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先生别哭了》麻薯子

9、009

　　第二天一早周烁赶早到了公司，没有事先的预约，也不知道面试是什么流程，只有穿着稍微正式。

　　公司在办公楼的二楼，很小的门面。

　　周烁在门口等了快一个小时才陆陆续续有人进来，他和他们说不上话，还是一个中年女人为周烁停下脚步。

　　“你找谁？”女人不耐烦地说。

　　上班压抑的气息让整个办公室的人都死气沉沉，那女人开口说了话其他人也纷纷朝周烁看过来。

　　这间公司和一排年租门面挤在一起，狭窄的办公环境让所有人充满怨念。

　　“面试，朋友推荐来的。”周烁一字一句说。

　　他试图让自己看起来乖巧，希望能顺利应付下来这份工作。

　　女人一听周烁是来面试的，马上道出他的名字，“周先生是吧？”

　　会议室中，周烁与人事第一次会面，也了解了这家公司，这是一家建筑工程公司，有七七八八的工程项目正在对接，偶尔要跑跑外勤，但人事给周烁安排的活确实文职，只要坐办公室就行。

　　第一次正儿八经的找工作，周烁完全没有经验，他没带简历，更没有准备自我介绍。

　　眼看人事头疼的开始捏鼻梁骨，他知道自己大概率是完蛋了，可下一秒人事却拿过计算机在上面摁下了他一个月的工资。

　　“帮你交金，你一周做四天就行了，就是别人有的年假福利你没有，我给你对接个师傅，你跟着他工作。”人事道。

　　他与周烁谈话时，拿了张新表格七七八八的把他个人信息全写了下来，作为档案草草地夹在档案袋中。

　　当场被宣布加入公司，周烁懵懂地跟着领他的师傅找到自己工位。

　　剩下的几个同事窃窃私语：“咱们这什么时候要文职了？”

　　周烁整理好工位，被通知明天正式上班，他今天心情挺好，拿着董文成给的钱又囤了一大堆东西回家。

　　回家后发现董文成又开始了直播，最近为了赚钱他还挺拼，中午一场晚上一场。

　　见他投入，周烁没有打扰，默默去厨房进行晚饭前的准备。

　　“对，我室友回来了，怎么今天回来这么早？”董文成念着屏幕上的文字。

　　周烁轻声回答他的问题，说他面试很顺利。

　　“他换了工作！那么为了庆祝我姐妹，接下来我给大家唱—”

　　周烁很庆幸董文成有这样的性格。

　　他等着董文成直播结束，再从锅里端出晚饭。

　　董文成期待的搓搓手，两人又聊起各自工作上的事情。

　　“我马上要接广告了，但是有件事要拜托你。”董文成用祈求的眼光说道。

　　“我？”周烁不知道自己可以帮什么忙。

　　董文成递上一个联系方式，“我求你，你加他。”

　　明天他还有场PK，那位鱼哥说了，只要董文成的室友加他，便助他获胜。

　　只有董文成赚了钱，才能让这个家的开支转动。

　　“行吧。”周烁接受了。

　　他和“爱飞的鱼”加上好友后就忙别的事，一转眼完全把他给忘了。

　　新入职的群很多消息刷的很快，周烁脸上情不自禁露出笑容，这是他真正意义上第一份工作，但这工作来的太容易的，让董文成产生怀疑。

　　现在大环境很不好，很多公司都在裁员，怎么会以低要求要了周烁。

　　“总感觉这个地址很眼熟。”董文成道，但他又想不起来哪里见过。

　　周烁很快在公司适应下来，公司一共七个人，他们大多都在跑外勤，基本一整天就他一个人在。

　　人事把他拍个个中年男人，那男人也不怎么管周烁，只是一直把文件往他面前放。

　　在无尽的复印，打印，归档中，结束了一天的工作。

　　今天外面下着小雨，周烁没带伞。

　　公司楼下站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他撑着把黑伞，拿着行李箱一动不动。

　　周烁从他身边小跑经过，男人咳嗽一下，周烁驻足觉得他异常熟悉。

　　男人抬了抬伞，周烁看清他的外貌。

　　“温毅安？”他不敢确认。

　　温毅安把黑伞挪到了周烁的头顶，遮住侵袭过来的雨水。

　　另一只手他拖住周烁的腰，把他往伞下推了一把。

　　正好有同事从办公楼里出来，周烁顺势往温毅安伞里又躲了躲生怕被人看见。

　　良久后，等人群散去，他抬起头，“你怎么来了？”

