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异界从零开始造地府》未重名

46、仇敌现身

　　生死簿书页停止翻动的那一刻，站在场地中的那个黑袍无面人身形开始不稳定了起来。

　　随着黑袍幻影消退，场地中间的那由血色召唤阵成型的信仰能量场失去了目标。

　　那原本凝实得如果冻一般的领域忽然变得异常活跃，就像是躁动的沸水，试图突破场地法阵的束缚，去捕捉那不知消失到何处的人影。

　　场馆内平地起风，不知从何而来的狂风带着足以将人体撕裂的可怕动能，瞬间清空了底层观众席上的所有傀儡。

　　躁动的血色信仰领域瞬间被压制……一个新生领域霸道地占据了整个场馆，囊括了空中和地面的所有空间，用那令人无法反抗的可怕压迫力，摧枯拉朽般地碾碎所有阻碍。

　　灯火通明的地下角斗场一下子变得异常黯淡，仿佛有一个巨大灰色帷幕从天而降，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怖阴影，将整个空间都带进了一场虚无混沌的梦境之中。

　　随着光线被遮蔽，场地中的所有事物也全都像是黯淡下来光线一样，缓缓褪去了原本的颜色。

　　不管活物还是死物的生命力，都正被一种诡秘的力量慢慢剥夺，变成了一座座苍白的雕像。

　　隐隐有哀戚的乐曲响起，夹杂着不知从何而来低低啜泣声，响彻在整个地下角斗场。

　　这声音的出现就像是一个信号，圆形方孔的纸片如雪花般从被穹顶遮蔽得严严实实的角斗场上方飘落。

　　观众席上的那些傀儡分|身仿佛感知到了什么，齐齐抬头，看向场馆穹顶。

　　遮住整个场馆的灰色帷幕，只是那未知存在的衣摆。

　　那是一个超脱于空间的存在，地下角斗场的空间对祂来说渺小如酒杯，本应该无法容纳祂的身影，但祂却完完整整出现在每个人眼中。祂似乎身处现实与虚无的夹层，无视空间的束缚，立在场馆之上，正垂眸看着他们。

　　无法看清那未知存在的具体模样，也无法从那视线中感知到任何情绪，祂就只是看着，眼中无悲无喜。

　　在场之人感到被注视，但那注视又不仅仅源于天际的那道视线……那注视感好似来自生命本身，或者说，源自于自己的灵魂。

　　无常拘魂领域范围内，所有人的身体和魂魄都被割裂成了两部分，魂魄在冷冷地审视自己的身体，妄图脱离身体的束缚，真正进入那位的眼中。

　　世事无常终有定，人生有定却无常……

　　无常鬼又称告死鬼。

　　生死不知何时，无常到来便是告死。

　　地下角斗场所有场馆中的异常能量检测装置接连发出警报，但刺耳的警报声又很快消失。

　　检测装置所能呈现的异常能量数值已经到达最大值，但异常能量却还在持续不断上升，警报很快就因暴增的数值熔断。

　　罗阎当初的猜测是正确的，无常真身降临弄出来的动静完全不逊于日夜巡神……准确来说，随着地府建筑逐渐完善，化身外溢出的力量愈发恐怖。

　　无常和日夜巡神都无法主动收敛自身散发出的地府能量，真正能无声无息行走在现实的只有判官化身。

　　罗阎用无常领域占据的不仅仅是他所在的这一个场馆，而是占据了整个地下角斗场。

　　刚刚他用生死簿登记固定区域内的所有活人姓名与方位，然后无常领域直接拘魂。上了生死簿，地下角斗场所有人一个都别想跑。

　　那幕后之人显然没想到罗阎除了判官化身以外，竟还拥有如此恐怖的力量。

　　判官化身的低调让他低估了地府力量本身的危险程度，原本想用来继续限制判官能力的封印物还没启动，就直接因无常化身降临被抹消了大半。

　　那些观众席上长相相同的地下角斗场老板傀儡分|身，就是这封印物启动前具现化出来的东西。

　　那人为罗阎准备的杀招是一个很靠前的S级封印物——[S-022]转换轮|盘。

　　规则类封印物，巴掌大小的圆盘状，拥有活性。在未被封印前，没有固定实体。曾装作宇宙外神，在99区操控数个邪|教教会，吞食了大量信仰和血食祭品，让中心城误以为99区被其他邪神占领，导致99区被引爆了两次。

