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冶帝君》一羽轻痕

4、揭穿 上

　　“走！陪我去会会她们。”夕绫倒是来了兴致。

　　“咦……？”

　　女官咦，是因为以前陛下对这两位当朝丞相是避犹不及，如今却——

　　而亦羽咦，是应为刚刚夕绫似乎是叫自己陪她去见朝中大臣，有点不敢置信，他只是一个卑微的男宠啊！

　　（女帝的后宫有两种人，男人和女人。女人分为女官和侍卫两类；而王的男人则分为三等，男宠是最没地位的，无名无份；其次是侍君；身份最尊贵的是君妃、君后。宫里现在只封了两位君妃，落熏和潇逸，但侍君、男宠却是无数。）

　　亦羽除了被送进宫的第一天，陛下便再也没有让他侍过寝，对于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女帝，他的了解都来至于宫里的传闻。今天若不是宫中的哥哥们很多身体不适（被姬绫夕搞得，或者是吓的），他根本没有机会再见到陛下，更没有机会——

　　夕绫无视了他们的诧异，似笑非笑的搂过亦羽的小柳腰，便往外走，女官自觉在前方引路。既然‘自己’是个荒淫无道的君王，身边自是不能少了美人做伴，只好委屈小家伙当花瓶咯。

　　议政殿

　　两个中年女人正端坐着品茶，身后是几个恭恭敬敬、低眉顺眼的女官。这两位可是怠慢不得的大人物，权倾朝野的左右丞相，连那个爆虐的陛下都对不敢在他们面前放肆。

　　悠闲品茶的两人看到殿外走进来的夕绫，均是一愣。那一身白衣还有无法掩饰的不凡气质让它们错以为来人不是那位荒淫无道的女帝，不过在看到她怀里那个漂亮的男孩时，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朽木就是朽木，即使外面镶了一层金，那也是金絮其外败絮其内。坐在右方的华贵的女人松了松表情，不过坐在左方那位看上去比较雅致、严肃的青衣女人却是皱了皱眉头。

　　两人站起来向夕绫行了个礼，夕绫一句‘免礼’还没说出口，两人便自觉地坐下了。夕绫面色不变，心里却在腹诽，这皇帝做的也忒窝囊了点，连自己的臣子都没把自己放在眼里。气愤啊，总有一天我要好好教教你们什么叫做君臣之道。

　　夕绫坐到上位，继续搂着亦羽，毫无放手的意思。小家伙倒是轻轻挣扎了一下，夕绫一用力，直接把他带到自己怀里，亦羽红着脸坐在夕绫腿上，紧张的揪住她的衣襟，战战兢兢的看着夕绫。夕绫摸了把他的脸，以示安慰。

　　两位丞相神色各异的看着她，夕绫也不着痕迹的打量着这两位手握重权的丞相大人，根据她刚从引路女官口中套得的信息，这位华服的女人定是右丞相落华，而那位青衣女人便是左丞相蔡雅卿。

　　装作无意的逗弄怀里的亦羽，等那两位丞相开口。

　　左丞相蔡雅卿终于无法接受夕绫的轻佻放肆行径，重重的把手中的杯子搁到桌上“陛下，这里是议政殿，不是带一个区区男宠来调情的地方，望陛下自重！”声色俱厉。

　　夕绫状似受惊的看着蔡雅卿，再看看落华，落华忙出来打圆场“陛下还年幼，食、色，性也，蔡丞相怎能对陛下如此苛刻。”

　　“落华，陛下成天纵情声色就是被你们这群佞臣纵容挑唆的，昨天是陛下的寿宴，却因为——晕倒在宫里！这事传出去，王室颜面何在。你那个儿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昨晚他好像也在场吧！以色事君！迷惑君王！”

　　夕绫一惊。昨天也是姬绫夕的生辰？怎么会！是巧合还是——

　　“蔡雅卿，休得挑拨我跟陛下的关系，我对陛下的忠诚之心，日月可鉴。而且陛下身体不适，你不加慰问，反而指责陛下，你到底置陛下龙体于何地。”落华正气凌然的说道。

　　“哼，多说无益，这些年你靠着阿谀奉承、趋炎附势登上右丞相之位，便恣意妄为。陛下宠幸你，但我蔡雅卿对你绝不姑息。”

