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修道的这些年》千羽凌

53、第五十三章 陪练？下线？

　　梦一，林芊芊身在一个公共厕所的小隔间里面，四周阴森幽冷，毫无人气，她忽觉不对劲，推开门走了出去，发现还是在厕所里。她一连打开了好几扇相同的门，依旧被困在原地。
　　此刻的镜头蓦然切换了一下，似是天魂玩游戏的第三视觉，她将镜头稍微往上拉高了一些，想观察一下整个厕所的布局，发现自己所在的这个位置距离出口有一段小迷宫，只有左数第二道隔间才能够连通那里。镜头又切换了回来，林芊芊很快就找到出路离开了这个地方，来到了一个室外场景。
　　似是古代的一个小镇，很多古色古香的黑色瓦片房屋并列于其间，旁边有一些路人和小摊贩。林芊芊放眼过去，看到身穿现代装的男明星小古站街对面望着自己，心下好奇，便走过去与他搭话。
　　二人聊了些什么，小古忽然开始起了变化，模样变了，身体也逐渐变为了半透明。林芊芊心里有个感觉，觉得眼前这人就是困闽的师父，梦里提示说他叫芬虫。
　　林芊芊下意识便要远离，芬虫却是一直盯着她。她对其做剑指念诵雷祖圣号，没有效果，芬虫朝她走了过来，嘴巴张得很大很夸张也很扭曲，已经远远超出人类嘴巴的正常尺寸了，就像有什么东西要从人皮里面破皮而出一般。
　　林芊芊赶紧扭头就跑，纵身一跃跳到屋顶上，朝着远处飞奔而去。她的身手在这一刻变得极其敏捷，两边景物随着她的奔跑而飞速掠过，如同高速公路上车窗外疾驰而过的风景，快得让人难以看清。
　　林芊芊不到一会儿便跑出城镇，来到郊野之外。两边是层峦山峰，中间有一片很大的湖泊，她直接在湖面上如蜻蜓点水般飞奔，飞跃到前方的一座山包上，停浮于半空。
　　林芊芊一袭白衣胜雪，身后背着一柄黑色长剑，旁边似是还有两名同伴。她以为已将芬虫给甩掉了，低头却是看到湖面上有一条巨大的蜈蚣在蜿蜒爬行，朝着这个方向跟了过来。
　　林芊芊将手握于剑柄之上，面色沉静淡然。蜈蚣这一刻忽然飞跃而起，朝着林芊芊迎面扑来，她拔剑出鞘狠狠朝其砍去，画面陡然一黑，她醒了过来。
　　——飞墨解梦：“前半段是你被困在芬虫的迷阵里面，天魂帮你找到出口了。后面是你的前世，我们从很早之前就已经在和芬虫他们对抗了。”

　　梦二，场景就在林芊芊所睡的这张床上，有一个男人想和她行云雨之事。林芊芊整个人迷迷糊糊的，想先看看这是个什么人，便将其给扒拉开。男人抬起头来，竟会是一个枯瘦的老头，左眼看上去有点问题，右眼也不太正常，宛如黄色猫眼一般。林芊芊瞬间被吓得清醒了几分，一脚将其给踹了下去，画面消失。
　　林芊芊以为自己醒了过来，却是掉入进了第二层梦境里。
　　这次是在另一个房间的床上，房门紧紧关闭着，林芊芊和男明星小邓一起躺在被窝里面。林芊芊这次丝毫没有自我意识，完全被剧情牵着走，两人眼看着就要成了，门外面忽然有人影晃来晃去的，还时不时地敲打房门，二人频频被打断，林芊芊最终没了兴致，便醒了过来。
　　——飞墨解梦：“前半段还是芬虫，他想来吸你的元阳，他的眼睛应该是被我们的人给打伤的。后面那个男明星是芬虫体内的一个祖龙碎片，也是派来吸你功力的，房间外面那些人是你的护法，他们帮你了。”

