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好朋友奉子成婚了》迂木脑袋

21、21

　　月考结束后正好是周五，苏谨已经差不多一个月没有回家了，虽然没事的时候也会给爷爷打个电话关心一下，但是到底见不到人，心里也是有点想念。

　　把考试时拉开的课桌重新拉回原来的位置上，周围值日组的同学正打扫卫生，苏谨把书本放回到桌面上垒好，他有些激动，因为他脸上的淤青早就看不见了，也终于可以回家了。

　　这个时候外面的天没有前段时间炎热，正好让学生们回家拿点稍微厚实点的衣服来度过换季期。

　　“这么开心？能进步几个名次？”迟景坤刚从讲台上下来，老师让他通知同学暂时不要离开，等会儿还要开个会，一回座位就看见笑嘻嘻的苏谨跟个傻子一样。

　　“嗯！我觉得应该能进步......1名！”竖起一根手指在鼻子旁边，苏谨坚定又不自信，“进步一名也算的吧？”

　　迟景坤憋着笑，眼神透露点宠溺，矜持的点点头，“算。”

　　苏谨开心了，摇头晃脑的开始把要带回家的作业塞进包里。等到老师开完会后，冲迟景坤挥手再见，便头也不回的离开，迈着欢快的步子兴冲冲回家去。

　　迟景坤看着从来跟在自己身后的人，突然走在自己前面，并且像是半点留恋也没有，他手握着拳，意识到对苏谨而言还有比他更重要的人。

　　而在学校时对方成日围着自己转悠让他以为自己就是对方身边的唯一，其实脱离了校园，自己好像又对苏谨不是很重要了。

　　他眼神阴郁下来，嘴角的笑容加深，手里紧握着手机转头毫不犹豫的离开了教室。

　　他喜欢苏谨全身心，满心满眼只有自己的样子，如果不是最好也要变成是的，无论他们是在学校里还是在校外。他可以允许苏谨分出半点心神给他的家里人，但是这不能成为对方忽视自己的原因。

　　霸道的毫无理由。

　　迟景坤放了学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让司机调转车头去了拳馆。

　　......

　　彼时苏谨正站在学校门口的站牌等车，身边还围着其他同样等车的学生，脚底下各个拎着满满当当的行李。

　　每次放学坐车都是一场浩劫。

　　头顶有几片树叶飘落，苏谨抬头望去，原本绿色的树叶边角开始变得干枯焦黄，前几日炎热难耐的天气已经过去，躲在树荫之下竟然感到几分凉意。

　　苏谨搓了搓胳膊，好在车子没让他等太久，不一会儿就停在面前，人群簇拥着，艰难的上了车。

　　车上没有座位，人挤人的站在过道两旁，苏谨捡了个靠近车门的位置站好，眼睛望着车窗外倒退的景色。

　　他没想到原本难熬的学校生活竟然过得这么快。感觉和迟景坤做朋友还在昨天一样。

　　抿嘴偷偷笑着，一想到迟景坤就满心欢喜，刚刚走得急都忘记他们可以一起出校门的，顿觉可惜。

　　苏谨的这个举动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坏毛病，他没办法一心二用，在同一个时间段里，他的脑袋只能装下一件事情，当注意力集中在一件东西上面时，周围其他的任何东西他都无法再去投入目光，仿佛关注的东西一多，大脑就会宕机一样。

　　到了家，天色已经暗沉下来，因为夏天已经慢慢过去，天也比往常短上许多，苏谨先是走过一段去年刚铺好的水泥路，路上有不少吃完饭站在路上消食的人，等到道路变得坎坷的时候，离家也就近了。

　　隔着距离，遥遥的就看见自家小院亮着暖黄的灯光，走的近了还能听见爷爷的咳嗽声。

　　披着夜色归家的苏谨加快脚步，刚一进小院就冲屋里喊道：“爷爷，俺回来啦！”

　　小院不大，大门朝南，靠近东面是一间单独的瓦房用作厨房，北边则是三间的小平房，西面放着一辆破旧的三轮车，车上还装着没卸下的垃圾，周围也净是堆砌成山的收的可以卖钱的垃圾。掩埋在垃圾之中的角落里是一间及其简陋的厕所。

　　爷爷年纪大了，腿脚不是很利落的从屋里走出来，佝偻着后背，满脸皱纹，瘦巴巴的一个老头，但是笑容却很亲切慈祥。

　　浑浊的双眼一看到苏谨便笑的脸上堆满褶子，声音苍老，但是带着高兴劲，“俺乖孙儿回来啦，快进屋吃饭。”牵着孙子的手，把孙子身上的书包拿下来，带进堂屋，桌面上是简单的大米粥和两道菜，一荤一素，“知道你回来，特地去集上割的猪肉，快尝尝。”

