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女主人设，但地府活爹内测版》苏木辞

22、灯光

　　“雁城警报器，什么鬼！”
　　“是啊，什么鬼。”
　　“我倒觉得这热搜上的挺有意思。”

　　三角形是稳定的图形，三个人总有一个欠打的。

　　裴秋是那个欠打的。
　　毫无疑问。

　　“这些热搜原本是为了黑你，却不想现在的网友看腻了狗血剧情，反而更爱这样的幽默词条。”
　　“裴哥，你别忘了，干这一行有人设这么回事。”

　　“又不是咱们立的人设，你的表演，表演本来就是假的。”
　　“好像也是。”

　　江染划拉着手机：“《朝南歌》现在真是火到发紫了，一连几天，说好了悄摸声地拍，结果天天挂热搜。”
　　“小兔子……这是原著作者发声了吗？裴老师，这剧还能拍吗？”晏云见或许成了最务实的那个。

　　江染也有这样的疑问，虽然她是促成者之一。

　　杨茵茵瞧着热搜心神不宁，给江染发了一连串消息，只是今时不同那时，江染也不知道她为什么撺掇杨茵茵这样做。

　　裴秋不动声色地看着她，良久，说：“成大事者最忌讳犹豫，事成有事成的路，事不成有不成的路，没什么可犹豫的。”
　　江染懊丧道：“可我是真后悔了，我也不知道当时为什么要出这个馊主意。”

　　“馊主意？怎么能说是馊主意，我现在反倒觉得挺好的。”
　　“好？”

　　“你俩因为这部剧出来的都是好热搜，并且由此，不费一厘一毫就涨了人气，我见这两天云见的粉丝数量有所增加，别管是不是粉丝，有曝光就是好的。”
　　“这倒是。”

　　“而且，杨茵茵买水军很下得去手，能在安清这件事里撕出一道口子，这件事一定会让原著作者看到，如果江染的情报准确，那么原著作者九成会进行干涉，甚至收回版权或者亲自操刀。选角的时候我和这位援助老师见过，她定下的云见，我倒不担心云见的角色会被换，至于你，反正是个不足为道的小角色，更没什么好担心的。”

　　“要这么说，好像是的。”江染嘴里秃噜着这番话，脑子里想的却是她的剧本故事到底是什么，ui1和小鬼一样，非召唤不现身，她要找个没人的地方。

　　“裴老师，我先回屋了，想休息一下，待会儿雅静回来我还要去陪陪她。”
　　“好。”裴秋补上一句，“今天表现不错。”

　　“谢谢裴老师。”

　　江染先一步离开。

　　才出门，在走廊里，江染便迫不及待地开始捻搓项链上的坠子，一瞬之间ui1就出现在她身边。

　　“小鬼有消息了吗？”
　　“没有，不过我敢肯定的是我们那儿没有排过除我之外的工作鬼员。请问她有和您说过什么或者让您做过什么事吗？”

　　“什么事……什么话……”江染想着，推门进房间时她问，“她曾经让我写过一份东西。”
　　“什么东西？”

　　江染复述给ui1听，ui1那本来就没有丝毫血的脸在江染看来愈发苍白了，快要透成一张塑料膜。
　　江染知道，大事不好。

　　“怎么了？这个东西怎么了？”
　　ui1没有回答，只是对江染说：“我要回去一趟，这期间您如果用得到我，就用项链来叫我。”

　　“回去一趟？这件事很重要吗？”
　　ui1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他说：“这个事情超出我的预料，原谅我什么都不能说。”

　　然后他走了。
　　走呗，又没拴着他。

　　江染连连冷笑，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季雅静今天的状态非常不好，江染自顾不暇，还是爬起来想去看看她，才出门就看见晏云见急急忙忙从他的房间出来朝着江染过来了。

　　“江染，你等一下。”
　　江染表示自己还没动弹。

　　晏云见说：“裴老师让我来拦住你，先别去找季雅静。”
　　江染不解：“为什么？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晏云见摇摇头：“我不清楚，裴老师还在打电话，从你走后不久就开始打了，我们还是过去看看吧。”
　　江染满心疑惑地跟着晏云见回到裴秋房间，这期间她发给季雅静的消息全部石沉大海，没有一条得到回复，她对季雅静的担心达到一个前所未有的峰值。

　　“一群疯子。”
　　“是。”
　　“嗯。”
　　“嗯。”
　　“对，我知道。”
　　“你放心。”
　　“呵，这种事情做得出来就不要怕被曝光。”
　　“不可能。”
　　“我说了，不可能，好了，辛苦你帮我查，接下来我自己看着办。”
　　“嗯嗯，有时间请你吃饭。”
　　“嗯，就这样，再见。”