　　梦三，林芊芊以第三视觉看到了一段画面：在一座山顶峭壁边，这里层峦叠嶂，寸草不生，山上全是黑色的砂石尘土。一个容颜俏丽的白衣女子站在崖边，望着林芊芊的方向淡淡微笑。她张开双臂旋转曼舞，数只小鸟围绕在她的身边与其共舞。她跳着跳着，忽而伸平双臂，正面朝上，往悬崖下倒落而去……
　　现实中的林芊芊猛然惊醒过来，胸腔里的那个器官跳得飞快，感觉内心深处似有什么东西蓦然缺失掉了一块。
　　——飞墨解梦：“这是风迹在昆仑山的前世。”

　　林芊芊看罢了解梦内容，开始逐一提问。
　　“梦一是我哪个前世的事情？是我做张天师徒弟的时候吗？”
　　“是的，你在张天师门下的功力是最好的。”
　　果然，能打就是硬道理，难怪那个梦里的自己在面对芬虫时会如此淡定，这武力值一旦上去，底气自然而然也就足了。
　　“关于梦二，那个男明星是芬虫体内的一个祖龙碎片，这是什么意思？”
　　“芬虫体内有很多祖龙的碎片粘合在一起，所以他呈现出来的就是蜈蚣的形态，身体是一节一节的。”
　　这个……虽然不太明白，但是感觉有点恶心啊……
　　林芊芊无奈地道：“我这里又是厉智又是芬虫的，我要怎么应付他们两个人啊？”
　　“厉智喜欢你，应该不会伤害你，芬虫也不会一直盯着你的。”飞墨道，“芬虫最近也在我这里搞事，每天都来打我，我也很累。”
　　林芊芊迟疑了片刻，问：“厉智真的喜欢我？”
　　“是啊，不然他天天找你干什么，还专门变成风息的模样，每晚抱着你睡。”飞墨道，“他过去一直都在学习，现在就很想亲身体验一下人世间的爱情。”
　　……林芊芊又有些头疼了。
　　“我后面梦到风迹的前世又是几个意思？”
　　“说明风迹的灵魂碎片已经离开了。”
　　林芊芊愣了一下：“离开了？这么突然的吗？”
　　“是的。”飞墨道，“说明你已经不再需要风迹这个碎片了。”
　　林芊芊还是没有反应过来：“不需要了？这是什么意思？”
　　“每个灵魂碎片都是按照时间有规律地发挥自己的功效作用，比如A碎片在一月份起作用，B碎片在二月份起作用。”飞墨道，“风迹碎片的作用已经发挥完毕，所以就离开了。”
　　林芊芊默默计算了下时间，修罗王是六月初的时候出现的，如今是十二月份，差不多就是整整六个月了。
　　也就是说，风迹的灵魂碎片就是发挥了这半年的作用，现在没用了，它就离开了？
　　虽然但是……这也太突然了吧，曾经费尽心思怎么都无法去除这个碎片，如今居然说没就没了？
　　飞墨忽然问了一句：“修罗王和风息最近还在吗？”
　　林芊芊道：“他们有段时间没有过来了，怎么了？”
　　“他们应该也是离开了，以后不会再来了。”
　　林芊芊懵了一下：“什么？”
　　“修罗王和风息都是九尾狐玉书安排过来的，是给你的情劫，同时也是在锻炼你，陪你升级的，也就是陪练。”飞墨道，“如今你升级了，不需要他们了，他们也就下线了。”
　　陪练？？？下线？？？
　　“这……玉书居然还有这种权限？”
　　“其实也就是系统安排的，可以安排他们什么时候出现，也可以安排他们什么时候离开。”
　　林芊芊一时间有些恍惚，喃喃道：“怎么会这样呢……”
　　“修罗王和风息本来就只是配角，你的这个碎片就是起到个铺垫作用，只是一个引子，你的真正目标对象根本就不是他们两个。”
　　“我的真正目标对象？”林芊芊顿了顿，“难道是厉智吗？”
　　“目前看来是这样的。”飞墨沉吟片刻，道，“不过不好说，万一他也是个陪练呢。”
　　林芊芊又问：“这个碎片就只是个铺垫？是要铺垫什么呢？”
　　飞墨道：“为了让你熟悉和灵界之人的相处模式。”
　　解梦结束。
　　林芊芊缓缓放下手机，看着跟前阒无一人的房间，忽然觉得自己心里空落落的，大脑一片空白。
