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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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清风的眼泪不要钱的往下掉，孟子弦看不过去了，甩了一块抹布到他脸上。“好好吃饭，哭什么？”
滴水声被罩住，徐道长把抹布拿走低下头一口一口小心翼翼地扒着饭……
才刚安静了一会儿，低低的呜咽声又响了起来，孟子弦隐忍了好久终于无可奈何地放下筷子，“到底怎么了？”
徐道长泪汪汪地，“我不爱吃肉。”
“那就通通给我吧。”孟子弦不客气地伸出筷子往碗里夹。
徐清风抱着碗一动不动，眼见一桌子的肉都进了孟子弦的肚子……这才小声的说了一句：“你说，我是不是很任性？”
孟子弦道：“在下与你不熟。”
徐清风低下头，呢喃自语：“我自开师门，第一个遇到的人就是邱明，我要去京城，他也要去京城，于是便一起上路。”
孟子弦嗯了一声表示在听，手里的筷子却没停。
“路过肜阳县的时候，我看那县太爷老是欺压百姓，就起了戏耍他的念头，告诉他县衙里有空前绝后的大妖怪，需众多道士长期在衙内设坛做法方能得一时安逸。邱明当时也没说什么，就跟着我一起胡闹。那些云游的道士们也觉着有趣，就跟我一起耍骗县太爷。”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当然，也有不认同我们做法，一心只想着除魔卫道的牛鼻子。所以当又有道士被县太爷捉来的时候，我们并不事先告知他事情原委，就是想试试对方跟我们是不是同道中人。”
“原来如此。”也跟他所想的差不多就是了。
“不过，虽然他面上没说，我却觉得邱明并不是很赞同我们的做法，结果有一天，他来跟我告别。”徐清风的脸上浮现出难过的神色。
听到这里孟子弦糊涂了，“归根究底，他到底为什么跟你分开？”
徐清风抿着嘴，闷闷不乐地从嘴里蹦出仨字来：“死、心、眼。”
“？”
那天晚上，直到回房徐清风都没再说一个字。半夜孟子弦起床解手的时候，看到有人影在厨房附近，被好奇心驱使着跟了过去，结果看到徐道长正丝毫不顾形象地抱着个剩菜盆子大吃大喝。
孟子弦叹气，并未发出声响地退了出去。
第二天一早，出现在众人面前的便是一个神清气爽红光满面的徐道长了。
徐道长说：“老子才不要为了某个良心被狗吃了的人茶不思饭不想呢！小孟，来，把钱袋还我。”
孟道长后退几步，一脸正色：“徐兄你大患初愈，钱财这种琐碎的物件还是由我替你保管吧。”
徐道长露齿一笑，拍向他的肩膀，“小孟呀，从今天开始我要练习喝酒，每天半坛哦，看在我俩这么好的份上你得陪我。”
肩膀另一边的狐酱被震得掉了下来，孟子弦连忙接住，仍然是一脸正色：“朋友有求在下哪能不闻不问，我这就去打上半斤好酒来。”
狐酱向他投去鄙视的眼神。
徐清风说：喝酒就要大口大口的喝，就要在晚上喝，就要在屋顶上喝，就要对着月亮喝。
孟子弦握着他的手说那我今晚就舍命陪君子了！
入夜，大风刮的嗖嗖的，坐在屋顶上望着一片黑漆漆的天空的二人皆已半坛子酒下肚。
孟子弦脸不红气不喘，徐清风却已经开始大舌头了。
他嘟嘟囔囔地说：“邱……邱明走的那天，他说要跟我喝酒，明知道……知道我不会喝酒的，就把我给灌……灌醉了。第……第二天他连……连招呼都没……没打，就走了。”
孟子弦嘴里含着一口酒，静静地倾听。
徐清风打了个嗝，继续说：“那天晚上，月亮真……真大，我……我从没见过那么圆的月亮。”
孟子弦想，那大概就是他跟洪曦一起上路的那一天吧。可惜，真想看看那月亮到底有多园。
