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夫饭馆发家记》老派俗人

29、第二十九章 年度报表

　　腊月二十二，今天的客栈从天将亮就开始忙碌了，连林语也起的比平时早些，不过一切都有崖柏包办了，他只坐在柜台打着一个连着一个的哈欠。

　　崖柏刚给屠户结完账，看到林语这个样子不禁笑道：“今天食客来的应该不多，你可以去睡会儿。”

　　“别了，”林语揉揉眼道：“睡下就起不来了。”

　　崖柏给他倒了一杯热茶，道：“喝杯热的，醒醒神，饿不饿？”

　　“不饿呢，”林语听话的嘬了一口，“我去看看阿溪她们准备的怎么样了，”

　　今日伙计们要放假，林语和崖柏早就商议好了一人十斤猪肉，两斤鸡蛋糕，还有两斤腊肠一坛酒，阿溪她们今日要多准备几十斤，自然要忙碌些。

　　林语喝了一口茶就要起身，又道：“今日郭大郎到了，可别忘了给准备好的节礼。”

　　崖柏点点头道：“嗯，忘不了。”

　　“那我去了。”

　　“好。”

　　明日就是小年，人们都忙着，今日来的食客果然也都不多，来的也大都是点锅子吃，不过卤味铺子已经排起了长队，大都是拿腊肠买卤味准备年货的，但是这都有几个徒弟盯着，都不消林语忙碌什么，午食也得了空，只坐在柜台上看崖柏忙碌的转来转去。

　　崖柏收了钱放到抽屉里，翻了几下账本看着他道：“今晚上年底账本总算，你可不要逃了。”

　　林语苦着一张脸，他对于客栈经营就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何况还有豆腐坊的帐，每个月到月底，他都找借口逃了，但这次是崖郎君的年底报表总结，逃不掉了。

　　“遵命遵命，我多准备点夜宵，陪崖郎君熬夜。”

　　过了晚食，住店的客人和前头的食客便都走光了，客栈众人喜滋滋的都聚在大堂里，吃着准备好的炒瓜子听林语和崖柏宣布过年节的安排，林父林母还有林大郎和六娘阿枝也在一边说笑，一时间热闹非常。

　　“咱们客栈初十再开班，秦乐还有你的师弟师妹们也同样一样，”林语笑道：“这半年多大家都幸苦了，客栈给大家也准备了年礼。”

　　年礼都已经堆在了大堂里，用大篮子装着一人一筐，林大郎也帮着一起搬。除了节礼，一人还有一百文钱，崖柏早就准备好了荷包，一人一个。伙计们都喜滋滋的领篮子。

　　林语和九个徒弟坐在一边说话，道：“你们吃喝都和师父一起，就把你们的节礼都换成了零嘴儿，那边小筐里就是。”

　　几个人都喜笑颜开，自从跟了师父，吃穿用度都比以前强了不止一星半点，更重要的是师父教他们本事，待他们也非常好。

　　林语也拿出来九个荷包，笑道：“这里面是三百文钱，就当是你们的压岁钱了，这几个月你们都没拿过工钱，从过完年开始，师父也正常给你们算工钱。”

　　几个人红了眼眶，林溪忍不住擦了擦眼角，道：“师父，我们都是您买来的，您教我们手艺，已经受了您的大恩了，这工钱我们实在也不能要。”

　　另外几个人也纷纷点头，林语笑道：“你们几个既然叫了我一声师父，也就是我的徒弟了，咱们都是一家人，以后你们成亲，这些事师父也得给你们操心呢。”

　　林祥年纪小，眼泪糊了一脸，哭道：“我不要成亲，我要永远和师父在一起。”

　　“哈哈哈……”

　　众人听到声音都笑起来，宋婶儿笑道：“傻姑娘，你师父将来也要成亲呢，你怎么能和你师父永远在一起。”

　　阿祥擦了擦眼泪，不好意思说道：“那我就永远当师父的徒弟。”

　　林语笑道：“收下荷包，快去拿你们的礼物，放假时间你们也自由玩去。”

　　众人亲亲热热分发了东西，伙计们都堆着笑容出了客栈，秦乐他们也回了自己的房间。

　　秦家兄弟四人跟着林语的时间最长，也知晓了师父纯善的性子，毕竟年纪小，感动之余就开始商量去哪里玩了。

　　“大哥，过几天你带我们去城里玩呗，师父说城里还有集会呢，热闹得很，我们去买那甜滋滋的糖人吃。”秦观年纪最小，性子也最活泼。

　　其他几个也都想去，一时间都看向他。

　　秦乐想了想，道：“成，你去问问阿溪她们想不想去，咱们一道。”

　　秦威挤眉弄眼的笑道：“大哥是想带阿溪姐姐一起去才是真。”

