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九零走向人生巅峰》别后十二春

58、陈江陈江

　　王俊生没听乔屿的话，回办公室。

　　而是走向陈江，“呦，这不是俊生吗？找我有事？你可得跟我保持距离啊，不然老板娘又得找我谈话了。”他忽然压低了声音，凑近王俊生，“我说的对吧，小俊生？”

　　俊生是在这时候才开始浑身颤抖，眼眶泛着红，他的所有不幸，都是从遇见陈江开始的。

　　“俊生？还不过来吗？”乔屿在办公室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心下疑惑，下楼在楼梯口便看见俊生颤抖的背影。

　　陈江朝乔屿的方向点了点头，然后回到自己的岗位去。

　　俊生悄悄抹了把眼泪，低着头，走到乔屿的身边。

　　“有什么难事就跟姐夫说，你出事，你大姐知道了，也会伤心的。”

　　俊生心里明白，他现在所得到的所有来自乔屿的“好”，都是因为大姐。

　　爱屋及乌，乔屿不舍得大姐伤心，所以才会施舍给自己眼神，他和乔屿相处不多，但他也算是见过不少人，能感受到乔屿骨子里的冷漠。

　　可他本就是在泥地里摸爬滚打，在黑夜里苟延残喘的人，如果能重见光明的话……

　　脑袋突然被人重重的打了一下，“又在瞎想什么呢，现在的小孩整天就爱胡思乱想，快上去，不然你大姐该担心了。”

　　俊生默默“哦”了声，然后上楼。

　　乔屿盯着他的背影，陷入沉思，他不是个爱多管闲事的人，但倘若俊生出事了，沈木一定会难过。

　　俊生不能继续干活了，沈木就想劝他学习，俊生听了特别排斥，皱着眉，“我不上学。”

　　沈木又试探性的问道：“那不去上学呢？自己在家学。”

　　“不学。”俊生的性子向来就软，这两个字倒是说得硬气。

　　沈木受打击，闭嘴。

　　俊生瞥她一眼，放柔了语气，“我就不是学习那料，那些东西我是真的学不懂，只会让我觉得痛苦。”

　　沈木终于放弃，“好吧，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乔屿在一旁思忱，半晌说：“陆青这段日子比较忙，俊生就接送烟儿锦儿上学吧。”

　　意思是不让他继续留在厂里了。

　　俊生都明白，垂下眼眸，说“好”。

　　自此开始，俊生就担当起了烟儿锦儿的“保姆”，学校离得不远，走路去就行，烟儿大了，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舅舅，实在谈不上热络，但她性子向来就冷酷，对俊生总是爱答不理。

　　俊生一开始备受打击，还是大姐安慰她说：“她就是这样的性子，我叫她她也不理我，不信你看。”

　　沈木朝着正在看书的烟儿说：“烟儿，今天晚上想吃什么呀，妈妈去做。”

　　烟儿木着脸，瞥她一眼，又把视线落回到书本上，冰冷的嘴蹦出冰冷的字眼，“随便。”

　　沈木朝俊生摊了摊手，耸耸肩，示意他，“喏，你看，她对我都是爱答不理的。”

　　俊生没忍住，笑出来，他比较腼腆，是那种即使笑也不会出声的人。

　　接下来俊生也算是摸清楚了烟儿大小姐的脾气，这位大小姐自己什么都会干，自己穿衣服洗澡，自己做作业，自己照顾妹妹，而他只需要跟在她的后面看看周围有没有坏人就够了。

　　锦儿就比较难办了，她有轻微的自闭症，俊生每隔一天就要带她去一次医院，平时呆滞的锦儿，有时候会突然发狂。

　　有一次硬薅着他的头发，一下子拽掉了好大一把头发，沈木围着他道了好久的歉，还给他买了许多药，甚至还有生发的……

　　但俊生自己却觉得没事，都是小孩子，而且他也挺喜欢小孩子的，小孩子心思单纯，相处容易，总比和那些心里有许多弯弯绕绕的大人相处起来轻松。

　　离新年还有一个月的时候，俊生再一次看见了陈江，那时他正在超市买调味料，拉开门就看见倚在路灯杆上的陈江。

　　看见他，俊生就想逃，可是被陈江叫住了，“俊生呐，你这样做可就让我寒心了，你刚来京市那会儿，我可是好吃好喝供着你，怎么现在翻脸不认人？”

　　俊生抿着嘴，脸上有着隐忍的怒意，“卖了我，还想让我替你数钱吗？没有这样的事，陈江。”

　　陈江两手插在裤子口袋里，缓缓向他走去，“谁叫你当时不听话，再说，你这不是逃出来了吗？”

　　俊生退后两步，“所以我们桥归桥，路归路，你也不要再纠缠我。”

　　陈江静默，似是在回想什么，半晌低低的笑了两声，“不可能了。”

　　路边的车辆呼啸而过，忽然又到退回来，停下，从车窗里探出来一个熟悉的面孔，“小俊生？你在这干嘛呢？我正要去你家，要不要我载你？”

