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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二十三 放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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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上三竿,晴空朗照,纵使没什么暖意,也不得不让人称赞今天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许故知是被饿醒的,肚子咕咕响。
衣服穿上,仔细检查整个房间没有漏钱,被子叠好,许故知坐在床上,脑袋探出窗户,小声问道:“黑衣哥,在吗?”
窗户后面对着的是一条后街,一如既往的空荡荡,做饭的炊烟袅袅升起,轻微的锅盆碰撞,让人联想到家的味道。
没人回他。
火速离开客栈,他按着昨日打探的信息,一路拐拐停停,最后走到一个犄角旮旯,门做得又小又隐蔽,里面有一户人家。
“黑哥?”这是一条长直的道,许故知回首四下张望,看不出哪里能藏人。
他知道黑衣人肯定还在。
“我好像走到死胡同了,黑哥能给我指条能吃饭的路吗?”
许故知略带不好意思地对空无一人的巷子问道。
也不知道该说王后幸运还是倒霉了,他们私下都传遍了,王后居然敢偷偷离开王。
还没等他们出手,王后就自己先遇到一系列倒霉的事,反而倒逼着他们不得不帮“她”。
如今王后阴差阳错走到办假文书的地方,一门之隔,却是相见不相识。
虽然这里办的文书,他们仔细查,也能查出来真假。
一块小石头从地上滚了几圈,正是许故知走来的方向。
他高兴的跟上去,到了转弯的地方,又一个石头扔到了右边那条道。
大中午,街上人不多。
买了两碗黑色的辣油面,又买了两碗酵子水,他难得大方的买了一个竹盒,两个碗,两双筷子。
带着这些东西,许故知走到没人的巷子,喊道:“黑衣哥,还没吃饭吧?一起吃点。”
说罢,也不管有没有回应,他从竹盒里拿出一碗面,蹲在一边大口的扒。
噎着了就喝一点酵子水。
暗十二和暗十一对上眼睛,暗十一拍了十二脑门,让他快去。
一道人影站在竹盒边,一言不发的站着吃饭。
黑衣小哥今天没穿黑衣,是白衣,他的脸因为常年不见阳光而有些苍白,长相很普通,是那种放在人群里一点都不出众的角色。
许故知没想过,这世界上居然真的有武功。
王宫居中,此方居民区他已经逛得差不多。
吃完饭,他又回到客栈,想再加一晚上。
磨磨蹭蹭的也没有弄。
他又回到街上,买了一堆稀奇古怪的小玩具和吃的,什么折纸,竹编等满满一大包。
男主不可能对这些东西感兴趣,但是他的态度还是要摆出来。
走到天快黑,他来到王宫附近。
宫门高大威武,是灰色建筑,两个台榭边上都有穿着兵甲的士兵,拿着长矛看守。
天幕落下点点星辰,与日暮的影子共存。
一辆马车缓缓从宫中驶出,许故知看着驾车的熟人——姜鹏。
他已然知道里面坐的是谁。
踩着忐忑,他小跑过去,姜鹏目不斜视,许故知拉开帘子,看到闭目养神的君临,停了一下,还是坐了进去。
马车没有停,在官道上一直走。
一路上,君临沉默不言,端正地坐在丝绒毯子上,根本没睁开眼看他一眼。
他愈发坐立难安。
突然,马车停了,外面隐隐传来说话声。
许故知以为到了后宫,悬着的心快要提到嗓子眼。
马车又继续前行。
马车里的氛围很胶着,再不开口,许故知就快把自己吓死了。
自知理亏,他根本不敢出声,喘口气都怕惊到自己。
“……”
“下去。”君临打断了他的思绪,也不管他,径直出了马车。
马车又停了。
许故知慌得连手里的包裹一路上都没放下去,连忙跟着下了车。
外面白雪皑皑,隐约能看到城墙的轮廓。
这是……城墙外?
许故知没敢多看,正要偷偷瞄一下君临的脸色,就正好和君临的视线对上了。
他一下子收回目光,对着脚,不敢再多看。
“许故知。”
君临的平淡声音在他耳边炸起。
“嗯。”
“孤不喜强求,既然孤这里留不住你,你走吧。”
一个包裹被扔到他脚下。
许故知猛地抬头,对上君临淡淡的眉眼,似乎在辨别这话是不是真的。
高大的身材,俊朗的轮廓,君临脸上这样的轻淡的神情,换了任何一个异性,很难不心动。
收回目光,许故知蹲下身子,翻开包裹,里面有文书,一些金银干粮,还有几件便携的衣服鞋子。
足以见诚心。
姜鹏站在君临后方,眼观鼻,鼻观心,看不出什么端倪。
君临也没有看向他,眉眼间似乎有些失望。
拎起包裹,许故知走到君临跟前,突然跪下,仰着头,一脸坚决,道:“夫君待我宽容至此,臣妾还有什么可隐瞒的。”
“嗯。”
许故知身上背着两个包裹,垂着背,低下了头,声音弱了很多,有些底气不足:
“妾并非风国长公主。妾本是侍奉公主的婢女,来雪国和亲途中,遭到劫匪,公主和妾两人逃出,相依为命,公主信任妾,妾却起了歹心,偷了公主的身份文牒,还害了公主,妾实在没有脸面面见大王。”
“王英俊神武,妾一见便倾心,闻公子汀至,寝食难安,恐事露,更恐大王厌弃于妾。”
“是么?”
许故知突然抱住了君临大腿,脸埋了上去,哽咽道:
“妾出宫后,日思夜想,每每都是陛下,妾这几天也想通了,臣妾愿意接受任何惩罚,请大王不要赶我走,妾身份低微,配不上陛下,即使无名无份跟在陛下身边,臣妾也愿意。”
说到任何惩罚的时候,许故知略微斟酌,还是顺着说出来了。
他狠狠掐了一把,发现电视里都是骗人的,除了特别疼,根本哭不出来。
本是大好青年,前途光明,早年夭折还差点暴尸荒野。到了古代,不但没有三妻四妾,坐享齐人之福。
还被一个男人压得死死的,骗谁不好,得罪的人全招惹不起。
上辈子他莫不是对着命运吐口水了吧。
越想越难过,他有意放任情绪扩大,脸上一湿。
许故知心里一喜,稳住情绪,再接再厉。
他眼下最大的难关就是侍女的身份,看君临的态度似乎有戏。
只要身份过了君临这一关,其他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