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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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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曜的吻太猝不及防,一群人没反应过来,下意识保持了安静。
过了一秒,众人醒悟,还没来得及起哄,陆曜就放开了容曳,在呼吸可闻的超近距离里,对大小姐弯了弯眼,随后镇定自若直起身:“一下。”
说是一下就一下,这时候,他又遵守起游戏规则了。
拿着国王牌的女生鬼使神差地看了眼程肆,他看起来没什么变化,姿态随意,一只手放在桌面上,手指指骨微微蜷起,半点都不紧绷,平静自然,仿佛事不关己。
她简直情不自禁怀疑,自己的猜想是否正确。
女生说:“不行,不算,说好了要亲左手边的人呢?”
陆曜没有去看坐在自己左手边的男生,只是很温和地回答:“好吧,那就当我违规了。”
他认得干脆果断,一群人也没有因此放过他。
“违规怎么办啊?”
“违规也要惩罚一下吧?”众人眉飞色舞,理直气壮,“不然谁都违规,游戏还怎么玩?”
“就是就是,快想想违规惩罚是什么。”
惩罚也不是那么好罚的,太过分了就是在刻意为难,别说他的家境了,某位大小姐也不会同意的,太轻了又总感觉缺点意思,白白浪费他们之前看热闹的期待心情。
一帮人就此展开了热烈的讨论,七嘴八舌吵个没完。
陆曜倒是不急不躁,态度平和,他都没有仔细听,只是扣住了容曳的手,容曳唇角一弯,靠过去在他耳边问:“这群人玩的花样很多的哦,你怕不怕?”
陆曜先是摇头,再点头,锁定容曳的目光专注又无害:“怕。”
“你会帮我吗,姐姐?”
在一起久了,陆曜也学会了和大小姐卖乖。
容曳眨了眨眼,长长密密的眼睫毛在空气里晃出轻盈的弧度:“这得看你怎么求我了。”
他的声音很轻,语气又很傲慢,傲慢得理所当然,仿佛是一只漂亮又矜贵、心知肚明别人有多无法拒绝它的猫,甩一下尾巴就能引来欢呼喝彩,陆曜喜欢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扣住他的手指忍不住加重了力道,将他攥得更紧。
“求你了,”陆曜停了停,改口,“宝宝。”
众人还没有讨论出结果,忽然听到某位大小姐发话了:“别吵了。”
一群人生动形象地展示了什么是令行禁止,立刻闭了嘴:“怎么了啊,大小姐?”
容曳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点着桌面,目光环顾一周,笑意盈盈说:“惩罚就让我来决定吧,你们应该没有意见吧?”
众人:“……”
这还轮得到他们有意见吗?
“行,”众人违心点头,“没有意见。”
“那你想给他什么惩罚啊?”一群人忍不住多嘴问了一句。
问了之后他们就后悔了,因为容大小姐非常云淡风轻地说:“罚他再亲我一下。”
陆曜笑了起来,其他人哀嚎出声:“你们俩耍赖啊!”
“不行不行不行,我后悔了!”
但是大小姐,是不会因为别人反对就改变自己的决定的。
任凭一群人怎么闹,也没能改变最终结果,陆曜在众人快要戳死他们这对狗男男的嫉恨目光里,坚定地靠了过去,亲了亲容曳的脸颊。
一片吵闹声里,拿着国王牌的女生再度向程肆看去。
他依旧维持着先前的姿势,只是眼皮垂了下去,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
宴会到了深夜才散场,客人们相继离开,热闹的气氛也随之降了温。
陆曜也准备离开,被薛晚留了下来,还和程家一家人一起拍了张照片。
照片里,几个人的姿势都很放松随意,容曳坐在了沙发扶手上,长裙像一条流动的星河,他的右边站着陆曜,程肆坐在左边沙发里,暖黄的灯光将照片的氛围烘托得极佳,也或许是灯光的问题,拍出来的照片颜色深了一些,加重了程肆和陆曜两个人的表情,一个冷淡,一个看着面前的人,全神贯注。
仿佛是某种意味深长的隐喻。
夏天高温,容曳不想出门被晒,扒拉扒拉世界地图,在另外半颗球上挑选出气温适宜的旅游城市,飞出去玩耍。
这回,陆曜不用只在教室里苦苦等着他的消息了,陆曜陪着他一起,两个人的脚步在足迹图上重叠,最后的假期时间,他们飞去了冰岛,在温暖的酒店里拥抱亲吻。
八月不是看极光的时间,不过没关系,他们可以下次再来。
离开的前一夜下起了雨,容曳坐在窗前,兴致勃勃看着窗外的景色,冰岛没有林立的高楼大厦,房屋建筑大多都矮矮的,雨水模糊了远处的灯光,看起来有些疏离冷寂。
陆曜坐在他身旁,环住了他的腰:“宝宝,你看得好认真。”
“因为很好看啊。”
容曳体弱不能出门的小时候,妈妈总是会给他放纪录片,一座座城市,一片片风景,然后揉揉他的头发,温柔地告诉他:“宝宝,等你长大了,你就可以出去亲眼看看了。”
小容曳知道这是妈妈的安慰,不过还是抱着期待,趴在窗前,想象着长大以后,他要拥有很多很多自由。
容曳搂住陆曜的脖颈,挪进了他怀里:“难道你不觉得吗?”
