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雀【娱乐圈】》冗林

6、主题曲

　　沈PD适时出声：“接下来我们要进行A班公布了。”
　　A班同刚刚F班的情况正相反，被念到名字只有下降这一种可能。
　　他们双手合十，默默祈祷。
　　有的摸不准自己的表现，期望不要叫到自己；有的知道自己表现不好，希望不要掉得太多。
　　A班一共就没几个人，名字很快就念完了。
　　华龙瓷看见助人为乐的封朝飞和柯颂都留在了A班，还挺高兴的。好人有好报。

　　“所有再评级公布完毕。最终A班4人，B班9人，C班18人，D班37人，F班32人。”
　　只看站在不同等级的人数多少还好，但这个数字公布出来所有练习生就立刻感觉出了残酷。
　　沈PD继续道：“接下来将进行主题曲舞台C位选拔。4位A班练习生，你们有十五分钟时间进行主题曲solo部分编舞。等级发生改变的练习生请前往后台更换对应等级的衣服。”

　　后台的桌子上摆着一排已经贴好名牌的衣服，从A到F分别是粉蓝黄绿灰。
　　C班先一步到达桌子前的练习生正在唱名，被叫道名字的练习生举手，他就把衣服递过去。这样衣服很快就能分完。
　　这也是一个能争取镜头的举动，很多人想抢着做，但接过衣服时，华龙瓷还是诚心说了声谢谢。
　　经过桌前时他看了看两边，蓝色和绿色都是他本来就很喜欢的颜色。
　　之前想能穿上绿色已经很满足了，既然现在已经穿上黄色，就不想再往后退。
　　他的目光聚焦在了蓝色衣服上。

　　回到金字塔上，四位A等生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在把编排的动作一遍遍顺熟。
　　选管在一排排发皇冠小贴纸，每人一张，等会儿用来投票。

　　时间一到，舞台下的沈PD拿起话筒，“谁先来？”
　　“我！”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时，柯颂率先高高举起手，甜甜笑着。
　　沈PD一挥手，“去吧。”
　　音乐响起来，柯颂可爱的个人风格完全变了。他展示了一段高级有质感的独舞。

　　台下的三人用石头剪刀布决定了上台顺序。
　　接下来上场的是彭如树，他曾在西南地区underground街舞比赛获得hiphop冠军。初评级时因为唱歌出了点问题所以得了B，这一次发挥正常从B班冲了上来。他的表演为主题曲舞蹈增添了几分野性。
　　封朝飞在舞蹈中融入了大气中国风，几个高难度技巧动作看得人直喝彩。
　　最后上场的乔思量为大家展示了成熟的台风和非常标准的偶像风格。

　　其实他们还没跳华龙瓷已在心中选了封朝飞，等跳完他就更认定了。
　　别人还在犹豫的时候，他第一时间把皇冠贴在了封朝飞胸前。

　　能在一百人中冲到最前面的都是很有魅力的人，这段时间他们已经结交了关系很好的朋友，吸引了不少小粉丝。
　　每个人跟前都有毫不犹豫走上来支持他们的练习生。
　　但总的来说还是走到封朝飞和乔思量两人跟前的更多。

　　他们表达感谢的方式也各不相同。
　　彭如树捶胸脯致敬，封朝飞不停小幅度鞠躬，柯颂给别人花式比爱心，乔思量一直在放送标致微笑。

　　C位非常重要，能吸引很多慕强的粉丝。
　　大部分人看综艺就是为个快乐，谁会喜欢天天为偶像胆战心惊，还要像老牛一样做数据。
　　追一个高位的人，看他一直在顶峰，陪他一直走花路不是更爽吗。

　　节目组会把资源向C位倾斜非常多。
　　镜头就不用说了，还会上各种各样的热搜，广告商也愿意找C。
　　没看这档综艺的人也可能会知道你的名字。
　　只喜欢看节目没有特定喜欢某个人的秀粉，在多年后可能不记得有哪些人成团，但是会记得C。
　　提到往届CREATE，说123可能分不清哪届是哪届，但说某某C位那届，大家多半有印象。

　　初C更甚。
　　很少有人会把片尾的主题曲舞台看完，但每次节目猝不及防结束的时候都会突然出现你的脸。
　　一看到你的脸别人就知道可以关掉页面了。
　　根据记忆曲线，这样不断加深印象，看节目的人那是很难忘记初C。
　　而且大部分情况下，初C即终C。

