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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狗男人 ...

  •   那么多人在,颜诤鸣自然不会做什么。
      这些年的经历终于让他学会了如何控制情绪,如何善刀而藏。
      只要不是面对钟麟,他都能体面示人。

      晚上吃饭的地方在工业园里一家特别火的四季酒楼。

      颜诤鸣即是老总,又是集团继承人之一,难免有人心生巴结,一晚上如众星捧月,其他人如果不是刻意往上凑,基本也同他说不上几句话。

      钟麟虽然和他同桌,除了开头大家一起敬酒,后面鲜少有互动。

      酒过三巡,话题不知怎么扯到了他身上,只听肖副总感叹道:“还别说,我们这桌所有部门主管里钟经理虽然最年轻,工作成绩却是有目共睹的好。”

      钟麟只想安静吃顿饭,不想引人注目。
      他抬头第一时间看的不是正在说话的人,而是对面的颜诤鸣。

      颜诤鸣被人敬了不少酒,此时已微醺,正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钟麟淡然错开他的视线,从容有礼地回:“肖总过奖了,我的工作跟各部门的默契配合是分不开的,成绩好也是因为咱们整个团队给力。”

      他不喜欢溜须拍马那一套,但很懂察言观色。
      言语不多,但凡出口基本都张弛有度,还很愿意成人之美。

      果然,肖总接过话头便开始借题发挥:“确实,这两年外贸越来越难做,其他家好多都在开始走下坡路,就咱们通鑫,年年业绩都在往上跑,今年的业绩更是突破了历史新高,这其中自然离不开大家的辛苦和努力,当然,也是因为咱们背靠兴科好乘凉。”

      他说着又要把话题引到颜诤鸣这边来。

      颜诤鸣没给他机会,勾了勾嘴角,率先道:“所以我也该好好敬大家一杯,感谢大家这些年来的砥砺奋进,相信未来大家也会同样齐心协力携手让公司业绩更加蒸蒸日上。这杯我干了,喝不了酒的同事随意。”

      他敬酒,大家哪敢真随意,纷纷端了酒杯要起身回敬他。
      他压了压手,示意不用客气。
      众人才又纷纷落座。

      钟麟这些年做采购,大大小小的酒局见了不少,职场百态,他看在眼里,有些厌倦,并不想参与他们的寒暄客套,吃饱喝足后便一心等着散席。

      好不容易熬到散席,颜诤鸣的特助又说给大家准备了包场KTV。

      钟麟找了个借口说胃不舒服,提前离开了。

      工业园里出租车少,他喝了酒,有些头晕,也不想骑车,便打算沿着马路走回去。

      离水市是沿海城市,夏日白天焦金流石,晚上却海风习习,清幽凉爽。

      钟麟沿着路灯慢慢往回走,心绪烦乱,无法平静。

      他不想辞职,但颜诤鸣显然也不打算就此收手,甚至在没人注意到的时候看他跟看猎物一般。

      他没有精力同他纠缠,也不想再经历一次几年前的崩溃和无奈,却也找不到更好的办法来破这个僵局,因为他非常清楚颜诤鸣的性格。

      如今主动权已不在他手里。

      出神的功夫,颜诤鸣的车不知什么时候悄无声息地跟了上来,不近不远地贴着他开。
      钟麟怎么都甩不掉他。

      颜诤鸣坐在后排扒着车窗喊他:“亲爱的,上来我送你回去。”

      酒精侵蚀了他的自制力,这会儿又只有钟麟和司机在,言语便有些无所顾忌。

      钟麟虽然没醉,但心烦意乱中也漏了本性:“滚!”
      颜诤鸣不以为忤:“那我下去陪你走走。”

      司机也是个惯会见机行事的人,闻言不等他发话便刹了车。

      钟麟气结,加快了脚步,要不是路上还有行人,他恨不得拔腿就跑。

      颜诤鸣身高腿长,几步就追了上来,想要拉他的手,被他甩开后依旧锲而不舍。

      两个大男人在大街上拉拉扯扯,身边还有辆豪车亦步亦趋地跟着。

      钟麟觉得丢脸,猛地顿了身形转过来瞪他:“颜诤鸣这是在大街上!”

      颜诤鸣一脸无辜:“我只是想送你回去而已。”
      “我不需要你送!”
      “可我想送你。”

      颜诤鸣缓缓靠过来,压低了声音:“钟麟,我想你,特别想,你帮帮我好不好?”

