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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小团长的色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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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成想我们没找到窟庐塔族以往的栖息地,倒是先在这茫茫索旦山脉中迷了路。
“没事。”我安慰涅墨,“我对窟庐塔族一点兴趣也没有。”
涅墨用脚扫着那些碍路的野草,嘴里发着不屑又怨恨的声音:“切!和上次一样,走进来就没方向了。”
这事情我那年听窝金回来提起过,他们好像很不容易才找到窟庐塔族的栖息地,又是好不容易才把那些红眼睛的人全都杀光。我当时原本想向库洛洛要一对火红眼,忍了忍还是算了。
“等天明再找路出去吧。”这里总不会和某部女巫恐怖片里所讲的一样,走进来就走不出去了吧
“人死了以后,念或许会变得更强烈呢。”涅墨试着生火
“那么你们是怎么找到他们的呢?”我问,“假如窟庐塔族有人设置了念在他们的栖息地周围,你们是怎么突破的呢?”
“我和侠客就守在一条小路口。”涅墨开始拿着相机在黑黝黝的树林中乱拍一气,想抓点夜行动物来充饥,“等着窟庐塔族人自己出来或者进去,不过依然很难跟踪他们,走到一定的时候他们就消失了。”
“那么后来?”
“后来赛图湾爆发了海啸。”涅墨找到了一只树梢上睡觉的松鸡,拔了毛就准备烤来吃,“团长就发现了入口。”
“前年旅团来的时候遇到了海啸?”没那么巧吧
“是啊,”涅墨大概猜到我在想什么,“我记得团长当时说了一句非常奇怪的话,他说什么,还算是心有灵犀啊……真是奇怪,好像有人给他在窟庐塔族里做内应一样。”
“这说不准,”我帮忙翻转烤鸡,“搞不好他是骗了人家窟庐塔族的姑娘,把入口给他打开了呢……你们一共挖了多少对火红眼?”
“几百?上千?”涅墨回忆着,“我都忘了,反正窟庐塔族人不多,每一对眼睛都卖了大价钱。团长可是上缴了一部分给元老会的啊,你都不知道吗?”
“我又不是财务处的。”我嘟了嘟嘴,“好不容易给他查到窟庐塔族栖息在索旦山脉,他连一对火红眼都没拿来谢我。”
“我还留有一对呢。”涅墨忙说着,就取出相机,翻找着倒影出来。
我拿到手中,虽然是密封的玻璃瓶,可里面浓浓的防腐液味还是透了出来。被装在其中的宝石般的红眼球无神却又带着另类的美丽。
“比约翰夫人那颗宝石还美,不是?”涅墨也赞叹道
“是啊,真美。”我抚摸着光滑冰冷的玻璃瓶,“假如这对眼睛依然留在人的脸上,会是怎么样的景色呢?”
“再挖下来!”涅墨说这话的时候好像眼前不是人体的器官而是鲜美的果实
“留在人脸上不好么?非要装在这里?”我摇了摇手中的玻璃瓶
“当然不好,”涅墨无情又残忍的说道,“窟庐塔族那样的民族,哪怕你只想取一对火红眼,也是必须将他们全都杀死。团长说得对,哪怕只留下一个人,也会留下后患。”
“有孩子吗?”我说这话时难得的觉得后背发冷
“当然有,”涅墨回忆时带着满足的笑,黑夜中他更像古堡里的吸血伯爵,显现出平日不常见的血腥贪婪,“有一个黑头发的小女孩,给我印象很深刻,要知道他们族人大多都是金色头发。我当时看着觉得有些眼熟,正想再多看几眼。飞坦就冲上去将她杀死,挖出她的眼睛,并且用刀将她的脸划得模糊不清。”
我的手臂里血液回流,几乎快去摸自己的脸。
“是飞坦给你印象深刻吗?”
“不是,是团长当时也看见了。他说……”涅墨说道这里,突然住了口
“他说什么?”我追问道
涅墨却完全不理会我的疑问,取下松鸡递到我鼻子下面:“好香,翎你饿了吗?”
“库洛洛他说什么?”我推开了松鸡,严肃的问涅墨,“涅墨你在躲避些什么?难道你们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我知道的都少了吗?”