　　所有练习生投票结束，工作人员上台唱票。
　　封朝飞和乔思量胸前背后贴满了皇冠，肉眼根本看不出数量差距，华龙瓷不禁为他捏一把汗。

　　“赢了赢了！”
　　他前面一排的一位D班练习生攥着拳头兴奋叫道。
　　华龙瓷刚刚也有注意到，他和他旁边的朋友一直在数给两人贴皇冠的人数。

　　“谁赢了？”大家问道。
　　“封朝飞以三票优势获胜。蜜蜂永远爱你！”
　　一时间大家表情各异，反正乔思量的粉丝过桥米线肯定很意难平。
　　工作人员唱票结束，结果同那两位练习生所数的一致。

　　等级再评定完并不是结束，接下来两天他们要排练主题曲舞台。
　　这一阶段不允许串班练习，因为舞台上一个班的人都站在一块，动作不齐很明显。
　　A班的练习生也不轻松，要把自己擅长的舞风收住，向C位的风格靠拢。
　　这样的合练对于基础好但记不住动作的练习生比较友好，他们可以抄作业。
　　因为唱歌问题滑落下来的练习生也比较轻松，因为一百人舞台不开麦，是对口表演。

　　华龙瓷自然被排到了队形后面，动作基本被前面的人挡住，只有三分之二张脸能露出来。
　　他没什么怨气，就算被挡在后面，每一次练习也尽全力去跳。

　　中途他去打水经过F班的时候，里面正在开小会。
　　“可能有些人觉得，既然上不了舞台，为什么还要练，这两天休息不就好了？”
　　“可是我们跳舞不是为了别人，是为了自己。这是我们喜欢的事，是我们追求的梦想。”
　　“我们之中有些人实力并不差，只是当初态度没摆正；有一些是运气不太好，平时练习没事，录制的时候就突然卡壳了；有一些是没面对过几次镜头，太紧张。”
　　“历年节目逆袭的人并不少。之后进了前20名上出道夜，或者最终成团了，都跨不过主题曲这道坎。”
　　“接下来的团建活动，也可能有展示主题曲的环节。万一下一次机会来了，又没准备好，又错过了机会呢？”
　　“所以，即使不被看到，你也会努力吗？”

　　觉得这一天遮挡在别人后面的拼命练习没有白费。
　　酸楚、慰藉、感动、热血等复杂的感情涌上心头，一滴热泪在华龙瓷眼眶打转。
　　他站在门外也小声应了句，“会。”

　　华龙瓷转身看到严阙时吓了一跳，刚刚太过心潮澎湃，什么时候身后站了个人都不知道。
　　“严……”华龙瓷犹豫了一下，“严导师。”
　　“如果你喊不习惯，叫我名字也可以的。”
　　华龙瓷赶紧摆摆手，“阙哥。”

　　“阙哥吗？”严阙轻笑一声，从裤兜中拿出一包纸巾，抽出一张递过去，语重心长问道，“小瓷啊，是训练太辛苦了？还是受了什么委屈？”
　　“节目组确实不当人，赛程安排太紧，累死了。不过我可不是累哭的，是共情能力太强，感动的。”华龙瓷丝毫没有要伸手接下纸巾的意思，眼睛眨巴看着严阙，“很明显吗？我怕妆花，可以帮我擦一下吗？”

　　别人，包括他自己都习惯小心翼翼地讲话，生怕得罪这个开罪那个。他倒是天不怕地不怕，怎么想怎么说。不过严阙已经习惯了他的说话风格。
　　虽然他依旧觉得这样的性格不适合娱乐圈，尤其不适合以偶像身份出道。但不得不说，这性格还挺对他胃口的，他很羡慕这样的人。

　　严阙无奈笑笑，将纸巾包住曲着的手指，轻点去华龙瓷眼眶下的眼泪。
　　“多谢阙哥。”纸巾刚离开眼眶，华龙瓷便向后一步，抬了抬手上的水壶，“我还要去打水，先走一步。”
　　严阙轻轻点头，“舞蹈上有什么问题可以来找我。”

　　F班已经重新恢复了火热的状态。
　　他们每一下脚步都很用力，站在外面都能感受到地板被震得晃动。
　　F班重振起来的精神严阙看到了，他想要的态度有了，他期待的事发生了。
　　说出去的话不能轻易改变。
　　虽然没有正式舞台，没有个人直拍的事实改变不了，但严阙和导演争取，正式节目播出时多给他们一些训练的镜头，励志的片段，不让他们的努力白费。
　　也让他们明白，努力是不会白费的。

