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修道的这些年》千羽凌

90、第九十章 共生关系

　　说起灵界情缘，若青其实也有。
　　她在前世有一个情人，是水族王子，长得也是极其好看，一头浅蓝色的长发，皮肤白皙，眉目如画，气质温润如玉，就连身上的服饰都带着珠光，整个人仿若自带柔光滤镜一般。
　　若青见过他现身几次，基本都是来帮她的，不过帮后也就离开了，从未长留纠缠过。
　　林芊芊觉得，这才是理智正常的行为啊，毕竟人灵有别，二者如今本就不该有过多牵扯。
　　可为什么到了她这里，一个二个都纠缠得不行，她赶都赶不走呢……
　　之前那个白发修罗所说的话让她很是在意，她甚至也忍不住开始怀疑，这些灵界男人来找她，说不定真是有什么特殊原因。或许是涉及到了一些背后的秘密，否则，上面为什么要把那句话给她屏蔽掉呢？
　　林芊芊觉得，有机会还是需要再找他们问清楚才行。

　　周末的午后，阳光正暖，院中树叶微动，林芊芊看到人魂在外面练剑，一袭黑色窄袖劲装，长发高高束起，英姿飒爽。
　　不知是她的心理作用，抑或是真的有“采阳补阴”之说，自从灵界男人出现之后，她觉得自己的人魂越来越美了。从前她看人魂的模样都是模糊不清的，如同打了马赛克；而如今再看，好似越发真切和清晰了。
　　林芊芊本在独自练剑，练着练着，芬虫忽然自虚空中现身而出，二人便在院中比试切磋起来。
　　芬虫似乎并不打算攻击，一直维持着防守状态，林芊芊也正好想试下张天师之前所教的其他招式。她甩出一张金色法网，芬虫避开了，她又召唤出金色牢笼，又被芬虫闪过。她用了一招万剑朝宗，自虚空中浮现出数十把金色小剑围绕在芬虫周围，对准他直击而去，一瞬间金光四起，烟火弥漫。
　　芬虫再次躲过了，林芊芊在烟雾中看到他若隐若现的身影，飞身执剑朝他直冲而去，芬虫见状也向她直面飞来。
　　眼看着剑尖马上就要刺到他了，可他还不闪躲，林芊芊眉目微皱，连忙调转身形将剑移开。芬虫顺势一手掐上她的脖子，将其一把捞进了怀里。
　　“怎么，舍不得伤我呀？”
　　林芊芊默默推开他，有些不太自然地移开视线，轻咳了一声：“是啊，下不去手。”
　　芬虫笑了一声，还想再抱，却是被林芊芊给打断了。
　　“对了，芬虫，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
　　“你当初为什么要来找我？明明群里还有其他修行人，你为什么不去找她们？”林芊芊严肃地看着他，“我希望你能对我说实话。”
　　“当初吗？”芬虫垂眸想了想，“就是想拉拢你过来吧，主要是蒙哥的意思。”
　　“那自由群里不也有其他人吗，你怎么就偏偏盯上我了呢？”
　　“那我不是只和你有过前世情缘吗，不找你找谁？”芬虫顿了顿，补充道，“还有飞墨。”
　　林芊芊眉目微皱：“你少来忽悠我，飞墨都告诉我了，你并不是真正的白荣，你只是有白荣的灵魂碎片。”
　　芬虫沉默了。
　　林芊芊似是不想再追究这个问题，又问：“那除此之外呢，你来找我，还有没有其他的什么原因或者目的？”
　　“没有了。”
　　“真的？”
　　“真的。”
　　林芊芊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了。
　　看来应是如那个白发修罗所言，有些秘密，时机不到是不会让人知道的吧。
　　* * * * *
　　入夜，蚩尤又来了。
　　林芊芊下意识想要找寻一下芬虫的影子，却见蚩尤略带低落地开口问道：“你就这么不想看到我吗？”
