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妃飞升后登临天帝之位》茶怡

24、幻月谷（三）

　　“真的吗？”琉莲惊骇地睁大眼睛，这玄元神君明明在下界历劫时是个无私无欲甘愿付出一切的人类，竟然在神界时竟然做过这样的事！
　　她简直不敢相信！玄元神君竟然是这样的神！

　　“骗你的。”青年摇头，这样近的看，他的容貌其实并非全然的清冷，其中竟有三分教人不敢直视的艳色。
　　“我就说嘛，这样的神怎么能在天界做上神呢。天道也容不下他的！那些传言一定都是骗人的。我知道玄元神君在凡间历劫时是个多么好的人！”

　　“唔？他在凡间历劫时是什么样你也知道？”青年挑眉。
　　“我偷偷去看过。”琉莲悄声道，“总之他做凡人时挺好的。”

　　“做凡人时和做神仙时可不会是一个样。说不定，他归了位，做了神仙就不会那么好了。”
　　“怎么会呢？都说他是三十三重天里最好看的一个神君，仙子们都说，长成那样的怎么会是个不好的神呢？说他只是修了无情道，所以不近人情了些，平素里，仙子们可都是特别爱偷偷看他的。”

　　“那你可别学那些仙子们。”青年说，“她们都被玄元的表相迷惑了。”

　　“不过我见了大哥哥你就明白了，三十三重天里最好看的神君另有其人。玄元神君再如何，也一定比不过你。”琉莲说，“玄元神君是个上神，大家为了讨好他，才会夸大他的容貌，说他光华夺目，令凡人望之便会解脱。如果真是这样，凡人便不会沉溺于怨憎会爱别离之苦，只消让神君以真身降世，让世人围着看，凡人便都可以得道升仙啦。”

　　“那时的天界，不过又是另一个凡世而已。”青年莞尔，“琉莲真君，你才渡过天劫，不能在凡间再逗留了。天界出生的神仙，更容易沾染浊气而堕魔。”

　　闻得此言，琉莲立刻噤声。

　　青年轻轻抬手，手中便出现一把通体莹白，如同最最上好的羊脂白玉雕琢而成般的白玉扇，扇柄处以金镶玉，望之便不是普通神器。神君轻轻压下扇柄，无风之夜便起了令人觉得暖洋洋的暖风，那无形之风将琉莲轻轻托起，要将成功历劫的仙子送回三清天之上。

　　琉莲想到谢月有一把风神扇，是火焰山的烈火淬炼而成的箔金扇，风系的神仙，似乎都很爱用扇作为法器。

　　那么眼前的青年也该是位风系的神仙，但是有如此品格风貌的风系神仙，似乎只有那位倾绝三十三重天的玄元神君了……

　　当时的琉莲虽然年纪小，但并不傻，她回过神来，望向这衣着纤尘不染，置身黑夜之中犹如银月般光华夺目的神君，终于瞳孔震惊。
　　他该不会就是那位玄元上神？！

　　她乘风而去，回望玄元神君，自此便对他心中有了忌怕的感情。
　　这人真可怕，仗着她没见过他，竟然和她一起谈论起他的八卦来！

　　后来她回到天界，继续在君父的严格教导下修行神术，君父说她也许不到第三个万年生辰就能够晋升为上神。
　　她的晋位速度十分惊人，在晋位为真君后不到三千年，就将要晋位上神。

　　然而，她有一次听见君父与人密谈，言谈中并不见对她晋升速度的欣喜。
　　君父只是淡声道：“吾儿很快就会迎来晋升上神的晋位天劫，这是理所当然之事。”
　　室内有一青年男子声音响起，其声如月雾星沙轻渺，如春日惠风和顺：“帝女所修无为道，名为逍遥道，实为无情道。太虚琉璃灯本无灯芯，无心无情，无悲无喜，最适合此道。”

　　“莲儿晋升上神后，她要走的路会很艰难，我没办法再看护她走下去了。”
　　“帝君放心，有我一日，就会为帝女保驾护航，助她证得无为道。”

　　“这一点我当然放心。就算我不放心你，我也相信月血灵契。”
　　“君上，我就这么不可信吗？”

　　“你曾经是我最不放心的弟子，最后反而是你最让我放心。但是你在久远劫前拜我为师时说的那句话，一直让我不敢放心啊。”
　　“我要做神仙，只为让自己从心所欲？那句话？”

　　“是啊，一个凡人为此修仙，你根本就是个没有道心的皇子，我以为也许没几天就跑回去做你的皇帝去了。没想到，你的师兄师姐们，涅槃了，堕魔了……最后只有你，道心坚固。可我的女儿是为了成为三清天的帝君而出生，她晋位上神后，就会陷入迷茫，她只有无心才能修行她的无情道，可若是她无情，就永远无法突破上神的境界，登临帝君之位。”

　　幻境中，君父的声音逐渐模糊。琉莲知道那是因为当时的自己顾着去三清天的万神殿祭奠先代各位圣君去，并没有把君父的话太当回事，所以没有什么耐心听下去就跑了。
　　随后，场景变幻，她来到了有生以来最不愿想起的那一天，她视为噩梦，梦魇的那一天。

　　月池能够观照三十三重天的景象，而在一年之中只有一天，月池之中能够看见三十三重天的月亮。
　　那一天，她在月池旁经过，听见昊天殿中的仙侍仙娥们笑闹。
　　“今年，烟儿在月池中又见着哪位神君的模样了？还是源君吗？”
　　“要我说，她前儿看见玄元神君都挪不动步了，恐怕今年月池中见到的仙君就不是源君了！”
　　“苏儿呢，说是一直心念那位，不知道有没有见着他的影子呢？”
　　“要我说，这三十三重天的神君，没有一位能够和那位相提并论的。”

　　一直以来，琉莲都只能在月池中见到三十三重天的月亮变幻的景色，在月池中甚至照不出模样，她过去以为仙子们调笑，在月池中能见到心仪的仙君神君只是开玩笑。
　　甚至还觉得这玩笑可真不好笑，亏她们笑的那么认真。

　　结果今年她意识到了，兴许只有她在月池里面只能见到月影重重。

　　因着仙子们不知道她悄然从花园后经过。
　　所以有仙子压低声音道：“听说，公主不知道月池里面能照见心上之人。”
　　“我也知道这事，前些年，她说只能看见月亮，我以为她是开玩笑。”
　　“结果是真的？”
　　“怎会如此，出生在天界的那些小神仙们不通情爱，也能在月池里面照见自己，或是见到父母。”
　　“怎会如此奇怪？公主竟然连她自己的影子都看不见？”

　　因着仙子们凑在一起小声讨论，琉莲终于脸色微沉。
　　若是月池只能见到心悦之人倒也好说，可月池照见的分明是各人心中最为重要之人。
　　为何她看不见君父，看不见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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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无情道。
多么矛盾，要无情方能修此道，要证得此道又必须有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