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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杀五人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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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也早上醒来的时间，比昨天晚了半小时，睁开眼已经七点了。
周衡还躺在他身边，沉沉睡着。
看着周衡毫无防备的睡脸，时也惦记着昨晚上做的记号，没有惊醒周衡，蹑手蹑脚的从床上下来，一路摸到自己做了记号的地方。
几样家具都崭新如初，没有任何缺损。
时也的心顿时拔凉拔凉的。
他安慰自己道：也许昨天周衡只是忘记告诉他们这件事了，并不是刻意隐瞒。
“时也？”
身后响起周衡清冷中带着点沙哑的声音，时也浑身一抖，回过头，露着两颗小尖牙笑道：“你醒啦。”
“你蹲在地上干什么？”周衡揉着额头坐起来，看着蹲在地上的时也疑惑的问道。
时也把手从椅子下方收回来，干笑道：“前天吃烧烤掉了块骨头在地上，没打扫干净，我捡起来。”说着就站起身，把兜里的小木屑丢进了垃圾桶里。
“你快起来，我们出去看看。”时也盯着垃圾桶，头也不回的喊了一声。
他们睡觉时没有换睡衣，周衡从床上下来就能出门，虽然睡觉时不是很舒服，衣服还有些皱巴巴的。
等周衡走到身边，时也才伸手开门，正好对上举起手来准备敲门的欧小剑。
时也利落的侧身，躲过欧小剑抡圆了挥出来的拳头。
“你们今天比我起的晚，我还以为你们出事了呢！”欧小剑摸摸鼻子解释道。
时也没有接话，目光沉沉的落在对面的房门上：“去叫南徐和老汪。”
欧小剑心神一震，时也和周衡没出事，说不定出事的是……南徐和老汪！
欧小剑转身使出吃奶的劲，敲响了南徐和老汪的房门。
不过一会儿，老汪就皱紧了眉头，打开了门。
欧小剑看着老汪如丧考妣的表情，真以为南徐出事了，张了张嘴，正准备安慰，老汪侧身让来，露出身后脸色如墨的南徐。
五个人整整齐齐，一个没少。
欧小剑却有种脊背发凉的恐怖感。
南徐阴沉着脸，给老汪使了个眼色，便转身回了房间，坐在朝门的沙发上，双腿优雅的交叠在一起。
老汪把欧小剑夹在腋下，带进了房间，当着南徐的面，把欧小剑一顿暴揍。
欧小剑在哀嚎之中想明白，是时也坑了他。
——看着温良的南徐，其实有着极重的起床气！
“时也，我恨——嗷——！老汪你轻点，我是人，不是块叉烧！”
……
经过早上的一番折腾，五人之间的气氛肉眼可见的好了不少。
坐在一起吃饭，还能开两句玩笑。只是都默契的没有提余婷婷。
“昨天我们在城里转了一天，什么收获都没有，今天还要出去吗？”欧小剑抢到最后一个小笼包，吃的很是满足。
“我觉得没有必要出去了。”南徐的起床气下去后，依旧是那个温润如玉的男人，“允星河他们要是真有时间在其他地方留下线索，也不会在交易广场留下那种不清不楚的东西了。”
“那我们就在酒店干等着吗？”欧小剑怏怏的趴在桌子上，方才的快乐已经消耗完。
“当然不。”南徐否定道，“既然我们怀疑怪物就在我们之中，就利用白天的时间想想，如果今晚是自己遇见怪物，要怎么给活着的人留下指明怪物的线索。”
欧小剑挠挠头：“怪物那么厉害，复杂的线索，我感觉自己来不及。”
南徐：“那就想简单粗暴的。”
欧小剑还有迟疑：“可怪物懂得伪装，还能在白天和我们相处这么长时间，简单粗暴的线索，它不会破坏吗？”
南徐有些无语的看着欧小剑：“那就看你和怪物，谁更聪明了。”
