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妃飞升后登临天帝之位》茶怡

27、无情道（一）

　　“琉莲上神。该醒来了。堕魔渊的梦做得久了，可是会真的堕魔的。”

　　琉莲恍惚睁开眼睛，一时分不清此时自己身在何处何时。
　　是一万年前，还只是真君的自己将要嫁于魔君的时候？
　　还是一万年后，已经成为上神的自己，与天帝坠入堕魔渊？

　　视线中是漆黑一片，在漆黑的夜幕之中有一道鲜艳如火的长身玉立的身影。
　　那人身着红衣，红衣上以银线绣着莲花枝蔓的纹样，黑发披散及地，本是背对着她。

　　听见她从地上起身，红衣男子转过身。

　　是个青年的模样——
　　且还是个异常熟悉的青年。
　　红袍青年的面容清逸中带着三分邪性的洒脱不逊。

　　“襄王？”琉莲蹙眉，“不对，你已经剖去金丹死去，回归了源君的身份。”

　　青年红衣上的银线在黑暗中散发出淡淡荧光，映衬得他面目如三途河畔的彼岸花一般妖异冶丽。
　　他长眉一挑：“源君？他难道说本君是他的化身？不过是当初本君化形时消耗了洛河的半个水元，所以面目中与他有两分相似，就敢编派出这样的胡话来匡人？”

　　“的确，你与源君非常的不相似。”琉莲喃喃道，她见青年穿着红衣，如同新婚时期的装束，心中有了猜疑，便试探问道，“九君？”
　　魔界中的第三位魔君，一万年前她未曾见面的便宜未婚夫，便是被魔界的妖魔们唤做“九君”。

　　“正是在下。上神一万年前本是要下嫁魔界的，结果半途便跑了个没影。本君上穷碧落下黄泉，才与上神同时托生于东圣皇宫。这万年寻妻之路甚是漫长啊。”九君笑道，言语中辨不出他此刻是喜是怒。

　　琉莲虽然知道当初跑路十分理亏，可如今又能怎么办呢。
　　“原本，我们就是盲婚哑嫁，九君一万年前没见过我，我也未见过魔君，我们那婚约本就是没有感情的一场契约。如今魔界天界各自安好，那婚约自然也没必要啦。”琉莲硬着头皮道。

　　“谁说我们没见过面？”九君轻轻击掌，身上那银线绣作的花纹竟变作一只只萤火虫，飞舞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之中，“上神可有印象，两万年前，湘水河畔，上神晋升为真君的那一夜，黑夜中可是相同的景象？”
　　“萤火虫？！”琉莲惊讶。

　　“天空不见日月之时，萤火之光即是日月之辉。上神以为如何？”红衣的九君慢慢向她走来，那散发着银色光辉的萤火虫也随着他慢慢飞舞着靠近她。

　　“无情道……”她看着这红衣青年慢慢走近她，她忽然想起了什么，“君父曾说过你修的是无情道。”
　　“不错。”在这漆黑深渊中，模样越发显得妖异的红衣青年抚掌笑道，“无情道与有情道，疏通同归罢了。对众生有情，对众生无情，再复归有情，皆是修行者需要经历的。襄王对斋宫有情，本君对上神无情，上神对众生有情，本君对众生无情，天地之间，何为正道？”

　　琉莲看着他，摇头：“不，襄王对斋宫无情，魔君对本宫有情。”
　　他停下脚步，神色讶异：“如何说？”

　　黑暗中飞舞的无数萤火虫忽然绽放出更加耀目的光芒，琉莲看清了他们脚下所踏着的是无数白森森的骸骨！

　　“上神的答案最好须得让本君信服，否则……”魔君拉长了的语调，其中威胁意味昭然若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