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5、第十五章 ...
-
其后的几日,康熙忙于朝政,没空时时来毓庆宫看胤礽,终于被胤礽找到机会溜出宫去。
这日午后,康熙在乾清宫召见了几位大臣商讨国事,胤礽趁机拉上两个伴读和何玉柱往宫外去。
到了宫门口,他拿出了康熙先前送给他的那枚玉佩,便很顺利的出宫去了。
宫外正好有几辆马车候着,阿尔吉善眼神一亮道:“殿下快看,那是我阿玛的马车。”
康熙召见的大臣中,自然也有索额图。
胤礽笑起来:“如此,便多谢叔姥爷喽。”说罢带着人过去征用马车。
那索府的马夫不敢多话,只能听话的将马车交出去。何玉柱在前驾车,往他所说的桃园楼去了。
因几人出来的急,身上都没带银票,路上还拐去了古艺斋一趟,从“山君”雅间里拿了不少的金银和宝贝,以供花销。
待到了桃园楼,里面果真是人满为患、一座难求。
胤礽待在马车上假寐,格尔芬与阿尔吉善去与店家商讨,看能不能空出一间雅间来。
店家正为难着,正巧竹字间的客人用完了饭,格尔芬喜道:“就这间了。”
话音刚落,那店家的手里便多出了一个银锭子。
一个小少年的声音忽然响起:“掌柜的,竹字间小爷要了,还不快去上些好酒好菜来?”
那掌柜一见来人,恭敬的哈着腰:“诶呦,您可有日子没来了,快里面请……”
“喂!”
阿尔吉善叫住店家:“明明是我们先来的,为何要把房间给了别人。”
未等掌柜说话,那小少年便嗤笑一声:“掌柜的,你这店里怎么什么阿猫阿狗都放进来,扰了爷的清净,爷可不饶你。”
说罢撇了眼格尔芬两兄弟:“还不快赶出去?”
掌柜犹豫着,看对方的穿着不俗,想来家世不低,一时不敢动弹。
“你!”
阿尔吉善欲要争论,格尔芬连忙拉住他,拱手道:“原来是永绶阿哥,家弟不懂事,还请不要见怪,今日……”
不等说完,那小少年,也就是永绶上上下下扫他两眼:“哦,我还当是谁,原来是索相家的二位公子,怎么,你们不在宫里巴结太子,怎么出来了?”
永绶生于康熙十年,比胤礽大三岁,正是不服管教、任性妄为的年纪,说起话来也全然不顾后果。
什么叫巴结太子?这话说的忒难听!
格尔芬忍着怒意道:“永绶阿哥说笑了,我兄弟二人出宫自是听了小主子的吩咐……不知阿哥可否借一步说话?”
见他提到小主子,永绶自然知道是太子胤礽,却并在意,反而还十分放肆道:“不知那位小主子吩咐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需要本阿哥借一步说话啊。”
“你嘴巴放干净点,小心我禀了小主子,治你个犯上之罪!”阿尔吉善忍不住道。
“哎呦呦,我好怕啊。”永绶假意捂着胸口,回身和自己的侍从笑的张狂极了。
话毕,又一脚踹到了阿尔吉善的肚子上:“狗奴才,给本阿哥提鞋都不配,还敢在本阿哥面前犬吠,找死!”
马车里,胤礽等的不耐,对何玉柱道:“他们两个怎么还不回来,柱儿,去看看。”
何玉柱道声“是”去看,刚往店里探了一眼,就赶忙回来:“主子,不好了,阿尔吉善少爷挨打了!”
胤礽倏然睁眼,“是谁!”
“是……恭亲王府的大阿哥永绶。”
永绶?好啊,竟连他的人也敢动,真是好大的胆子!
胤礽利落下了马车,正碰上狼狈跑出来告状的兄弟二人。胤礽没好气的瞪他们一眼:“没用的东西,挨打不知道还手?”
“奴才不敢。”
阿尔吉善眼眶都红了,委屈的低着头:“他是阿哥,我们是奴才,哪敢同他动手。”
胤礽抬脚往里走,哼道:“跟上,看爷给你们出气。”
兄弟两忙跟了上去,到了里面那掌柜的还要拦着,却被胤礽的气势给吓退了几步。
“你……你们,里面的可是恭亲王府的大阿哥,你们要做什么?”
“大胆!”何玉柱上前喝道:“我家主子要做什么,轮得到你来过问?滚开!”
掌柜的一看来者不善,为首的那小公子周身气势不凡,恐怕也是哪家王爷府里的阿哥,他小小平民怎么得罪的起?不敢再拦。
待人气势汹汹进了竹字间,掌柜连忙吩咐店小二:“快去恭亲王府知会一声,若是永绶阿哥出了什么事,咱们可担待不起。”
门被一脚踹开,将永绶吓了一跳,怒而拍桌起身,“何人敢扰小爷的清净!”