      他晚上喝了很多酒,此时被风一吹,脑中晕眩,有些情绪外露,看着钟麟的眼神,真挚中带了点委屈。

      钟麟与他对视两秒便偏了头,语气无奈又带点心慌:“颜诤鸣,你是个成年人了,应该知道强扭的瓜不甜。”

      颜诤鸣意有所指道:“别的瓜甜不甜我不知道,我吃过的这个甜得让人念念不忘。”
      “……”

      颜诤鸣见他不说话,又要来拉他的手。
      钟麟吸了口气,在他拽住自己前气呼呼拉门上了车。
      颜诤鸣被冷落了也不恼,脸上反而露出了得逞似的笑,自己绕到另一边上了车。

      车窗外夜光流影,车内安静如水,钟麟表情平静,像在思考又像在出神。

      舒适的环境让紧绷的神经得以放松,加上酒精的侵蚀,钟麟浑身发软,强自挣扎了一会儿,潜意识里知道不该这么毫无防备地睡过去,但还是被晃得松了眼皮。

      颜诤鸣好像也终于安分下来。

      睡意来势汹汹,再想睁眼时眼皮像是被糊了双面胶。

      路程太短,车子很快到了目的地。
      司机停好车找借口去了洗手间。

      车上只有他俩,颜诤鸣心里仿佛有头猛兽在横冲直撞。
      他压制了一路,压抑得整颗心都在微微颤抖。

      钟麟睡着了,睡容恬然,那白皙的脸蛋透着粉,蜜桃一样诱人。

      昏暗中,颜诤鸣缓缓欺身而上,在他脸颊亲了亲,柔软细腻的触感令人舒服得想叹息。
      猛兽尝到了一点甜,叫嚣着想要更多。
      颜诤鸣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钟麟是被憋醒的,睁开眼后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登时又惊又怒,挣扎着去推他:“颜诤鸣,你个王八蛋!给我滚!啊!”

      挣扎中颜诤鸣一把拉过他将人架在了自己腿上,两条手臂铁钳一样紧紧箍着钟麟的腰,埋在他怀里沙哑道:“钟麟你别动,让我抱会儿。”

      夏天穿的薄,滚热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衬衫传过来,钟麟觉得自己快要被他烫窒息了,挣了半天也挣不开,他气愤地一把揪住了颜诤鸣的头发,恶声恶气道:“颜诤鸣,你再不放开,信不信我给你揪秃了!”

      “你揪,要是揪秃了就能让你解气,随便揪,我真的只是想抱抱你而已。”颜诤鸣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无赖行径。
      “你他妈这只是想抱抱?!”

      “对不起,我喝了酒,刚没控制好自己。你知道的,我不会真的伤害你。刚刚你就那样安安静静地睡在我旁边,好像又回到了以前,美的跟做梦一样。”颜诤鸣抬起头来看他,又开始装可怜,“钟麟,你知道吗,这三年来我每天都在想你,有时想到寝食难安也不敢跟人打听你的消息,怕得到的消息会让我更伤心。我真的太想你了,你让我抱会儿好不好?我保证只是抱着。”

      他的脸部轮廓要比普通人硬朗得多,偏偏长了双看似人畜无害的狗狗眼,睫毛还特别长,不笑时看着深邃多情,笑起来时看着温暖治愈,撒娇装可怜时又显得格外无辜。

      钟麟当初就是被他这副纯良无害的模样给骗到手的。

      在他面前,颜诤鸣最会撒娇装可怜博同情,有时还要倒打一耙。

      他永远都记得确定关系之前的有天晚上,明明是颜诤鸣把他灌醉了,醒来却装可怜说自己睡了他,要他负责。
      关键他还傻乎乎的信了。
      狗男人吃了枯炭,满肚子黑水!

      钟麟一巴掌拍死了心里那只到处乱窜的小兔子:“可我已经不喜欢你了,你这个行为就是在强迫我!”

      “那你给我个机会,让我重新追你好不好?”

      “不好。”他态度一软,钟麟也不再针锋相对,“我们不合适,如果合适几年前就不会分手。”

      “什么分手,自始至终我都没同意过,明明就是你单方面地抛弃!”颜诤鸣说着又要委屈,“钟麟你心怎么能那么狠,当初我那样求你,你都不心软。”

      钟麟无言以对。

      “我知道你一直嫌我不够成熟稳重,做事不计后果,我真的有在改,你给我个机会让我向你证明好不好?”