欧小剑环视一圈，最终把视线停留在了老汪身上。
如果怪物是老汪，或许他还有一丝挣扎的机会。
“时也，你有什么好法子，跟我分享一下呗！”欧小剑最终还是把希望寄托在了时也身上。
时也茫然的抬起头，缓了一会，眼神才聚焦到欧小剑脸上：“啊？哦，没有。”
欧小剑不满的“啧”了一声：“时也，你这两天状态不对劲啊，不会……你就是怪物吧？！”
时也鄙夷的看着他，讥讽的哼笑一声：“如果我是怪物，我最先杀的，应该是你。”
电光火石之间，时也察觉到了一点不对劲，喃喃道：“对啊，怪物为什么会选择先杀婷婷呢？”
时也站起身，托着下巴走在包间里。
“‘如果我是怪物，我会选择先杀小剑同学’。这是个笑话，但也不无道理。”
“至今我们没有看到怪物杀人的顺序规则，可以暂时默认为没有顺序规则。”
“在此基础上进行假设的话……”
“如果我真的是怪物，我会选择先杀周衡或者南徐，最不济也是老汪，你们仨的威胁是最大的。”
“如果南徐或者周衡是怪物，选择应该和我一致。”
“如果老汪是怪物的话，会先杀……”
“我会先杀你和周衡。”老汪接话到。
“我们都不会选择先杀婷婷，只有……”
大家的视线集中在欧小剑身上。
“看着我干嘛？”欧小剑如同炸毛的猫，支棱起来防备的瞪回去，“你们不会怀疑我是怪物吧？！”
“怀疑你很正常啊。”时也歪着脑袋，一本正经的说，“如果怪物藏在我们五个人之中，你是最有可能选择先杀婷婷的那个。”
“为什么？”欧小剑有些崩溃，时也怎么三言两语就把嫌疑集中在了自己身上？！
“因为……我们都比你聪明，还比你强！”
时也给出的答案，让欧小剑更加崩溃。
怀疑就怀疑，怎么还带人身攻击的？！
时也扑哧一声笑出来：“逗你玩的，哈哈哈哈哈……”
“怪物要是伪装成我们，就真的和我们一模一样了，那它伪装成你，可就吃了大亏了！”
欧小剑：“……”并没有被安慰到，谢谢！
“不过这样一来，我们又回到了原点，怪物为什么要先杀婷婷呢？难道真的和我当时所说的一样，柿子先挑软的捏？可小剑同学也是个软柿子啊！”这回换时也趴在桌子上了。
欧小剑用力克制了一番，才没从桌子上翻过去和时也干一架。
“还有一点很奇怪，昨天晚上，怪物没有出现。”南徐提醒到。
时也没有回话，他似乎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
过了好一会儿，周衡才开口道：“不管为什么，今天晚上大家还是要小心些。”
说了，和没说一样。
房间里的气氛太过沉闷，五人白天就找了个人多的广场坐着。
系统在晚上准时宣布了本周积分排行榜的获胜者，果不其然，是他们队伍。
很多玩家在寻找他们，可是和【星河灿烂】队一样，他们把天空城翻了一遍，也没能找到。
无数玩家在他们身边来往经过，谈论着他们的名字，他们可以看见所有人，却被无数人视而不见。
百无聊赖的熬到晚上，在各自回房间前，五人还是照例把三个房间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异状才道了晚安。
时也照例窝在周衡怀里，抱紧周衡的腰：“也不知今天晚上，怪物会不会出现。”
“不知道。”周衡搂紧了时也，比之前每一次都要用力。
时也不舒服的挣了挣：“你和那个水团子的故事还没讲完呢，今天继续啊。”
周衡闷闷的应了一声好，也不管时也前面听了多少，自顾自的说起来。
“我给水团子打造的副本，没过多久就被发现了，有玩家在星网上宣称那是不可被攻破的游戏副本。因为这句话，无数玩家涌进了副本里，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杀了怪物。”
“有这个游戏吗？我怎么不知道？我还以为我的《杀五人》就是史上最难游戏呢！”时也嘟嘟囔囔道。
