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JO]今夜或不再》樱内三明治

5、第 5 章

　　希尔洛遇到的人生中第一个转折，是救了她并把她当做养女抚养长大的渔夫，那么第二个转折自然是遇到了某个人，并在他的安排下并不算特别顺利地加入热情组织，这是她需要偿还的代价。

　　那个人总是和她说，你能有这个活下去的机会，可不要搞错了，不是我要救你，也不是因为你运气好，纯粹是因为你发誓会效忠组织，而老板刚好也愿意给你这个机会而已。所以你是不是应该，或者说，你必须要懂得向老板报恩呢？

　　好像被收买了一样，希尔洛这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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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遇到某个人这件事，开始于她的复仇计划。

　　这是希尔洛为了妹妹安娜，向一个某个组织中的流氓复仇的故事。

　　害死安娜的人正是这个成员，喜欢女人，尤其是——年幼漂亮的女孩子。

　　安娜那年即将步入初中，刚好满足聪明又漂亮这些特点，她只要在那里，就会让人忍不住想照顾她。就连同样身为女孩子的希尔洛也想照顾她，希尔洛相信命运，想要报恩，而且自己真的很喜欢这个妹妹。

　　也正因为安娜足够惹人注目，才会走向这样的结局。

　　失去安娜不久，希尔洛又失去了自己的养父。

　　女儿是自己唯一的希望，他一直是这么认为的，但是凭他自己什么都做不了，为了让自己不要那么痛苦，他开始终日酗酒，几乎没有什么清醒的时候。

　　在他并不是那么醉的时候，会一边流泪，一边和希尔洛絮絮叨叨地说着，已经重复过无数遍了的，安娜从一岁到现在的事，各种事。

　　希尔洛安静地听着，不知道这种日子会持续多久，最终一切结束地比她想象的快——她的养父溺死在了海上，或者说是，醉死了。

　　行恶的流氓，还有酒，都是令人心怀憎恨的东西，失去了一切的希尔洛心中满是仇恨。

　　只要自己还活着，就会被仇恨吞噬，她不能和养父一样靠酒精度日。

　　最后希尔洛选择了复仇，从安娜的遗物里翻出了她曾经穿过的一条粉色的裙子。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后发现，那个男人流连于各个声色场所，喜欢的东西除了女人之外，还有酒。

　　于是希尔洛不得不搭上自己的命开始练习。

　　最后她终于穿上了安娜的粉色连衣裙，十分乖巧地来到那个男人面前。

　　起初那个男人对她是没有任何兴趣的，因为希尔洛太高挑了，也没有洋娃娃一样柔顺的长发，发育得过好的身材和年幼的女孩子有着不容忽视的区别，主要体现在安娜的连衣裙穿在她身上，胸部的位置紧得让她自己忍不住皱眉，原本应该垂至膝下的款式也成了短裙，一看就知道是不合身的装束。

　　尽管年龄上，她确实也并没有比安娜大多少。

　　不过当她开口问酒保要酒的时候，那份初来乍到、毫无经验的紧张感夺走了那个男人的注意力。

　　希尔洛人生中第一次和人对饮，对象是她最憎恨的人，也许是因为心怀仇恨，她没有醉，倒是那个人先喝醉了。不过，也许是装的，从他开始找借口把头磕在她肩上，并开始动手动脚的那一刻，希尔洛顿时明白了。

　　她想吐，想推开他，甚至想当场杀了他，但是她忍住了。

　　现在还不是时候。

　　希尔洛把自己的声音装得听上去更甜美一些，她问：“需要我送您回去吗？”

　　于是希尔洛成功地坐上了驾驶座，这个男人绝对是故意的，怎么可能让一个小鬼来替自己开车呢？

　　两人才坐上各自的座位，那个人就把自己的身体压了上来，带着酒精味和烟草味的吐息喷在她的侧脸上，希尔洛轻巧地推开他：“您这是要做什么呀？”

　　“你不是第一次吧？”那个人开始解自己的领带，“一看就知道，像那些乖乖的好孩子是不会来这种地方的。而且你穿的这身衣服……啧啧，看来是故意想投我所好，既然你这么努力，我也不好辜负你是不是？虽然不知道你是抱着什么目的接近我的，不过像你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果然是为了钱吧？”

　　说到这里，他已经干脆地脱了自己的外套：“那就没有必要继续装扭捏的了，反正这里也就我们两个人，怕什么？你这个——”

　　他想说你这个「小杂种」，而他确实也说出来了，是骂着说出来的。

　　因为瞬间失去平衡，他重重地摔落回座位上。

　　希尔洛在以前和养父学过驾驶，她学什么都总是很快，所以她毫无顾忌地一脚油门踩到底，毕竟这次也没准备好好地把这个男人送回家，所以她更是毫无顾忌。

　　然而对于对方来说可不是这样，他必须要抢回这辆车的驾驶权，否则再这样下去他很可能会丧命。

　　见鬼，这个该死的小鬼居然想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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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热情组织亲卫队成员加雷赶到现场的时候，他看到赫尔穆特的车已经破损到无法修复的程度。

　　赫尔穆特是干部托比欧安排给他的目标，他需要了结这个人。理由是赫尔穆特这个家伙以个人名义进行毒品贩卖的时候影响了组织的利益，等等，最主要的是就是这条，其他的加雷并不想放在心上，在他那双有些阴郁的眼睛里，他接到任务的这一刻，任务中的对象已经和死人无异了，他就是有这种能力。

