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道奇队长的心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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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迷第二天看见道奇队长的时候吃了一惊，这人……打扮起来还真是人模人样呢。不得不说，道奇家的灵师装非常加分。军装的样式，挺拔飒爽，皮带皮靴再加上一个斜带的贝雷帽，道奇队长本身个子够高，肩宽腿长，这样一穿，显得正义凛然间带点痞气，说不出的……诱人？唔，可能是这个词。
“于先生？”道奇队长微微侧头，看着有点呆傻的于迷，口气压抑着淡淡的调笑意味：“在下……看起来有什么疏漏不雅之处？”
于迷脸一红，幸好化过妆，一脸黑，看不出来。尴尬地小退一步，严肃点头：“没见过道奇家的灵师装，好奇而已。”
道奇队长眯着眼睛微笑：“于先生真有眼光。道奇家的灵师装为名师设计，既有审美情趣又不乏实用性。因为昂贵，一般情状我们都舍不得穿。象今天这样的正式场合才会穿着，让于先生笑话了。”
——却！是你在笑话我吧？！这么爱说反话！明明自恋到臭屁，还要装谦虚。这人……实在让人讨厌！
于迷暗自翻了个白眼，也不搭他的话碴儿，转头看向大门，另一个高级灵师正好敲门而入。于迷点点头：“人齐了，走吧。”
一路上，另外的那个高级灵师老头就对于迷爱理不理的，倒是对道奇队长很热情，热情得几乎算得上谄媚。于迷只是心里笑笑，半闭着眼睛，养神。
道奇队长所统领的基地在野外，离当初震惊所有人的强大能量波动不远，算是新成立的基地。只是，成立以来，无论如何都没有找到强大能量波动的来处，这让道奇家也很郁闷。不过，好在，别的家族也没找到，这让道奇家心理平衡不少。
此基地虽然是打着寻找能量源的旗号建成的，可真正起作用的却是此次清剿异族灵师的行动。基地的这个位置莫名地成了热地，无论是于迷，还是能量源都与此地有关，使得异族灵师大量出没于此。而此基地正使得道奇家在这一片热地上扎下根来，有了个联络点，行动自然颇具成效。
看着一路往显城的路，从丛林到荒野，再到平原到城郊。于迷面沉如水。一年前，自己正是经由这条路走向与伙伴的分离，走向谢尔盖的死亡。如今，所有的好的，光明的，快乐的一面都被时间剥离，自己一无所有，再次回去。心中难以言说的伤让于迷几乎想哭，只能瞪着窗外，疾速消失的风景，表情如同发怒。命运……于迷不敢闭眼，心中只浮现这个强悍又荒谬的词。
道奇队长一边应付着另一个老头的热情，一边用余光看着于迷，见他如此反常，也不禁心中一阵郁结不舒服。这家伙，从开始就透着神秘。见过自己最不愿让人看见的一面，救过自己的命，初时觉得不好接触，脾气恶劣透顶，从不知礼貌为何物，但道奇队长从来不是看表面的人，在三个月之前，他一直觉得这个老头可爱得很。只是总是用狠厉阴沉来掩饰他的善良温柔的心。
当初他救自己的时候自己就感觉得到，他的动作很轻，生怕伤到自己。没睁眼时，还以为遇见了一位女孩子，没想到睁眼见到的是个瘦小老头。失望确实是有的，但这并不防碍自己对他本质的认知。所以，虽然明知他对道奇家有异样的兴趣，也愿意满足他的愿望，送他进基地，给他战报，看到他郁闷又无奈的表情不知什么时候也变成赏心悦目的事了。
他对自己的讨厌毫不掩饰，一个人的时候想起来有点气馁，但再见到他时，又忍不住做出让他更讨厌的样子来，只为了他翻白眼的样子让自己忍不住想笑。
直到最近一次偶然的机会，道奇队长发现这于老头并不是于老头，是个于小伙也未必。因为他对道奇家特有的兴趣，道奇队长虽然满足他的要求，但依旧会按照职责暗暗观察他。发现他成为A级贡献值高级灵师之后就预订了三个月的战技训练室，道奇队长就在他这个专用的训练室里安装了窥视灵械。
在高级灵械师面前装窥视灵械等于是班门弄斧，不过，在于迷面前，道奇并不担心。因为道奇队长特别在自己办公室里装了一个，邀请他来，试验过，他毫无查觉。可见，他的专攻是战技灵械，对窥视这么冷门的灵械一无所知。