      钟麟想说:三年前我明明给了你那么多机会,你改不了的。

      “你不需要为我改变,做你自己就好。”钟麟苦口婆心地劝他,也在劝自己,“人和人相处,图的本来就是舒心惬意,要是那个人总让你伤心委屈,证明对方并非良人,那就不应该把太多精力和感情浪费在不对的人身上。”

      “你又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感觉到的只是伤心委屈?就算有不开心,我也甘之如饴。”颜诤鸣将他按向自己,凑过来在他耳边得意道,“钟麟,你在嘴硬,你明明对我还有感觉。”

      钟麟面颊发烫,只觉羞耻难当,他只经历过颜诤鸣,也只对颜诤鸣的身体有记忆,禁欲多年,又正是精力旺盛的年龄阶段,现在这样被颜诤鸣贴着,滚烫的气息沿着耳朵一路往身体里钻,烫得心都在颤抖。

      那只“小兔子”好像又活了,蹦得他心慌意乱。

      钟麟伸手推着颜诤鸣的肩膀负隅顽抗:“颜诤鸣,我们真的不合适,不管是性格还是……”

      “我们分手之前,我妈是不是单独去找过你?”

      他以前想的是,他先跟家里摊牌,说是自己缠着人不放,他母亲就不会去找钟麟麻烦。

      出柜时他母亲既没惊讶,也没发火,只让他好自为之,完全没有要阻止的意思。
      他天真地以为那就是默认。

      直到后来出了事,钟麟第一时间就找到了他母亲,而且“第一次”见面就达成了共识。

      现在想来,他们多半在那之前就联系过。

      钟麟的后背微不可查地僵了僵:“不是。”
      那就是了。

      “不管她以前跟你说了什么,都不用理她,他们现在管不了我,如果以后他们还要阻拦,大不了就断绝关系,颜家不只我一个儿子,不缺我一个……”

      “颜诤鸣!”钟麟打断他的大逆不道,“他们再怎么样也是你父母,生你养你,给了你富足的生活!”

      “他们只生了我,没养过我,我是林姨养大的。”

      提到他父母,颜诤鸣表情变得特别冷漠:“颜庭祥只喜欢他小儿子,见到我从来没有一句好话。我妈也不喜欢我,只把我当争家产的工具,从小到大只有每次涉及到她利益的时候,她才会想起我。当初扔我到国外,让保镖看犯人一样看着我,他们何曾顾及过我的感受和颜面?”

      钟麟以前就知道颜诤鸣的父母不称职,所以才养成了他如今这复杂的性格。

      颜诤鸣以前从来不在他面前提父母,今天这样直白地说出来显然是想博同情,但钟麟没兴趣去管他们家的狗血恩怨。

      “你们家的事跟我无关,颜诤鸣你放开我。”
      “你答应让我重新追你,我就放开。”
      “颜诤鸣,你这不是在追人,你这是在耍流氓!”
      抱着人说,给我个机会,让我追你。
      特么什么品种的流氓才会这么干!

      “我要不流氓一点,连你衣角都摸不到。”
      “既有这个自知之明,为什么还不滚远点!”
      “我滚得还不够远吗?以前我们都是负距离,现在好似隔了天堑。”

      钟麟手里的拳头硬了又硬。
      “再不放开,我叫保安了。”

      车子停在宿舍楼下,等下大家一回来,看到他俩这样,该有多惊悚?

      颜诤鸣巴不得人尽皆知,但也知道钟麟要脸,不敢真惹怒他,又退了一步:“那你答应我,以后不准躲我,我也不会逼你。”

      钟麟疲惫又心慌,只想快点下车,闻言没好气道:“你最好说到做到!”

      颜诤鸣不依不饶:“你答应了是吗?”
      “你再不放,我立马反悔!”

      颜诤鸣终于松了手。

      钟麟窜到另一边去拉门,打不开,又回头吼他:“开锁!”
      颜诤鸣乖乖开了锁,在钟麟去拉车门时又叫住他:“亲爱的我还有件事想跟你说……”
      钟麟转过身狐疑地看着他:“有屁快放。”
      颜诤鸣凑过来故作可怜:“不要让我等太久好不好,我都给你攒好几年了。”

      钟麟琢磨了一下,回过味来,暴怒:“颜诤鸣,你给我滚!”
note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三章 狗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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