　　裴秋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熙来攘往，电话挂断后站了一会儿才转身。
　　裴秋眉目之间的冷峻越发深刻，这让江染察觉到什么，一定出事了。

　　说不定这件事和他们有关，不然，依着裴秋的性子，不会生气。

　　“坐。”裴秋说。
　　晏云见和江染分别做回他们之前坐的地方，裴秋倒了一杯冷白水，不过没有和，只是端在手心里。

　　江染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她根本没有任何耐心看裴秋深沉，她问道：“裴老师，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您快说吧。”
　　裴秋在对面坐下，靠在沙发上后双眼直视江染。

　　江染心说：完了，这下真是冲她来的。
　　裴秋从来不喜欢连坐，是谁的问题就是谁的，现在不偏不倚就看着她，那这事儿百分之百是关于她的。

　　“是不是，我怎么了？”
　　裴秋放下手里的冷白水，透明玻璃杯里的水因为浅浅震动飘出一串泡泡，转身消失。

　　“你和季雅静，到底关系到哪一步了？”
　　“什么？”

　　“闺蜜？还是只是好朋友？”
　　江染这回听清楚了，哪一步了，自然不会只是朋友，是家人，是可以说心里话的人。

　　“雅静，怎么了？”
　　“有人告诉我，季雅静的舅舅在分克占有股份。”

　　“分克？”
　　“是，这意味着什么你应该想的明白。”

　　江染这会儿的脑子比高考的时候都灵光：“两种可能，一种是，雅静的舅舅背着雅静入股分克，另一种是……雅静知道，他们商量着入股分克。”
　　“还有第三种。”

　　“第三种？”
　　“他们只是单纯的在分克有股份，这没什么可惊讶的。”

　　“是，只是有股份，只是分克，分克牵连面那么广……”
　　“还有一中可能。”晏云见忽然说，“分克的创立，季雅静的舅舅有参与。”

　　创始人。
　　就像晏云见之前待的破公司五江娱乐一样，对外声名大噪的老板和实际的控股人并不是同一个，那么大一个公司，盘根错节，领导层面利益牵扯更是乱七八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江染连连用嘴呼吸，可总觉得嗓子眼卡着一口气，下不去，上不来，她闷的很，快要窒息了。

　　季雅静，和安清官宣的季雅静，双顶流在风光无限的时候向全世界宣布彼此……她的雅静……以上四种可能，江染一种也不想相信，在她这里，季雅静只是她最好的朋友。

　　江染想死了，真的想死，不掺一点虚假。
　　她想着不就是给地府无偿打工嘛，随便吧。

　　……

　　裴秋的声音把江染拉回现实：“我想说的不只是这个，你们要知道安清这次的事件，分克是占了一席之地的，而且是很重的戏份，季雅静是安清的绯闻女友，分克是安清对赌协议公司，且似乎，分克有联合安清公司迫害安清的嫌疑，季雅静的舅舅又是分克的持股人。”

　　晏云见看向江染，或许在他眼里，这会儿的江染就像一只猫，液体的猫，已经瘫成一摊，根本不想个活人。又或者就像头顶的玻璃灯，已经碎了，碎了一地，拼不起来。

　　“裴老师，那江染……”
　　“季雅静回来以后和你联系过吗？她下戏了，已经回来了。”

　　江染把手机屏幕给裴秋看，表示没有，恰好，手机想了一声，江染一个激灵坐起身来，她以为是季雅静，结果是昭昭。
　　江染那雁城报警器的热搜上去以后捎带着把晏云见也刮上了，不过昭昭不是来问这个的，她发过来一份关于新的工作室该怎么运行的计划书。

　　江染调整心情，试图让自己打出来的文字别那么颓丧冷漠。

　　“关于工作室，”裴秋说，“差不多快下来了，到时候我准备开始招人，不过眼下事多再放一放。”
　　江染“哦”一声。

　　裴秋优秀不理解：“你和季雅静没那么熟吧，你们才认识没多久。”
　　江染当然不能说她早认识季雅静两三年了，说的邪乎点，都两辈子了。

　　是啊，她现在这个样子是陷得太快太深重情重义难自拔呢？还是自作多情管闲事呢？显然，无论是哪一种，都不好，这个地方存活，要有过眼云烟的本事，不论是谁，能为我所用就是朋友，不能为我所用就是路人，如此而已。

　　“我……”
　　江染沉默着。

　　晏云见说：“这几天不管是安清还是兰兰，江染和季雅静来往很频繁，难免替她担心吧。”
　　裴秋则说：“是嘛？不太见的，江染，你不像是在担心一个才认识不久的朋友，你像是在担心一个很重要的亲人。”

　　目光汇聚，江染觉得身上发热，就好像是镁光灯照射一样，耳边似乎还传来一个声音——灯光摄像准备，312，action！
　　江染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