有了这门法宝，道奇队长发现于小伙的秘密并不奇怪。于小伙洗完澡没化妆的样子道奇队长见过，当时还惊讶到完全窒息，说不出话来，甚至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没办法面对于小伙，哪怕是化过妆的他。他长得……也太清秀了吧？！太……就算是个女孩子也、也很合自己脾胃……虽然称不上美丽，却意外地狠狠地打动了自己的心。
那种微微上挑的眉眼，唇色浅淡近于无时时抿起，冷淡的眼神，随时都是微微抬起的下巴，偶尔怔忡的表情，很骄傲又很脆弱的轮廓……道奇队长每每看到这样子的于迷，都想狠狠地咬他一口——他怎么能是个男人？！虽然这么郁闷，道奇队长还是把他的这段表情打印出来，放进了自己的钱包里。当自己变态吧。道奇队长在暗夜里对自己突如其来的欲望毫无办法。
要不是他平坦得完全没办法伪装的胸部，让道奇队长不得不相信他的性别，道奇队长相信，自己肯定会忍不住找机会去看他的裸体。
这种莫名让道奇队长难过的状况从见到于迷真容的那一天起，一天比一天强烈，越压抑越难以压抑，这样的自己让道奇队长很狼狈。虽然对方一无所知，而且是个非常小非常小的小家伙！才十几岁？！一个天才的灵械师？！一个小男孩？！道奇常常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看着他训练的画面，想哭。人生真是……悲哀！
“很紧张吗？”道奇队长终于忍不住，最没办法接受的就是他这种强撑着装坚强的表情。趁着另一个老头离开座位，道奇队长坐过来，声音放柔，盯着于迷，道：“没事的，就算不通过，也有我呢。”
道奇队长这样的温言安慰，得到的不过是个白眼。只是，道奇被这个带着水光的白眼震住，半天说不出话来，甚至老头回来对他说话，他都没有回。
——他要哭！不，不，他在哭！
道奇队长完全被这个事实惊住。自动脑补了那个清秀少年，凌乱着头发，泫然若泣的表情，这个画面一下击在了道奇队长的心头上，揪得疼。瞪着于迷，很想去握住他的手，纤瘦的手，却只能发抖，完全不敢。
自己也有这样的时候？！象个傻瓜！道奇队长坐在于迷旁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紧紧抓着扶手，闭上了眼，对自己无奈，产生了与于迷现在非常类似的感觉，对命运的无奈与痛苦。这种微妙的相似，却并没有给两人带来任何亲近。于迷沉浸在自己的心思里，完全不理道奇队长。而道奇队长只觉得鼻间盈满的都是于迷的味道，闭上眼睛，是他洗完澡的样子，这样的情景，道奇队长更不可能说出话来。
他为什么会哭？自然不可能只是为了一个考核。窗外……不过是显城，他在这里有痛苦的记忆？与道奇家有关？所以他才一心一意关心道奇家族的事情？
道奇队长一动不动好一会儿，才恢复了一丝神智，旋即就想到那个让他震撼的画面，原因随之而来，道奇队长猛地睁开了眼睛，看向窗外。
道奇家族的训练学院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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训练学院就在道奇家族总部的旁边，占地甚广，建筑风格大气自然，是集迟区最大的学院，也是五大学院之一。
梭车在总部门前停下来，于迷率先下来。冬末的阳光太过灿烂，于迷一时不能适应，下意识眯起了眼睛，细细端详眼前巍然高耸的总部大楼。
十二根罗马式纯白石柱带出一个前廊，之上是歌特式的尖顶直插蓝天。于迷仰着头被过于干净的天空眩目，摒息片刻。大家族……果然不是自己能想像的。
轻轻叹口气，正想低下头来，突然停住。于迷看见那高耸入云的尖塔横出的一个阳台上，似乎立了个人。离得太远，只是一个蚂蚁大小的黑点，却让于迷第一瞬就在心里浮出那个名字——道奇松。
把感知细细分割送出去。于迷身体僵住，明明知道自己的这种感知探测方式对方察觉不到才是，可是，自己感知的末端刚一探到他身边，反馈中的画面就出现道奇松微微低头，面无表情地看向自己的镜头。他的眼神冷厉得好象要把直看到人的灵魂深处去。明知道隔得很远，他不用感知不可能看清楚自己，可是那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压力却还是让于迷打了个哆嗦，迅速地收回感知。他怎么会如此敏感？这已经不是运用感知的境界了，完全靠难以言明直觉也不会出错？顶级灵师与高级灵师之间的鸿沟比自己想像得还要大得多。尤其是道奇松这样成名已久的顶级灵师。