胤礽一步步进来,隔着一道屏风道:“是何人动手打了孤的人,还不滚出来道歉。”
永绶一惊,隔着屏风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身量不及他高,又自称孤……是太子!太子竟然出宫了?
他绕过屏风出来,一看果然是太子,僵着脸拱手道:“给太子请安,不知太子今日怎么得空出宫了?”
“呵,永绶,还真是你啊。”胤礽撇他一眼,走上前去:“你的规矩是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吗,给孤请安,得跪着,你不知道吗?”
“……是。”
永绶面露难堪,咬着牙跪下:“给太子请安。”
胤礽挑眉,不答起,绕过他坐到屏风后的上座。
用指尖敲敲桌面:“孤在这里,你在跪谁呢?”
永绶只得跪着转身,又道一声:“给太子请安。”
“再说一遍,孤没听清。”
“给太子请安。”
“再说。”
“……”
“奴才永绶给太子请安,太子殿下金安!”说罢,磕了个响头。
“嗯。这才是懂规矩的,起来吧。”
胤礽笑看着他,拍了拍手,把格尔芬和阿尔吉善招呼过来,问道:“他们两兄弟是孤的人,你知道吧?”
永绶张了张嘴,一时不敢答话。
若说知道,方才他出言不逊还动手打人,就是故意在打太子的脸面。若说不知道……皇上让二人给太子当伴读是下了旨意的,而不晓圣意可是大罪过。
他本是听说了自家阿玛因为太子被罚跪,心里不痛快,才这般行事,这会儿正主就在眼前了,心里却打起怵来。
谁不知道皇上把太子宠的性子骄矜又任性,若是不小心得罪了太子,谁都别想有好果子吃。
何况他是故意落太子的脸面,招惹了太子身边的人。
永绶越想越害怕,把自己吓出一身冷汗,再次跪到地上:“奴才思虑不周,一时情急,忘了二位公子是您的伴读,这才……奴才知错,还请太子恕罪。”
“哦?看来永绶阿哥的记性不大好。”
胤礽悠悠道:“不过有一点你没记错,不论你是谁的儿子,你都是孤的奴才,既然你们同为奴才,你动手打了孤的人,总要给个说法儿,是也不是?”
“……是,是。”
胤礽想了想,“如此,孤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你挨顿打,要么你低头认错。”
“奴才认错!奴才知道错了。”他宁愿跪上半个时辰,也不愿挨打。
说罢,对格尔芬二人拱手道歉。
“你们俩怎么说?”
阿尔吉善道:“哼,奴才可不敢当永绶阿哥的道歉。”
胤礽戏谑地看着永绶:“看来你的诚意不够啊。”
永绶彻底没了体面,红着眼又低头拱手:“先前是我莽撞,得罪了二位公子,永绶在这里赔罪了,还请原谅则个。”
两兄弟对视一眼,又看看胤礽,胤礽喝着茶,全然不管。
格尔芬扯了扯阿尔吉善的袖子:“行了,见好就收吧。”
“……好吧。”阿尔吉善拍拍永绶的肩,像长辈对晚辈那样:“既然你道了歉,那小爷我就大人有大量,原谅你了。”
“多谢二位公子。”永绶放下手,默默将手缩入袖中攥紧了拳头。
胤礽起身,走到他身边:“好,今日之事,孤暂且饶过你,回去见到五叔,该怎么说啊?”
“奴才今日不曾见过太子,奴才什么也不说。”
胤礽满意点头:“乖,今日这桌素斋,孤就笑纳了,你退下吧。”
永绶如蒙大赦,一刻也不愿多待,连忙带着人走了。
他心里又惊又惧又怒,只恨出府前没看黄历,素斋没吃成不说,还惹了一身骚,真是晦气!
永绶前脚离开,恭亲王常宁后脚就到了。
听到店小二的禀告时,他还以为是谁这么大胆敢招惹他的儿子,到了桃园楼门口一见是索额图府的马车,瞬间便知,除了宫里的那位小主子,还能有谁?
永绶的脾气随了他,只怕嘴上不饶人,真把太子给得罪了。他抬步就要进去,却被掌柜的告知永绶已经走了。
他心里松了口气,问道:“永绶出来时,面色如何?”
