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ake（2.木暮篇）》暮冰朝雪

15、第 15 章

　　第四十六章

　　然后又是浑浑噩噩地过了一段时间。我已经说不清这是第几天，总觉得自己的精神似乎越来越差。

　　白天的我无心学习，只想快到休息时间，好让自己沉入梦境。但是每在睡梦中，脑海里全是那天警车带走他们的场景。它们重复在每一个夜晚，不停的折磨着我的身心。

　　我无法言喻我想要见到寿的心情。但是在潜意识中，我却是抗拒的。是的，我不敢见到寿落魄的样子，我知道那会让我更难过。

　　终于，鼓起勇气，我给早川打了电话，想问问寿现在被关在哪里。但是早川没有说，我知道他不希望我去想这些事情，但是我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我想见他，疯了一样的想见他。

　　我想站在他的身边，告诉他我爱他。我想站在他的身边，让他更有力量去面对接下来的事情。我不知道我还能为他做什么，但是我希望我能看着他，在他身边，只有这样我才会感到安心。

　　我希望，我能在他的身边。至少，我可以让他不再孤独，至少他可以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人，还有另一个人愿意和他一起承受。

　　可是，我什么都做不了。

　　抬起头，看看我们共同拥有的天空，天空蓝的如我的心一样忧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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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天，我又见到了早川。早川看起来微微有些憔悴，但是看到了我之后，他再次露出一个笑容。

　　“小暮，我感觉我们很久都没有见面了一样。”这一次早川没有喝酒，他狠狠地喝了一口水，然后再次摆出一个扭曲的笑容。

　　“早川大哥，发生什么事了？”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因为我几乎从来没有见过早川大哥还有这样落魄的时候，一直以来他都是风度翩翩、耀眼迷人的。

　　早川摇了摇头，缓缓地开口说道：“没什么，小暮，就是这几天有些累。小寿应该是没有事情了，但是他现在要被拘留一年……对了，你还有一年就毕业了，是吗？”

　　“嗯，是啊，明年的这个时候我就要参加高考了。早川大哥，你刚才说什么？寿只被拘留了一年，那么……那么仓桥家没再为难他？”

　　“没有。”早川摇摇头说：“这件事情应该就这样解决了。不过，小暮，这一年你要多小心，我要去东京发展三年，三年之内我可能都不能再照顾你了。”

　　我摇摇头，不知道自己听到了什么，或者，不敢相信我听到的话。

　　“早川大哥你在说什么，难道你要离开这里么，你不在神奈川县了吗？”

　　“嗯，是的。我要去东京发展三年，这三年之内我们可能都不会联系了。小寿还要在神奈川呆一年，一年以后，我争取把他带到东京去发展。”

　　突然间我说不出话来，我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这让我觉得无法消化、措手不及。

　　我勉强自己维持正常的思考，然后我问早川：“早川哥哥，是不是中间发生了什么隐情，是我不知道的？”

　　“啊，不是这样的，是我突然很想去东京发展，突然发现做歌手其实也挺好的。跟小寿商量了一下，他也觉得可行，所以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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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川干笑了几声，然后又拍拍我的肩膀说道：“没什么隐情是你不知道的，只是我去发展了以后，可能会非常忙，没有时间来照顾你。等我赚够了钱，我就会隐退，然后继续回到大学来念书，或者做做什么小买卖。”

　　“小寿的话，我也要把他带走。只是他现在已经被判了，必须要留在神奈川一年。我准备在他出来以后，带他到东京发展……小寿说他现在这个样子也没办法再念书了，他答应我先一起去东京和我发展。”

　　“而且小寿这个样子现在也不适合留在神奈川，毕竟到一个谁也不认识他的地方发展会更好。我最近也会给你转学，让你早点离开那儿。以后你自己一个人要小心，我会抽时间打电话给你，但这毕竟和我还在你身边是不一样的。”

　　我停顿了一分钟，没有说话，想把我听到的东西都消化掉。

　　我要转学了，我要离开这个地方了？

　　突然，有一丝疑惑，爬上我的心底。

　　“早川大哥，你是怎么办到的？先是帮寿脱罪，然后又是帮我转学……这些事情不是一个大学生就可以做到的，你找了谁帮忙？”

