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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   车很快就到了学校。
      谢絮飞掏出手机:“请问是多少钱?”

      司机转头笑笑:“不好意思啊同学,陆小姐已经帮你付了。”

      谢絮飞:“……”
      什么陆小姐?!

      谢絮飞的心脏“咚”的撞了一下,下意识问道:“这是陆以渔的车?”
      司机有点困惑,还是恭敬地回答道:“是,是大小姐叫的车。”

      他说完,从副驾驶上的抽屉里掏出一把黑伞,下车帮谢絮飞拉开车门:“小同学,下雨了,大小姐吩咐,一定要把你送到校门口。”

      刚才喝了那么烈的酒,此刻酒劲已经上来,谢絮飞整个人都有点发晕。

      谢絮飞下了车,司机贴心地送她到校门口。

      盯着女孩纤瘦的背影,司机心里忍不住犯嘀咕。

      他本来已经下班了,突然收到陆以渔的信息,让他去酒吧接人回学校。

      平时大小姐也回让他接送人,但从来没像今天这样的……

      当时他刚好在看手机。
      大小姐给他发的第一条消息,他可是看的清清楚楚:

      来把太太送回去。

      然后就给撤回了。

      -
      谢絮飞回到寝室,洗了个澡,躺在床上整个人都清醒不少。

      陆以渔总是很忙的。

      谢絮飞记得陆以渔有一年生日刚好在家,她给陆以渔做了晚餐。
      当时公司刚好在提一个策划案,陆以渔在客厅打电话,桌上那盆意大利面都腻掉了都没进来。
      打完电话回来吃饭,也不嫌东西腻了,匆匆把桌上的东西吃了两口,就去了书房。

      陆以渔怎么会浪费时间参加今晚这种无意义的社交呢。

      薛程从外面回来,全身上下都是酒气:“啊啊啊啊啊絮飞!我刚才认识了一个同乡的学姐,聊的很投机,她答应以后在学生会多照顾我!”

      上辈子薛程因为提前离场,谁都没结交,吃了人脉亏,导致最后学生会面试失败。

      谢絮飞听她这样讲,由衷为她高兴:“挺好的。”

      薛程神秘兮兮道:“我还带回来一个劲爆新闻。”
      谢絮飞:“……什么新闻。”

      薛程:“算了我不说了,你自己看微博热搜。”

      谢絮飞默默拿起手机,点开微博,几乎是一眼就看到了那几条热搜。

      没办法,陆以渔这两个字实在是太过于显眼。
      再加上多年来养成的习惯,她想不注意都不行。

      #四桥股东大会#
      #陆以渔回头笑#

      谢絮飞皱眉,点开一条热度最高的微博。

      - HG入股四桥后第一届董事会会议,HG集团前董事长陆国军次女陆以渔首次公开露面,姐姐好飒!这就是回眸一笑百媚生妈!!!

      下面是一套九宫格。
      陆以渔身穿漆黑的长裙,浓密的黑发干净束在背后,眉宇深邃,红唇鲜艳。锁骨弧度优美,花钻闪烁着耀眼的光泽,衬得皮肤白皙。

      她坐在长桌前,脊背笔直,似乎是不经意看了眼镜头,又矜贵又端庄。

      才过了不到两个小时。
      刚才那个酒吧里温婉娴淑的女生,就已经变成了照片里气势压倒全场的女人。

      谢絮飞知道,陆以渔从小就和陆国军一起出席各种社交场合,和她的大哥陆顺一起,只不过从未向媒体公开过。

      今晚搞这么大阵仗,行内的人都能看出来。
      股东大会只是个幌子,陆国军估计是想借这次公开露脸,让陆以渔正式进入HG管理层。

      离谱,刚才在酒吧外面陆以渔不是还和自己说要回学校吗!