　　“也不是这样……”林芊芊有些尴尬地偏过头去，欲言又止。
　　蚩尤又道：“你是不是还在怨我当时没能把你救回来，还让你投胎做了凡人？”
　　林芊芊微微动了动唇，还是没有说话。她对于这段前世记忆简直知之甚少，也没法共情，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等我身体彻底改造成功，我会亲手杀死困闽，来证明我对你的爱。”
　　林芊芊本在疑惑是指的什么身体改造，然而在听到后半句后瞬间震惊了，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他：“你会杀死困闽？真的假的？”
　　蚩尤似是知道林芊芊心里所想，淡淡开口：“他也不过是我的一个工具而已。”
　　？？？这到底是什么跟什么啊……
　　林芊芊又看不懂剧情了，这话题根本就没法接下去啊，于是她拿出手机朝飞墨发去了信息。
　　约莫过去了十多分钟，飞墨回复了。
　　“你看一下，蚩尤的手臂上是不是有一片白色的菌群？”
　　“对对，他右手臂上的确是有一团白色的东西，我之前也看到了。”林芊芊连忙道，“我当时还以为是什么特殊的装饰品，或者是他养的虫子。”
　　“这是困闽，他把自己的一部分依附在了蚩尤的身体上。”飞墨道，“我怀疑蚩尤和困闽是共生关系，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们根本就没办法打败困闽。”
　　林芊芊愣住了：“共生关系……？”
　　“对，困闽和蚩尤之间应该是有什么契约的。”飞墨思索片刻，道，“龙有最好的再生和修复能力，蚩尤想用龙的材料来改造自己的身体，而困闽就是专门杀龙御龙的，两个人合作了。”
　　林芊芊又愣住了，没想到居然还有这层关系。
　　“所以说，除非打败蚩尤，我们才可以打败困闽？”
　　“打败蚩尤太难了，劝他把困闽剥离掉比较合适。”
　　剥离掉？林芊芊有些艰难地看了身旁的蚩尤一眼，这该怎么劝啊……
　　“你还记得你那天晚上被芬虫带走了吗？那不是蒙哥控制他的，而是困闽干的。”飞墨道，“我当时就觉得奇怪，困闽怎么会连芬虫都能控制，原来是动用了蚩尤的力量。”
　　飞墨继续道：“所以蚩尤那晚留在你那里，困闽很容易地就在你的梦里下了一个迷阵——就是极乐山洞的那个幻境。”
　　林芊芊震惊得不行，她原以为那晚的芬虫是被蒙哥给控制了，谁能想到，居然会是困闽搞的鬼！
　　——难怪飞墨那时候会想不明白芬虫的这个事情，换谁都会想不明白的。
　　“那……如果蚩尤改造成功了，他说不定真能帮忙把困闽给杀了？”
　　“困闽不会让他全部改造成功的。”飞墨淡淡地道，“如果你是困闽，你会吗？”
　　“不会……”林芊芊倒吸了一口气，“我怎么都会留一手。”
　　她顿了顿，忽然间想到了什么，有些纠结地开口：“那什么，我这里应该不会再有男人出现了吧？我实在是受不住了，这太累了……”
　　“没有了，后面的人物不是你这个层面的了。”飞墨道，“你可以休息一下。”
　　那就好……她的剧情终于可以放缓节奏了。
　　谈话结束，林芊芊放下手机，长长呼了一口气。
　　今晚这信息量也是又多又绕，错综复杂，林芊芊只感觉脑瓜子嗡嗡的。
　　她沉默了一会儿，转身对身旁的男子认真开口：“蚩尤，你还是小心点吧，不要对困闽完全信任，他应该会对你留一手，不会让你完全改造成功的。”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虽然，我对我们的前世没有太多记忆，但我也不想看到你被困闽给坑了，所以你一定要当心。”
