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常爱意[综神话]》业歌

16、第 16 章

　　这个世界，充满了宿命论。

　　无论是即将到来的诸神黄昏也好，光神的死亡也好，众神之间似乎隐隐约约早有预见。

　　众神之神奥汀于王座之上看到了九大世界的一切，乃至尽头，他看到了众神的死亡，阿斯嘉德的覆灭，全知全能的奥汀知晓这一切的终结都是因为自己的兄弟火神洛基——但奥汀无法为未曾发生的事而苛责洛基，可诸神黄昏的阴影笼罩在众神的心头上，奥汀也因此不待见洛基。

　　于众神的花园之中，光明神巴德尔罕见的没有微笑，他坐在花园的圆顶亭子中，手指上的鸟儿乖巧地蹲坐着，他身上的光辉黯淡了下去。

　　死界女王海拉夜夜入梦，半丑半美的冥王在梦境之中对巴德尔微笑，死亡世界的宴会已为巴德尔准备好。

　　纵使万物无法伤害巴德尔，但夜夜的恐惧让巴德尔罕见的沉默了下来，他多么想念南娜，唯有新生的女武神才能让他平静下来，巴德尔恐惧着死亡，他不想与父母兄弟分离，也不愿意永远无法见到南娜……他是那么地喜爱南娜，他无法想象他与南娜生死相隔的场景。

　　但死亡的阴影驱之不散。

　　放下手指，巴德尔转头面色冰冷地看着宫殿那里站着的黑发神明——那是巴德尔的同胞兄弟霍德尔，司长黑暗的神明。

　　巴德尔与霍德尔面容相似，性格却天差地别。众神都喜爱巴德尔，对于冷漠古怪的霍德尔避之不及。但是巴德尔明白，他和霍德尔是同胞兄弟，他们曾经共同在弗丽嘉的肚子中孕育，他们曾经是最亲密的存在，他们的面容相同，黑暗面相同，就连喜欢的也相同。

　　凡是巴德尔喜欢的，霍德尔也喜欢。

　　在某个众神都沉醉的宴会，声音清脆而温柔的女武神提着灯为黑暗之神引路，金发的女武神疑惑于黑暗之神眼眸之上遮盖的布料，她从未听说过众神里面有一位目盲的神，那个时候，金发的女武神伸出了手，握住了黑暗之神的手腕，将他带到了神宫的中心，松开手的时候，黑暗之神还感受着手心的温度，他不愿意放手……秋天的气息，麦浪翻涌的声音，果实的香气，还有女武神轻快好听的声音。

　　当黑暗之神礼貌地询问女武神的姓名时，他得到了一个名为“南娜”的名字，黑暗之神咀嚼着这个名字，从此以后，他总是在暗处打听着这个名字的主人在做什么……众神都不愿意接近他，因为众神都嫌弃黑暗之神的力量阴冷恐怖，可是名为南娜的女武神却牵起了他的手，声音轻快地说道：“我觉得您很好看哦，您的黑发让我感觉亲近，殿下。”

　　离开的女武神从此再也没有见过黑暗之神，但黑暗之神却在暗处，像是毒蛇，老鼠一样在暗处觊觎着。

　　为什么他不能拥有一份爱情呢？

　　黑暗之神欣喜于遇见了爱情，直到他在某个下午，在母亲弗丽嘉的宫殿里，听见了同胞兄弟巴德尔的请求。

　　“我想要迎娶南娜，母亲，她是我的挚爱，我的一切。”

　　黑暗之神的手紧紧攥着，指甲插入手心，鲜血流淌而下。

　　够了，够了，什么都是巴德尔的，母亲的爱也好，万物不可伤害的荣光也好，就连喜欢的女武神也要属于巴德尔吗？！

　　在离开弗丽嘉宫殿的下午，于黄昏之下，黑暗之神遇见了等待他很久的火神洛基。

　　在火神洛基的身上，霍德尔闻到了榭寄生的味道。

　　从那一天起，黑暗之神起了杀心，并非仅仅为了南娜那么简单。霍德尔对于巴德尔的不满来自长久的累积，但他仍旧在犹豫，榭寄生制作的枪被丢弃在寝宫的角落，霍德尔压制住了杀心。

　　够了，他只要待在角落里就够了，反正很久之前，所有的一切都是巴德尔的，他早就习惯了不是吗？

　　他无法看见，双目失明，力量扭曲阴冷，他甚至连正常的生活都无法做到，他无法像是索尔一样战斗，也无法像是巴德尔一样深爱万物，他连书写都无法做到……这样的他，怎么配拥有爱情？

　　但是黑暗的内心，在慢慢扭曲着。

　　现在，面无表情的霍德尔感受着不远处花园之中巴德尔的力量，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巴德尔转头看向霍德尔，黑发黑衣的神明眼睛上缠绕着带子，黑暗之神摸索着转身离开，巴德尔想起了梦境之中死界女王的警告，脸上忽然勾起自嘲的笑。