      谢絮飞眯眼,指尖在屏幕上划动。
      这条微博的热度在持续走高,下面已经堆积了数千条留言。

      - 啊啊啊啊我无了我无了!!!谁有这幅图的高清版本吗!!!
      - 天啊我记得上一次在慈善晚宴上看到陆以渔她才十六岁吧,这几年没见就变又A又飒了啊啊啊啊啊啊!!!老公娶我!!!
      - 楼上淡定,这是我老公谢谢。
      - 听说陆以渔还不只是富二代那么简单,人家好像还是南大金融系的学霸,真·富二代之光。

      陆以渔有颜值,也有家世,更是商界少有的精英,喜欢陆以渔的人多不胜数。

      也难怪上辈子陆以渔和别人睡了,还生了孩子。

      谢絮飞关掉手机,呵了一声。

      神情很快又凝重起来。

      上辈子陆家收购四桥之后的股东大会她也记得,但陆以渔那时并没有那么早就插手HG的管理层啊。

      今生有些事不太一样了。

      -
      大雨。
      Helton酒店楼下。

      陆以渔一袭黑裙,抱手站在酒店大堂门口,沉默地盯着厚重的雨幕。

      Helton酒店是海城最著名的总统酒店,装修奢侈豪华,大堂墙壁都是精美辉煌的浮雕,价值连城。

      记得前世谢絮飞二十三岁生日那天,她也去过北城另一家Helton。

      那时她刚在公司站稳,平时要处理的事很多,谢絮飞生日那天她特地休假回家,精心准备了礼物,却看见谢絮飞和朋友在客厅聊得很开心,她请了最贵的法国大厨,准备二人晚餐,最后也是大家吵吵闹闹一起吃的。
      她吃醋,不高兴,甚至对谢絮飞的朋友抱着一点敌意。
      后来谢絮飞上楼让她下去一起玩牌时,她直接把门给锁了。

      钥匙明明是放在门口的地毯下面的,她以为谢絮飞知道。

      后来半夜她气消的差不多了准备回房,却在走廊上接到助理的电话,说是北城这边出了事,需要她过去处理。

      一辆车在陆以渔面前缓缓停下。

      司机殷切地帮她拉开门,手伸出遮挡在车门顶,陆以渔刚想上车。

      “小陆总。”有人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陆以渔回头,对上女人的目光。
      女人上前亲密地挽住陆以渔的手臂:“陆总在酒店顶楼包了套房,四楼还有游泳池,怎么不留下来过夜?”

      她说着话,指腹若有似无地在陆以渔手臂上打着圈。
      陆以渔笑了笑,后退一步拉开距离:“家里还有事,就不留了,林总玩的尽兴。”

      林夕笑道:“小陆总明年毕业是吧,到时候可就热闹了。”

      陆以渔笑而不语,说了声再见,转身进了车。

      司机回头:“大小姐,已经把您的同学送回学校了。”

      陆以渔颔首,指尖不受控制般攥住手臂。

      车内寂静,黑暗里,她的脸色苍白,额头出了些薄汗,有热气顺着颈脖冒出。

      -
      陆以渔提着包,两三步回到房间,把门带上。

      胃中传来翻江倒海般的恶心感。

      四周的一切在眼里仿佛都变得模糊,脑海里只剩下贪婪的渴望。

      似乎又回到了前世十八岁那年,在校门口看到谢絮飞那双清澈懵懂的眸。

      那时她身体已有不适,正想着去什么地方尽快解决一下。

      谢絮飞在校门口拦住自己。
      谢絮飞说:“学姐,你真好,我有点喜欢你。”

      那时候的世界是黑色的,她就是个令人作呕的人,什么都做不好。

      陆以渔对谢絮飞笑了笑:“你有没有想过,有些时候你看到的人,和真实的人可能会不一样。”

      谢絮飞迟疑道:“我相信自己的眼睛。”

      陆以渔看她可爱有趣,忍不住逗她:“你考上南大,我考虑看看。”

