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动游戏》大尾巴兔

8、赌注

　　客厅里，乔宴陪着姜意看电视剧，非常地耐心。

　　姜意歪头靠在男人的肩膀上，整个人快要陷进乔宴的怀里。

　　对于父母之间的温情互动，乔爱早就习以为然。她走到沙发旁坐下，安静地看了一会儿。

　　电视剧里，女主角穿着帅气的黑色骑马装，骑着漂亮的白马缓缓走近镜头。

　　“婉婉，你真喜欢上了那个裴周？他可是出了名的难驾驭，你真的不怕？”女主的朋友开着玩笑。

　　乔爱猜想裴周就是这部电视剧的男主角。

　　只听见女主盛婉笑着说：“男人就像马，越有能力越野。越野的马，驯服起来才越有成就感。”

　　电视剧里，男主裴周很快就出现了。如同女主朋友说的那样，裴周很是桀骜不驯。

　　乔爱忽然想起另一个嚣张到极点的人。

　　她小声反驳道：“像爸爸这样温柔的男士才最好呢。”

　　听见女儿的话，姜意朝女儿投来一瞥，进而神秘地笑了笑。她转头去看乔宴，乔宴默默回以目光，似乎在无声询问：难道女儿说得不对？

　　姜意没想到他脸皮厚得没边儿，悄悄掐了乔宴手臂一下。

　　乔爱没有注意到父母间的互动，只是专注地望着电视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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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乔宴和姜意准备入睡。

　　姜意正要取关床头灯，却被乔宴拦住了。他细思片刻，忽然问：“你有没有觉得乔乔最近怪怪的？”

　　“没有啊，”姜意下意识回答，又想了想，“还是没有觉得。”

　　“可能是我想多了。”乔宴暂时放下心来。

　　姜意像是想起了什么，娇笑着：“你可真会装啊，乔乔刚刚说什么来着？爸爸这样温柔的男士，她竟然用男士来称呼你。你到底哪里和温柔、男士这两个词沾边啊？”

　　面对妻子的打趣似的挑衅，乔宴一个翻身把人困住，低头问：“我难道不温柔，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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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爱在一片灰雾中走来走去。

　　又做梦了么？乔爱很是无奈。

　　“有人么？”乔爱往四周看了看，梦里安静地可怕。

　　“你在找谁？”

　　说话的人从浓雾中逐渐显现，又是陈鸷。

　　乔爱顿了顿，走过去问：“怎么又是你？“

　　这一次你怎么不游泳了？

　　当然，乔爱没有把这样无聊的问题问出口。

　　陈鸷没有说话，用漆黑的目光直直盯着乔爱。

　　从来没有哪个男生会如此专注地盯着自己，乔爱的脸上微微发烫。

　　陈鸷单手插在蓝白的校裤袋里，意味深长地笑了。他的另一只手上拿着一颗白色的乒乓球，朝着乔爱摊开手心，似乎想让乔爱把球拿走。

　　乔爱迟疑片刻，慢吞吞去拿那颗白色的乒乓球。

　　一直到乔爱的手来到乒乓球的上方，陈鸷都没有丝毫动作。

　　然而，当乔爱的手快要触碰到乒乓球时，陈鸷却以极快的速度收回了手。

　　乔爱拿空了。

　　“嗯？”乔爱疑惑地望着陈鸷。

　　陈鸷笑眯眯的，再一次向乔爱伸出手，掌心依旧躺着那颗白色的乒乓球。

　　乔爱戒备地看了陈鸷一眼，小心翼翼地去拿球。

　　陈鸷再次收回手，乔爱再次拿空。

　　乔爱突然想起陈鸷白天时说过的话。

　　“别太天真，好好学生。”

　　乔爱抿了抿唇，认真地去抢陈鸷手里的乒乓球，然而每一次都拿空了。

　　每一次拿空之后，乔爱就会气呼呼地和陈鸷对视片刻。

　　不知为何，陈鸷的目光越来越漆亮，甚至带着烫人的温度。

　　乔爱越来越恼羞成怒，迫切想拿走那颗白色乒乓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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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课间，乔爱拿着崭新的笔记本来到十一班门口。

　　昨天在校门口处，乔爱被陈鸷气到忘了还许家俊笔记本。

　　“一个笔记本而已，乔爱同学可以不用还的。”许家俊非常开心地说。

　　“谢谢你昨天借我纸和笔。”乔爱说着话，目光转移到许家俊的身后。

　　慵懒的少年趴在课桌上，闭着眼睛休息。

　　似乎觉察到乔爱的视线，陈鸷瞬间睁开眼睛。

　　四目相对，乔爱愣了愣。

　　谁能想到昨天晚上，她在梦里和陈鸷抢了一夜的乒乓球？

　　乔爱觉得这梦幼稚到极点，脸颊开始隐隐发烫。

　　她收回目光，看向许家俊说：“徐同学，本子我换给你了，我先回教室了。”