　　“哦！蔡丞相是在指责陛下忠奸不分、昏庸无道咯！”

　　“咳咳咳、、、”夕绫假意咳嗽了一下。

　　吵得正欢的两人终于注意到被彻底无视的夕绫！

　　这皇帝做的辛酸啊，两个大臣居然敢当着自己的面吵吵闹闹，言辞毫无顾忌，还将自己牵扯其中，她看上去就那么像一个是非不分的傻子吗。悲哀！她能奈若何？

　　“两位爱卿息怒，你们都是国之栋梁，要以和为贵，本王以后还要多多仰仗两位。”附送上恶心的笑脸。以前的姬绫夕应该就是这种形象吧，两个丞相任何一个都不敢得罪。而且这两人间的类似争执看来也是司空见惯，看看旁边几位女官镇定自若、习以为常的表情就知道了。

　　落华和蔡雅卿互瞪了对方一眼，不欢而散。

　　“哎！”夕绫头疼的扶着额角，这两个人她现在还没有实力动她们，就让她们再放肆几天吧！

　　亦羽担心的看着她“陛下不舒服吗？亦羽去找御医！”

　　“没事。“夕绫笑笑，“只是那两个人太吵了，让我抱抱。”

　　亦羽乖乖的任他抱在怀里，伸手想为她揉揉头，却又害怕的缩回来。

　　夕绫闭着眼，把头靠在亦羽的肩上，小家伙的身体真舒服，小小软软的，蹭蹭，感觉到夕绫这无意识的动作，亦羽又红了脸，但在看到夕绫微皱的眉时，心中一阵心疼，虽然他很笨，什么都不懂，但他感觉的出，刚刚那位左丞相对陛下好凶，还说陛下的坏话“是刚才那穿青衣的丞相惹陛下生气了吗？”他小声的问。

　　“恩！算是吧！”夕绫闷闷地回答。

　　“她惹陛下生气，陛下不可以治她的罪吗？”

　　“呵呵，傻瓜！”夕绫看着他天真的小脸，忍不住摸了摸了一把“船乘着风踏着浪可以在海上航行，但如过有一天风掀起浪淹没的小船，是该怨风还是怨浪。而且小船因为这次教训，以后出行是不是就再也不要风和浪的帮助了呢！”

　　“那样小船不是就不能动了吗？”

　　“答对了，羽儿真聪明。”亦羽完全忘了思考一下夕绫话里的真正意思，那声‘羽儿’喊得他心都醉了，从小到大只有自己的师傅这样亲昵的叫过自己，这让他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他来到这王宫后再也不敢奢望的温暖。

　　感到有湿答答的东西落在自己的胸口，夕绫挑起亦羽的头，入目的是一张被泪水浸湿的小脸，漂亮的大眼睛被泪雾覆盖，贝齿紧紧地咬着朱唇，几乎呜咽出声。

　　“怎么了？”她轻声细语的问道。

　　亦羽泪眼婆娑的望着他“陛下对亦羽太好了，让亦羽想起了师傅。”

　　“师傅？”

　　“恩，把我养大的师傅，但是他在三年前死了。”说完，小家伙的眼泪掉的更厉害了。

　　夕绫拍拍他的背“好了！好了！不哭了，羽儿乖！再哭就不漂亮了，你要是变丑了，我就不要你了。”

　　谁知一句安慰的话，吓的小家伙顿时止住眼泪，苍白了小脸，若不是夕绫抱着他，恐怕又跪倒地上了。他惊恐的看着夕绫“亦羽再也不哭了，求陛下不要把亦羽关到弃居。”（弃居，姬绫夕囚禁不听话的侍君、男宠的地方）

　　夕绫无奈“傻瓜，羽儿这么可爱，我怎么会把你关起来。”他捏住亦羽的下巴，让他直视着自己“记住，只要你不欺骗我，不背叛我，我就不会丢弃你。”

　　好不容易安慰了受惊的小人儿，甩掉了身后的几个跟屁虫，带着他在宫里闲逛，所到之处皆是鸡飞狗跳的跪倒一大片，夕绫只好挑些偏僻的地方走。

　　“救命！啊！！！”一声凄厉的叫声吸引了夕绫，她领着亦羽寻着声源走过去，躲在一个假山后面。

　　“你叫的再大声也没人听得见，现在你的手应该没法弹琴了吧！可惜，陛下在也听不到你那天籁之音了。还有你这张碍事的脸，我真想毁了它。”一个男声不紧不慢的说。这声音有点耳熟？