　　直接劝他和困闽解除契约感觉有点不太现实，只能先提醒他看看了。
　　蚩尤目光幽深地看了女子一会儿，紧紧抱住她，在其耳边低声道：“我对你的爱，永生不灭。”
　　林芊芊的心里忽然有点动容，却仍旧保持着镇定。
　　她忽然觉得，投胎做凡人真的是太麻烦了，前世记忆被封得严严实实，根本就不知道过去发生了些什么。这种情况下，实在是很难做到无缝衔接。
　　蚩尤最终是离开了，芬虫又跑了过来。林芊芊看到，他的嘴唇似乎恢复了些血色，没有之前的那么乌黑了。
　　* * * * *
　　“华发一直研究龙，真的是走错路了。”这日，飞墨忽然道，“他以为自己做的是大杀器，结果被别人当做是工具。”
　　“每一个物种都有其作用，不会有一个极致完美的出现，微生物在生态系统里的作用其实比人类高多了。”牧麟人道，“自人类诞生以来，生物量增长最大的，其实是小麦。”
　　他顿了顿，继续道：“如果从这个角度去衡量，到底是人驯化了小麦，还是小麦驯化了人呢？”
　　飞墨问道：“那伏羲给我们水稻干什么呢？”
　　“种子里包含了天地万物啊。”
　　“为什么不是小麦？小麦不也是种子。”
　　“小麦也是啊，小麦适合干燥的土壤，水稻适合水网密布的地方。”牧麟人道，“以前的中原大地水网丰富，良渚文化其实就是一个大坝围起来的巨型湿地，现在水看不到了。”
　　飞墨沉吟道：“我觉得，中原有水，伏羲种水稻，这里面肯定还有别的原因和故事的，不是单纯的有水就种了水稻。”
　　《山海经》上有记载：“昆仑之虚，方八百里，高万仞。上有木禾，长五寻，大五围。”
　　意思就是：昆仑山，方圆八百里，高一万仞。山顶最高处有一棵像大树似的水稻，高达四丈，粗细需五人合抱。
　　里面所提到的“木禾”，其实就是一种木本的水稻，这很有可能就是伏羲的杰作。
　　“农耕其实是种倒退，把人类按在土地上，方便控制，随之而来的是欲望和战争。”牧麟人道，“刀耕火种，等平原地区的原始森林毁坏殆尽，人类已经没有了回头路，内卷到现在。”
　　“原人社会最后可能也是这么卷的，我们现在预演一下。”飞墨道，“南极、北极、沙漠这些地方住人，其实就是为了宇宙探索做准备。”
　　“如果原人社会也这么傻叉，那我们还搞个毛线。”牧麟人又忍不住吐槽了，“就不该探索宇宙，人类应该首先学会顺应自然，而不是开拓进取。”
　　飞墨道：“他们就是在我们这个世界里面先推演一下。”
　　“我觉得不是推演，是找出解决问题的办法，不然也不会重来这么多次，肯定是之前出了问题。他们的科技都比我们发达，所以问题肯定不在技术上。”
　　牧麟人继续道：“人类如何控制住自己的欲望，这才是关键。有欲望就会形成内卷，科技只会助长内卷的速度，卷到最后大家一起完蛋，就算星际移民，殖民到全宇宙，结局还是完蛋，从一开始就走错路了。”
　　林芊芊默默冒头：“所以现在就是需要觉醒，通过灾难来唤醒人类吗？”
　　“只有这样了吧。”牧麟人道，“觉醒是一个过程，只有经过了痛苦和绝望，我们才会去思考人类存在的意义。”
　　* * * * *
　　林芊芊当晚做梦了，内容与困闽相关。
　　她看到一个类似于正方体的容器，中间有一个圆形的小孔，有几片白花花的生肉从这个小孔里面掉了进去。
　　梦里说，这是困闽需要吃人了。
　　没过几日，凡间现实中果真出现了多起事故，不少人当场丧命。
　　于是连接那几天，自由群里的人都在为这些受难者诵经超度，希望他们能够早日脱离苦海，摆脱困闽的控制。

作者有话说

　　感恩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