掌柜小心翼翼道:“小的看着,阿哥似乎气的不轻。”
常宁哼了声,既然永绶不在这里,他也没必要进去自找不痛快,转身回到马车:“回府。”
走到半路,想起了什么似的,又忽然道:“绕道,去裕亲王府。”
竹字间里。
胤礽用了一口备受追捧的素斋,点点头:“嗯,味道果然不错。何玉柱,自个儿拿两锭银子,一锭回去给御膳房的小德子,就说孤赏的。”
“嗻!奴才谢主子赏。”何玉柱欢欢喜喜道。
此刻,乾清宫已经议完了事,康熙单独留下索额图说话,让其他人都告了退。
康熙留下索额图,无非是夸他的两个儿子对胤礽尽心,胤礽身边有了玩伴,笑模样都比以前多了不少。
索额图自是一顿追捧和表忠心。
说话间,外面的天色越发暗了下来,隐隐有黑云压城的架势。
“天闷的厉害,只怕要下一场大雨。”康熙道:“这个时辰保成也下学了,你随朕一道去毓庆宫,顺便带你的儿子回府去吧。”
索额图自然愿意,笑呵呵的跟着去了。
哪知到了毓庆宫,才知那三个孩子早在两个时辰前就出宫去了。
康熙来不及细细盘问,对梁九功道:“派人,快去把太子找回来!”
索额图慌的额头冒汗,皇上刚夸完两个儿子懂事,转眼就和太子一起胡闹,竟一声不响的出了宫,若是出了什么事……
他想都不敢想,连忙请罪道:“奴才教子无方,还请皇上恕罪。皇上,奴才自请出宫去寻,一定将太子殿下全须全尾的带回来。”
康熙镇定下来,看着索额图:“朕和你一起去。”
备了马车,一路疾驰到宫门口,康熙把人撵了下去:“分头找,有什么消息要及时禀告朕,每搁半个时辰朕会派人到你府上听信,记住,太子离宫的消息不准叫任何人知晓,快去。”
索额图心里清楚,太子离宫若被有心人知道,便会多一分危险。他不敢耽搁,下了马车就去找自己的马车,怎知回头就只剩一个车夫立在原地。
他瞪着眼:“马车呢?!”
“回大人的话,马车被太子殿下和两位少爷用了。”
“什么?你你你……”索额图气的怒踹一脚:“糊涂东西!两个时辰前的事,这么长时间你不知道回府在驾一辆出来?”
“大人,奴才不知您何时会从宫里出来,不敢离开半步。”
“你还敢顶嘴,你竟私自做主将马车给了太子,若是太子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等着掉脑袋吧!”
没有马车可用,索额图无法,只得拖着略显笨重的身子跑起来,跑两步就开始呼哧带喘,指着马夫:“滚过来。”
马夫连忙过来,躬身上前:“大人,可要奴才背着您跑?”
“你说呢。”索额图一拍马夫的脑袋,“敢摔了本官,你小命不保,快走。”
康熙在暗中派出了不少人马,多方人马秘密搜街寻找太子,此时吃饱喝足的胤礽还不知道康熙和索额图快为他急疯了。
眼见着天要下雨,胤礽便道:“真是不巧,看来今日是没机会逛街了,也罢,孤这就回宫去了,再不回只怕要露馅了。”
兄弟俩揉揉肚子,点点头:“让奴才们送您回去吧。”
“也好。”待他回了宫,好叫哥俩驾马车回府,免得淋雨。
康熙和索额图找的都是之前常去的几个地方,康熙最先去了琉璃厂的古艺斋,那掌柜的吓的哆哆嗦嗦:
“太……小主子和二位公子在两个时辰前来过,只从“山君”雅间里拿走了些金银便离开了,小的……小的实在不知小主子去了哪里,还请主子恕罪。”
拿了金银必然要花,难不成保成还惦记那蟹粉狮子头,去了龙源楼?
康熙转身往龙源楼去,这会儿索额图才被背回府,问了下人说并未看到太子和二位公子,便牵了马又出去找。
就这么会儿的功夫,索额图那在宫外“丢失”的马车,从正阳门大街上悠哉悠哉往宫里去了。
没用多少功夫,便顺顺利利回了宫。
胤礽本想径直去乾清宫的,但瞧了眼天色,还是决定回毓庆宫去,刚入宫便看到毓庆宫里的奴才跪倒一片。
胤礽不明所以,亲自上前扶起凌嬷嬷:“这是怎么了,都跪着做什么?”
凌嬷嬷道:“殿下,您,您是一个人回来的?”
胤礽嗯了声,“说话吞吞吐吐,到底怎么了?”
“殿下,皇上来看您,知道了您私自出宫,带着索额图大人亲自出宫找您去了,竟是没碰到么。”
胤礽:……
“阿玛出宫多久了?”
“有半个多时辰了。”
“轰隆”一声闷雷,像是把天炸出了个大口子,旋即大雨呼啦啦落了下来。
胤礽心里紧了紧,叫来何玉柱:“派人去叔姥爷府上知会一声,就说孤回来了。”
何玉柱正要去,胤礽又道:“罢了,不必去了。”
想来格尔芬和阿尔吉善也快回府了,到时康熙和索额图自然知道他平安无事,也能放心了。
雨势大的惊人,砸在马车顶上震耳欲聋,龙源楼也不见胤礽的身影,康熙心急如焚。
他正准备派人挨家挨户的搜寻,不多时,往索府派去的人回来了:“启禀主子,索额图大人的两位公子已经回府,说太子殿下也已安全回宫。”
康熙紧握的手顿时一松,舒了口气:“回宫!”