“冷么？”道奇队长从后面走过来，侧头看着寒风中瘦得只剩一把骨头的于迷，越看越惹人怜惜。忍着胸口的那口叹息，见他长长的睫毛抖呀抖，低垂着眼帘不知道在想什么，似乎完全没听见自己的问话。道奇队长自嘲地一笑，也不生气，声音低柔：“于先生，我们先去总部报到，再去训练学院。里面很暖。”说着，做了个请的动作。
于迷脸色青青白白地看着道奇队长，眼前这个正常的普通男人让于迷暗自舒了口气，顺着他的动作迈出步去，走进高大得要把人吞没的前廊。
“三十二基地总队长道奇盛前来报到！”道奇队长身体挺直，啪得一个军礼敬得利落干脆，连等在一旁的于迷都不禁为他这一下喝彩。原来他叫道奇……盛？果然不是核心弟子。据说核心弟子都是以“扌”旁的字为名的，比如那个死去的道奇撰。
来迎接的中年灵师也是一身灵师装，笑盈盈的，看上去很和善的样子。等道奇盛敬完礼，过去拍了拍他的肩，又看了眼他身后的于迷和老头，和气道：“好好。也一年多没见了，阿盛看起来又长进不少嘛。这两位就是你们基地的灵械师？”
道奇盛也放松下来，显然跟这个中年灵师是旧识。眼神复杂地看了眼于迷，脸上笑容不变：“是啊，昌叔。真没想到今天是您亲自来。太、太荣幸了。其实，让您的侍卫来就可以的。不过是个考核。”
“什么话？都叫叔了还这么生疏？这次灵师考核可比你想像得要郑重得多。走吧，去报个到，上面有人要见你们。完了再去训练学院。”二人边说边在前面走，声音不大，不过于迷现在七级感知，别说他们只离了三米，就是离三十米，于迷想听也是听得到的。
听到这位昌叔的后一句，于迷怔了一下，为什么要这么郑重？就算白帆与道奇家合作也不应该如此受重视才对。更何况这次的考核到底与这次白帆与道奇家族的合作有没有关系还不一定呢。白帆范围再广也不过是个低级灵械师协会，难道现在改弦易辙了？开始收集高级灵械师资源了？不然，道奇家族手上可是有市立的灵械师协会，根本不必如此大肆宣传此次合作。
白朗……于迷突然发现，自己竟然有点想念这个笑容熟悉的家伙。他始终给自己感觉很亲切，虽然他的行为很欠揍。想着，于迷唇边溢出一抹笑意，脚步又轻快了几分。
于迷和老头被安排到一个类似于会客室的地方安坐，一人给上了杯茶。屋内安静空旷，于迷顶着张坏脾气的脸，自然不会主动搭理老头，老头似乎对于迷也很不愤，兀自打量着会客室，不开腔。
喝了三杯茶，于迷正等着不耐烦，会客室的门打开来，先进来的是开门的侍卫，停了一瞬，才有人缓步走了进来。好象不是进会客室，而是在林中漫步似的闲情雅致。看见人的一瞬，于迷完全僵住。刚才远远仰望已觉得难以呼吸，此时，他虽然收敛了气势，可压力没有少半分。
道奇松进来，随便转了转目光，两个老头，一个僵硬，另一个更不堪，已经瘫软着滑到地上。道奇松冷漠中带着丝厌恶地转开目光，手轻轻一摆：“让他下去。”
身后跟着的昌叔与道奇盛立刻从恭恭敬敬的表情迅速换成一脸严肃，走过来，完全没有半分刚才的盈盈笑意，拖起地上的老头就走了出去。
“白先生要见的就是他？”道奇松的目光在于迷身上转了两圈，发现这个小老头挺有意思，僵硬只是一瞬，此时竟然已经一派自然了。果然有些不凡之处。虽然是个灵械师，可感知竟不比自己手下的高级灵师差，有意思。刚才……看见的也是他吧？
一身白衣的白朗这时才从道奇松的身后慢慢走出来，带着于迷熟悉的灿烂的笑容，目光炯炯地盯着于迷，颔首道：“道奇家主说的是，如果他就是改进战技灵石回路的灵械师，那白某要见的就是他。”
于迷抬起眼，并不避讳地看了眼白朗。让她意外的是，这个熟悉的人影竟然让自己鼻间微酸。他一年多来竟然丝毫未变，随意中带着一派风流，眉眼间全是记忆中挑眉调笑的样子。看到他，更想念荆序了。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道奇队长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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