　　因其吞食信仰能量的特性，不能强行封印，只能持续不断输送信仰能量，用利诱限制其行动。

　　转换轮|盘的能力是无条件转换异常能量。

　　两种能量波动为一组，将其输入转换轮|盘之中，然后可操控轮|盘将一种异常能量完全转化成另外一种。

　　它就曾用这种能力吞噬了邪|教成员用召唤阵召唤出来的邪神力量转化为己用，为自己的邪神表演增加真实性。

　　但这个封印物的缺陷是一年内只能录用一组异常力量，而且转换异常能量前的准备时间有些长。

　　持有这个封印物的人，从仿生人反抗军那边获得了判官残留的异常能量波动。他原本是打算用这封印物把罗阎的判官力量全都转化为自身力量，然后反过来杀死罗阎。

　　这也是当初罗阎从观众席那些分|身傀儡身上感到了威胁的原因。

　　然而让人没想到的是，因为那个限制判官行动的召唤阵的出现，导致罗阎直接放弃了判官化身，转而用了从未在这异世界出现过的无常化身。

　　判官化身和无常虽然溯出同源，都是源自地府的化身，但他们产生的异常能量波动却完全不同。

　　这个精心为罗阎准备的封印物一下子就被废了。

　　其实现在就已经可以预料到接下来的事件走向，但幕后之人有些不甘心精心准备的圈套就这样被废……于是他准备换另一种方式。

　　他记得，罗阎这个人很心软。

　　……

　　在无常视角中，一切事物的生命线都清晰无比地呈现在罗阎眼中，只要轻轻勾断生命线，大量魂魄就可以直接被他送入地府。

　　但这视角实在是太大了，在罗阎眼中，不管活物还是死物，所有东西都变成了相似的像素模样，密密麻麻的如聚集在一起的蚂蚁，短时间内完全分不出哪个是他要寻找的人。

　　不过场馆中那些坐在观众席上的傀儡分|身们却如指路明灯，缠在它们身上的异常能量丝线汇聚成了一道无比明显的指引线路。

　　罗阎虽然无法精确找到自己想要找到的人，但却可以通过这些‘指路明灯’，找到那个用封印物暗算自己的地下角斗场老板。

　　至于寻找药剂储存间的事……判官自带阴兵，而无常化身自带低级鬼差。

　　罗阎现在要做的就是控场，不让人逃出去，让低级鬼差帮他寻找地下角斗场储存药剂的地方。

　　**

　　无常化身领域的出现，让整个地下角斗场都变成了古老的电视画面，只剩下了黑白灰三种颜色。

　　在这个诡异的空间中，唯一有色彩的，是那些随着灰色雾气闪烁前进的斗笠人。

　　那些高瘦的斗笠人身影明明灭灭，如同接触不良的信号，所过之处留下了浓重的香灰味。

　　他们撑着油纸伞，身上用五彩碎布条编制的头蓬随着前进的步伐扬起又落下，完全遮住面孔的巨大斗笠边缘处垂下的黄色符纸轻轻晃动着，系在符纸尾端的铃铛发出了令魂魄颤动的刺耳响声。

　　又是一阵灰雾卷过，一个高瘦斗笠人在走廊拐角中显现。

　　这片区域是地下角斗场的选手休息室，刚卖身的还没上场的底层人全都在这里休息。这些底层人的作用就是热场，基本上都是一上场就死，所以地下角斗场不会浪费金钱给他们准备额外的房间。

　　“老二！这里。”维克多4对维克多2招手道。

　　维克多2飞起一脚踹向维克多4：“滚！别叫我老二。可恶，要不是二十四个字母都被前面的维克多用了，我也不至于沦落到用数字。”