      阳光下,谢絮飞的耳根通红,神情却冰冷,那双漆黑的桃花眼怔怔地看着她。

      陆以渔觉得好笑。连身体的不适似乎都减轻了许多。

      空旷的房间里,陆以渔微垂着头,抬手捏了捏眉心。

      她很早就出现了Eroticism综合症的倾向,医生说是童年创伤造成的应激性反应,后来经过治疗基本已经痊愈。
      不知道为什么,重生后又开始了。

      满脑子都是一些不合时宜的画面,她不止一次在梦里把谢絮飞当成那方面幻想的对象,今晚在酒吧里谢絮飞过来挽住自己的手,她都能想到其它地方去。

      画面忽转,快进到她和谢絮飞在一起后的那个晚上。

      那个夜晚,她摔倒在走廊里。

      这并不是什么见的得光的病症,她也没有和任何人提过,谢絮飞不知道。

      谢絮飞慌乱走过来,蹲下来扶她:“怎么了?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陆以渔深棕色的瞳孔仿佛被乌云笼罩:“抱歉,每到了晚上心就会很乱,所以睡不着。”

      冬日寒冷,女孩的怀抱却异常温暖。
      谢絮飞把她扶到床上,很认真和她说:“很正常啊,我也经常胡思乱想睡不着,如果你心乱的话,那就背古文嘛,应该还记得高中时学过的那些文言文吧?”

      她说得仿佛是废话,能考上南大的人都是学霸,就算是过了那么久,那些枯燥乏味的文字都仿佛深深刻在了脑海里。

      陆以渔垂首,没有说话。

      谢絮飞:“地势极而南冥深,天柱高而北辰远,关山难越,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
      她背着背着,舌头都有点打结。

      陆以渔愣了愣,失笑:“你背错了。”
      谢絮飞很无奈:“记不了那么多,你一旦觉得自己背不下去了,就立马换一篇,总之不要让自己的脑子停下来,很快就睡着了。”

      谢絮飞那么小,就这么幼稚地哄她。

      房间很安静,更加显得冷清。
      陆以渔紧紧抱住自己,眉头紧锁。

      她身穿黑裙,皮肤瓷白如雪,双颊绯红,鸦羽般的长睫垂下,五官在灯光的照耀下生动而立体。
      陆以渔喃喃道:“飞飞,我做不到。”

      我做不到。

      “我想要……”想要你。

      陆以渔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去的,后来她熟练地换好床单,爬起来吃药,进浴室洗澡。

      海边的夜晚寂静,偶尔有风从窗外涌来。

      陆以渔擦完头发,坐在桌前,垂眸把玩桌角的橄榄核。

      核桃核,细雕琢,便成了核上浮雕。

      书桌上已经放了好些核雕,精湛的刀法把它们雕刻成栩栩如生的形状。
      竟然是十多个形状各异的兔子,温柔的眼睛在灯光的照耀下近乎立体,静静凝望着来人。

      陆以渔垂首拿刻刀琢了会,忽然想起她和谢絮飞刚结婚那会,谢絮飞总喜欢趴在桌前看她雕刻。

      这本是有钱人用来消磨时间的玩意,名流圈子里很多人都会的,谢絮飞没见过。
      当罗汉或是船舟出手后,谢絮飞捧着脸,总是崇拜的哇一声,像个小朋友。

      想到这里,陆以渔眉眼弯起,深褐色的瞳孔柔软。

      脑海里回想起谢絮飞的模样。

      上辈子谢絮飞哭着说要离婚的时候,难过的像个受伤的小兔子。

      而她呢,她啊,竟是使出有生以来从未有过的死皮赖脸,软磨硬泡,硬是没离婚。
      想到这里,陆以渔摇头,自嘲地笑笑。

      本性中的自私和阴暗发挥到极致,那天甚至还强迫谢絮飞在书房里和她发生了关系。

      飞飞不知道,她已经离不开她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地势极而南冥深,天柱高而北辰远,关山难越。 ————《滕王阁序》
    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雨霖铃·柳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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