胤礽忧心了一小会儿,便如无事人一般,歪到软榻上让何玉柱给他讲故事,又吩咐宫人备好一池子热水。
正听的起劲时,外面响起一声“皇上驾到”,何玉柱的声音戛然而止,恭恭敬敬跪倒地上给皇上请安。
康熙阔步迈进惇本殿,脸黑的像碳一样,喝退了殿里所有奴才,朝着胤礽去了。
胤礽见事不妙,一把扔掉手里的瓜子,光着脚往别处躲:“阿玛,阿玛息怒,儿子再也不敢了。”
可惜他再如何躲,也躲不出康熙的手掌心。康熙几个大步上前就把人抓住,接着把人打横抱起来坐到榻上。
胤礽哎呦一声,还以为康熙是心疼他光着脚丫,哪知不等高兴,便被人翻过了身子,“啪”地一声,屁股上挨了一巴掌。
他瞬间涨红了脸:“啊啊啊阿玛快放儿子下来,儿子已经长大了,您不能再打儿子屁股了!”
“长大了?长大了翅膀硬了是吧,竟敢私自离宫了啊?!”康熙气道:“知不知道朕有多担心你,出宫连个侍卫都不带,万一出个好歹怎么办?你简直是想要朕的命!!”
康熙说一句就打一巴掌,一下比一下用力。胤礽只觉得屁股都快疼开花了,那点子自尊也被打的溃不成军,忍不住哭嚎起来:
“呜呜呜疼,儿子知错了,儿子再也不敢了,阿玛别打了,求您……”
他不过是个小孩子,身子又弱,哪里挣脱的了康熙的手掌心,若是不服气的顶嘴,只怕更有罪受,这会儿除了求饶实在想不出别的法子来了。
他哭的伤心,眼泪啪嗒啪嗒往地上掉,康熙岂会不心疼。
康熙停了手,把人翻过来,沉声道:“知道错了?”
胤礽捂着脸,闷声哭说:“呜呜知道了,疼……”
“不疼就不长记性!”
康熙见儿子哭成了这样,气消了大半,好在人是平安无事的回来了,打两下让他长长记性便也罢了,舍不得再骂再动手。
胤礽被养的细皮嫩肉的,身上不受力是最怕疼的,康熙暗恼自己下手重了,吩咐梁九功去传孙之鼎过来看看。
胤礽抽噎着,“不许传孙太医,谁都不许传!”
他贵为太子,若是被人知道他挨了打,还要被人看屁股检查,还有什么脸面见人。
康熙知道他的小心思,但心里放心不下,便吩咐梁九功去取金疮药来。
“朕方才下手重了些,不知打坏没有,你好生趴着,朕亲自给你检查。”
“不行!”
胤礽忍痛,一骨碌从康熙身上滚下去,紧紧捂住屁股蛋:“谁都不准看。”
“朕是你阿玛,你羞什么?”说罢又添一句:“你自幼长在朕身边,浑身上下朕哪里没看过,听话,过来。”
胤礽倔强地不肯动弹,说来说去就是一句:“儿子长大了,不劳阿玛费心。”
把康熙气的来回踱步,“长大了便跟朕生分了?”
“哼,反正不需要阿玛看。”胤礽一抹眼泪,不再理他。
康熙生怕这孩子又闹脾气,接过梁九功拿来的金疮药,妥协道:“那让何玉柱……”
“谁都不用,儿子自己可以。”
这时凌嬷嬷在门外道:“皇上、殿下,热水已备好了。”
毓庆宫里有个小池子,是康熙专门吩咐工匠辟出来给胤礽沐浴用的。
康熙道:“时辰还早,你叫人备水做什么。”
胤礽拿过药瓶往里间走,一声不吭,梁九功去问凌嬷嬷,凌嬷嬷道:“是太子特地吩咐为皇上准备的,说是怕皇上从宫外回来沾了的水汽,泡泡热水澡好驱寒。”
康熙一听,心里面又熨帖又心疼,更加后悔打了胤礽。
“保成……”
“阿玛快去吧,若等下水凉了,儿子更要生气的。”
“好,那保成要不要和朕一起?”
“不要!”
康熙笑着摇头,快步上前把儿子搂了搂,“行,那朕去了,你自己涂药,若疼的厉害一定要传孙之鼎过来看看。”
胤礽啧了声,根本不需要涂药更需要传太医,说话的这会儿功夫早就不疼了。
他推开康熙,把何玉柱传了进来,“柱儿过来,继续给孤讲故事。”
康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