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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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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以渔回到家时,夜已经很深了。
别墅灯火通明。
陆以渔刚走进门,就看到陆顺和一个陌生女人,坐在沙发上看电影。
两人边看电影边接吻,女人半推半就推攘着陆顺,时不时发出咯咯的笑声。
陆以渔神情淡淡,似乎是没看见他们,提着包往前走。
陆顺见陆以渔进来了,掀了掀眼皮:“怎么回来了?不住学校吗?”
陆以渔看他一眼,淡淡笑道:“在外面办事,刚好路过家这边,就回来了。”
陆顺没话说了,这栋别墅本来就是陆国军送给陆以渔二十岁的生日礼物,也算是他们陆家的产业。
他身为HG的董事长,又是陆家的长子,自然是住在哪里都可以,陆以渔也断然不敢说什么。
但这到底是陆以渔的家。
沙发上的女人很年轻,衣衫半解穿得很轻薄,修长雪白的大腿暴露在空气中。
如果有人碰巧看见这一幕,肯定会大跌眼镜。
平时在镜头前,和太太董洁瑛恩爱万分的陆顺,居然抱着别的女人。
女人靠在陆顺怀里,把玩着手里的核雕:“宝贝,这个好可爱呀,如果今晚我让你满意,你能把这个送给我吗。”
那核雕是陆以渔放在客厅玻璃柜里的东西。
陆顺为了讨佳人欢心,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把玻璃柜撬开了。
陆顺看她的样子心痒难耐,低头吻她:“明天我让小陆总再多做几个送你,她外祖那边就是匠人世家,有很多这种的。”
话音未落,头顶忽然降临一片阴影。
陆以渔走过来,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
灯火明亮,她的容颜艳丽如花,琥珀般的双眸却凉薄如冰,寒意渗到了骨子里。
女人的目光瞬间被陆以渔艳丽的容颜吸引了。
比起陆顺,陆以渔的魅力无疑是更上一层。
陆顺被她看的很不自在:“妹妹,你快回房间吧,没事站在这干嘛呢。”
陆以渔脾气很好,而且最近才进董事会,年龄又小,新人一个,陆顺从来不把陆以渔放在眼里的。
谁知道下一秒,陆以渔伸手,把女人掌心里的核雕拿起来,笑吟吟道:“您很喜欢?”
这核雕做工精细,题材又可爱。
女人谁不爱这种别具一格的小玩意,更何况陆以渔的刀工出神入化,指甲盖大小的橄榄核被雕刻成了精致的兔子形状,格外有格调。
她点头。
陆以渔的笑容更盛:“抱歉,您可能不知道,珠宝也挑人。前些日子大哥进了些珠玉,成色很好,那个可能更适合您。”
她笑得很官方,似乎在推销一件极其平常的事。
女人愣了愣,看着陆以渔转身走了。
……
来到二楼走廊处,陆以渔的神情逐渐淡下去。
阿姨站在旁边,有些手无足措的模样:“对不起陆小姐,我不知道今天先生会突然回来……还带了人。”
她说着便说不下去了,惊悚地低下头,陆以渔那双深褐色的瞳孔燃烧着怒火,全身散发着像是刚从冰窖中出来的那种寒意,仿佛瞬间就要转身一巴掌扇在她的脸上。
忽然,陆以渔笑了笑。
她的教养向来很好,哪怕是对佣人也是极其随和的:“没事,那么贵重的东西不该放在客厅,是我疏忽了。”
陆以渔低头用手帕擦拭着核雕,指尖顺过凹凸的线条,忽然想起什么,把核雕扔进垃圾桶。
价值上万的原核,就这样被扔进垃圾桶里。
阿姨愣了愣,心疼:“这样也太可惜了。”
陆以渔没说什么话,走进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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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以渔回到房里,坐在桌前打电话。
“是,上次你搜集到的那些证据很好,可以堆到后面用。”
陆以渔的神色很淡:“他现在还在这,可以让人过来。”
对面的人唯唯诺诺,通话很快结束。
陆以渔放下电话,垂头继续用刻刀雕刻。
工作台的灯开的很亮,陆以渔的表情细致认真。
她刻的是十二生肖,丢了一个,要重新刻一个。
核雕这种东西,是有灵性的,一旦出鞘就像是被注入了灵魂。
被那种女人摸过的东西,不适合再给飞飞。
飞飞拥有的东西,应该是最干净的,最完美的。
越来越走神。
刻刀刺到了她的掌心,鲜血渗透出来,陆以渔放下刀,闭上眼,微微喘口气,皱眉重新刻。
努力让精神全部集中,那散乱的思维却如同麻线,不受控制般渗透到其它地方去。
脑海中隐约浮起很久以前的,让人厌恶作呕的记忆。
那是关于陆顺在客厅里和其它不是嫂子的女人苟且,暧昧的声音阴魂不散回荡在耳畔的记忆。
以及嫂子身上带着一些不明的伤痕,在楼梯口啜泣的声音。
小小的陆以渔蹲下来捧着董洁瑛的手,微微皱眉:“大嫂怎么受伤了……”
陆顺喝醉了,晕晕乎乎地走过来,嘴里嚷嚷:“陆以渔你在哪?小兔崽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可能是这种场景经历多了。
她从十四岁那年便有那种难以启齿的病症,那种症状的英文名倒是文雅,中文说难听点就是性,欲,亢,进。
为了治疗她辗转国内多家医院,都成效甚微。
她外祖秦家是海城历史悠久的工匠世家,外祖和外祖父在业内被尊称为“双秦”。
陆以渔只有住进外公家学习核雕。
橄榄核比玉石难刻,更能打磨人的心智,只有手握刻刀核雕才能让她全神贯注。
每当她发病时,都会雕刻一个又一个。
外公说,一生只做一件事,手工艺人的匠心是很重要的。
可陆以渔做不到。
重生之后她每次拿着核雕,都会想起谢絮飞清澈懵懂的双眼。
上辈子,她是为了自己雕刻。
可今生,她是为了飞飞雕刻的。
陆以渔想起刚结婚时,谢絮飞总是喜欢问她一个又一个问题,代码怎么写的,报表怎么看的。她总是不耐烦。谢絮飞工作上的问题也请教她不少,但她想要的并不是谢絮飞总是缠着她询问那些晦涩的知识,她在公司应付这些应付的还不够多吗,公司有她一个人就够了,谢絮飞单纯的像一张白纸,没必要牵扯进来。
但是每当面对陆家豪的时候,就算是再幼稚的问题,她都会翻出百科全书,认真的给陆家豪解答。
只有失去了,才会觉得珍惜。
当谢絮飞说出离婚的时候,她做了一生中最错误的决定:不行。
耽误了飞飞一生。
飞飞在医院出事,就算把那群人全部送进监狱又如何?
她从那一刻开始就错了,飞飞也再也回不来了。
陆以渔的手逐渐也不稳了,干脆把核雕放下,仰头靠在椅子上。
她的脸色闪过一丝厌恶,脸颊泛起薄红,似乎极其忍耐,最终还是没忍住。
把手伸到身下,一点一点。
脑海里不止一次回忆起谢絮飞的模样。
在最后双眸失焦的时刻,谢絮飞的模样在脑海中放大。
陆以渔闭上眼睛,弓起腰背,匍匐在床上。
想亲她,也想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