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时不迟》卿墨淮

3、就你呢...fuck！

　　放学后贺迟帮人做了值日最后一个走出学校，街上的人就变得越来越少。他走在学校后面这条路上来来回回好几趟...教室挺好的，至少暖气和热水都免费所以贺迟每晚都帮其他同学做值日。
　　贺迟小跑了几步哈了口气在手心里，好想去时远的桌游吧坐一会儿，上次进去哪里好暖和。
　　“一个便利店？这名儿起的...真是真实。”贺迟伸手进裤兜里摸了摸，“三块五，看看能买什么。”
　　便利店还挺大，辅食水果蔬菜日用百货什么都有，靠窗边还有坐的地方。
　　“老板请问你这儿热水收费吗？我想泡面。”
　　“泡面收费。”收银台里一个正襟危坐的中年男人对着贺迟笑了笑。
　　“谢谢。”贺迟买了桶方便面坐在窗边儿椅子里，猛一抬头看到了窗户上贴着一个招聘信息的广告。“老板，你这店还招人吗？”
　　“招。那是我刚贴上去的。”

　　“你看。”贺迟走过去，站在收银台前问：“你看我行吗？”
　　那人抽了口烟吐出来，“你是三中的学生？”
　　“不是。我是三十七中的。”
　　“职高的？”那人皱了皱眉头吸了口气，“你看着不像是职高的学生啊。”贺迟没再多说什么低头笑了笑，“只有每周星期二和星期四要进货还有码货。一个小时十五块钱，时间自由看你几点能来都可以不过晚上最晚到十二点。”
　　“平时，平时不用吗？”贺迟其实就想找一个不冷又能写作业的地方。
　　“平时......”

　　“小军啊。”忽然进来一个胖阿姨，看了贺迟一眼，“明天都没办法我又去找了一趟你张叔，他也走不开要等到下午了。”
　　“妈，别麻烦别人了。我都习惯了自己可以过去。”
　　“那不是没电梯吗？”那女的脱掉自己的外套围巾手套，不满的说：“你这腿脚我怎么让你...难道真的爬上五楼吗？”
　　“我又不是上不去。”
　　“不过也怪他们那个什么理疗中心，还国际理疗呢连个电梯都不配备。这人谁啊？你要买什么？”
　　“啊？”贺迟尴尬的笑了笑，“阿姨，明儿要送哥去哪儿啊？”
　　“哎哟，他受了伤这不是做理疗吗？今年刚冷的时候他们搬了个地方没电梯又在五楼，平时都有个小伙子背他这突然又说改了时间，那小伙子也上班正好出差没回来你说说这叫什么事儿。”
　　“我。”贺迟拍了拍自己，说：“我来啊，明儿周末正好没课我来背哥。”
　　“你？”那胖阿姨上下打量了一下贺迟，“个倒是挺高，你行吗？”
　　贺迟一跃而起跳进收银台里面，半蹲下来拍了拍自己的肩膀，说：“哥，你上来我试试。”

　　那人没动，居高临下看着贺迟勾着一边唇，冷冷的问：“你想干什么？”
　　“是啊，你想干什么？”胖阿姨手劲很大一把就将贺迟推出了两米，“随随便便进人家收银台？看我们娘俩好欺负还是怎么的？”
　　“不是不是。”贺迟一时忘了那里有钱箱，连退了好几步撞在货架上，“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没地方去正好也没事儿，想来帮帮忙。”他蹲下来迅速捡起撞掉的东西重新放好，指了指窗边，“不好意思，我面，面泡好了。”贺迟转身回去打开盖子挑了挑面，嘬了一大口。

　　“放学不愿意回家的。”那个老板拿了一根火腿肠和一包榨菜递给贺迟，推开他身边的椅子将轮椅转好，慢吞吞地说：“怎么可能没有地方去？”
　　“嗯？谢谢哥...老板。不要了，我有面就行。”
　　“抽烟吗？”
　　贺迟摇了摇头。
　　“介意吗？”
　　贺迟又摇了摇头做了个请的手势，低头看了看那人的腿脚...心里不由得感慨：这...成了残废真是太可惜了。
　　“放学不愿意回家，不是找人干架就是去网吧再或者去接小女朋泡吧，你怎么能没地方去？”
　　“我...我刚来这个地方。我妈她......”贺迟低着头他不太愿意提及自己的母亲，苦乐呵一声，“她另嫁我就是传说中的那拖油瓶，所以我不愿意回家。也没有什么什么朋友兄弟更别说女朋友。”

　　方便面已经没有热气上升，玻璃窗上却是布满了热气，贺迟拿着叉子有以下没一下的搅着，良久的沉默......