　　虽然阿溪是他们的师妹，不过年纪却排老二，他们也没那么多讲究，只管喊作姐姐。

　　秦乐耳尖悄悄钻上一点红，笑骂道：“你个狭促的，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做哑巴！”

　　“好好好，我们去问就成了。”

　　林家一家人还有崖柏阿枝也都在大堂里，林母道：“大郎，语儿，柏哥儿，明日就是小年，你们和柏哥儿辛苦这么久，好好的歇上几日，我跟你爹准备过年的物什就是了。”

　　崖柏连忙道谢，林语则笑道：“娘，你要让我俩准备我们还真不会。”

　　“放心吧，我和你爹一直都备着呢。”

　　夜晚，崖柏和林语两人围着火炉算着账本，林语虽然平时对账本一事并无耐心，但还是看得懂的，就帮着崖柏打着下手相加数字。一旁的木盒子里则是放着客栈所有的银钱，大部分都让崖柏兑成了银票。

　　老地方客栈虽然才开了半年多，但是利润着实也不小，主要还是得益于来往行商和被味道吸引的城中人。

　　崖柏最是清楚其中的数字，再加上每个月的账目都非常清楚，倒是也不难算。

　　“豆腐坊这几个月一共是三百八十六两银子，给大郎分成一半，余一百九十三两。”崖柏在账本上记了一个数字。

　　林语从木盒里拿出三张五十面额的银票和四十三两银子递给他，崖柏便用红墨圈了下账本上的数字，把银票并银子放进一个荷包里，这是明日要给林大郎的。

　　崖柏道：“这个豆腐坊到下年五月份便可对外售卖了，到时候也得扩大下房子，屋后还有五亩荒地，倒可以全部买下来。”

　　林语点头道：“也可以再盖点客房，就是安全问题差点，你也不能日日去巡夜。”

　　“我已经写信给我昔日的老友，想必他们应该会来的。”

　　林语没想到崖柏的这个动作，忙问道：“可是你的战友？”

　　“嗯，大都是受过伤从战场上下来的，家境大都不好，分别时我也给他们留过银钱，只不过路途遥远，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来。”

　　当过兵又是和崖柏关系好的，林语瞬间就相信了他们的品格：“能来自然是好的，倒不如再多买点地，多盖点房子给他们和他们的家人住，这是咱们的诚意。”

　　崖柏的眼神轻柔的看着他，忽然笑道：“多谢。”

　　“应该是多谢你，给客栈找了这么好的帮手。”

　　崖柏笑了一下继续算着客栈的营收，不一会儿就得出来结果：“这半年多一共是三千二百一十六两的流水，扣掉工钱和成本，利润就是一千七百两。”

　　“这么多？”

　　“你以为有多少？”

　　林语笑道：“咱们这个小客栈如今可真是发了。”

　　这半年多林语推出的菜色并没有多少，大都还在准备阶段，本想着有几百两银子也就是了，没想到直接翻了个番。

　　两人又说到拜年送节礼的事情，林语又问道：“过年的节礼除了沈青那里，我也没有什么地方需要送了，傅清远那里要不要送？”

　　崖柏想了一下道：“应该是要送的，如果不出所料，他应该也会给你送一份。”

　　“那咱们就提前给他，他应该也会收的，”林语道：“你有没有要送节礼的人？”

　　“跟客栈合作的我都准备好了，这几天已经送过了。”

　　“我是说你有没有什么别的朋友。”

　　林语本想说你有没有什么亲人，但是想到崖柏父母双亡，和阿枝一起在深山里那么多年，想来也没有别的亲人了，便又改了口。

　　崖柏顿了一下，眼睛里有看不清楚的情绪，笑道：“有啊。”

　　“哦？”林语来了兴趣，“谁啊。”

　　“我只有一个朋友，就是你。”

　　“……”林语不知他这样作答，眼睛在油灯的光影下闪了闪，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笑道：“我也是！”

　　崖柏眼底的轻柔不停闪烁，开口道：“我……”

　　见他许久没接上，林语疑惑的问道：“什么？”

　　“过年再告诉你吧。”崖柏微微笑了下，眼神讳莫如深。

　　“神神秘秘的，”林语抱怨了一句，又摸了摸肚子道：“我去拿点腊肠咱们在火炉上烤着吃吧，饿了。”

　　“大晚上吃的太油腻了，”崖柏起身道，“灶上还有温着的牛肉汤，我去给你下点汤饼，你别动了。”

　　“要辣辣的啊。”

　　“知道了。”

　　看着崖柏离去的背影，林语眼神一阵动容，刚刚崖柏没说出口的话，他已猜出了几分。但是自己身上毕竟隐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和亲近的人有秘密隔着不能坦诚相待，他不想这样。

　　但是，崖柏能接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