　　他没想过自己会和温毅安再见面，以这样的方式。

　　“给你发微信也不回，让你加我好友你也不加只能趁着休息时候过来了。”温毅安撅起嘴，显得不快。

　　周烁歪了歪头，不是很能理解他话的意思。

　　温毅安说他还没吃饭，下班路上还和周烁一起去了市场买食材。

　　夜间市场，东西快要收摊，食材也不够新鲜，挑了好几个框都没有能入周烁眼的。

　　他给董文成打了个电话，董文成正好在直播没有很快接通，响了几下后—

　　“喂宝贝完了呀，我今天PK输了，两个金主爸爸今天居然有个人缺席了，估计找我的广也要毁约了。”董文成刚接起电话就一阵哭诉，周烁完全插不上话。

　　“那个，冰箱里还有剩饭，我晚上不回来了。”周烁道。

　　“什么！晚饭不陪我吃！那你去哪？”

　　周烁心虚地看了眼温毅安，“公司聚餐。”

　　“第一天就聚餐？”

　　“嗯，第一天聚餐。”

　　董文成那似乎没那么好应付，张口又道：“给我地址，我可不要一个人吃剩饭。”

　　周烁假装没听见这句话，把电话挂断了。

　　“走吧，他答应了。”

　　简单朴素的火锅店，周围的装修老式，桌椅摆放整齐，没有太多的华丽装饰。墙皮斑驳脱落，但偏偏就是就是这种装潢，更能体现出他的持之以恒。

　　两人在靠窗的地方坐下，窗外可以看见透街道的灯火辉煌。

　　“哥，你后来为什么没有加我？给你发消息也不回。”温毅安问道。

　　“你什么时候给我联系方式了。”周烁白了他一眼。

　　温毅安说，他联系方式就写在周烁的速写背后。

　　温毅安叹了口气，“我一直在等，等你加我。”

　　谁好人家会在这么不明显的地方写字—

　　“那，”周烁忽然想到了什么，拿起手机看到很多条未接收信息。

　　他很快明白过来，“爱飞的鱼是你啊？”

　　看着温毅安很认真地点了点头，周烁差点一口气过去。

　　温毅安在机场附近的酒店开了间房，最近一段时间他都放假，所以准备暂住在这。

　　在陪温毅安去酒店的路上，温毅安注意到了他的手。

　　白皙的手上有坑坑斑斑好多伤口，有划的有磕的。

　　“你这次来是有什么事？”周烁问。

　　上次他来是为了婚礼，这次肯定也是有事要办才会来这小县城的。

　　“找人，找到了。”温毅安诚实地回答。

　　夜深，路上已经没什么人了。

　　温毅安故意往周烁那靠靠，差点把他挤到马路上，也顺势假装地拉住周烁以免他摔下去。

　　手掌相对，温毅安用力握住，他摩挲着周烁的掌心，有些粗糙。

　　下一秒，温毅安很快放开，“哥，你新工作应该比酒吧轻松吧。”

　　周烁点了点头，他话没说很满，这才是第一天。

　　酒店是他们这算的上好的五星级，把温毅安送到房间后，周烁才注意到董文成已经打了无数个电话。

　　平时这会直播结束，两人吃好饭已经准备休息了。

　　他回拨过去，董文成一顿咆哮，“你到哪里去了！就留我吃剩饭，你好狠的心啊。”

　　“我，”周烁望了眼温毅安，“我一个认识的人来这里了。”

　　温毅安正在整理房间，刚下飞机他就往公司这来，连箱子都没来得及放。

　　“你认识的人？你在这除了我们还认识谁？周烁你现在也开始学会骗人了啊。”董文成马上就拆穿了他。

　　房间里，温毅安拿出换洗的衣服，倏然门口响起门铃。

　　“你好客房服务。”

　　声音从手机里传到董文成那边，他当场炸毛。

　　“你和谁开房去了！”电话里他声音激动地咆哮，话语同样刺耳的传到温毅安的耳朵里。

　　他停下手里的动作，与此同时周烁快速挂断电话。

　　“哥，你能去开下门吗？”温毅安手里抱着一堆换洗的衣物道。

　　周烁只能点点头。

　　客房服务员推着推车，上面放着红酒和食物。

　　她礼貌地和门口的周烁点头，推车往里走。

　　“往哪放，先生？”

　　温毅安指了指沙发前的长桌。

　　等到服务员把东西全堆放在桌上，杯中倒上红酒，她掀开了罩在银色罩子下的餐盘。

　　盘子中放着写糕点蛋糕，还有水果。

　　“单位福利，”温毅安解释道，“我一个人也吃不完，你能帮我一起解决了吗？”

　　周烁在犹豫，如果回去太晚董文成肯定会生气，更不能让他知道给他刷礼物助他上榜的金主爸爸就是温毅安。

　　“我可以再待一会，明天我要上班。”周烁道。

　　温毅安邀请他在沙发入座，给周烁倒上红酒。

　　小孩倚着身子很享受这环境中带给他的气氛，温毅安垂眸一直盯着周烁的脸看，连周烁都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可看的。

　　“哥，要是今天太晚了，你就别走了，明天早上我送你去上班。”

　　小孩喝的好像有些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