陆曜诚实地摇摇头,亲了亲他的唇角:“我有更好看的。”
两个人慢慢接吻,陆曜的手指探进了容曳的衣服下摆,握住了一截细韧的腰。
容曳在他的怀里颤抖,呜咽,好不容易结束时,陆曜抱紧了他,容曳清楚地听到了鲜活有力而又冲动莽撞的心跳。
陆曜在渴求他,这个曾经对待感情和欲.望都一无所知的男孩子在用一种无比直白的方式渴求他。
容曳靠着他的肩膀,慢吞吞说:“你现在好流氓啊,陆曜。”
“嗯……”陆曜花了三秒钟反思自己暑假以来的所作所为,感觉某位大小姐说得很对,他无从辩驳,“我是。”
容曳捏了捏他的脸:“脸皮也厚了耶。”
“真的吗?那你再捏捏这边。”陆曜抓住他的手,按在另一边脸上,清澈明朗的眉眼里满是笑意,“宝宝,防止实验结果不准,你可以多做几次实验。”
“我觉得不用了。”
容曳想收回手,然而没成功,某个刚刚摘获流氓头衔的人意图落实一下这个称号,扣住他的手腕,把他按在了窗前。
谁都不知道,窗外的雨在什么时候停了。
容曳回来时没有特意提前通知谁,薛晚和程琛都不在家,偌大的别墅里安安静静,他喝了杯水,上楼,直接打开了程肆的房门。
“程——咦……也不在家啊。”
容曳扫了眼空荡荡的房间,倍感无趣地踢了一下地板,将要合上房门时,视线忽然落在了程肆的床头柜上。
上面摆着一个小巧的纸盒,怎么看怎么像是某种有害物的包装。
容曳走过去,看清了纸盒上印着的字样,皱起了眉。
真的是烟盒。
程肆什么时候学会的抽烟?
容曳拿起烟盒,回了自己房间,倒进床倒时差。
他一觉睡到夜里一点,到隔壁房间看看,程肆居然还没回来。
不知道去哪鬼混了,容大小姐回来的喜悦之情被冷落了,很不开心,拿出手机想打电话,也在此时,一楼响起了开门声。
程肆是去参加了个聚会,临近开学,许多朋友又组了个聚会,他对聚会不热衷,但一个人实在太无聊了,也就去了。
他喝了点酒,不至于醉,意识是清醒的,就是眼神有些散,分散的目光落在玄关,又在瞬间聚焦。
程肆进了门,抬起眼皮,果然看到了站在楼上的大小姐。
对视几秒,程肆先移开了眼:“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下午,”容曳说,“你这是什么表情,我回来你这么不高兴吗?”
“没有,很高兴。”程肆揉了揉后颈,“我就是有点累。”
“好虚伪,你都没有笑。”
“别强人所难。”
程肆一步步走了上去,走到容曳面前,低垂着眼皮,声音略微沙哑地问:“你出门玩了这么久,给我带礼物了吗?”
“带了。”容曳没有计较他的态度,笑眯眯抬起头,一直藏在身后的手伸了出来,“你看,喜不喜欢?”
程肆从他笑的时候,就直觉不对,看到他手里拿着的烟盒,心里的不详感果然成真。
程肆喉结不甚明显地滚了滚,视线慢慢滑向一旁:“不是很喜欢。”
“是吗,我在你床头柜上看到的,还以为你很喜欢呢。”
“不是我的。”程肆下意识说。
容曳挑了下眉:“那是哪来的?”
“捡的。”
“捡到的放在床边?”
“嗯,这种烟价格很贵,”程肆说,“放在床边,可以提醒我早日找到失主,做一个拾金不昧的好人。”
“……”容曳一言难尽地看着他,“你这个理由很烂,程肆,幼儿园刚入学的新生都不会被你骗到。”
“你可以看在我们认识十几年的份上,相信一下我。”
程肆回了房间,拿了两件衣服,准备进浴室洗澡。
“你什么时候学会的抽烟?”容曳在他身后问。
“没多久。”程肆模糊带过,没有交代出具体时间。
“抽烟不好,程肆,”容曳把烟盒扔进垃圾桶,纸盒跌进去,和桶底碰撞出一声响,容曳在这一声响里,语重心长地说,“你要改掉。”
程肆是没有烟瘾的,他的自制力不至于让他连这点事都控制不住。
可他还是问:“要是我已经有烟瘾了怎么办?”
语气平淡,像是玩笑。
程肆偏过头:“有烟瘾就不好改了,哥哥。”
“你要不要帮一下我?”
容曳认真想了想:“我怎么帮?我帮忙把你送进戒烟所?”
程肆收回视线,低低笑了一声:“我才不去。”
“那你就改掉这个坏习惯。”
“好,”程肆推开浴室门,语气平静,“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