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中介机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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祷告声回荡在这个金属空间之中，祷词走向尾声，那位神明没有任何要现身的迹象。
苏珊松了一口气。但这一口气还没完全吐出，她就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压迫感凭空出现。
刺眼的白色瞬间侵蚀了整个空间，隐隐有可怕的震动声响起，这单调厚重的声音，像是天空撕裂时传出的哀鸣。
在众人上方，一双金色的眼瞳缓缓睁开。
苏珊条件反射地闭上眼睛捂住双耳，然后身体往前一扑，极其熟练地趴在了地面上。
这完全是身体的本能反应，有了那个夜晚的经历，苏珊已经知道了该如何最大程度避开这位神明的影响——总之不能看，不能听，还有贴地面贴的越近越好。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只是求神明做见证的缘故，这次真神降临的威压明显不同于以前，感知到的压力并没有当初那般沉重。
但即便如此，苏珊依旧不敢轻举妄动。
其他仿生人也都低垂着头，只有杰克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
与金色眼瞳对视的那一刻，杰克只感觉自己整个系统都嗡鸣了一下。
“熟悉…不…不符合……大脑系统无法正常运转，视觉插件陷入崩溃，无法记录…无法记录……主动割除视觉插件……”
亲身体验和以旁观者视角查看的感觉完全不同。
通过安森传过来的信息流，杰克获得的只是一些扁平的信息。神明现身于黑市的场景经过了‘安森个人感官记录—视觉图像转为信息流—压缩传送’这三层程序，大大削弱了神明真身降临带来的震撼。
而现在，他自己亲身体验了一次神降。
杰克是彻头彻尾的仿生人，是被人为制造出来的工业产物，他的所有感官都是通过身体内的各种插件来完成。面对这位神明，杰克只有一种感觉……他的意识好像误入了某个AI操控的光脑信息洪流。
不，甚至比AI还要可怕。
那如海啸般的恐怖信息流，夹杂着无法处理的乱码和噪点，铺天盖地的向他碾压过来。杰克觉得自己觉醒的微弱意识就像是漂浮在海面巨大旋涡旁的一条小船，随时都会被卷进旋涡中心碾碎。
这还是仅仅与祂对视了一秒。
杰克的系统完全处理不过来这爆炸的信息流，大脑系统的理性芯片和感性芯片都濒临崩溃，思维停滞，隐隐有彻底格式化的迹象。
为了保住自己的主系统，经过计算之后，杰克毫不迟疑地卸载了视觉插件——他直接把自己眼睛挖了出来。
杰克的外表看起来和人类一模一样，这硬生生把自己眼睛抠出来的景象还是挺惊悚的。
见此情景，罗阎沉默了下。
日游神化身……难道真的这么辣眼睛？杰克宁愿把眼睛抠了也不愿意看他？
杰克为了防止再出现什么意外，把自己的听觉插件也关闭了。他靠着红外线感应系统摸到了苏珊旁边，也学着她的模样面朝地面趴了下来。
然后杰克以最快的速度播放了早已录好的声音，大致内容就是他帮苏珊和罗阎安全抵达90区，而苏珊需要帮他把芯片带过去。
苏珊也快速重复了一遍。
罗阎是第一次搞这种见证仪式，也没什么经验。但想来，这种见证仪式神明应该都会给点回应的吧？
想到这，他便开口说道：“我知道了。”
苍白的空间中忽然响起了怪异的呼啸声，祂的语言好像并不是靠声波传播，而是直接烙印在了每个人的脑海里。没人听清那个不知名的存在说了什么，所有人都感觉自己好像陷入了一团由声音组成的光影旋涡之中。这声音光是存在就已经耗尽了他们大脑的所有思考能力，更不用说试图理解了。
系统面板发出警告，罗阎注意到所有信徒的精神数值瞬间掉了三分之一而且还在持续掉落，吓得他连忙解除了化身状态。
一句话差点吓疯自己所有信徒可还行，他算是记下了，神明状态的化身说话也是一种攻击方式，以后在这种状态中绝对不能随便开口。
过了很久，隔绝双方的金属幕墙才缓缓升起。
苏珊他们摇摇晃晃地走了出来。
罗阎有些心虚地主动上前扶住了苏珊，然后他的机械臂就被脚步不稳的苏珊给直接拽了下来。
平时用来搬运机械零件、承重一吨的矿工版机械臂，于今天迎来了永久的假期。