徐清风说着说着，又扯到其它地方去了，却是三句话不离邱明。
什么邱明最喜欢吃的是韭菜烧扁豆，他自己最爱吃的是素鸡素鸭素火腿；什么每顿饭菜都是邱明准备的，虽然叫的都是他爱吃的菜；什么夜里睡觉他总是踢被子，邱明不厌其烦的每天晚上起来帮他盖好，于是为了方便两人干脆就住在一间屋子里……
孟子弦挖挖耳朵，懒懒打了个哈欠，心说衣食住行全都这么腻歪你俩干脆成亲算了。
徐道长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低，最后枕在孟子弦的肩上睡着了。
孟子弦叹了口气——他发觉自跟徐清风重逢以来，自己操心的次数比在观里还多——从某些方面来说，邱道长，辛苦你了！
晚上风大，把人送回床上是必要的，既然知道他半夜会踢被子，就干脆把狐酱扔在这里守夜，自己则回房睡觉。
第二天一早，去徐清风房里一看，被子盖得安安稳稳，圆满完成任务的狐酱正趴在床的角落里呼呼大睡。
孟子弦拍拍他的背，“白白，我出去一趟。要把人看好了。”根据上次醉酒的经验，估计不到下午是醒不来了。
小狐狸蠕动了一下身子表示听到了。
临走前又去吩咐店小二提前备好醒酒汤，才揣着钱袋走出了客栈大门——
昨天晚上借着醉，问徐清风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徐清风说：吃饭，睡觉，找邱明。
孟子弦说：那明天我去帮你打听打听。
徐清风说：你真好心。
孟子弦说：拿你的钱吃饭喝酒，总得还你这个人情。再说我现在也没什么事可做。
徐清风同情地望着他：生活没有目标的娃真可怜。
孟子弦：……
生活目标什么的，既来之则安之吧。
孟子弦站在大街上，看着人来人往川流不息的大街……虽然兜里有钱心里就踏实，但初来乍到的他的确不清楚在京城打听消息的去处。
顺其自然吧，往人多地方走，只要不迷路就是了。孟子弦如是想。
结果，当他走了半个时辰过后，发觉真的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抬头望天，希望天能告诉他是打哪条道路上走来的。
所以现在该如何是好？
忽然，后背被人重重地撞了一记，孟子弦一踉跄，差点摔地上去，却听耳边传来“哎哟”一声，一个十分熟悉的钱袋掉在了地上。
孟子弦清清楚楚地看到它并不是从自己的衣兜里掉出来的。
“哎哟哎哟哎哟！”行窃的人还在叫唤，“官爷，轻些轻些！”
感情是行窃不成反被逮，抓住小偷的刚好还是个官差。
孟子弦拾起钱袋，抬起头道谢：“多谢这位……邱道长！”
孟子弦震惊了！面前这个人高马大，穿着一身黑衣，一脸厉色，手上还握着一只偷儿手的男人，不正是彤阳县时跟在徐清风身后那个笑得憨厚的邱明吗！
男人手上一使劲，只听‘咔嚓’一声，那小偷怔了片刻，才惨叫出声：“啊啊啊啊——！！”
孟子弦不忍地别过头去。
那男人就握着那只被他单手折断的小臂，将那疼的满地打滚的小偷拖走了，看都未看孟子弦一眼。
折人手足而面不改色，孟子弦暗暗心惊，莫不是认错人了，这人真的是那个被徐清风差遣的团团转、说话还带着点口吃的邱道长吗？
望着男人离去的背影。周围有好些人呼出长长地一口气，拍着胸口道：“太吓人了，太吓人了。”
孟子弦连忙拉住一位大爷，问：“请问刚才那位官爷是谁？”
大爷有些诧异地望着他：“小兄弟是外地来的吧。”
“正是。”
“那便是了，”大爷十分断定地点点头，“京城第一名捕头，在京城有哪个不认得。”
“什么？”孟子弦自下山以来第一次傻了眼。
作者有话说第10章 第十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