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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情起宴会 ...

  •   下一刻,薛浥翻身而上,按在裴子渠肩头的手也捏紧了些。

      薛浥平日里总是清清冷冷的,好似无情无欲之人,鲜少有情绪波动,除了被下药的那次。其余时间,哪怕吃了情热他眼中也难得翻涌墨色。

      “夫君……”

      刚说完,裴子渠便觉出了一件事,两人贴得极近,薛浥有什么细微变化,她再清楚不过。

      白日相敬如宾也就罢了,毕竟有外人在,得做给他们看,可到了床上还相敬如宾,那便不是好事了。

      “你,你……”裴子渠欣喜地张大眼。

      “臣有失礼数。”意识到了自己的尴尬境地,薛浥飞快放开裴子渠,慌忙起身道:“先,先,先失陪了。”

      说罢,他便要跨下床榻。

      裴子渠雀跃地拉住他,大声道:“不准离开!”

      “公主。”薛浥面露难色,脊背绷得直直的,清隽的剑眉也跟着蹙了起来。此时,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自厌情绪。

      裴子渠张手抱住薛浥的肩头,“夫君不必觉得难堪,这恰恰说明,你的身子喜欢我,想与我亲近。”

      然而她越说,薛浥只觉得自己越痛苦,他又一次被她拉低了自制力。

      “我很开心。”裴子渠撩起薛浥身前的长发转着圈儿,娇滴滴道:“夫君,你觉得我这身寝衣好看么?”

      许久,薛浥都没说话,也没看裴子渠,他始终抿着唇瓣,抿得很紧。

      “怎么不说话?”裴子渠侧头去看,谁想薛浥拉开了她的手,起身夺门而出。

      “哎!”

      裴子渠没拉住薛浥,往后靠上了床头。今晚她还是试出一些东西的,至少证明了一件事,薛浥没吃情热也能对她有反应。

      不管他心里喜不喜欢她,反正他的身子喜欢。

      想到这里,裴子渠不由气恼地打了一下被子,早知便不说那句话了,说了自己遭罪。

      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以往,他们俩除了行周公之礼外从不在一处睡,不在一处睡哪有机会了解对方,她早该如此了,装温柔大度有什么用。

      裴子渠耐心地等了会儿,然而外头并没动静传来,她不晓得他去做了什么,也不晓得他何时回来,只能先躺下。

      她侧着身,望着紧闭的门窗等待,不知不觉中就这么睡了过去。

      *

      出了主卧后,薛浥直奔侧房,哑声对着门口的小厮道:“去准备冷水。”

      “是。”小厮领命而去,对此见怪不怪。

      薛浥深吸几口热气,僵硬地踏入屋内,随手拿了卷文献,翻开便看。

      “……”

      文献上的字他都认得,可入眼的是什么,他根本分不清。

      他满脑子都是裴子渠,她就那么躺在身侧,有少女的清纯,有女人的妩媚,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香味勾引。

      这一想,他的呼吸又开始急促起来,躁动的气息只往肋骨下窜。

      没一会儿,下人开始在屋里进进出出,拎着冷水倒入浴桶。

      期间,薛浥几次强迫自己看着手中的文献,却依旧看不进任何东西。

      待下人倒好冷水离去,“啪”,他将文献重重摔在书案上,边走边脱衣裳,直接扔在了地上。

      这大抵是他做过的事里头,最不规矩的那件。

      自小到大,他做什么都守规矩,自制力也好,但今晚,他只想跳入冰水里,让自己彻底冷静下来。

      浮着冰块的冷水冰凉彻骨,确实叫他清醒了些。

      薛浥仰着头,闭眼靠在浴桶边缘,鬓发早已被汗水打得半湿,凌乱地粘着。

      “嗯……”纵然泡在冰水中,他鼻尖呼出的气息却依旧火热,好看的眉头也深深锁着。

      这无能为力的感觉叫他想起了被下药的那晚。

      *

      去年,端午宴。

      那时薛浥刚做出点成绩,很得裴雍赏识,席间敬酒的人自然不在少数。

      薛浥虽不喜与人结交,但官场往来必须如此,不是他喜与不喜可以推脱的,便一一喝了酒水。喝到最后,他坐下时只觉意识模糊,人也难受,与胡公公说过身子不适后便离开了晚宴。

      出宫的路并不长,他还没走几步脚步便软了,脑子更是愈发昏沉。

      “薛大人,您这是怎么了,要不,奴才先去太医院那儿拿点解酒药过来。”身旁的小太监出声道。

      “好。麻烦公公了。”薛浥意识模糊,勉强还听得清小太监的话,当即应声。

      “薛大人客气。”小太监将薛浥扶到凉亭里坐着,匆匆跑去太医院。

      这儿地处偏僻,没什么人走动,倒是虫鸣声此起彼伏。

      薛浥单手搭着红木柱子,使劲拍打着晕眩的脑袋,妄图让自己清醒些。谁料,体内猛地掀起一股躁动。

      这躁动叫人口干,也叫人呼吸急促。

      他愈发觉得敬酒之事古怪,心底油然升起一个不安的念头。

      “薛公子?”