　　维克多4敏捷地闪身避开：“数字更实用嘛，咱们分裂的属实是有点多，话说咱家族现在一共有五十二个维克多了吧？”

　　“不知道，没数过，不过我觉得不止五十二个。在地府工作加班的这段时间，有人很有可能为了减轻工作量偷偷裂开了，但没告诉我们。”维克多2看了一圈，“让我过来干啥？你找到药物储藏间了吗？”

　　“没有，只是看到两个零嘴，你不吃的话我就都吃了。”维克多4指了指跪在角落里的那两个人

　　维克多2嫌弃地‘啧’了一声：“臭豆腐吃多了容易不消化的，这种身上血孽过多的家伙少吃，对你没什么好处。”

　　“我继续找药去了，你快点跟过来。”说罢，一阵雾气闪过，维克多2也随之消失不见了。

　　安迪和波克跪在角落里，听着这两个斗笠人用一种他们听不懂的语言说话，害怕得连求救声都说不出来。

　　准确来说，现在的他们就算是想说话也说不出来了。

　　自从那个杀星突然出现在外城区报名处后，安迪就感觉地下角斗场所有事都向着一种无法预测的诡异方向前进。

　　先是自家老板忽然特别好脾气地请那人进入了地下角斗场，对那人找茬的举动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悦。

　　之后老板就让他们封住外城区的入口，停止了接收前来报名的底层人。

　　然后就在安迪和波克两人准备回员工休息室的时候，忽然感到了一种无法言喻的恐怖力量笼罩了自己的身体。

　　当安迪回过神来时，就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不知何时跪倒在地，而他的灵魂则与身体分开，如事不关己的旁观者般，站在一旁冷眼注视着自己的身体。

　　安迪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状态，但他感觉自己的意识被分成了两部分，身体那部分是迷茫恐慌的，灵魂那部分只有茫然，以及莫名有种想抛弃身体去其他地方的想法。

　　灵魂中仅存的理智让安迪努力控制着灵魂不要离身体太远。

　　他能感觉自己现在灵魂和身体的联系只剩下了一根绷得很紧的细绳，随时都会断裂。

　　安迪看到了，他旁边的波克也是跟自己一样的状态。

　　造成眼前这一切的那位未知存在，如果祂想的话，可以随时收走他们的灵魂，而他们连反抗的意愿都没有。

　　就在他们二人焦急地想要控制自己的灵魂回到身体中时，两个极其怪异的人影忽然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安迪听不懂这两斗笠人在说些什么，但从这两怪人身上传来的那种天然压迫感让他灵魂不由自主地战栗。

　　那是位于食物链顶端，对食物链底层生物的压迫。

　　当其中一个斗笠人消失之后，安迪看到，剩下的那个斗笠人缓缓转向他们。

　　在那巨大斗笠的遮掩下，明明看不清那人的脸，但安迪竟诡异地从他身上感到了饥饿感……这个斗笠人想吃了他们？！

　　刚意识到这点，安迪就看到那个斗笠人身上的碎布斗篷忽然扬了起来。

　　斗笠人没有身体，碎布斗篷下的只是一片黑暗混沌。那扬起的破碎褴褛的布条，像极了参差不齐的獠牙，直接往安迪波克两人身体方向咬下。

　　安迪想要尖叫，想要上前制止，但从灵魂深处传来的茫然与麻木让他的魂魄只是呆愣地站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那个斗笠人用衣服吃掉了他和波克二人的身体。

　　灵魂与身体最后的那一丝联系消失，安迪怔忪了一下，覆盖在灵魂之上的混沌瞬间吞没了他的残存意识。

　　两个魂魄呆呆傻傻地飘在维克多4面前。

　　维克多4从怀中掏出木质枷锁扣在了这两个魂魄的脖子上，然后打开了地府入口，一脚一个，将这两人踹了进去。

　　**

　　地下角斗场场馆内。

　　场地最中心的那个由召唤阵弄出来的信仰能量领域，在无常化身领域中直面地府信仰最本源的力量。然后这个小小的信仰领域连带着埋在地底的血色召唤阵，没有任何反抗能力地被直接碾碎。

