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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哪里来的老头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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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刚亮。
克拉默老爷睁开眼睛，轻手轻脚地下床，拿起衣裤往身上穿。
“谢天谢地，诺娜的药丸救了我的老命。现在一切都好了，我得马上去工作，不然家里连一根黑面包也吃不起了。”
他在心里自言自语道，脸上又恢复了生病之前的光彩。
“老爷，你这是要去干什么？”
克拉默夫人被窸窸窣窣的声响给弄醒了，扭过头来忧心忡忡地问道。
“我去奥托那一趟，把马车要回来。今天是周末，是生意最好的时候呢，得抓紧时间去拉客，多挣些钱才是……”他理所当然地絮叨道。
“不行！”
克拉默夫人坐了起来，一把抓住克拉默老爷的胳膊，想要阻止他。
“你……还没有完全好透，再休息几天吧，老爷。”
她央求道，看着克拉默老爷消瘦的脸，却不敢告诉他，他的健康只是暂时的。
“哎呀，休息什么呀。一个糙老爷们，哪里这么娇贵。”
说着，他甩开了克拉默夫人的手，拉开门便往外走去。
“呜呜……”
克拉默夫人绝望地哭了起来，“我可怜的老爷啊。”
哭声惊动了两个孩子。
小米卡和诺娜从里间跑了出来。
因为出来的太急，诺娜只穿着白色的睡衣，忘了套上黑袍。
克拉默夫人一下子便注意到了她的脸。
“诺娜，我的孩子，你的脸……这是怎么啦？”
她将诺娜拉到自己怀里，仔细地打量。不看不要紧，一看，发现她浑身都变了颜色，乌青乌青的。
“没事，夫人，这只是我修炼时会出现的一种反应，很快就会过去的。”诺娜强颜欢笑地解释道。
“不，你这孩子在说谎。”
克拉默夫人从诺娜脸上的神情和她疲惫痛苦的样子发现了端倪，又从小米卡流露出的巨大哀伤中彻底察觉，事情绝非她说的那样简单。
“我……”
诺娜不敢看克拉默夫人的眼睛，低下了头。
“妈妈，我告诉你吧，诺娜姐姐也快要死了……”小米卡和盘托出。
“啊！”
克拉默夫人原本挺立的身子顿时萎缩了。
“这……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她反复念叨着，陷入了混沌之中。
诺娜挂着眼泪，扑到克拉默夫人怀里，哭嚎道：“夫人，我也不想死啊。可是，有什么办法啊，谁也救不了我了。”
“我回来就是为了和你们告别的，只是没想到，老爷竟然也病倒了。咱们家可真是太倒霉了。”
一时间，屋子里的三个人哭成了一团。
晚上，克拉默老爷带回了两个银币还有一大包吃食。
他进门的时候喘着粗气。
“大病如抽丝，看来这话真的不假。今天才跑了二十多趟，就累得不行了。”
说完，抬头往屋子里一看。
克拉默夫人和小米卡都呆呆地坐在那里，不见诺娜。
“怎么只有你们两个，诺娜呢？快叫她出来吃好吃的了。”
两个人都不答话。
克拉默老爷转到里间一看，诺娜竟躺在床上，嘴巴紧闭，牙关紧咬，满脸是汗。
尤其是她那张脸，更是黑的吓人。
啪嗒！
克拉默老爷手里的东西全落到地上去了。
……
远山笼罩着层层黑雾。
一片湖水，黑如稠泥，隐隐弥散着恶臭。
再近些，是东倒西歪的墓碑。
上面的文字斑驳不堪，有的甚至残缺了。
乌鸦嘎嘎的叫着。
格外的恐怖和凄凉。
诺娜很是奇怪，明明之前一直都是噩梦和混乱，怎么这一会儿，脑海里却如此安静和清晰下来。
咕噜……
砰砰……
湖里和墓地都传来了奇怪的声音。
哗啦。
一群乌鸦飞起，冲向了远处了黑雾之中。
黑色的湖水开始翻涌。
“诺娜！”
那声音怨恨地叫喊着。
是列欧。
只见列欧变成了一个挂着淤泥和水草的八爪鱼，从湖底浮了出来。
他的脸是那么的狰狞，吐着长长的舌头，一副想要马上把诺娜吃掉的模样。
一个墓碑扑通一下，被什么东西顶了起来。
一个戴着王冠的男人站了起来。
“诺娜，你怎么还活着在？”他机械地质问道。
是康斯坦丁。
诺娜看见自己恼怒地想要释放出火团，却什么也施展不了。
这时候，列欧和康斯坦丁变得更加狰狞，朝她追了过来。
情急之下，她转身逃命。
呼哧呼哧……
她跑的十分用力，生怕被后面的两个仇人追上。