      忽地,耳畔传来一道柔柔的女声。

      薛浥对这道女声隐隐有些印象,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儿听过,眼下,他身子火热,狼狈得很,根本没法见人。他紧紧抓着横栏,蓦然,眼前一黑,整个人倒在了地上。

      “薛公子!”

      见薛浥昏倒在地,官玉迎免不得慌张起来,急忙吩咐身侧的丫鬟,“你看着点儿,一有人过来便喊。”

      “是。”丫鬟点头。

      好在这凉亭偏僻,巡逻的侍卫也刚走,短时间内不会再来。

      官玉迎蹲下身,伸手朝薛浥摸去,正打算确认一下薛浥是醒着还是昏着。

      “住手!”

      冷不丁地,凭空飞来一道尖锐的女声。

      听得这声音,官玉迎犹如被人迎面打了一巴掌,做贼似的收回手。她整好面上神情,转过脸去看来人。

      没想刚转过头便被来人推开了。

      “哎呦!”官玉迎被推个正着,四仰八叉地摔在地上。

      裴子渠气呼呼地瞪了官玉迎一眼,随后蹲身查看薛浥,“薛浥?薛浥?你醒醒啊。”她焦急地推着薛浥的手臂,然而地上的薛浥毫无反应。“你对他做了什么!”她扭头看向官玉迎,厉声道。

      官玉迎被自家丫鬟从地上扶起,委屈道:“公主可是冤枉臣女了,臣女是碰巧路过此处,见薛公子倒在凉亭里才过来查看的。”

      “哼。”裴子渠不屑地哼了声,冷脸道:“你最好是。”说罢,她示意自己的贴身太监折己过来扶人,“折己,扶薛公子去瑶华宫。”

      “……是。”折己领命,上前扶起薛浥离去。

      裴子渠站起身,拖着华丽的宫装朝着官玉迎走了两步。若非她今晚时不时就看几眼薛浥,后头的事还真不好说。

      官玉迎微微垂着脸,两手平稳地交握着,明面上看不出任何破绽。

      “官姐姐。”裴子渠早便领教过官玉迎的手段,所以她说的话,她一个字都不信。“本宫告诉你,薛浥是本宫看上的人,谁敢抢,或是敢伤害他,本宫就找她全家的麻烦。”

      官玉迎费劲地扯了一下嘴角,讪讪道:“民女听不懂公主在说什么。”

      “呵呵。”裴子渠挑着细长的眉,绕过官玉迎大步走出凉亭,嘲讽道:“连这话都听不懂,你也配叫帝都第一才女?”

      *

      折己步子快,率先将薛浥带回瑶华宫,而裴子渠走得慢,隔了一炷香时间才到。

      这会儿,临莞守在偏殿门口,一看裴子渠过来便张开双手拦她。

      裴子渠急着见薛浥,不快道:“临菀姑姑,你拦我做什么?”

      临莞整个挡在门口,低声道:“公主,薛大人被人下了药,这会儿药效发作得厉害,您还是别进去了。”

      “下药?”这两字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在耳中炸开。临莞都这般说了,裴子渠哪儿会猜不到薛浥被人下了什么药。

      她以前过嘴瘾时倒是说过给薛浥下药,没想今晚官玉迎真做了。

      论手段,她还真比不过官玉迎。

      “早知便打她一巴掌了。我都没下手呢,居然被她抢了先。”裴子渠偏过脑袋,仰起脖子往紧闭的房门看去,隐约能看到里头的人影,“那,他中的药严重么,能自己熬过去,还是非得,非得……”她说得面上微红,到底是个未出阁的姑娘,说起这些事来还是羞的,“那样。”

      临莞依旧张着双手,没让裴子渠再近一步,肃容道:“薛大人中的药不常见,但药性剧烈。”

      “那便是非要那样了。”裴子渠气恼地跺着脚,暗里将官玉迎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一遍。“真是该死。”

      说罢,她又转过身,纠结地扯着身前的发丝。

      过嘴瘾归过嘴瘾,真到了这个时候,她心里其实是没底的。

      临莞看出了她的犹豫,出声道:“皇室声誉为重,公主还是回去吧,剩下的事老奴会想法子。”

      “想什么法子?”裴子渠抬起脸,闷声道:“送个姑娘给他?”

      临莞点头。

      “不行!”裴子渠脱口,她蹙起嫩生生的眉尖,“我不准。若是他碰了其他姑娘,与其他姑娘有了肌肤之亲,我会难过,兴许还会杀了他们俩。”

      “公主……”临莞从未听过裴子渠说出这样狠厉的话,一下子哑巴了。

      裴子渠思量片刻,长长吐出一口气,仿佛已经做了决定。“临莞姑姑,你让我进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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