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11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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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像养了只不会叫的猫」这是森鸥外和这位自称为「灰」的小少年相处一周后，莫名冒出的感想。
话不多基本不会主动搭话，平时就窝在一个不会打扰别人的安静的角落里看看书或者打游戏。早上的话会出去绕着诊所跑几圈，并称这为「是维持健康身体的基本运动」。
也就吃早饭和晚饭的时候能主动见上一面。蛮好伺候、不像太宰那样挑食，给啥吃啥......意外的脾气不错？就是感觉怎么相处都不会熟的样子，外冷内冷的性子。
森鸥外也摸不准这孩子的想法，从先前得知的情况来看，能够像泥鳅一样游刃有余地游走调查情报、处理好人际关系还不被抓住关键把柄，十分聪明地避开所有会惹火上身的危险委托......这可不是一般人做到的——更别提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
“太宰，你觉得呢。”嘴角轻轻勾起，握着笔唰唰书写着病历本，森同时出声向身后躺在沙发上摊平身体当咸鱼的某人问道。
“欸——你是说灰吗？”懒洋洋地拖长嗓音，扯着绷带一圈圈往手腕上缠着，棕发少年嫌弃咧着嘴、看起来并不是很想回答。
鸢色的眼珠灵巧地咕噜转了一圈，最后还是吐出十分精准的评价。“感觉是十分自我中心的家伙。”
明明什么都知道，却还要装作不知道的愚蠢样子。这种随意且毫无畏惧的生活方式到底是源自于对自我实力的自信、还是因为自毁倾向而感到无所谓呢......亦或是只是随便看心情做事呢？
感到厌倦的话很快就会逃走吧，现在那家伙留在诊所这边也是觉得有趣吧？竟然把我和森鸥外当做新奇对象来观察——真是狂妄自大啊，灰君。
不过比起这个，更让太宰治暗暗感觉不安的是不知从何而来的错位感。
明明感觉看起来很正常，这个灰毛小鬼就是比较聪明普通人，或许有异能力但应该也不是什么很厉害的吧......没错，怎么看都感觉很正常，可还是总感觉哪里不对、打心底冒出一种说不出来的诡异感。
在对上那人黝黑的眼睛时，太宰治内心的警报声响的最大——那是一双平静无波的双眸，像是空无一物却又像融化了很多让人难以理解的情绪、黏糊糊地胶合在一起。「祂」在渴望什么、「祂」在压抑着什么。
本能让人感到不适，想要逃离却又感到新奇，被吸引了。
他是「异物」、他绝对是异物，「祂」是拥有人类外表的......另一种存在么，这会是我的错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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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食指指节抵着下巴，森鸥外眯起眼睛，陷入沉思。
自我中心啊......这种类型的人服从性是最差的呢。一方面是善变，毕竟心情或欲望这些东西很容易不经意改变的。另一方面是很难产生归属感，其他人甚至是整个世界都不算重要、道德与感情对他们的约束力并不强。
真是可惜呢......这么一颗闪闪发亮的漂亮石子只能看却不能拥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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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买了早餐。”推开门进来，清晨的冷风吹着灰发少年的鼻子就有些微红。将盒饭放在桌子上，掰开一次性筷子准备拿起属于自己的那一份端起来咀嚼。
“太宰君不过来一起吃饭吗？”森鸥外提着凳子也坐在了桌子边，扭头招呼着。
“不是蟹肉便当我不吃——啊，好麻烦为什么人必须要吃饭呢。”太宰治像小孩子一样愤愤叫嚷道“要是可以用呼吸代替吃饭就好了。”
“你的那份我下了毒。”扒拉着米饭，九十九面无表情地冷漠吐出话语。
“来了！”某人像鲤鱼打挺一样迅速从沙发上蹿起过来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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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灰君，太宰那份便当......”饭后，收拾着垃圾。突然想起来这件事，蹙起眉毛，森鸥外有些犹豫地悄悄问道。
眨了眨眼睛，九十九十分坦然道：“不是什么致死的毒，应该会让他拉好几天肚子吧。”似乎完全不觉得自己这番行为有什么问题。
“呵呵，那太宰大概会记恨你吧。”实在忍不住了，黑发男人捂着嘴低声笑了一下。
少年坐在椅子上默默翻着系统拓印下来的技能书“他早就记恨我了，也不差这一点。”
往自己的靴子里倒水，往自己的床上丢死掉的虫子，将自己经常看的书藏起来......这种幼稚的报复行为已经不知道有多少次了。
不就是吃了它一份蟹肉便当么......这记仇心跟乌鸫有得一拼了。
不过九十九觉得也不全是蟹肉便当的原因，可能纯属太宰治这狗东西太无聊、闲大了想整点活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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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回来，原来你知道太宰的爱好啊。”给医疗器具消毒，男人像是随口扯出一个话题般聊着。
“......在桥洞看到他顺着河飘过去了。”九十九简短地概述了一下前因后果。
“为什么会觉得是自/杀呢。”
“哦，主要是自/杀的人入水一般没有挣扎、没有挣扎就能稳定漂浮。不过，一开始我也以为是他的爱好之类的......”在河里浮水什么的“但后来发现他讨厌浑身被淋湿后，就知道是自/杀了。”蛮诧异竟然还会有太宰治这种复杂且纠结的家伙，九十九再次感叹了一下人类的多样性。
“与其惊讶这个，其实我更好奇他是怎么控制心跳的。”毕竟寄人篱下，所以自己偶尔也会受森先生的委托出门寻找不小心「走丢」的太宰治，所以无意间发现对方控制心跳的能力。
唔，总不能是催眠自己我死了我要死了......然后心脏就真的不跳了吧？亦或是对大脑死的信念太过于激烈以至于让肉/体真的相信自己死掉了的事实？
要是能学会自我催眠达成死亡的话，对亚人体质可是很有帮助呢——毕竟可以大脑一键控制自己光速去/死，就不用费劲去伤害身体造成致命伤了。
“灰君对这个很感兴趣吗？”无奈地望着难得情绪外漏，脸上写满想学这俩字的小孩，森鸥外耸了耸肩，看上去哭笑不得“我想这大概是一种......怎么说呢，如果普通人想要做到的这种程度的话、大概需要强烈的恐惧吧？”对死后的恐惧，不想死的恐惧，对死的痛苦的恐惧。
眨巴眨巴眼睛，歪着脑袋盯着天花板想了好一会“哦。”长长叹了口气，九十九的语气带着点点惋惜“那我应该是学不会了。”
自己早就没有名为恐惧的强烈情绪了，这种奢侈的情绪在很久以前好像就没有多少了......不如说是理性牢牢地压制着感性，所以即便感到了害怕也会控制好让情绪的度、使其不会影响到自己的思考与身体能力。
过度的情感会影响「调查员」的判断、甚至还会导致任务的失败，所以大多数情况下，自己是会无视自己感性的波动，果断做出最优解的选择——时间久了，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已经没剩多少情绪反馈了。
杀掉爱自己的人会痛苦吗，会痛苦的。欺骗信赖自己的人会愧疚吗，会愧疚的。被迫告别温柔的朋友会怀念吗，会怀念的。
可就算痛苦、怀念、愧疚......也毫无意义。过去的自己并没有「自由」，即便再怎样反抗，却连「死」也做不到，只会徒增烦恼。
所以捏着鼻子努力、发泄般地疯狂干活。终于熬到了退休、不用再做什么乱七八糟的任务了，才终于感觉自己终于慢慢像个人了。
——太好了，再也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止自己享受自己的人生了。
作者有话说第11章 第11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