　　在无常拘魂领域全知全能的状态中，罗阎通过那些观众席上的傀儡分|身，找到了那个一直藏于暗处的地下角斗场老板本体，也找到了他手中那个圆盘状的封印物。

　　就在罗阎准备切换成无常化身的人类形态，下去好好挖一下这个老板脑子中的情报时，场馆中忽然发生了异变。

　　数十道用精神力压缩而成的可怕利刃，先罗阎一步，直直向地下角斗场老板的大脑射来。

　　如果任由这些精神利刃撞在角斗场老板脑袋上，那这家伙不死也得变成植物人。

　　完全掌控场馆的罗阎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幕后之人杀死自己好不容易找到的情报源，轻而易举地就将这些精神攻击拦了下来。

　　为了防止这位老板被别人杀死，罗阎决定自己先下手。他直接用无常的[拘魂]技能勾出了地下角斗场老板的灵魂，套上枷锁送回了地府……地府最安全了，等处理完眼前这些事之后，回到地府再慢慢审也来得及。

　　与此同时，已经变得空荡荡的观众席竟凭空出现了一个人。

　　在这人没现身之前，罗阎竟完全没有感知到这个人的存在。

　　……不对，他一直都在，只不过是那血色召唤阵弄出来的信仰领域所散发出来的力量，遮蔽住了这人的精神波动。

　　直到现在，眼看着那领域消散的差不多了，这人才忍不住跳了出来。

　　这个忽然冒出来的人不是死物，也不是活物，他没有实体，而是完完全全的精神力量化身。

　　那是一个看起来文质彬彬的男人，他身穿祭祀袍，漆黑的衣服面料上闪烁着各式星辰光芒。头上带着抹额般的金银编制成的桂冠，一头金色长发整齐地梳在脑后。他容貌十分出众，看不到任何瑕疵，整个人仿佛就是光明的代言，是世间所有美好事物聚在一起后产生的具现化产物，光是看着就让人忍不住心生好感。

　　唯一让人感到有些违和感的，是他的眼睛。

　　那双眼睛是全黑的，没有一丝眼白，看起来异常诡异。闪烁着星光的缩小版法阵代替了瞳仁，在全黑眼球的正中间缓缓转动着。

　　他坐在最中间那排观众席上，表情带着些许赞叹，仿佛在观赏一出精彩绝伦的戏剧。

　　瓦沙克。

　　在见到这个人的时候，罗阎就感到自己大脑一阵钝痛，一些凌乱的记忆碎片缓缓浮现在脑中。

　　那个拥有强大精神系异能，可以知晓过去也预知未来的人。

　　世间所有失落之物的踪迹都逃不脱他的双眼，所有未来走向在他眼中如树状统计图般清晰明了。

　　中心城唯一一个超S级基因异能者，在学院中拥有终生成就的占星研究院院长，传达神明旨意的代理人，也是十二家族之首卡尔查斯家族族长，瓦沙克·卡尔查斯。

　　[支线任务·91区地下角斗场]已完成
　　你找到了生物科技机构和地下角斗场的共同投资者，找到了那个一直隐藏在幕后之人，你的仇敌。
　　任务奖励：特殊鬼职十连招募券一张，地府建筑解锁加速券十张，实体城隍庙一座。

　　滴——
　　[91区城隍传单已发放完毕，请及时查看收获的信徒和信仰能量]

　　罗阎没管忽然蹦出来的系统信息，直接把无常化身切换成了人类形态……他有话要问这个人。

　　一个人影逐渐凝实，出现在了瓦沙克所在的观众席座位旁边。

　　无常化身的人类形态也是黑发黑眼身穿西装的形象。

　　只不过与夜游神那西装暴徒帅气形象不同，无常虽然规规整整地系着领带，穿着西服，但却没有任何咄咄逼人的精英气质，反而更像是房地产销售中介或者上门推销保险的，而且是刚入职每两个月的那种销售，浑身透露着青涩又拘谨的气息。