　　加雷正在想是谁提前于他动手了，结果发现事情并未结束。

　　赫尔穆特扭动着肥胖的身躯正从倒翻过来的轿车中爬出来，他额角上不断有鲜血汩汩流出，看到加雷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得救了，他瘫软在地上朝加雷伸出手：“加雷先生……救我……！”

　　加雷并不理会他，走到了另一边，驾驶座的位置。

　　一个伤势并不比赫尔穆特轻的小鬼倒挂在车里，奄奄一息。

　　加雷从来没有见过她，他猜想，这个小鬼多半是为了复仇才会这么做吧，毕竟赫尔穆特做过不少禽兽不如的事，他完全可以理解，想到这里，加雷不免稍微地高看了她一丁点。

　　“你，很有勇气。”加雷蹲下来，打量着头上同样在滴血的希尔洛。

　　希尔洛的眼皮动了一下，她无法回应眼前这个人说的话，现在她能做到的只有听着。也许她也快要死了，可那个该死的流氓，他居然逃走了——

　　那个清冷的声音持续传过来：“你想就这样浑浑噩噩地死去，还是说想让我顺带帮你一把——你知道，今天你动手的对象对我们来说可是一个不得了的人物。”

　　他故意把话说得模棱两可。

　　赫尔穆特见半天没有反应，着急地大喊：“你干什么啊！快救我啊！”

　　加雷听到后很快站起来，看着挪动了不少距离的赫尔穆特——他已经在重伤的情况下率先把自己挪到了相对安全的位置。

　　啊，有趣，实在是太过有趣了！

　　不过加雷什么都没说，只是瞪了他一眼。

　　被加雷瞪过之后，赫尔穆特明显示弱了：“求求你了！加雷先生——”

　　接着加雷拿出手枪，指着希尔洛的头，小声说：“我不可能就此当做今天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我问你，你想死，还是想活下去？”

　　听到这句话，希尔洛原本正在逐渐暗淡下去的双瞳瞬间重新被点亮，可惜剧痛让她无法正常开口说话。

　　“如果你还想活，就做出点反应来，事先说明，我不喜欢等待，我这个人耐心并不太好。”
　　希尔洛只听到了前半句，她尽力发出了略显嘶哑的声音：“……我想活下去。”

　　至少，要活到亲眼看到那个男人被杀死之后才能合眼。之后她就可以去找养父，还有安娜团聚了。所以现在她必须活下去。

　　想要活下去。

　　这是她现在唯一能说的话了，此时如果再要她说点别的是完全不可能的了，她已经没有这个力量，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对面这个人的反馈。

　　“GOOD。”加雷微笑了。

　　这就是希尔洛等来的结果。

　　她听到身边这个人走远了，然后传来一声巨响，是枪的声音。

　　希尔洛所憎恨的一切在这声枪响后得到了暂时的平息，她了无牵挂地闭上眼睛。

　　结果她也没有死成。

　　在她复仇之日改变了她人生的人是热情组织的加雷，结果也是个那个组织的成员，他帮希尔洛安排了住院手续，治好了伤之后又给她安排了住处，提供了新的身份，当然名字除外。

　　在这段暂时很平稳的日子里，希尔洛天天坐在窗台上无所事事等加雷回来给他带点吃的。

　　终于有一天，希尔洛依旧坐在窗台上，她吃着坚果，晃着细长的双腿问他：“你是要这么一辈子养着我吗？看在你是我的救命恩人的情况下，如果要我做出一些报答什么的，比如要我做你的情妇，也不是不可以……不过看样子你应该还没有结婚吧？”

　　她猜测这个叫加雷的男人应该也是对她有所图的，比如说他现在的视线就一直停留在她的腿上没有离开过。

　　虽然这么说着，但是心底害怕被他人触碰的恐惧令她说出的话没有足够的底气，连她自己都骗不过去，加雷会相信吗？

　　“你说的对，现在正是你报恩的时候。”听了希尔洛那番话，再加上她故作坚定的模样，加雷反倒笑了，配上他阴郁的灰绿色眼眸，显得有些怪异，让人心里发毛。

　　希尔洛对加雷除了感恩之外并没有任何想法，但是她可以为了安娜和养父付出一切，所以她做好了所有该做的心理准备，她说服自己停止颤抖。

　　等待这个男人宣布某个事实的时间过于漫长，她不知道现在自己的脸已经紧张到紧绷起来了。之前为了化解紧张感而晃动的双腿也逐渐停下了动作。

　　加雷走到希尔洛的身边，几乎是贴着她的脸说：“不过你的想法未免太幼稚了，在这个世界上报答一个人的方式有很多种，你怎么能确定我想要的报答是你能承担得起的呢？”

　　加雷这种样子下说的话每次都会让希尔洛出一身冷汗，这次也不例外，她吞了一下口水，点点头表示她听到了，正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你可别搞错了，救你的人不是我，是「热情」。包括你现在所拥有的的一切，都是「热情」提供给你的，所以千万不要把报答的对象弄错了。”

　　“……你是说？”

　　“所以说你是不是应该对组织报恩呢？而现在，老板刚好也愿意给你这个机会……你应该不会不懂什么叫「知恩图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