　　“不要——！艳熏君饶命，饶命啊！”凄楚的哭泣声。

　　“若水哥哥！”亦羽轻声惊叫。夕绫忙捂住他的嘴。

　　“呵呵，哭的可真是梨花带雨，惹人怜爱啊！你就是用这招勾引陛下的吗？和那个小妖精真是一路货色，装可怜是吧，我让你装！”啪，一声脆响。

　　亦羽惊恐而担忧的看着夕绫，眼中带着乞求。

　　夕绫明白他的意思，那个被欺辱的人应该就是他口中的‘若水哥哥’，而那个熟悉的声音，她已经记起，是早上那个绿衣美男—落熏，落丞相的儿子，她两个君妃之一的艳熏君。而且小家伙和那个叫若水的似乎有点交情，不过她暂时不打算出面。

　　夕绫不是那种一遇到不平事，就脑热的冲出去伸张正义的的笨蛋，这事要不要管，对她是利是弊，可能造成多大的麻烦，她都会认真计较的。如果超出了她愿意承受的范围，她会毫不犹豫的掉头离开，她是个讨厌麻烦的人。老头曾经说“我的绫儿什么都好，就是少了点真性情，理性的可怕，真想看绫儿宝贝冲动一次呢！”然后眯着狐狸眼看自己，自己一般会甩她一个白眼。

　　哭咽声骤然停止，突兀地安静让人有不好的预感。

　　“我要把你的脸划花，看你拿什么勾引陛下。我想，那时她应该会把你关到弃居，然后用烧红的铁在你身上烙下一朵朵漂亮的花，对了，陛下最细欢玫瑰，血红血红的那种哦！”用好听的声音说出这么残忍的话，这落熏委实一个人才。

　　“不要，求求你，不要，不要啊！”颤抖的求饶。

　　“不要？那你喜欢怎样，用鞭子抽、或者用刀剥下你的皮，挂在弃居的墙上。听说陛下最近发明了一个新的玩法，几天前一个侍君打烂了陛下心爱的玉器，陛下斩断了他的手脚，把他丢在弃居一个水坑里，然后在里面放满毒蛇、蝎子、还有各种毒虫，那些东西会爬满你的身体，从你的嘴巴里钻进去，啃噬你的内脏，呀，一定会很疼的。”

　　夕绫听着，心里一阵恶寒，他还以为弃居只是一个冷宫，没想到竟是这样可怕的地方。她现在很确定，这个姬绫夕绝对是个变态，残暴却又懦弱，在朝中受气受牵制却无力反抗，终日像傀儡一样的活着。心里的郁气无从发泄就拿宫里的男人出气，最终养成了现在这样的惨虐性格。看来她想改变形象还有一条很长的路要走啊。

　　夕绫探出头，看见一个紫衣男子狼狈的趴在地上，几个女官按着他挣扎的身体，他的双手满是鲜血，衣衫褴褛，披散着头发。长得到是清丽脱俗，不过脸上有一个鲜明的巴掌印。满是泪水的眼惊恐的看着前方的人。

　　场中除了落熏和他的女官，还有几个看戏的美男。

　　落熏手中的刀一点一点接近若水的脸，若水瞳孔紧缩，漂亮的小脸苍白如纸，浑身颤抖。

　　“不要！”夕绫身后的亦羽突然惊叫着跑出去，挡在若水面前。他倔强的望着落熏，表现的很勇敢，如果忽略他不停颤抖的身体的话。

　　“艳熏君，你不能伤害若水哥哥，陛下知道会生气的。”小家伙，居然敢自作主张的跑出去，还拿自己作挡箭牌，胆子真不小，该让他受受教训。

　　“哟，这不是陛下的新宠吗！小妖精，不要以为今天你爬上了陛下的龙塌，就能在我面前放肆了，你不过是个下贱的男宠。”落熏不屑的说。“给我掌嘴！”一个女官上前扬起手就要打下去。

　　“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