　　俊生不想与陈江纠缠，朝着陆青应了声，然后跑向他。

　　光阴似箭，在不知不觉中，离过年就剩下半个月了，天气越来越冷，新年的氛围也越来越浓，到处都能看见红色，红色的灯笼，红色的衣服，红色的福字，入目皆是。

　　当然了，工厂的员工也越来越少，大家都赶着回家过年。

　　有句话是这么说的：“有钱没钱，都得回家过年。”

　　国人似乎对于“过年”这件事格外热衷，尤其是在外务工的工人。

　　“回家”似乎是工作一年的支撑，辛勤工作一年，就是为了风风光光回家过年。

　　由于员工少了，生产不过来，俊生又主动回来帮忙，烟儿锦儿都放假了，他确实也没事干。

　　其实他是有些怕的，但是陈江已经不在厂里了，前几天刚走，他得知这件事后才放下心来。

　　在大姐家吃了那么多白饭，他自己也不好意思。

　　他没有干下力气的活，而是换了个精细的活，连烟儿都懂事的加入，其实她做不了什么，但哪怕只是递个东西她都愿意做。

　　这是今年的最后一笔订单，先前赚的钱，乔屿还了车贷，发了工资后便所剩无几了，这笔订单交了货，他们才有钱过个好年。

　　离新年还有十天的时候，乔屿去沟通，交了货，质检过了，对方很满意，在原先的基础上还多加了几千块。

　　给剩下的工人发了工资，还剩下整整一万块钱，足够他们过上一个富足的年。

　　沈木眉飞色舞的提议：不然就搞个庆功宴吧。乔屿向来是依她的，自然没意见。

　　商量了一下，沈木决定吃火锅，在大雪纷飞的时候，跟家人畅畅快快吃一顿火锅，实在是一件大幸事。

　　乔屿去菜市场买了好些菜，锦儿在一旁拍着手兴奋得不行，因为家里地方不够大，大家又正好在厂里，就决定在厂里做。

　　热水正在烧，咕嘟咕嘟，火锅料一下锅，香味就飘出来了。

　　“太香了，终于能吃得上火锅了。”沈木一边布置碗筷一边说。

　　乔屿还在切菜，“你要是想吃，我们天天去吃都行。”

　　“才不嘞，吃多了上火，偶尔吃吃才能保持新鲜感。”

　　沈木继续弄手里的东西，乔屿却身子僵住了，“偶尔吃吃才能保持新鲜感”？

　　他好像懂了。

　　要是沈木知道自己随便一句话，竟然让乔屿满脑子都是黄色废料，一定会后悔说出这句话。

　　俊生带着烟儿锦儿洗完手，搬了小板凳做好。

　　乔屿这边也把菜都切好了，一一端上桌子，沈木狗腿的说：“老公辛苦啦！”

　　乔屿木着脸，心里却雀跃着。

　　“开始吃吧，开始吃吧，这个排骨汤我熬了很久，菜还没好，先吃肉。”见大家都不动筷子，沈木主动开口。

　　厂房的大门没有关，从外面渗出些冷风，吹散了火锅的浓烟，沈木给自己挽了挽衣袖，露出细白的胳膊，“乔屿同志辛苦啦，给你一块爱的排骨。”

　　俊生：……

　　烟儿：……

　　锦儿：？

　　乔屿：“你也辛苦了。”笑着，给沈木也夹了块排骨。

　　两人回头就看见，三个人木讷的脸，忍不住笑起来，大概是气氛到了，俊生和烟儿锦儿也笑起来，一片祥和。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一阵高跟鞋的声音，下一秒，一个尖锐的声音响起来，“谁是王俊生？”

　　沈木最先站起来，走上前，“这位女士你好，请问你找他有什么事吗？”

　　女人的脸上带着怒意，头发乱糟糟的，凶狠的眼神让沈木下意识后退了半步，乔屿揽住她的腰，然后轻轻拍了拍。

　　“我说我要找王俊生！他就在这儿是吧，我知道他一定在这。”她突然又放大了声音，“王俊生你个王八蛋，你个不要脸的，一个男人去勾引男人，真的是好有本事啊，你这种人怎么不去死呢？”

　　沈木听了心里一惊，有些茫然无措。

　　女人像是一头发了怒的狮子，挣脱开乔屿的禁锢，冲到里面，一眼就看见了王俊生，“躲到这儿了是吧，你躲到天涯海角老娘都能找到你！”她说着，就拽着王俊生的衣服，扇他耳光，剧烈的声响响起，乔屿和沈木才如梦初醒，赶紧把女人拉开。

　　桌子被女人掀翻，火锅碗筷菜散落了一地，锦儿被吓得哇哇直哭，烟儿还算镇定，赶紧把妹妹拉到角落里躲好：大人们打架，她们小孩子还是不要插手好了。

　　女人被乔屿制住了，沈木抽空赶紧跑到电话机旁报了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