罗阎看向地上那扭曲变形的机械臂，默默后退了几步，远离了苏珊。
算了，他相信苏珊能自己站稳。
苏珊平时的力气就很大了，但她现在的状态是不是有些夸张了啊……
罗阎默默戳开了苏珊的人物属性面板。
姓名：苏珊
性别：女性
基因：D+→C
年龄：39
忠诚度：01→10
力量：10→20
敏捷：08→14
感知：10→16
体质：07→17
智力：06→09
天赋[点击展开]
基因异能[解锁中……]
……原来是苏珊的基因从D级变成了C级。
基因异能暂时还没觉醒，但她力量翻了一倍，从10变成了20。
大概是吸收了灵魂残渣的效果吧，也不知道苏珊有没有察觉到自己身上的变化。
从金属幕墙那边出来后，苏珊和十五个仿生人又坐地上缓了一会儿，这才慢慢恢复了神智。
她心有余悸地叹了一口气，心想幸亏刚才没有让罗阎过来，要不然他这小身板够呛能挺过来。
这位神明大人的活跃程度有些超乎她想象了。话说为什么一个什么祭品都没有的小小见证仪式也会真身降临啊……苏珊感觉有些心累。
杰克换上了备用眼睛，大脑系统也逐渐恢复了正常。
他绝口不提刚刚发生的事情，默默履行承诺，拿出了两个生物芯片交给了罗阎和苏珊。
“这两个芯片是我们很久以前就准备好的，不管是人生轨迹还是社交关系都绝对真实，在医院和治安司户籍科都有记录。在这之后，你们如果想要继续使用的话不会出任何问题。”
生物芯片对这个世界上的人来说就像是身份证+便携银行卡，每个新生儿在出生之后，身体都会被放入芯片，并同步登记在治安司户籍科。
坐飞船要检测生物芯片信息，注册光脑账户需要生物芯片信息，联邦所有交通工具都是刷脸付费的，而刷脸的前提也是需要生物芯片……某种意义上，在联邦中没有生物芯片就寸步难行。
苏珊接过递给她的那个生物芯片，面不改色地直接将其插|进了自己手臂中，然后顺手又把另一个插|进了罗阎的手臂。
之后杰克又拿出了两个光感伪装面具送了罗阎和苏珊。
光感伪装面具是耳机的形态，方便携带，启动时只需要双击一下就好。
这种光感伪装面具是他们仿生人反抗军的首领新研发出来的，不会改变佩戴者外貌，但会影响AI和仿生人的感知，可以轻易骗过安检系统的摄像头以及仿生人的视觉插件。
编号靠前的城区都非常依赖科技，因为司法部门的人都是基因等级高的精英，没人愿意做枯燥且工资低的工作，所以安检系统基本上都是AI操控的摄像头和武装仿生人。
只要在登上飞船的途中罗阎和苏珊不主动惹事，不让执法队的人用读卡器比对生物芯片上的信息和他们的外表，就不会出事。
之后杰克又亲自把罗阎和苏珊他们送到了空间站附近的地下通道。
91区的飞船空间站在内城区，现在已经戒严，越晚离开，检查的就会越严格。
贴心的杰克给他们准备了新衣服和行李箱，把他们伪装得更像游客。不仅如此，在看到罗阎的机械手臂坏掉后，杰克还送了他一对轻巧的机械臂。
虽然杰克这个仿生人外表看起来像个穷困潦倒被生活压弯了腰的中年大叔，但他送出来的机械手却特别好用，一看就是很昂贵的那种。
这机械手虽然无法像医学仿生义肢那样接驳神经，但好在重量轻且穿戴方便。而且机械手系统中设定好的动作有很多，还是声控的，比苏珊店里那只有固定几个动作的重型机械手要灵活不少。
杰克这是下大本钱了，看来送出那个芯片真的对他真的很重要。
杰克会选择他们，是因为这是系统计算过的成功率最高的方案，再不行动就没有机会了。
91区黑市彻底被毁，外城区全被封锁，以后再想找到能登上飞船的人类会很困难。
现在有神明的见证帮忙约束，再加上他刚才救了这些人类幸存者一命，现在可以说是最好的时机。
在罗阎他们离开后，安森等人以及医护仿生人小柳，带着其他人类幸存者加入了仿生人反抗军，跟着杰克回到一处地下临时基地中。
分别之前，罗阎选择了安森作为自己91区的城隍载体。
他现在的信仰能量点一共十万，正好能解锁放置一个城隍庙。
城隍庙和其它地府建筑不同，它没有实体而是建筑投影，所以需要选择一个信徒作为载体。
等到了90区后，罗阎准备再想办法攒点信仰能量在90区也放一个城隍庙，以后他就能在90区和91区随意闪现了，可以省下一大笔交通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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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罗阎和苏珊到达空间站入口时，发现空间站周围竟都是军方的人……军方的人封锁了91区。
