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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二十章 ...

  •   ……
      你愿意让男主发现你的真实性别吗?
      ——不。
      你愿意为此消耗一次机会吗?
      ——什么。
      你愿意为此消耗一次机会吗?
      ——……好。
      标准的甜美女声的声音忽远忽近,真真假假如纱飘渺。
      ……

      雪纷纷落下,天地间白茫茫一片,看不见归途,也望不尽前行的路。
      他在哪儿?
      这方土地太安静了。什么都淹没在这场一望无际的雪原,没有声音,没有其他的活物,只有白色,只有漫天的雪花,静悄悄的落下。
      好冷,牙齿一直打阖颤,许故知觉得白霜已经冻住自己的眉毛,每次雪花擦过脸,都会传来刺痛。他感觉不到自己的手脚,他想嘶吼,想喊救命。
      太安静了。他为什么发不出声音。
      为什么? 为什么!
      焦急,无助,愤怒。
      “嗬嗬嗬嗬嗬。”他听到了一阵怪异的声音,恐慌骤然抓住了他的心脏,他四处寻找,却发现这声音是从他喉咙里传出。
      突然,他看见远处一个黑影出现。
      喜悦涌上心头。
      他不假思索的迎过去,高兴地想要呼喊,却一下子狠狠摔在雪里,他爬不起来,只能看见人影越来越远,最终消失在天际。
      “嗬嗬嗬……”救我……
      没有回应,天地间又只剩下无边风雪,死亡般诡异的寂静。
      冷……好冷……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间,也许是几个小时,或者一天,漫长的冷都模糊了棱角,只有轻飘飘的晕魂。
      飘起来了,大地似乎也飘远了,他闭上眼睛,很舒服,他不愿意再思考,只愿顺着风随意游荡。
      他是不是要死了。
      一个想法突然击中了他,宛若黑夜里的一道闪电,劈开黑暗,照亮整个天际。
      活着,不要死,他突然挣扎起来,努力想要用脚勾地,但是他已经感受不到脚的存在了。
      一丝迷茫出现在脸上。
      他的根在哪儿呢?在这片土地上吗?
      在哪儿呢?
      不管了,上飘很惬意,可那儿不是他想去的地方。
      脚感受不到,他就用手抓,可是他的手呢?
      牙齿,对!刚刚还打颤呢。
      他胡乱撕咬,只有一嘴的空气。
      突然,他好像咬到一个软软的东西,还挺紧致的,带着热。
      咬到了,就不能松口。
      渐渐的,他感到身体似乎热乎起来,熟悉的感觉,让他整个人都愉悦舒展,他想像往常一样钻进一个舒服的角落。
      但是整个人似乎被牢牢扎紧,他烦躁地呼吸重了些,最后还是妥协地安稳了。
      ……
      天明了,下了一天一夜的风雪终于停了。
      低矮的土房,躺在床上的许故知转了转眼睛,四下很干净,冒着火苗的瓦盆放在床前,四角堆积了些杂物,有毛皮,斧头,弓箭等。
      床头有个大大的木柜子,柜子上面也摆着一些擦得很干净的竹筒,里面不知道装的什么。
      身上厚厚的棉被压得他喘不过气。
      撑起身,他发现自己身上还穿着太监服,葛衣已经不见了,他看到自己身上带的钱财还在,微微松了一口气。
      深林里头,他大概是遇到好心的猎户了。
      下地走两步,头晕,腿软,胃里犯恶心,不过他还是站住了,扶着墙,走出了里屋。
      出了门就是堂屋,堂屋的门半掩着,挂着的兽皮卷起,窗户是全木的,也是掀开一半,外面的风进不来。
      堂屋的光线不暗。
      一个门里有声音,他慢慢走过去。
      大着肚子的妇女坐在床上织布,听见有响动,抬头看到他。
      她有些浮肿的脸上一喜,向外喊到:“老勇,醒了!”
      一个身材高大,面相带憨的汉子走过来,仔细端详许故知,挠挠头道:“醒了就没事了。”
      “我是甘勇,这里的猎户,这是我的夫人。小……您贵姓?”
      妇人暗暗拧了汉子一眼。
      汉子回以憨憨的笑。
      “张译文。”张译文是他舍友的名字,两人还算交好,叫名字不会反应不过来。
      “谢谢你们救了我。”许故知要作揖道谢,甘娘子连忙扶起来,他哪能对一个孕妇推搡,只得起身,对两人笑道:“甘先生,甘夫人,救命之恩,没齿难忘,有什么需要我张译文的地方,我张某一定尽力而为。”
      “呵呵,这是哪里的话。姑娘能被当家的从雪窝里救出来,就是个有福气的。”甘娘子呵呵笑了起来,摆手招呼许故知坐下,又打发甘勇去厨房盛粥。
      “在下是男子,并非姑娘。”
      他一身男装还能被认成姑娘,真是邪了门
      夫妻俩相视一眼,甘娘子先开口,脸色有些尴尬,小心翼翼道:“姑娘不必介怀,我们不会害张姑娘。”
      许故知张了张口,想说什么,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
      甘勇很快端了一碗粥过来,许故知双手捧过,站着道了声谢。
      很浓稠的米粥的香味串进鼻里,许故知这才感觉到胃里饿得厉害。
      正要喝一大口。
      甘娘子突然从外夺了瓦碗,放在床上的小木桌上。
      许故知不解,对上甘娘子怜惜的目光,他顺着看过去,看到自己的手上,几个烫红的水泡已经鼓起来。
      他没感觉到烫,也没感觉到疼。
      轻轻握了握双手,他看着上面的被修剪的格外圆润的指甲,心里才渗出一些害怕。
      甘娘子领着他去厨房用凉水浸浸,又找了看起来包装很贵的药膏给他敷上。
      为什么说很贵,因为许故知看出来装药膏盒子是玉瓶。
      有点古怪,许故知告诉自己。
      “张姑娘也不要担心,你这就是冻伤后的小毛病,不知冷不知热的,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谢谢。”
      听到这话,许故知顾不上什么古怪了,心里高兴,脸上也带着有些血气。
      他的手还能好。
      十指包着药,等粥凉了一些,甘娘子拿了粥要来喂他。
      这时他才感觉到一丝窘迫,坚决的拒绝了甘娘子的好意,请她将碗放在炕上,虽然不太雅观,不过也没人会提醒他。
      吃相差点,又有什么呢。
      呼噜喝了一口,粥很香。
      他不再是宫里的王后,他是许故知,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穷人,还是个即将命绝的倒霉蛋。
      低头,又呼噜几口,没一会儿碗见了低。
      粮食在谁那里都很重要。
      他肚子里垫了点东西,反而更饿了,不过没打算多吃。
      两手腕夹着碗,他将其放在厨房里。
      走到门口,一团冷气立马将他包裹住,他长长吐了一口雾气,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
      从现在开始,他又是一条好汉,一个货真价实的男人!
      等等,许故知豪迈的表情突然僵硬了,刚刚甘娘子称呼他“姑娘”,“张姑娘”。
      捏着有些硬的太监服,怎么,会跟姑娘联系起来。
      玉盒,姑娘,梦境……熟悉的感觉……
      像饱满的不堪重负的麦穗,他的脊梁突然不那么直了,过了良久,为求证什么似的,他仔仔细细在自己衣服上闻着什么。
      终于,冷气中泄露了一点点幽幽铭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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