　　苏谨点头，顺着爷爷的力度坐了下来。

　　小屋不算宽敞，几个板凳和一个年头久到发黑的吃饭桌，桌子里面靠墙的位置是一个长桌，上面摆了香炉和香，陶瓷的菩萨像摆在最中间。

　　一面墙面上贴满了苏谨从小学到初中等到的所有奖状，另一面墙上则挂着一个13寸大的相框，里面七零八落的放着几张黑白照片，用玻璃盖住所以没有变的失真。

　　只是照片里除了爷爷年轻时候的照片和苏谨小屁孩时候的照片，便找不到其他任何人的身影。

　　包括苏谨的父母。

　　堂屋两头便是爷爷和苏谨的房间。整个室内点了灯也显得昏暗，碗筷撞击发出的叮当声和爷孙俩小声的说话声，是个可以遮蔽风雨的小家，也算是温馨温暖了。

　　皓月当空，正值十五。

　　晚饭过后，苏谨把在学校得到的没舍得吃的零食拿了出来递给爷爷。一边把东西掏出来放到桌子上，一边讲着在学校发生的事情。

　　“他说这是给我的谢礼。”苏谨也没解释清到底什么事情，紧接着说到迟景坤的时候，这个话题反而一闪而过了，“还是景坤说我可以收下我才收下的，对了，景坤可厉害了，不仅班上是第一名，在学校年级也是第一名，这次考试好多题我都会也都是景坤教我的，还有上次在景坤家吃饭，爷爷，你不知道景坤家的饭真的好好吃。”

　　“不能平白接受人家好意，你没谢谢人家吗？”

　　“要谢的。”说到这，苏谨语气又沮丧起来，“可是我都不知道景坤喜欢什么，不过有一样东西要等我成绩进步才能给景坤。”

　　“什么东西？”

　　苏谨嘿嘿傻笑，“景坤说这是我和他的秘密。”

　　爷爷见苏谨笑的开心不像是被欺负的样子，再加上他孙子嘴里的那个同学还教自己孙子学习，还让苏谨成绩进步，应该是个好孩子。

　　老一辈的家长总认为学习好的孩子，人品也是好的。

　　苏谨在学校不见得是一个话多的人，但是面对爷爷的时候，说起迟景坤的时候又滔滔不绝，一直到墙上挂着的摆钟开始报时，整整响了八下，苏谨才惊觉这个点爷爷该休息了。

　　他习惯性的起身去给爷爷弄水泡脚。

　　临睡前，问爷爷要来手机，趴在自己的小床上，两条小腿向后翘着，一摇一摆对着老年机摆弄着。

　　大红色的枕头边上放着一张被揉皱了的纸条，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一串数字。

　　苏谨打字慢，摸索着给那串号码发了一条短信。

　　180****8673：景坤，我到家了，你到家了吗？

　　这是他第一次回到家还给朋友发消息，有种自己融入同龄人的感觉，心情激动的两条小腿相互勾-缠着，白嫩的脚尖微微晃动着。

　　耳边是呼呼的风声拍打着窗户，对方没有第一时间回复他。

　　扑通！

　　苏谨把自己的脸摔到枕头上，他鼻尖挺翘，又猛地把脸侧过来，腮部贴枕面，嘴唇被挤压的嘟起来，眼睛盯着半天没有反应的手机，满眼失望。

　　等了又等，一直等到堂屋里的摆钟再次响起，苏谨耷拉着眼皮开始打盹。

　　老年机的音量比起大摆钟的声音过犹不及。

　　尖锐的音乐声瞬间把人从朦胧的梦乡拉回到现实。

　　苏谨一睁眼对着突然响起的手机手忙脚乱，按了半点接通键，那边才传来熟悉的声音。

　　迟景坤刚从台上下来，微微喘-息着，身上尽是刚打完一场的汗水，衣服黏答答的粘在身上，明明已经发-泄完，却还是感到厌烦。

　　本来打算直接洗个澡就回家的，结果一点开手机就看见一天陌生号码给他发来的消息，光看内容就知道是谁发来的消息，便直接一个电话打了过去。

　　“还没睡？”

　　“喂？是景坤吗？”苏谨瞬间从床上坐了起来，他喘着深蓝色的短裤，盘着腿，“要，要睡的，一直在等景坤的消息。”

　　迟景坤皱眉看了眼手机上对方发来消息时的时间——20:32。

　　而现在已经九点半多了。

　　他原本烦躁的心情突然变好了，几乎是一想到对方为了等自己回消息而整整等了一个小时没敢睡觉，这个时间里，他很确定苏谨那个脑容量极小的脑袋瓜子里只想着自己。

　　“现在在床上吗？”迟景坤来到拳馆招待客人的地方坐了下来，面上带着笑，完全没有刚刚和人对打时的狠劲，手里拿过一旁的茶杯把玩着。

　　“嗯。”

　　“困了就睡吧，为什么要等我回消息呢？”

　　“想问问你有没有到家，然后我到家了想让你知道。”苏谨费劲想了一圈，最后发现最主要的还是只想和迟景坤说说话，“想和你说说话。”

　　把玩茶杯的手顿了一下，迟景坤轻轻把东西放回原处，碰触桌面时不可避免的发出轻微的当啷声。

　　迟景坤声音也放低了许多，“要说什么？”

　　“不知道，刚刚有蚊子叮了我一口。”

　　这话题转的挺快，迟景坤都差点没反应过来，他被逗得差点笑出声，语气却关切着，“没驱蚊吗？”

　　“没有蚊香了，但是挂了蚊帐，我抓不到那个蚊子。”苏谨一低头，脚踝上，大腿上都有，他快气哭了，“腿上好多被咬了。”

　　迟景坤不可抑制的想到苏谨后腰上被蚊子叮咬的红点，突然有点想喝水，他语速放缓，带点试探，“小瑾现在穿着短裤睡觉吗？”

　　“嗯，等会儿盖上被子应该不会被叮了。”他没理解对方问这句话的含义。

　　“……那小瑾赶紧盖上被子吧。”

　　这个时候迟景坤却觉得有点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