涅墨用小刀划着松鸡的肉,埋着头半响,才说;“我是怕说出来让翎你生气。“
“说。”
“是最后,”涅墨最终还是拗不过我,开口道,“团长突然指着那个完全看不清容貌的女孩的尸体,笑着问我们,‘你们不觉得她长得有些像谁吗?’大家原本注意到的人不多,不过侠客还是先笑了起来……”
我用眼神逼着他继续说下去。
“侠客说他知道像谁,然后……我也明白过来,也说知道……”涅墨好像冒起冷汗,“玛琪好像也明白了,可是飞坦突然说,‘一点也不像’……大家就都一笑了之了。”
我在脑海里描绘那个小女孩的容貌,她应该有一头乌黑的秀发,一张小巧的脸蛋,湛亮的眸子,皮肤白皙,应该是飞坦喜欢的那种类型。她平时是冷冰冰的还是热情洋溢的?在死亡来临时她是坦然还是恐惧的?她是否曾用哀求的眼神看过飞坦?那时候飞坦的手有发抖吗……
天啊,我发现突然我是那么想到窟庐塔族的栖息地去看一眼!
涅墨却低声的说了一声我几乎听不见的“对不起”。
“我就那么可怕吗?”我质问他道,“我就是那么一个让男人感到害怕的女人吗?你们在背后怎么取笑我无关,我也不在乎,但是有必要这样哽着噎着吗?这世上长得像的人很多,我一点也不觉得一个窟庐塔族的小女孩和我长得相像有什么奇怪的。假如我现在也生出一对火红眼来,我也不会责怪涅墨你想要挖出我的眼睛。”
“你看你果然生气了。”涅墨笑道,“翎,就算你真有火红眼,你也是流星街的人不是?难道团长还有那个胆量去挖你的眼睛。飞坦之所以那么快去杀死那女孩,也是害怕自己会手软吧。”
这话安慰得一点也不在点上,飞坦就是面对我的时候也从没手软过。
我意识到自己过于凌厉,或许我还是介意他们在杀害和我长相相似的女孩时不仅毫不介意还轻松调侃。
女人果然还是小气的,我又不是窟庐塔族的人,我在生什么气呢?
涅墨大概意识到我们无法再走进那块亡灵的栖息地,他拿出了当初所拍摄的照片给我看——
——刚刚走入村庄时的照片,祥和的居民和警惕的眼神,清一色的蓝色眼珠。
刚刚开始战斗时的照片,惊异的蓝眼珠还没有变成红色,可是为了激怒他们,旅团只杀了几个人。
战斗进行中的照片,绯红的眼珠在苍白的肌肤上显得尤为突出,说不清的悲愤和怒火呈现其中。
战斗后期的照片,绝望的民族战士,哪怕断臂残肢也不肯倒下。
我看着那些堆积如山的尸体,看着那些被鲜血染红的草木……其中最为残忍的一张照片莫过于侠客手捏着一颗火红眼摆POSE,那纯真无邪的笑容,那正儿八经的神色,会让人误会他只是一名有幸挖掘到红宝石的少年。
所以说,我永远也不知道库洛洛的心里在想些什么,我猜不透他到底在追求些什么。他那些和蔼关切的眼神下,究竟藏着什么样的心机……
“懦弱的民族。”最后我得出结论
“可不能这样说。”涅墨不认同,“这可是记忆犹新的战斗呢,窟庐塔族人很顽强也很团结的。”
“一个民族在面临灭顶之灾时所表现出的强大或许只是对死亡的恐惧以及求生欲望下的垂死挣扎,并不能称其为英勇更不能为其洗清懦弱的实名。”结论一旦成立,我也会为之辩证
涅墨听到我这话卡了两秒:“翎,这算就事论事吗?”
“是的。”我继续兀自的说着自己的观点,“在我看来,当初窟庐塔族选择躲入深山远离罪恶的魔爪之时,就已经注定了他们的灭亡,他们自以为远离世人的贪婪的目光就可以远离杀戮。但其实只有衰败的民族才会在面对外界压力时选择逃避而不是直面危机。历史的舞台精彩却残酷,假如你不能让那些觊觎你美丽眼珠的人彻底打消贪恋,那么就只有在这个舞台上退出。或许世人都道幻影旅团惨无人道,但在我看,窟庐塔族恰恰应该感谢旅团。因为有旅团那样强大的团队,让他们退身得那样华丽完美、干净利落。”
涅墨这下愣了不少时候,才问我道:“翎,你和窟庐塔族有仇吗?”
“没有。”我正视着他,“旅团不也没有,不是吗?”