　　生于光明的神，注定死于黑暗吗？

　　真是讽刺。

　　中庭的战场之上，薇薇安安抚着忽然有些焦躁不安的战马，陪伴薇薇安长大的战马拥有巴德尔的头发，经过巴德尔的赐福，可以说是巴德尔的一部分，战马很少会焦躁不安，薇薇安以为刚才穿行在战场之上让马儿惊吓了，于是薇薇安在战场上的战斗结束之后牵着马找到了一条河流，让马儿喝水。

　　薇薇安采集了马儿最喜欢吃的几种草，她牵着马来到小溪流的中间，溪水流淌在她的脚腕之间，感受着溪水的凉意，薇薇安呼出一口气，她摸着马的鬃毛，将脸贴合在马的鬃毛上，感受着伙伴身体上的温度，轻轻闭上了眼睛。

　　忽然，脚腕边流淌的溪水温度从冰冷变为温暖，溪水也不复清澈的感觉，开始变得黏腻。

　　薇薇安疑惑地睁开眼睛，她低下头，忍不住惊叫出声。

　　“天呐！”

　　溪流变为了血红色的，鼻腔之中满是血腥味，恐怖的，溪流变为了血河。

　　芬布尔之冬的来临，九大世界都开始了变化。根据薇薇安在这个世界的学习，她明白河流的尽头是死亡的世界，也就是冥界。

　　九大世界的河流的尽头都是死亡女神统治的冥界。

　　死亡女神名为海拉，是一位一半美丽一半丑陋的，早已经死去的神。

　　海拉死后统治了冥界，她收集安抚亡灵，与生者并不联系。

　　海拉是一位还算是讲道理的神，薇薇安立马牵着马离开溪流，她看着奔腾的血河，准备沿着红色的河流走到尽头看看。

　　作为能够自由穿梭九大世界的女武神，不知不觉从中庭走到冥界是薇薇安没有想到的，她沿着河流走了很久，不知不觉之间竟然走到了冥界，荒芜的冥界，游魂在游荡着，薇薇安骑在马上，一只手握着枪，她喝退了妄图来打扰她的亡灵，不停地顺着河流走，直到她在一片焦黑的土地上看到一座坟墓和一具棺材。

　　墓碑之上，写着墓主人的生平和名字，薇薇安凑近了墓碑，看到了“瓦拉”这个名字，通过读墓志铭，薇薇安了解到瓦拉是一位沉眠于冥界的预言家，她不知不觉地读出了瓦拉这个名字，所以下一秒，棺材的棺材板缓缓移动了起来，一只干枯的手伸出。

　　薇薇安吓得立马握紧了手中的枪，做起了防御的姿态。

　　“谁在呼唤我？”

　　与苍老的手不同，声音是温柔而年轻的。

　　从棺材里出来的尸体已经沉眠千年，睁开了她的眼睛，直面薇薇安。

　　“喔，新生的女武神，原来是你，我已经等你很久了。”

　　温柔年轻的声音配合着那干枯的身体，有一种别扭的感觉，薇薇安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她看着貌似应该叫瓦拉的尸体，问道，“你就是瓦拉吗？一位预言家？”

　　尸体呵呵呵笑了起来，抖动的身体让裹着尸体的布料颤抖了起来，“没错，我就是瓦拉，我已经在此沉眠上千年了，新生的女武神，你要来问我些什么呢？”

　　“宿命，死亡，爱或者恨？还是心爱之人的生死？哦，千年前我早已经预见，你疑惑于九大世界的变化，你疑惑于这条变血色的河流。”

　　瓦拉说出了薇薇安的疑惑，听瓦拉的话语中表达的意思，瓦拉似乎早已经预言到她要到来。

　　“没错，冥界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影响到了中庭？”薇薇安发出疑问。

　　瓦拉笑着，忽然，冥界的天空天际飞来一只乌鸦，黑色羽毛的乌鸦嘴巴里叼着一份请柬，瓦拉示意薇薇安从乌鸦嘴里接过请柬，薇薇安照做了，她打开请柬，看到的是写着她名字的宴会邀请函。

　　“你的答案就在这里，去宴会吧，死亡女神准备了宴会，你想知道的一切都将知晓。”说罢，瓦拉又一躺，合上了棺材，只留下薇薇安一个还在原地懵逼。

　　所以这位预言家什么都没说只是睡了几千年醒了一下和她打了个照面？

　　薇薇安骑上马跟随着乌鸦行走，准备去往死亡女神的宫殿，宴会邀请函是死亡女神海拉亲自书写的，邀请的就是薇薇安。

　　马儿急促地行走着，疾驰的马大约走了半小时，终于来到了死亡女神的宫殿。

　　不同于平常死亡女神宫殿的阴冷，此时此刻，死亡女神的宫殿灯火通明，将马系在一旁的薇薇安走进宫殿，看到的就是装饰豪华的宴会，华美的地毯，黄金被灯火照耀着反射着光芒，金樽玉盏，水陆杂陈，比起阿斯嘉德的布置还要奢侈。

　　于高处的王座之上，一半丑陋一半美丽的死亡女神看着薇薇安，脸上露出了笑容。

　　“欢迎你的到来，阿斯嘉德的女武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