“可能是时间过去太久，大家都忘记了吧。而且那时候，你还不到十岁，不知道很正常。”周衡轻笑着安抚时也的不高兴。
时也往周衡怀里钻了钻，勉强接受了这个说法。
“水团子一开始还挺高兴的，有那么多人陪他打架。但没过多久，它就疲于应对那些无时无刻无处不在的玩家了。”
“玩家强攻不下水团子，也有走智取路线的。水团子是个笨蛋，每一样没见过的东西都能引起它的兴趣和好奇。因为那点子好奇心，被玩家抓住过许多次。”
“慢慢的，它开始处于疲于奔命的状态，不敢休息，也不敢信任任何人。时时刻刻都处于警惕和戒备的状态。”
“那你呢？你为什么不去帮他？”时也喉咙里有些涩涩的难受，也不知道是为了周衡，还是为了那团糟心的水。也有可能是因为，他发现周衡在地下城里骗了他。
“水团子还在游戏里的事情一曝光，周御就联合其他人把我看管了起来，不让我继续接触水团子。并且大开副本权限，让广大玩家进入副本对付水团子，也是周御做的决定。”
“那时候，我觉得周御是个超级大坏蛋。”
“他欺负你，他就是一个超级大坏蛋……”时也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比前两日更快的陷入沉睡。
“可如果，我一开始就听他的劝，放水团子离开，也就不会有后来的许多事了。”
“当时的我，陷得太深，完全被水团子迷住了。”
“所有人，都当这只是一场游戏，只有我，当了真。”
“我无法理解周御的做法，我躲开守卫，逃进了游戏里。”
“水团子伤的很重，也不再信任我，它杀红了眼，无差别的攻击所有试图靠近它的玩家，包括我。”
“我看着无数人对它围追堵截，也看着它杀了无数玩家。我头一回产生了一种类似于难过的情绪，胸口处酸胀难受。后来我才知道，那不叫难受，那叫心疼和后悔。”
“周御很快就找到了我，把我从游戏里带了出去，没叫我也被水团子给杀了。虽然当时，在游戏里死去，并不会真的死去。”
“周御告诉我，水团子现在已经被激怒，贸然让它离开游戏，恐怕会再生事端，他们决定在游戏里给它打造一个牢笼，困住它。”
“我表面上应承下来，内心里极为不甘，所以我在程序上动了手脚，想要放水团子离开。”
“我的计划根本瞒不过周御的眼睛，他在几次三番劝说无果后，选择了站在我的对立面，用游戏的程序来杀死水团子。”
“水团子似乎也察觉到了不对劲，试图挣脱副本的掌控。于是双方的博弈，演变成了三方的对立。”
“那是一次争吵，也是一次战争。游戏的基础架构被摧毁了，当时身在游戏里的玩家死了不知凡几。那是我的游戏第一次杀人。”
“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我的游戏完全脱离了我的掌控，变成了一个会吃人的怪物。”
“它已经不适合继续存在了。但是在消灭它之前，我要先找到掉进副本缝隙里的水团子。”
“我最后一次进入游戏，还是在我的老房子里，从窗外可以看到湛蓝的大海，和飘过的白云。”
“我被困在游戏里后，周御关停了游戏。我在混沌之中，找了很久，也没有找到水团子。很久之后，有一束光照进来。游戏重新运转起来，周御站在我面前，朝我伸出手，对我说，周衡，我来接你回家了。”
“只是他不知道，我并不想回家，我只想找到那个在我生命里失踪了十七年的小怪物。”
“十七年过去，周御已经从那个热烈灿烂的少年长成了成熟稳重的男人，那年阴雨天在我家门外等他的男人，还站在他的身旁，脸上多了一道水团子留下的疤。”
“时也，周御不是抢了我成果的哥哥，他是为了我，而被游戏骗进来的人。”
“所以时也，我不能让他出事。这个游戏，也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