就在这时，她下意识地看见对面挡着一个人影。
当！
她一头撞进了那人怀里。
那人没动，诺娜却被弹开了。
等诺娜从地上爬起来，想要看清楚这人是谁时，这人却扬脸哈哈大笑起来。
笑声令整个世界地动山摇。
转眼间，列欧和康斯坦丁爆炸粉碎，整个世界破裂开来。
一阵硝烟之后，眼前竟是熟悉的学院后山。
一个绿袍老头正站在湖边的银滩上，手里拿着一根蛇首拐杖，另一只手朝诺娜挥动着。
“过来吧，我的小天才。”
“您叫我？”
诺娜迈着好奇的步子，走了过去。
“你这孩子，自己都快要死了，嗔恨心还是那么的重。”老头摸着额头的伤疤口气一转，说道，
“不过，我喜欢。要的就是这样一款苗子。”
诺娜站在原地不明所以。
“您是？”
“哎哟，这就不认识了？”他拍了拍诺娜的肩膀，笑道，“那天夜里，你我在这里可是相谈甚欢。”
诺娜紧张地后退了两步，小声说道：“抱歉，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我真的不记得我见过你。”
“没有关系的。”
老头眯着眼睛，暧昧一笑。
他以为诺娜是暗中破解了结界，却又碍于道德，抵死不愿意承认。也就顺着她，不再刻意提起。
“反正结界消失了，我从此自由了。真的谢谢你！”
“结界？什么结界。我真的不知道你这个人是在说什么，真是莫名其妙。”诺娜有些生气，侧过身子。
“你放心，我决不会跟任何人说起这事的，我知道，这事关你未来的名誉。毕竟，帮助一个巫兽是不光彩的存在……”
老头再次小声地补充道。
“巫兽？”
诺娜心里嘀咕了一句，突然大嚷道：“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呀，我们学院只有巫宠，没有巫兽。”
小姑娘果然很聪明。
老头心里琢磨道，骨碌了两下眼珠子，笑着说道：“你不是很想学习修炼吗，你拜我为师，我教你好不好？”
反正自己的目的是来兑现承诺，将修炼秘法传给她。
而这个小姑娘刚刚经过测试，无论是她的天资，还是心理状态，都很适合传承自己的秘法，简直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拜你为师？”
诺娜仔细打量他，目光充满了犹疑。
现在的她没办法感知对方的等级，只能肉眼观察。可老头干瘦的样子并不像修炼的很厉害的人，这让她有点儿瞧不上他。
老头有些尴尬。
呵，这小屁孩居然敢瞧不起我，真是气死个人。
得想个办法让她知道自己的厉害才行。
有了，打败她心里的那个强大的敌人，不就行了嘛。
老头嘴角微微上扬。
眨眼间，穿着华贵巫师袍的列欧又从湖面上冒了出来。
诺娜吓得一缩身子。
躲到了老头背后。
老头指着列欧说道：
“这个人叫列欧，是索俄王国等级最高的巫师，国王康斯坦丁的国师。两个月之前，把他的师傅赫亚穆给打伤了，我说得对不对？”
这都是老头从诺娜的心里读到的信息。
“没错。”
诺娜点了点头。
“那你看好了，我今天就灭了他。”
列欧阴笑着，两手一挥，万千利剑化作剑雨，向老头和诺娜飞来。
老头风轻云淡。
轻轻呼出一口气，顿时黑雾席卷，将利剑全部卷入，继而，利剑又全部反转方向，朝列欧飞去。
列欧不住地挥动双手，划起光波，将利剑击落。
眨眼间只剩下了最后一支利剑。
这支利剑悬在列欧的两手之间，转瞬之间，带着强大的气流朝诺娜飞了过来。
诺娜吓得定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老头一跃而起，以拐杖撞击利剑，利剑猛地反转，刷地一声，以电光般的速度直直的刺入列欧的胸前，将他钉入了湖底。
咕噜咕噜。
湖面上冒了几串气泡。
“好了，这下，他完蛋了。”
“哇，老爷爷你可真厉害，您是我见过的第一个能打败列欧的人。”
“那我现在有资格当你的师傅了吗？”
诺娜马上在老头面前跪了下来。
恭敬地说道：“师傅在上，请受弟子诺娜一拜。”
雾气蒸腾的云宫之中。
两人盘腿而坐。
“本秘法一共有十部，第一部百日筑基，练就无病之体，第二部濡养血脉，练就强盛之体；第三部……”
十部学完，已是几轮日月。
“好了，我的第一件大事就办完了，现在我要去办我的第二件大事了，咱们师徒，就有缘再会！”
诺娜朝老头作了一个揖。
转眼便不断下坠。
风呼呼地在耳边回响。
外界有声音隐隐传来。
“妈妈，你快看诺娜姐姐，她的脸竟然变得红润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