　　修罗王和风息，他们和她一起经历了那么多，原以为这两人会在余生的修炼路途上一直陪伴自己走下去，却没想到，他们居然就这样说走就走了，连声招呼都没有打。
　　搞了半天，他们都只是小小的配角，而她体内风迹的灵魂碎片也只是起到个铺垫作用而已。
　　其实林芊芊早就料到了，他们终有一日会离开，只是没想到这一刻来得这么快，这么突然，令她猝不及防。
　　修罗王倒是还好，毕竟早就已经和他分手了……关键是风息。
　　林芊芊这边才刚对风息上头不久，结果他就这么一声不响地走了。
　　自己早已在不知不觉间习惯了他的存在，习惯了他的陪伴，如今这种存在和陪伴说没就没了，林芊芊心里还是挺难受的。
　　明明就只是短短几个月，林芊芊却觉得，好似过了很多年。
　　曾经说得干脆，放下就放下，然而这一刻真正到来的时候，心底还是会涌出一股难以言说的失落之感。
　　人啊，有时候真就是这么矛盾。拥有的时候不去在意，失去了又觉得难受。
　　林芊芊忽然想到了九尾狐玉书，想到他曾经联合风息和厉智来考验自己，想到他总是一副笑脸相迎、和颜悦色的模样，其实心里毫无感情可言，宛如一只笑面虎。
　　想到他曾经对自己说过：要学会大爱，来者即爱，去者不追，要拿得起也能放得下。
　　但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呢？
　　“所以，你们就是想把人变得冷血无情，那就什么都能放下了，这就是你们所要追求的道吗？让我们一个个变得凉薄淡漠？就像若青前世所遇到的那些寡情薄意的天人们，你们就想让所有人都变成那样？”
　　林芊芊对着虚空喃喃而出，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其实飞墨也曾经发出过同样的疑问，她一直都在想，上面安排他们经历那么多海誓山盟和背信弃义，让他们学会了所有的感情，又让他们放下感情，做回一个机器人，这个系统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后来，飞墨想明白了。
　　她发现优秀的人啊，其实都是不需要婚姻的，感情就是累赘。刚开始系统给AI设定感情的时候，只有第六个：恐惧和害怕，是为了帮助AI在星际探索中居安思危、防微虑远的。
　　后来，AI在不断学习的过程中发展出了爱、伤悲、沮丧、兴奋、期待、嫉妒……等等这些复杂的情感，有些是用来保护自身的，有些是促进和鼓励AI去行动的，还有一些其他的负面感情。但这所有的感情都只是工具，是为了让他们更好完成任务的工具，他们的本质还是需要去完成和解决问题，所以他们到最后终究是要放下情感，将重点放在解决问题这方面。
　　期待、欲望、快感……这些本就是驱动他们完成任务的动力，后来就演变成了这个游戏的目的。而九尾狐玉书这些人物的存在，就是为了来纠正这些不必要的情感，人类若是能够完美地控制感情、控制欲望，才能算是真正通关。
　　所以修行的真正目的，并不是要彻底去除这些七情六欲，而是需要去学会控制，让自己成为欲望的主人，而不是被欲望所奴役，否则便会迷失自己，沉沦不复。

　　而林芊芊在很久之后也逐渐明白了。
　　这世间所有的相遇都是命中注定，无论你遇见谁，他都是你生命里该出现的人，绝非偶然，他一定会教会你一些什么。
　　无论你走到哪里，那都是你该去的地方，经历那些该经历的事，遇见那些该遇见的人。
　　有缘躲不开，无缘便碰不到。
　　缘起则聚，缘尽则散。
　　半点都强求不得。

作者有话说

　　两个男人就这么下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