　　第三天早晨九点，一百名练习生穿着浅灰色制服，准时出现在了摄影棚中。
　　只不过其中一些练习生只能和导师们一起坐在台下。
　　A班在最中间的主舞台，B班C班分别在左右两个副舞台，D班在A班后面一个稍微高三四个台阶的舞台。
　　随着歌曲到达高潮，主舞台会慢慢升起，D班只能露个肩膀和头出来。
　　最后接近歌曲尾声，C位站的那一块升降台会将他高高托起，成为最耀眼的存在。

　　昨天带妆彩排了几次，但真正录制起来仍出现了不少新问题。
　　最终的MV全景镜头不会很多，但有一个人跳错都不行，拉高的镜头中看起来非常明显。
　　这是把节目名头打响的重要时刻，稍有差错都会被网民反复鞭尸。
　　录制完成后剪辑师会一帧一帧挑选，最后能用的少之又少，所以合跳必须从头跳到尾。体力消耗很大。
　　为了照顾体力不好的练习生，每跳完一遍必须停下来休息一段时间。

　　因为制服是浅灰色的，大家怕弄脏，只能跑到台下的凳子上坐。
　　后来一些站在后面的练习生就顾不上那么多了，直接在舞台上就地坐下。他们就是被照顾的人，来回跑更浪费力气，反正站后面也看不出那点点脏。
　　华龙瓷下了台但是没坐下，而是靠在柱子上休息。
　　选手休息的时候就到了导师发挥作用的时候。
　　导师们穿梭在选手之间，给予他们鼓励，为他们加油。

　　严阙一眼就看到了阴影里的华龙瓷。
　　匀称高挑的H型身材穿着制服，少年气十足。
　　他一张漂亮的脸把平价的制服都衬得高级了不少。

　　严阙走过去，递过一块牛奶巧克力，“怎么不去坐下休息？”
　　“太累了，怕坐下就再也起不来了。”华龙瓷咬了一小口，嫌弃地皱了皱鼻子，“这也太甜了吧。”
　　“高糖高能量才能补充体力。”严阙耸了耸肩，“不是体力不够吗？”
　　华龙瓷嘴角微微往下撇，不情愿地继续小口小口吃巧克力，严阙才继续向其他人走去。

　　导演不断喊重来，最终合跳了七八次。
　　此时已是一点钟了，工作人员开始发放盒饭。
　　累过了反而完全没有胃口，华龙瓷只把盒饭里的青菜挑出来吃掉了。

　　他歪头躺靠在凳子里，昏昏欲睡。
　　导演的声音从音箱中传出，“再过半个小时，开始分等级录制镜头。”
　　万一菜叶子塞牙了怎么办？华龙瓷突然清醒过来。
　　他硬生生把自己从沼泽中拔了出来，拿着便携式冲牙器和牙膏牙刷去卫生间清洁。

　　各等级的镜头和个人镜头是用来填补全景镜头空缺的，因为不能预知全景镜头哪些部分有问题，所以也要从头拍到尾。
　　C班是第二个拍摄的，休息时间还算充裕。
　　全景镜头只能看见动作，基本看不清表情，但各班的镜头基本上都是半身入境，表情十分重要。
　　华龙瓷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
　　最终他们跳了三遍才结束。

　　等所有班级录制完毕后，导演叫所有练习生回到舞台上，“我们准备拍摄ending pose了，大家一定要拿出百分百的注意力，只有一次机会。音乐老师请放一下最后30秒。”
　　当所有练习生跳完最后一个动作摆出结束动作的时候，五颜六色的花瓣从空中落下。
　　摄像老师做出拍摄完成手势的时候，不少练习生都落泪了。

　　高亮射灯的照射下，他们看不清前方。
　　他们仿佛看见那里有上万名见证他们出道的观众，耳旁是沸腾地欢呼，是粉丝在嘶喊他们的名字。
　　但一百人中最终只有八个人能在出道夜成团，能够再次享受花瓣雨落在身上的时刻，梦想成真。
　　而现在是大部分人一生中离幻想中的场景最接近的时刻。
　　这一刻，这么多天的苦和累都值得了。
　　并且接下来的旅程他们充满干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