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女主人设，但地府活爹内测版》苏木辞

15、满意

　　从江染的视角看过去，晏云见的存在似乎就是这个世界最大的bug，可她不明白为什么要安排晏云见。
　　她请晏云见看过演唱会，还一起吃了饭，他们聊过天，隔着一张桌子。

　　因为那时候她听说晏云见病了，是裴秋同意的。
　　他们之间，晏云见了解她多一些，她并没有特别了解晏云见。

　　“云见，你是不是很排斥我做你的助理。”
　　晏云见抿抿嘴唇，眼神稍有闪躲：“我只是，我只是觉得我们两个是同事，你不该为了我做这些。”

　　江染也猜到了，她耐心道：“你和我是同事，你和助理也是同事，老板只有裴老师，只不过你的工作是演戏，助理的工作是配合你演戏，咱们工作室特殊一些，咱俩除了片酬分发还有每个月的固定工资，更是同事了。再说了，你又没有大包小包需要我拿，不用我伺候不用我跑来跑去，裴哥可是给我两份工资，我这个人呢你了解吧，在我心里天大地大金钱最大，你可不要因为你的不忍断了我的财路。”

　　江染觉得这样就可以了，只要晏云见知道她是愿意的就可以了，可看晏云见的神情还是那般，她也无能为力，这份工作她还是要做，必须做。
　　再从她的视角看来，这个世界安排这样一条线说不定就是为了补偿上辈子晏云见为她所做的付出，无论怎样吧，她要把这助理做下去。

　　“行了，这件事到此为止，你现在要抓紧时间休息，过一会儿咱们该出发了，今天晚上还有夜戏。”
　　“好。”

　　江染不知道晏云见到底有没有听进去，反正她是没得可解释了。

　　而说到助理，就不得不提到童欣这个人，虽然学历不高，可敢拼敢做，对自家艺人上心，就是上心有些过头，每天吃着两块八毛的早餐，却不分暑夏给风清准备的那么妥当。
　　江染都有点想给晏云见找个这样的助理了。

　　裴秋又不知道去哪里了，他的社交就像这一月份的天气，丰富多彩。

　　“今天不紧张了吧？”
　　“比昨天还要紧张。”

　　“啊？”
　　江染不理解：“为什么？”

　　晏云见解释说：“因为怕今天的表现还不如昨天。”
　　江染抓抓耳朵，表示理解：“你别紧张，郑导还是很看好你的。”

　　“越看好我越紧张，如果说昨天上午是一种什么都不知道的白痴的紧张，那昨天下午和现在就是压力山大又怕无力抗的紧张。”
　　江染明白。

　　晏云见抱紧怀里的暖手炉，用胳膊肘戳戳江染：“如果是你，你会因为导演看重而更紧张吗？”

　　这个问题江染可以回答，不止是导演看重，她曾被她那无所不能的经纪人和导演以及许多业内前辈看重，可她就是万年不火的体质，无解。

　　“会，有压力才有动力，不想让他们失望你就要更努力，对吧。”江染神色复杂，“我站着说话不腰疼，今天如果我是你，估计我比你还紧张。”
　　晏云见没说话。

　　江染想了想，慢悠悠地说道：“云见，你记得裴哥说咱们野火目前的任务是什么吗？”
　　晏云见点点头。

　　“你是野火的门面招牌，只有把你这张牌打出去，并且准确且安稳地落在牌桌上，野火才会获得筹码，我才能有机会被出出去，所以你只能赢，不能输。”
　　江染在试，她觉得裴秋和野火甚至包括她在内的这些在他心里比他自己要重要，很重要。

　　晏云见默了一晌，点点头：“我知道，我不会掉链子的。”
　　江染又觉得她好残忍，可从来没有人这么逼过她，这之后她连看晏云见都带着愧疚感。

　　今天比昨天要暖和，但昨天天气预报不是这么说的。
　　太阳的颜色甚至没有荷包蛋两眼，投下的光芒似乎是它能给予人间的所有，数不尽的生物汲取着，汲取着。

　　“江染，雅静她……”
　　“风清！”

　　江染差点爆粗口。

　　晏云见把风清拖到一边，眼神幽怨。风清意识到自己失口，带着愧疚：“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一着急忘了。”
　　江染武装的严严实实，戴上眼镜后眼睛都看不大清楚。她以为季雅静会和风清聊一聊，谈一谈，谁知道这俩人一个比一个忙，愣是连发条消息的时间都没挤出来。

　　这么看来，江染的面子真大，在季雅静房间里待了一上午。

　　化妆间里陆陆续续有人进来上妆，江染装起哑巴。
　　她打字给晏云见看，晏云见再拿给风清[她头疼，已经好多了，中午醒来吃了饭，说饭很好吃，今天有夜戏，顺利的话下午收工就能结束。]