　　说完，她转身往外走。

　　陈鸷撇了一眼许家俊手上的笔记本，目光却直直落在少女纤细的背影上。

　　乔爱感受到背后灼热的视线，走到门口的她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

　　趴在桌子上的少年目光漆亮，和梦里一模一样。

　　“男人就像马，越有能力越野。越野的马，驯服起来才越有成就感。”

　　乔爱的脑海里浮现出电视剧女主角的话。

　　她的眼睫轻轻颤了颤，然后悄无声息地抽回目光，转身离开。

　　直到少女的背影彻底消失，许家俊才回头开心地说：“乔爱同学对我也不是没有感觉嘛，她还回头看我呢。”

　　陈鸷想起刚刚那一幕。

　　少女的双眼清澈而文静，一对睫毛像两把轻盈的小扇子，微微扑闪。

　　看起来十分无害单纯，却又像藏着什么秘而不宣的东西。

　　她眼里的变化，似乎全都因他而起。这个想法让陈鸷的心情变好，他愉悦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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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整个上午过去，乔爱发现一件怪事。

　　除了少数几个同学外，大多数人都会多看她几眼。

　　好像她今天有什么不对一样。

　　乔爱让安雪看看自己有哪里不对。

　　“没有哪里不对呀？衣服干净，脸干净，手干净……我也不知道他们在看什么。”安雪歪着头，不解地说。

　　乔爱想了想，找到班上消息最灵通的张雯雯。

　　“你不知道么？三中的论坛里搞了校花排名活动，有人给你报了名，你是论坛投票第一，排名第一的校花。他们全都知道这事儿，所以都想多看你一眼呢。”

　　“哦，谢谢你告诉我这件事。”乔爱觉得这种事情有点儿无聊。

　　张雯雯却来了兴趣，兴奋地问乔爱：“乔乔，你现在是什么感受？你现在可是省内校花第一名唉，你就没有一点儿兴奋或者激动的感觉么？”

　　“大家投票玩儿的，不必当真。”乔爱平静地回答。

　　“天呐，乔乔，你可真淡定。换成我是你，尾巴早就翘到天上去了。”张雯雯觉得不可思议。

　　乔爱笑了笑，没有接这个话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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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学时，安雪接了个电话。

　　“乔乔，我爸妈来接我，我直接去爷爷家过周末，就不和你一起回家了。”安雪收起手机，背上书包说。

　　乔爱轻笑了下：“好，我自己回去就可以。”

　　安雪点点头：“那你路上注意小心。”

　　“嗯。”

　　乔爱收拾完书包，和安雪一起走到校门口，然后才各自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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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安雪同路，乔爱想起了那个十字路口。

　　也许……可以去看看？

　　乔爱低着头，心不在焉地往前走。

　　“刘哥，那个就是一中的乔爱。”蹲在一中门口花坛边上的男生指了指乔爱。

　　被喊的男生刘杨站起来，张望两眼才说：“真人竟然比照片还漂亮？”

　　“这有什么？我听说她还会拉小提琴，学习成绩还是年纪第一呢。”另一个男生补充道。

　　“就是她了，只有这样的女人才配得上我，过去找她。”刘杨得意笑了笑，带着两个男生快步向乔爱追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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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爱正出神，忽然身侧传来轻佻的声音。

　　“哟，一中的妹妹啊，长得很漂亮嘛，跟哥哥出去玩儿怎么样？”

　　乔爱蹙眉，抬头看了看，发现是三个陌生的男生。看校服，似乎是十七中的学生。

　　“你们找错人了。”乔爱说着，想要离开，却发现自己被堵在了巷子口。为了和那三个人拉开距离，她只好往后退了一步，退进了巷子里面。

　　情况变得更糟，乔爱让自己冷静下来，下意识回头观察巷子的情况。

　　然后，她看见了巷子深处，懒懒站着的陈鸷，以及风风火火的许家俊。

　　乔爱愣了愣，那三个男生看见陈鸷的瞬间，也露出惊讶的神色。

　　一个男生小声说：“刘哥，陈哥在这里。”

　　刘杨没所谓地摆了摆手，说：“陈哥从来不多管闲事，不用在意他。”

　　听见这话，乔爱和陈鸷漆黑的眼眸对上。

　　他波澜不兴的模样，像是印证了刘杨的话。

　　乔爱抿了抿唇，回头问：“你们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你们。”