看样子康茂集团的人真的很在意康诚失踪的事情，把军方的人都请过来了。
罗阎还注意到，不仅仅是军方的人，治安司执法部的巡逻队和执法队也全都过来了。
不过军方和治安司完全不像是合作的状态，治安司的人倒像是在看管军方行动。那剑拔弩张感，罗阎觉得如果不是在公共场合，这两伙人估计能打起来。
他不敢再多看，带着苏珊快步往VIP通道走去。
杰克给他们定下来的飞船票是VIP座位的船票。这种票没有固定时间，在七天内的任意时间段都可以上船。
军方虽然封锁了空间站，挨个检查游客，但却没有管VIP通道的人。
因为持有VIP船票的人非富即贵，事情发生在91外城区，能伤害康茂集团大少爷的肯定都是些有眼无珠的底层人，那些底层人怎么可能有渠道买到VIP船票……毕竟VIP船票只能赠送，没有买卖，是上层人的身份标志。
而且VIP通道那边又不是没有安检系统，有AI的筛查，完全没必要多此一举再检查一遍得罪贵人。只要把其他普通游客看住了，自然而然就能把罪魁祸首困在91区。
空间站入口通道前，两个身穿外骨骼装甲、手持电磁脉冲|枪的联邦军人对迎面而来的贵客点头致意。
那是个黑发黑眼，身材高瘦，皮肤白皙的客人。穿着一身精致的笔挺白西装，面容严肃，带着些许不耐烦。
两个联邦军人不敢多看，默默让开了VIP通道入口。
这位贵人身后还跟着一个身材比军队士兵还要健壮的红发女保镖。那位女保镖肯定是个异能者，浑身散发着血腥煞气，那如战神雕塑般高大健壮的身体完美诠释着暴力美学四个字，她整个人简直就是一台锋芒毕露的战争兵器。
能让这样强悍的异能者当保镖，这位贵人的身份不言而喻。
——只有中心城的人才会拥有如此恰到好处的身材和肤色，才能让这么凶悍的异能者俯首称臣。
两位联邦军人微微弯下腰，头压得更低了。
……罗阎通过安检通道的时候险些同手同脚。
那些人均一米九往上的军方大块头压迫感太强了。
杰克给罗阎准备了一身白西装。换衣服之前，这位多才多艺的仿生人还顺便给他染了黑发，又给他那毫无血色的苍白皮肤化了妆，掩盖了他外表的白化病特征。
上辈子罗阎大学没毕业就挂掉了，这是他两辈子加一起第一次穿如此正式的衣服。身体被紧绷绷的西服包裹，怎么走都感觉很不自在。
罗阎生物芯片上的身份是浮生科技的员工，来91区出差，而苏珊是他聘请的保镖。
浮生科技也是中心城的财团，做的是仿生人生意。听说联邦最大的仿生人制造工厂就在他们旗下，因此杰克能搞到浮生集团员工的生物芯片罗阎一点都不意外。
杰克给的光感伪装面具相当靠谱，他们两人顺利过了安检，登上了船舱。
飞船VIP船舱是包厢式，私密性特别好，包厢内还有可以欣赏到宇宙景色的巨大舷窗。
舱门关上的瞬间，罗阎直接瘫在了座位上挺尸。
惊险又刺激，真挑战心理承受能力。
飞船很快就启动了，最开始罗阎还兴致勃勃地趴在舷窗上看外面那些宇宙星辰，但看久了也就那样，他很快就感到了无聊。
苏珊从上船到现在一句话没说，僵硬地坐在座位上，身体挺得笔直。她给罗阎的感觉好像有点……紧张？
罗阎可不觉得苏珊这种狠人会怕高。他想了一下，只有一种可能了——她因为即将见到女儿，所以感到紧张？
注意到罗阎的视线，似乎看出来了他在想什么，苏珊轻咳了一声：“我好久没看到我女儿了……”她的声音竟有些颤抖。
苏珊拿出来一个小型光脑（杰克赞助），登上了光脑账号，给罗阎看了一个女孩的照片投影。
她登录的不是被死秃子抢走的那个有着两万补偿金的生物芯片的光脑账号。那个生物芯片在执法队留了档，为了防止被治安司察觉到不对，苏珊以后都不会再用。
身为一个合格的黑市商人，有很多不同的生物芯片和光脑账号是常操。她现在登录的这个就是她最重要的那个，是她用来和女儿联系，给托管中介汇钱的账号。
从微型光脑投影出来的照片是一个红发女孩。她看起来十四五岁左右，有着一头和苏珊一模样的姜红色头发，脸上长着小雀斑，笑起来阳光又可爱，很有感染力。
无忧无虑，阳光健康，完全不像是出生在91区外城区的孩子。
苏珊看着女孩的笑脸，脸上露出了一抹温柔的笑意：“露西很小的时候我就把她送出去了，我们一直以来都是视频联系。”
“露西学习很好，性格文雅随和，是个温柔娴静的小淑女。她考上了90区最好的高中，特别喜欢机械，准备考机械专业的大学。”
