我的排斥，是不是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而产生的呢，我不由自主地想着这样的可能性，并没有察觉到身边的人慢慢地睁开了他的眼睛。
直到车夫掀开帘子，打断我纷乱的思绪时，我才回过神来，才发现身边的人已经软软地靠在车壁旁，眼神冷冷地盯着自己的脚尖，神游太虚，那紧盯脚尖的举动给人一种他与此物有生死大仇一般。
我很好奇是什么事情能让他如此失常，像这种常人会出现的神情是不应该出现在他那张冷冷的脸上的，不过我可不会自讨没趣，自己上前去当活靶子，转移视线到一旁等待的车夫那。
“张大哥，有什么事吗？”
“回贺公子，前面有个镇子，是否停下稍作歇息，顺便补充一下粮草，我想两位公子也该饿了吧.......”
“哦，这样啊，也好，那就到前面镇子停会吧，如果饿着肚子，我可没多余的力气上山，还是张大哥想得周全啊，不愧是和姚兄南闯北荡的得力手下啊，小弟佩服！”因着张大哥的提醒，我才迟钝地发现自己还没吃早餐呢，现在的肚子是饿得咕咕叫啊，瞥了眼回过神的玄某人，我擅自做了下车用餐的决定。
其实我也是为了他好，像他受了这么重的内伤，如果在饿着肚子的情况下动用太多的力气，会更加危险，这一点，我相信以他学医如此长的时间不会不懂的，所以见他没提出反对的意见时，我也没觉得非常意外。
“贺公子，快别这么说，真是折煞小的了，呵呵。”说完，张大哥便放下车帘，只听他大嗓门吆喝了一声，接着就响起了鞭子划空的清脆声，马车继续向前走着。
很快，马车就到了镇子上，张大哥在询问了我的意见后，将车赶至了一家小酒馆前，从外头看便觉得这家酒馆十分的恬雅，而且周围的空气似有若无地飘荡着一股子淡淡的酒香，虽不浓烈，但引人邀杯细尝。
无视玄某人眼中的抗议之色，我硬是扶着他步下马车，意识到他的无力地挣扎后，手上稍微加大了点力道，我知道，就算只有一点点，都能使他毫无招架之力，老实说，我就是故意整他的，就是看不惯他一副冷冰冰的样子，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
在小二哥的带领下，我们选了一处安静的位置坐下，点了几个菜，顺便还替张大哥要了壶烧酒，还让小二摆上三副碗筷，在我交待小二这些事情的时候，玄歌眼里闪过了一丝亮光。
“来，张大哥，这一路上可要辛苦你了，坐下坐下，喝点酒，提提神。”我热情地叫张大哥坐下，态度坚决，不容拒绝。
“这可使不得，哪有主仆同桌而食的道理，小的还是买几个烧饼，回车上等着两位公子吧！”张大哥一脸不赞同，使劲摆着手。
“哪有什么使不得的，而且我们也不是你的主子啊，别这么见外，快，坐下，不然菜凉了，可就不好吃了啊！”我不放弃地继续劝说。
“那两位主子赶紧趁热吃着，小的就不耽误两位用餐！”说着，就要转身退下，却被我喝止了脚步。
“等等，我们吃着热乎的饭菜，哪有让你啃烧饼的道理，行了，如果你不吃，那我也饿着好了，我这个人就是见不得别人和自己受着不一样的待遇。”我一本正经地说着，作势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眼神灼灼地看着张大哥。
“这.......好吧，小的恭敬不如从命，多谢贺公子！”张大哥犹豫了一会儿，也就爽快地坐下，端起眼前的酒罐子敬着我，我也不扭捏，拿起酒杯，与他碰杯，一饮而尽。
而身边的玄某人，就没有这样的好福气了，我压根就没想要他喝酒，就让你眼馋着，看得着喝不着，反正他自己比谁都清楚，受了内伤可不能喝酒，只是我不知道的是，有些内伤的药其实是需要用酒来调和的，等我终于知道有这么个偏方的时候，有很多事情都已经不一样了，当时真后悔自己没有好好钻研艾美人给我的那几本医书，不过那已经是后话了。
在我们三人酒足饭饱的同时，马儿也美美地饱餐了一顿，所以赶起路来特别稳当，一副雄赳赳气昂昂的样子，我十分纳闷，又不是上战场，何必呢，不过有句话说得好，正所谓马儿的心思你别猜，你猜来猜去也猜不明白。
放下窗帘，隔去外面的阳光，车厢内变得昏暗，这样的气氛适合午睡，正想将此想法付诸于行动时，有人来扫兴致了。