　　听到我这么问，早川的脸色变得更差了。他只是摆摆手，对我说道：“没什么，只是以前混得比较好的朋友家里会很有势力。以前不好意思找他们帮忙，这次事情比较重要，所以就叫了他们……”

　　“真的？”我拧拧眉毛，对早川的话抱持三分怀疑态度。

　　“嗯嗯，当然是真的。”早川不停地点着头，然后试图转移话题。他告诉了我一些关于转学的事情，以及到新学校报到的时间。我小心的记好，因为我觉得自己的记忆力已经变得很不好。

　　最后，早川对我说了再见。他不停地告诉我要保重，谆谆教诲的样子甚至有点儿唠叨。

　　我对他笑笑，然后冲他摆了摆手。送走了他的我，站在他的身后凝望着他的背影。

　　突然觉得他的脚步非常急迫，像是要逃离什么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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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星期之后，我来到了我的新学校。这一切都是我不熟悉的，仿佛是一场梦。一个月之前，我还在酒店门口看到寿将仓桥纱子的哥哥打倒在地，一个月之后，我来到一个精英云集的高中。

　　而这一次我并没有住校，我住在早川大哥留下的房子里。

　　早川说这样更有利于我的学习，但我却觉得无所谓。

　　是啊，一切都如同梦一般。那我现在是在沉睡，还是在清醒状态中？望着窗外的风景，我的耳边似乎又响起了早川叮嘱我的话。

　　在这个新环境里，我很低调。一方面，我希望在新学校能用功学习，弥补以前落下的课程；另一方面，我的确是需要低调的，因为我不希望被一些无聊的人报复。早川大哥的话我都牢牢地记着，只是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说到早川大哥，我真的觉得越来越奇怪了。

　　那天他约我见面的时候我就已经觉得奇怪，为什么早川大哥会忽然变得这么有势力？

　　这一切让我起疑。我想，如果早川大哥真的有如此能力，为什么以前还要委屈自己在酒店做这样的工作？而且，可以让人减轻刑罚的能力，并不是一个普通人所具有的啊？

　　事实上我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已经很长时间，但是我找不到答案。在我转学过后的第二天，我就回到了酒店，想去找早川哥哥问清楚这一切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当我在课余时间跑到酒店，却只剩下一个空空的酒店大楼。

　　酒店里面的大门被完全封死，还贴上了封条。而旋转门的玻璃完全碎掉了，我向里望去，望不到半个人影。

　　这里的一切，好像在瞬间蒸发不见，只留下那个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我，在这里气喘吁吁。

　　然后我便想起那天同学们拿着每班一份的日报，互相传看着。我对这些事情本来不感兴趣，但是却在无意中瞥到了头版。

　　《警方侦破我神奈川县最大酒店XX大酒店强迫□□、吸毒案》。

　　接下来的内容我并没有去看，因为我看到了报纸上的照片，和今天我见到的这个破败的酒店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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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我的问题，终究是找不到答案了吧。

　　但是就在一个意外的晚上，让我感到措手不及。

　　现在是什么日子了，应该是早川离去将近两个月的时间了吧。我们中间没有过任何联系，而我也不敢跟早川做任何联系，我怕自己打扰他。

　　但是到了晚上，当我回到早川的小房子，我却看到有一个人坐在早川的门口等着我。

　　“请进。”我打开门，把他让进了屋。打开灯我才发现，那是一张熟悉的面孔。

　　男人的面色很憔悴，像是好几天没有睡好觉。他抬起像是好久都没认真洗的脸，我看到他凝视我的眼睛里充满了血——

　　那是早川获得KTV冠军的那一天，来到他家骂了他的男人，他的哥哥！

　　那个男人目不转睛地看着我，他的眼睛里充满了极深的怨念和愤恨。虽然我觉得自己无愧于心，但我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我转过头不去看，但他突然上前一步，在我的面前跪了下来。

　　“对不起，木暮，我知道你一定还记得我！前段时间我用尖酸的语言伤害了你，但是今天我求求你，求求你帮我劝劝纬，让他回来，现在只有你可以……”

　　说到最后，男人的声音都变成了哭腔。

　　他抱住了我的双腿，像是抱住了一根浮木。全身抖颤个不停，哪里还有那天骂人的强势样子。

　　他的哭声中带着绝望的苍凉，就连我这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人，也感到心悸。

　　直觉告诉我，一定发生了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