提起女儿，苏珊整个人都柔和了下来。
看着苏珊现在的模样，罗阎有点感慨。
真好，幸亏苏珊醒了过来。
“对了。”苏珊像是想到了什么，对罗阎说道，“等到了90区，估计还要拜托你帮我去一下托管中介机构，问下我女儿现在住的地方。露西平时住在学校的宿舍里，但我不清楚她宿舍的具体|位置”
“托管中介机构和司法部门有联系，他们肯定早就知道91区外城区出事了。机构的人知道我的身份，也知道我来自91区外城区，如果我亲自去，那些家伙有很大概率会把我的行踪举报给治安司。”
苏珊的表情十分严肃：“如果中介机构把我来90区的事情通报给司法部，到时候执法队的人发现身为黑市商人的我出现在90区，肯定会把91区出事的原因锁定到我身上。”
罗阎点点头，表示理解。
杰克这个光感伪装面具虽然能骗得了摄像头和仿生人，但却无法干涉人类的眼睛，熟悉的人看到苏珊后肯定能把她认出来。
苏珊继续说道：“你就说我是你的保险委托人，你在联系不上我之后就准备启动保险合约，帮我照顾女儿。”
她边说边从光脑中调出了一串数字，让罗阎背了下来。
“这是我提前弄好的遗产保险合约号码。这种保险一些雇佣兵也会用，目的是将自己的重要亲人或者财产托付给专人保管，完成委托后保险方会抽取委托费用。你跟中介展示这个号码，就代表你以后要接替我变成露西的监护人。中介机构的人都对这流程很熟悉，他们不会为难你的。”
号码不长，罗阎默念了几遍就背了下来。他笑着对苏珊说道：“放心吧，不就是去中介机构转一圈再报个号码的事吗？交给我吧。”
飞船的速度很快，花了三十分钟就抵达了90区。
刚下飞船，罗阎就感觉90区的氛围和91区明显不同。
不愧是有直达中心城传送装置的城区，空间站内武装仿生人的数量都是91区的好几倍。几步一个仿生人，它们手持的那些高科技武器看得罗阎有些头皮发麻。
虽然他们两人的光感伪装面具一直没关过，但罗阎还是有些心虚。这心虚表现在外，让他的面瘫加倍，表情看起来更加严肃了。
就在两人下飞船没多久，刚走出VIP通道的时候，一个圆滚滚的金属机器人驱动底座滑轮，向二人滚了过来。
这种机器人是清理空间站卫生的，没有人形也没有智能，完全按照设定好的清洁程序行动。
苏珊刚想拉着罗阎避开，就听那圆滚滚的机器人发出了声音。
“【杰克先生，有没有要扔的垃圾？】”
看着面前张开嘴露出内部空间的机器人，苏珊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原来这个清洁机器人就是杰克所说的接应她们的‘人’。
苏珊不动声色地拿出芯片，随手扔进了机器人张开的嘴中。
芯片入口，机器人闭上嘴巴，像空间站所有清洁机器人那样打扫旁边的卫生去了。
这应该算是完成了约定吧？
完成约定好的任务，苏珊感觉轻松了不少，和罗阎一起往空间站外走去。
因为在地下通道赶路花费了大量的时间，当他们到达91区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六点多了。
在离开空间站彻底脱离险境之后，罗阎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下来，这才有精力打量自己周围的环境。
出口在整个空间站大厦的中部楼层位置，门口就是悬浮电车的车站。
虽说是站在半空中，但还是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压抑。
天色黯淡，一座座高耸入云的大厦林立在空间站附近，黑压压一片，像极了高低错落的巨大墓碑。公共交通的悬浮轨道缠绕在楼宇之间，将本就不多的天空切得更加细碎……在这个城市中，只有站在最高处，才能享受到整片天空。
与91区的环状内外城区的城市布局不同，90区不分内城区外城区，只有密密麻麻的高楼大厦。
富裕的权贵人士住在最上层，而底层人则住在这钢铁森林的最下方，就像老鼠一样穿梭在阴影之中，永远被困于黑暗。
在罗阎和苏珊二人等车的过程中，天色完全黑了下来。绚丽的霓虹灯接连亮起，瑰丽的色彩点亮了那些高耸入云的巨大墓碑，光明的地方刺目璀璨，黑暗的地方被光线衬托得更加幽暗深邃，整个城市显得颓废且迷幻。
没让他们等太长时间，一辆悬浮电车就顺着轨道停在了二人面前。
杰克给他们的生物芯片里存了些钱，两人直接刷脸上车。