　　风清松口气：“谢谢。”
　　江染点点头，余光瞥向旁边抱着风清羽绒服的童欣，风清注意到她的目光，想说些什么，江染拉着晏云见的胳膊上妆去了。

　　江染并不想在公共场合说这些事。

　　今天郜静安在B组，和晏云见有对手戏，江染看到了郜静安，优雅知性大方，江染不明白郜静安看上杜明华哪一点了，也不能明白怎么会看上越驰，郜静安这样的女人眼光一定不差。

　　“郜老师。”晏云见正在带头套，口头上问好，没有起身。
　　郜静安化妆完毕，过来和晏云见熟悉一下，便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

　　“云见，我一直想着找你说说话的，我这个人有个毛病，喜欢在拍摄之前熟悉一下和我演对手戏的演员，不过之前见你几回，都觉得很亲切，今天也是趁这个时候过来坐坐，没打扰你吧。”

　　“不打扰不打扰。”

　　“那就好，嗯……欸，裴老师没一块儿来？”
　　“裴老师他有事，去忙了。”

　　“那你自己……这是你助理？”
　　江染低低头，抱紧怀里的东西。

　　晏云见微微侧头：“对，裴老师招的。”

　　“啧啧啧，”郜静安打量着，“瞧瞧你们，助理都这么标致。”

　　江染听的怔愣，她是从哪儿看出来自己标致的，裹成个熊的身材还是包裹的眼睛都不露的脸？
　　张口就来。
　　不，是出口成章。

　　学到了。

　　晏云见笑笑：“您过奖了。”

　　郜静安也跟着笑了笑：“那，你在剧组，裴老师在应酬，你那小师妹呢？”
　　“小……啊，江染啊，这会儿不是在酒店看电影就是在做自己的事情。”

　　“看电影？”
　　“对，我俩都是新人，按说我也应该观摩的，这不是进组了，但她没事做，所以学一学。”

　　郜静安连连赞叹：“裴老师从哪儿把你俩凑一块儿的，真是，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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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染就站在一旁听他们俩互聊这些没营养的话，想想她自己，之前这些话这些事好像也遇到过，不过裴秋一对一，大部分时候替她挡了，天呐，她上辈子到底跟了一个多好的经纪人啊。

　　“你和越驰是朋友？”
　　江染瞬间脑袋崩弦，眼镜片后的双眼即刻看向郜静安，好家伙，这才是来的这是目的吧。

　　兰兰戴着口罩充耳不闻，她在享受这个化妆的过程，只是晏云见听到越驰的名字微微皱眉的时候，兰兰也跟着皱了下眉，她不满，但她不说。

　　“我俩以前是一个组合。”
　　这应当是目前以来晏云见最大的疤痕，这道疤痕他是主动创造者，因此也还好。

　　郜静安点点头：“是，我就记得你俩以前认识，那你觉得越驰这个人怎么样？”

　　晏云见在思索，江染没给他思索出结果的机会，走上前拍拍晏云见的肩膀，把手机屏幕拿给他看，上面是她匆忙打出来的三个字——“裴老师”，还做了个禁言的动作。郜静安一头雾水，晏云见却明白：“抱歉，郜老师，我离开五江的时候裴老师和对方达成过协议，从今往后如非必要互不提及，而且裴老师不让我们随意评论别人。”

　　裴秋在江染这里就是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明显来者不善，你还傻乎乎地想些什么东西。”
　　“是是是，傻乎乎。”晏云见分明是在恭维，不过言语之间却没有敷衍。

　　江染扒拉着兰兰化妆箱里的瓶瓶罐罐，兰兰也不管她：“兰兰，你教我化妆啊。”
　　兰兰歪头瞥一眼，又快速扭回去，淡淡道：“工作结束之后吧，要我老板同意。”

　　江染可没想着兰兰会答应她，当即表示：“没问题，我和雅静说，当然，先顾你在那里的工作。”

　　戏拍的挺顺利，裴秋回来时那件黑色大衣带了酒味，冰天雪地寒风凛冽也吹不散。
　　裴秋找到江染，叮嘱她明日有她那场不足为道的戏份，让她做做准备。

　　江染早已准备好，晏云见紧张担心的这些她早就经历过，无非是那时候紧张担心的更多是呈现不美好，而不是裴秋是否满意。
　　因为裴秋说过，江染不需要他满意，自己满意就好。

　　江染真正明白这句话时是她死后，早些时候她以为她的演技被导演和前辈认可就是满意，她以为拿到货真价实的奖杯就是满意，殊不知裴秋所说的“满意”比这个要深的多，是即便重来一次也不后悔的满意。

　　但江染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