　　顶着一张扔进人堆里就消失的大众脸站在身穿华贵祭祀袍的瓦沙克面前，罗阎这过分接地气的形象一下子把对方逼格也拉了下来，原本该是紧张的对峙现场瞬间变成了销售新人准备听销冠演讲。

　　看着忽然出现在自己身边的罗阎，瓦沙克轻轻叹了一口气，声音有些感慨：“你现在这个样子真让人陌生啊，我还是更习惯你那白化病的外表，毕竟一眼看过去就能让人分辨出你是个基因低劣的下等人。”

　　“是是是，您多么高贵啊~”

　　罗阎手拿着个盘子，一上一下地抛着：“有一说一，在我老家只有宠物才会讲究血统——你可真是邪神的一条好狗啊，血统纯净，尊贵无比。”

　　“瓦沙克，真是好久不见了，高贵如你既然能预知我的行动，为什么就没有预知到这次我会使用另一个化身呢？”

　　看着只有十二家族成员才能动用的S级封印物被他当玩具抛动，饶是瓦沙克也忍不住眼角抽动了一下。

　　正是因为无法预知到有关于地府的信息，无法看到与罗阎相关的未来，所以他才如此迫切地想要杀死罗阎。

　　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和地府这个古老蓝星本土信仰有关的未来走向让他无法预知到，这让瓦沙克产生了严重的危机感，让他夙夜难寐。

　　但也正是感知不到地府这个特性，可以让瓦沙克从各个未来他看不到的那一部分中，来推测出罗阎的行动。

　　在当初决定针对罗阎的那一刻，他就开始布置了。

　　他为此干预了很多未来分叉走向，也做了很多准备，可惜无论如何都无法将罗阎彻底杀死。

　　这个世界的未来还是走向了他最不愿意看到的那条路。

　　就算他这双眼睛可以看到往后十多年，看到了苏珊与罗阎的联系，将苏珊放出地下角斗场，想要通过苏珊掌控罗阎的动向……

　　即便他通过苏珊模糊的命运走向感知到地府信仰正式开启，派人前去试探，提前用异能操控生物科技仓库管理员给露西灌下基因提纯药剂，引罗阎来到地下角斗场……

　　明明苦心积虑地布置了这么多，可却还是像以前一样功亏一篑。他完全没想到罗阎在这短短的一个星期的时间中，就已经将这信仰体系完善到了这种地步。

　　真是可怕的信仰体系啊。

　　如果让其彻底完善，就算是那位沉睡在联邦星上的神明也无法与之抗衡。

　　瓦沙克眼中的星辰法阵转动得越来越快，他看着罗阎，笑了：“我还以为你会不给我任何说话的机会，直接将我这具精神体分|身打散，毕竟你被迫离开学院，被学院和军方追杀，众叛亲离，好像都是因为我。”

　　“罗阎，这个名字有些拗口，我还是更喜欢称呼你的本名。”瓦沙克的声音一直是那种缓慢的仿佛咏唱调般的矜贵语气，“迪迦教授，咱们有多久没像现在这样好好谈话了？”

　　听这人说话，罗阎就感觉自己太阳穴一抽一抽地疼。

　　他现在已经知道自己以前为什么不愿意跟这家伙好好交谈了，这译制腔实在是挺烦人的。

　　总感觉这人随时都会来一句‘哦，我的圣母玛利亚，这愚蠢的土拨鼠，我一定要用靴子狠狠替他的屁|股！’

　　说实话，罗阎内心真有种想打死这个装逼犯冲动，但他现在未完全想起过去的记忆，脑中记忆碎片也混乱无比……他必须趁这家伙没发现自己失忆之前，多套出些情报出来。

　　但罗阎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见瓦沙克继续自顾自地说道：“说实话，现在这个情景挺让我怀念的，让我想起了三年前。”

　　“那时你选择护住那两个机械生命，放弃了自己。”

　　“这次我天平上的筹码如果是整个91区的所有居民的生命的话，你会怎么选？”

　　罗阎愣了一下，后知后觉地理解了瓦沙克话语中的意思。

　　——卧槽，这孙子打不过他就准备引爆91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