这下涅墨住了口,再也不说什么话了。
我却突然觉得暗中有什么在窥探着我们,转身一瞥,却只见一道蓝光突然消逝,再也无迹可循……
我是和涅墨一起回的流星街。
库洛洛看见我有种刚刚好的神情。
“有两件事情,一件好一件坏,你要先听哪件?”他笑着问我,也没问我这段时间去了哪儿。
“随便。”我见他那样就知道,这坏事也坏不到哪儿去。
果不其然,他先说的是“坏事情”。
元老会已经选出了新的右秘书长——以前任劳务输出总部部长的贝楠蒂长官,右秘书长的一切职务将会交由她来负责。
这对我来说也算不上什么坏事,反正我也没有迫切的希望高升过。
而好事果然也算不上好到哪儿去。
元老会决定将调查部和劳务输出部都划入我的管辖范围,从此我将正式踏入元老会的高层,与贝楠蒂一同监管秘密档案。
由于这段时间都没能联系上我,调令还未正式发下来,而贝楠蒂也暂时替我监管着调查部。
于是我先回调查部,听取和整理了一下我不在这段时间内的工作汇报,却意外的发现约达不见了。
贝楠蒂不忘自己劳务输出部长官的老本行,替我代理调查部的时候,第一眼见到约达,就将他给“输”了出去。
这让我吃惊不小。要知道调查组的成员极少作为劳力输出人员送给□□做事,调查组属于元老会留给自己的情报部门,一方面要平衡部分内部斗争,一方面又要监督□□和流星街的劳务关系。
我去劳务输出部请他们立刻将约达召回来,劳务部的人员却显然很为难,因为这是贝楠蒂长官亲口吩咐的事情。
我明白他们的难处,正式调令还未下来,贝楠蒂实权仍在。于是前去寻找贝楠蒂,请她高抬贵手,把我可爱的约达小朋友立刻给送回来。
“这恐怕要看对方的意愿。”贝楠蒂说这话的时候有种显而易见的高傲,“轻易出尔反尔,流星街劳务输出的信誉何在?”
“偶尔一次并不关乎信誉吧?”我想着以后总要与她共事,口气不免和气。
“那等正式调令下来了,你接手劳务输出部,再调回来也不迟啊。”她好像挺有道理的样子,“约达很优秀,也非常符合对方的要求,这样的人才我找了很久。翎霜长官,你以后就会明白,这名客户可是大有来头,不仅身为十老头之一,也是我们能源供给最大的上家。”
我差点忍不住想骂她道,为了个十老头你就违反内部规定送调查组人员出去,最优秀的人才我们不留着,难道反而要送给别人做好事。我就不信流星街找不到九岁的聪明小孩,非得约达不可?要知道,这样有情报天赋的小孩子丢了我再上哪儿找去?
但是我没有和她争吵,我和她做了简单的道别,就直奔库洛洛的去处。在上上期改阁前,贝楠蒂曾经是他的属下,那女人谁都看不上眼,就吃库洛洛那套。
“你让她把约达给我请回来,马上。”我对他说
库洛洛无言的看着我:“一回来就欺负我。”
“就欺负你得了,”我耍赖道,“约达可是我的重点培养对象,我不想他过多的在外暴露。要是他有什么三长两短的……哥啊……”
库洛洛用手撑着下巴,哼哼的看着窗外:“只有求着我办事的时候,才会叫我一声哥。平时哪儿见你这么嘴软过?”
“是啊,我什么时候嘴软过啊?”我厚颜无耻的上前去扯他的袖子,就差没抱大腿了,“所以四哥啊,你帮小霜这个忙吧?叫约达回来嘛,我一天不见他心里都慌啊。”
库洛洛用一种好笑又惊奇的表情看着我:“以前没发现你喜欢小正太啊?”
“谁说的!”我严肃的反驳,“我最喜欢小正太了,四哥小时候也是正太啊,我最喜欢你了……”
“好了好了好了,”库洛洛好像鼻涕黏到身上一样推着我,“人家飞坦从小正太到大,也没见你喜欢过一下。我怎么就这么倒霉?”
“你不答应我就一直让你倒霉下去。”我干脆将整张脸都挨到他袖子上,使劲的蹭个不停,“ 你答不答应答不答应答不答应……”
“救命……”库洛洛一边笑着一边拼命推搡着我,“黄金有价团长无价啊,哪能那么容易牺牲色相?”
我见软的不行,立刻抹下脸来,一色阴沉的看着他,手刀搁他脖子上:“你再不答应,我就先劫个色再说了。”
库洛洛一边刨着我的爪子,一边故作惊慌的大喊:“护驾!护驾!旅团护驾!”
“没人救你,”我阴阴的冷笑着,捞着袖子,“小团长,今天就等着受死吧哈哈哈哈。”
正恶狠狠的把手架到他脖子上,准备再度威逼利诱,门突然被咚的一声撞开了。窝金一副总统保镖的架势:
“谁他妈不想活了!敢欺负俺们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