　　许家俊见状，刚要开口帮忙解围，就被陈鸷拦了下来。

　　“哥？”许家俊难以置信。

　　陈鸷瞥了少女的背影一眼，淡淡道：“闭嘴，别多管闲事。”

　　许家俊看了看陈鸷，又担心地望着乔爱，心想必要的时候就一定要保护好乔爱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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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爱是吧？我们看过你的照片，没找错人。”刘杨笑嘻嘻地说。

　　乔爱不知道他们哪儿来的照片，只是问：“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别这么严肃嘛，我们刘哥只是想找你交朋友。”另一个男生也笑嘻嘻地说。

　　乔爱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不好意思，我的朋友都是女同学，我不交异性朋友。”

　　“知道我们刘哥是谁么？十七中的老大，别不上道，懂？”见刘杨被拒绝脸色不好，最右边的男生开始恐吓乔爱。

　　乔爱的脑海里闪过无数套方案。

　　第一个方案就是假意答应，然后借口会学校拿落下的东西，在校内安全的地方告知父母。让成年人来处理这件事。

　　至于第二个方案……

　　乔爱回头看了一眼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陈鸷。

　　她忽然笑起来：“请你们等我一下。”

　　三个男生被她这笑晃得眼睛都花了，直不楞登地傻站在原地。

　　乔爱用双手握紧背包的带子，缓缓走到陈鸷的面前：“陈同学，我和你打个赌。”

　　陈鸷扫了乔爱一眼。

　　巷子里的环境稍显灰暗，和明亮恬静的少女形成极致的反差。

　　这世界是灰白的，唯有乔爱是清亮的色彩。

　　陈鸷漆黑的眼看向少女清澈的眼睛：“赌什么？”

　　乔爱甜甜一笑：“赌你会喜欢我。”

　　这笑不再清澈，而是甜甜的，像一颗快要融化的大白兔奶糖，细细腻腻地流进人的心窝。

　　听见这话，许家俊和那三个男生都惊呆了。

　　陈鸷冷笑一声。

　　乔爱清澈的眼底，宛如月辉的光亮在轻轻跳动：“你怕了么？”

　　那种文静又柔软的光亮，仿佛有某种魔力，让陈鸷渐渐深陷其中。

　　他喉结滚动了下，问：“赌注是什么？”

　　乔爱轻轻浅笑：“如果你赢了，我就替你写三年作业。如果我赢了，你就在周一升旗仪式的时候，向全校女生道歉，为你曾经误会女生无知和麻烦而道歉。”

　　陈鸷睨着乔爱。

　　少女莹白的脸熠熠生辉，比钢琴的琴键还要精致漂亮。

　　他咳了一声：“怎么赌？”

　　乔爱想了想说：“我们互相跟对方告白，告白时带上手环，谁的心跳先超过110就算谁输。”

　　听见这话，陈鸷无星般的眼眸中闪过一点精亮的光。

　　他忽然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好，输了可别耍赖。”

　　乔爱点点头：“一言为定。”

　　一旁的许家俊终于回神，焦急地说：“乔爱同学，你别跟我哥打这个赌，你输定了，他……”

　　“闭嘴。”陈鸷打断许家俊的话。

　　许家俊看看陈鸷，随后转头朝乔爱无声摇头，摇成了拨浪鼓。

　　乔爱隐隐觉察到不对，可赌约已经完成，而且她自己也有必胜的把握，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怎么办？她变成陈哥的人了。”巷子口的一个男生说。

　　刘杨看了乔爱和陈鸷一眼，停顿片刻才说：“既然她是陈哥的人，那我们就不招惹了。”

　　陈鸷没说话。

　　刘杨又笑着说：“那我们先走了，陈哥。”

　　这一次，陈鸷倒是懒散地朝三人点了点头。

　　那三个十七中的男生很快就走了。

　　许家俊后知后觉，才说：“明明是我先送的情书，为什么是乔爱同学和哥……“

　　陈鸷瞥了许家俊一眼：“那让你在升旗仪式的时候去给全校女生道歉？”

　　许家俊想也没想说：“好啊，我直接认输，下周一就去道歉。”

　　“好你个头。”陈鸷拍了许家俊的肩膀一下。

　　许家俊捂着肩头，看看乔爱说：“乔爱同学，你一个人回家不安全，我们送你回去。”

　　乔爱看向陈鸷，陈鸷拍了拍校裤，往巷外走去。

　　她笑着摇头：“不用了。”

　　听见这话，陈鸷回头：“走啊，杵着干什么？”

　　许家俊立刻笑起来：“走吧，乔爱同学，我们送你回去。”

　　乔爱抿了抿唇，看向某个纡尊降贵的“大少爷”。

　　她眼睫颤了颤，握紧背包带子往巷子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