在刚才等车的时候，苏珊用手腕上的便携光脑查清了去托管中介机构门店的路线。
这个托管中介机构的门店基本都开在90区偏下方的位置。因为他们热衷于慈善，喜欢帮扶底层人，这也是当初年轻的苏珊能联系到他们的原因。
苏珊选择了一个距离空间站最近的门店，跟罗阎一起坐车过去。
车开了十分钟左右就到达了站台。站台距离中介机构门店有段距离，还需要再向下走一段路。
两人下车后就分开了，罗阎自己前往中介门店所在的地方。
按照说好的那样，罗阎去中介机构那边接管苏珊女儿的监护权并获得她女儿所在的位置，然后回来和苏珊汇合。
为了以防万一，苏珊把便携光脑上的通讯插件拆了下来，将通讯插件一分为二，变成了一个简易的通讯装置。
虽然无法做到实时通讯，但苏珊能听到罗阎这边的状况，万一他发生了什么意外，苏珊能及时赶到。
不过罗阎觉得应该不会发生什么事。只是去中介走一趟接管监护权顺便问个地址而已，能出什么事。
90区的治安水平比91区高很多，随处可见治安司AI操控的摄像头和执法队巡逻的武装仿生人。而且他们要去的中介机构虽说是位于城市偏下的位置，但又不是城市最底层，完全不用担心。
罗阎很快就走到了中介门店附近的小巷旁。确认店名无误后，他深吸了一口气，在心中又默念了一遍那串保险数字后就准备靠近门店。
就在这时，小巷深处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罗阎完全没反应过来，直接被一个快速跑来的人影撞翻在地。
他还没说什么，就听那个撞到他的娇小人影骂骂咧咧地说道：“你是不是有病？！跟头呆驴一样站在路中间，等着被人撞死让你和你那早死的爹妈团聚？”
看清这个人长相后，罗阎愣住了。
这个嘴臭小孩他很熟悉，因为不久前他就看过她的全息照片。
红发蓝眼，脸上有小雀斑，一身黑裙破破烂烂满是灰尘……这不就是苏珊的女儿吗？苏珊你管这嘴臭的熊孩子叫温柔娴静的小淑女？
这母爱滤镜是有几米厚啊！！
罗阎黑着脸站起身，操控机械手拉住了这个熊孩子，准备好好教育一下这家伙什么叫礼貌。
虽说罗阎现在的机械手臂力量不如那个挖矿版的重型机械手，但其力量也不是一个十四五岁小女孩能轻易挣脱的。
露西见挣脱不得，脸上的表情更加暴躁了。
她焦虑地看了眼小巷深处，一咬牙，直接低头服软，语速极快地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我刚才不应该骂你，我错了行不行？我刚才是过于激动，你他m…您就放了我吧，我有急事！！”
说话间她频频回头，不住地往后方看，仿佛小巷深处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着她。
罗阎注意到了她的异样，刚想开口询问，就听巷子中又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好像有很多人向他这边跑来。
紧接着不远处的中介门店大门也打开，五个装备精良的武装仿生人从门内涌出，直奔罗阎和露西所在的方向。
听到这些围过来的脚步声，露西脸上瞬间血色全无。
很快，十多个武装仿生人就围住了他们二人。
看着那些手持枪械、散发着冰冷杀意的武装仿生人靠近，罗阎下意识地把露西护在了身后。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他完全没搞懂到底发生了什么。
怎么感觉这些仿生人好像在追杀苏珊女儿？
话说今天是周二，露西不是应该住在学校宿舍里吗？她怎么会出现在中介门店附近，还被仿生人追着跑？
看着越靠越近的武装仿生人，罗阎连忙开口说道：“可能有些误会，你们……”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几声枪响打断了。
罗阎不可置信地睁大双眼。
窒息感和胸腔被撕裂的痛楚一起涌来，被子弹贯穿的心脏回光返照般疯狂跳动着，汩汩鲜血不受控制地从口鼻和胸口空洞处一起涌出，很快就将他身上的白色西服染红。
他重重摔倒在地，视线迅速被黑暗占据。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中介机构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