“停下，玄歌这个贼人是不是在车里面？”来人大声嚷嚷，虽然用的是疑问句，但却是一副肯定的语气，看来是有一定的针对性的，不过光光凭马车的外表，就能断定自己要找的人就在里面，如果没有幕后黑手的操纵，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来人在我们身上放了觅影散，可这说不通，别说是精通药物的玄某人了，就连我这个门外汉也不会轻易着了此道，复杂啊。
外面的人还在叫嚣，我看了看身边的男子，虽然车内的昏暗让我看不清他的脸色，但我能猜到他一定脸色苍白了，时间拖不得，我稍微思索了一番，便起身掀开车帘，动作迅速地不让外面的人窥探到车内的一丝一毫，丢了个眼色给张大哥，让他保护车内的人，张大哥立刻领会我的意思，重重地点了点头。
“你什么人！在这里挡我的路！活得不耐烦了啊！”我恶狠狠地冲着眼前大概三十来岁的一脸横肉的壮汉说着，贺氏警言第一条：遇到嚣张的家伙，自己要比对方更加嚣张，要在气势上压倒对方，让对方心里产生畏惧，不过前提是你要打得过对方。
“小子！这没你什么事，一边呆着去，别妨碍本大爷做事，玄歌，你给老子出来！”没想到壮汉毫不理会我的恶劣的态度，还让我闪一边去，继续嚷嚷，我心里不停念着三字经，不停做着深呼吸，脾气现在还没到时间发作，至少要问出此人的来历。
“叫什么叫，车里根本就没人，你叫鬼啊！如此嚣张，有胆子就说出你的身份！”我毫不客气地与他对喊，完全不理会壮汉发青的脸色和紧握的拳头，哼哼，蛮夫就是如此不堪刺激。
“小子，管闲事是吧，很好，老子让你死个明明白白，本大爷就是闻名江湖、让人闻风丧胆的铁拳秦天虎，这下怕了吧？”壮汉也就是秦天虎一脸得意地看着我，想要从我的脸上看出恐惧的神色，可惜要让他失望了。
“秦天虎，没听说过，看你气焰如此嚣张，没想到不过尔尔嘛，这世界有多大你就滚多远，别在这里碍我的眼，挡我的路！”我一脸鄙夷地挖了挖自己的耳朵，像是听到什么不想听到的事情，要把它从耳朵里弄出来似的。
“小子！你活腻味了，本大爷今天好心送你一程，去死吧！”秦天虎怒发冲冠，冲我一拳袭来，虎虎生风，颇有一副内里行家的架势，如果是一般人，定会被他这样的气势给吓怔了，从而让他有了可乘之机，可惜，今天他碰到的是我，铁拳神话也将因为我而宣告结束。
一招燕子摆尾，我避过秦天虎攻向我腹部的拳头，而掌风随着我避开的动作向他的后颈劈去，而他也不是什么泛泛之辈，在察觉到危险后，一个反身险险地闪开了我的掌风，双拳交替袭向我，想让我措手不及，可惜我早看穿了他下一步的动作，一记横腿扫向秦天虎攻向我下盘的右手，迅速抽出袖子里的匕首，刺向他的胸口，秦天虎躲闪不及，顿入三分，忍痛劈开我的匕首，不让它再进一寸，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纵身飞离，倒是没有俗套的撂下“你给老子等着！”此等狠话，这点，我敬他。
拍了拍手，像是要拍去手上的脏东西一般，我走回马车，只见张大哥一脸疑惑，欲言又止的样子，便开口问道：“张大哥，你有什么事？”
“抱歉，小的知道这样不敬，不过小的不明白，贺公子为什么不用剑对付此等恶人呢？”
“哦，原来你是奇怪这个啊，刚开始我没想要动武，就没必要拿着剑，没想到那个秦天虎脾气那么暴，没说几句就动手了，我来不及拿剑，只好用匕首了，就这么简单！”说完，潇洒地翻身上了马车，撩开车帘就进去了，没在意一脸黑线的张大哥。
车内的昏暗让我没能看到玄歌嘴角泛起的那一抹淡淡的笑容，不过就算被我看到了，我也只会认为太阳从西边出来的幻觉而已。
而此刻的我根本没心思管其他事情，大脑马力全开地在思考秦天虎如此急迫找出玄歌的目的，想来想去也没想出什么五四三二一来，看来自己还真得好好历练一番了。在玄鸣谷待了这么多年，虽然我不怎么与外界联系，但是师父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出谷采买物品，如果有什么江湖新鲜事也会说给我听，那时的我一心认定自己是不会出谷的，也没多在意师父和我说的事情，现在有用到的地方了，则无比痛恨当时的白痴行为。
但我知道一点，那就是师祖所说的惊天阴谋应该已经悄悄地露出了它的冰山一角。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江湖欲乱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