　　“我......”‘啪嗒’那人点燃了香烟，“我是腰椎受的伤，要做理疗。大夫说吧还是有百分之几几几的几率，你明白的当妈的呗就得让你去。”
　　“不。”贺迟看着那人坚定的说：“哪怕是百分之零点几几，你也得去。不光是为了当妈的，更是为了你自己。”

　　道理吧，其实人人都懂。但是吧，这寒冬腊月的你一个穿着夹层外套连个火腿肠都买不起没家可归的人......
　　“姜一泽。”
　　“我叫贺迟。”

　　姜一泽伸出一只手中指在空中点了两下贺迟立刻半蹲下来。他趴在贺迟身上，贺迟扶了一把他刚刚坐过的椅子站了起来。
　　“吃泡面都不带火腿肠，没想到你还挺有劲儿。”
　　“我是现在没钱吃，那我以前还吃过红烧肉呢。”贺迟背着人在便利店走了两圈，说：“一哥你信我吗？我明天一口气给你背上五楼。”
　　“快给我放下来。”姜一泽重新坐到轮椅里，觉得有些好笑，“你不一口气上去，你打算半道上给我扔了？”
　　“啊？哈哈哈。”贺迟挠了挠头。“没，没有”
　　“哈哈哈还是你想啊？有什么其他的想法哈哈哈......”
　　“哎哟，你俩聊什么这么开心？”胖阿姨从后面走了出来，“也告诉我一声，我都好久没听见我儿子这么笑了。”
　　“我明天早上过来。”贺迟说：“接你。”

　　姜一泽点着头，脸上还带着刚刚的笑盯着空中的一点良久才说：“嗯，有点儿早八点半。”
　　“好。我八点就来。”
　　“一泽，你明天让他过来，过来送你？”胖阿姨拍了拍贺迟的肩膀，“那你这小伙子怎么收费？咱们提前说好，别临了的再变了卦。”
　　“大姨，我不收钱。我看一哥亲切，过来帮忙。”姜一泽望着他，贺迟像是想起来什么，“我只是有个小小的请求。”
　　“说。”
　　“哥，我以后放了学能来进来写作业坐一会儿吗？你下班我就走...可能吧有时候吧我可能没钱买桶装方便面。”
　　“......”胖姨看了看姜一泽。
　　“......”姜一泽看着胖姨，“哈哈哈哈，你这是什么请求？我们开店的，还能给你赶出去吗？”

　　再黑的夜晚星星也会如约而至，再刺骨的寒风也吹不走贺迟心里的温暖。
　　贺迟在便利店坐到很，晚回去的路上兜里揣着那包阿翔哥榨菜。

　　第二天早晨八点，贺迟高抬着腿在便利店门口跑了个来回，一边往里瞅一边对着手哈气。
　　“贺迟！”声音从身后传来，贺迟转身看到轮椅里的姜一泽还有推着他的姜阿姨，“这边！”
　　“唉！”贺迟跑过去，笑着说：“姜姨我来吧，我来推！”
　　“哎哟我说你这个小伙子你真是仗着自己年轻就敢这么胡来啊，你家里人也不管你啊？这都零下了你就穿这个出门呐？”
　　“不是，不是不是姜姨。我不冷。”
　　“你不冷？”姜一泽冷哼一声从腿上盖的毯子下面拿出一件黑色棉衣外套递给他，“我看着冷，穿上。”

　　·
　　一周后。
　　‘远哥你生日那天晚上小清说想来一起给你过生日你看，我吧挺想她来的......’
　　‘心意领了。’
　　‘远哥让她来呗，大家一起热闹热闹。’
　　‘都是男的，都比你帅，你自己看。’
　　‘艹！’
　　严志刚收起手机恶狠狠的翻了个大白眼，对这个又是朋友，又是老大，又是发小又毒舌又冷漠的时远真的是......

　　“贺迟，谢谢你帮我做值日。我给你买了双袜子。”
　　严志刚闻声望了过去。
　　“都是这么小的事情你就这么破烦？王菲你也太和我见外了。”
　　“那......”分明是被拒绝了，但是王菲看上去却没有那么失落，“那你晚上有空吗？”
　　“倒是不巧，我今天晚上要去打工。改天你看行吗？”
　　“你还在打工呀？那好吧，我改天再约你。”

　　‘打工？’严志刚心头一亮溜达过去踹了踹贺迟的椅子，“有钱，你挣不挣？”
　　“嗯？”贺迟眯起眼睛盯着严志刚，即没有说挣也没有说不去。
　　“你这什么眼神？”严志刚虽然站着，还是有种莫名被压迫的感觉，“和上次不一样，再说上次我也是和你说清楚的对不对钱也结清了不欠你啊，怎么弄的和我是个骗子似的。”
　　“什么钱？怎么挣？”
　　“还是那桌游吧，我们远哥想找一个晚上过去帮忙的，长期...只是晚上你看你行不行。”严志刚自小跟着时远，到哪儿也是想说什么说什么，想做什么做什么的‘严哥’，但是今天被贺迟这么盯着看却是越来越...莫名心虚，“远哥那桌游吧你也去过，行不行的你快点给句话。”

　　“远哥？”贺迟终于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眼里的光少了一丝锋利，问他：“时远？”
　　“嗯。就...fuck。”贺迟看着严志刚对自己竖起的中指，想起那天早晨□□的自己和凌乱的衣物有些出神，严志刚伸出五指在他眼前晃了晃，“哥们儿你发什么愣啊，去不去的倒是说句话啊！”
　　“去，我去。”
　　“Ok，那具体的你自己和远哥聊吧，他今天请假了我这会儿正好去找他。”严志刚吹了声流氓口哨，“你和我一起过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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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过后老规矩喽，更一休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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