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二十六章 血露蟠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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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心里都有一个渡不过去的劫。”宇文镜说道，“你做得到做不到，与我无关。”
宇文镜放下茶盏，转身欲走。
“如果都与你无关，当年在东海你又何必……”
“奚仲的心法也是我教的，那你说他和我什么关系？”宇文镜哂笑。
玄霄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天青一行人就这么在天外村住了下来。段老爷子天天和然翁去对弈亭下棋，不提来做什么，也不提什么时候走。大概是在等那个叫古月圣的仙人把，天青这样想着。
天外村不大也不热闹，然翁说，这里住的大多是山里修炼的精怪。那些精怪修成了人形不愿意再呆在山里便过来住。
修成人形的精怪，说白了也就是妖吧。仙，妖，人，能共处么？天青问道。
“最复杂的，是人心啊，这些精怪没有进人间那个大染缸里颠簸，不明白世间的爱恨情仇，皆是单纯无知，又谈何作恶呢。”
世外悠悠兮，隔人间，
桃花灼灼兮，舞飞扬。
乱世凄凄兮，难相忍，
人心切切兮，相隔远。
不若初初兮，少轻狂，
慨怀潇潇兮，任风逝。
岁月飘飘兮，不复返，
云霭冉冉兮，绕仙山。
这个曲子，天青曾在山中听到只百灵唱过。当时他不明白一个与世隔绝的小精怪何以写得这样的词，然而当他看到古月圣的时候，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他的眼睛，深邃而淡然，仿佛看透了世间的一切却又毫不在乎。一身青蓝色儒衫，手执素白纸扇。清俊素雅，连一向大咧的段云蓉都看的呆掉了。
“死狐狸，明知道有人来，还这么晚回来。”然翁笃着拐杖，装作生气的样子。
“南翁愿赌不服输，不肯放我走，只好和他多下了几盘。”
古月圣转头看了眼段邵谦，“反正应该还来得及，到里屋去吧。”
一行人便跟着古月圣进了里屋。
“段兄，他们知道，没事么？”然翁看了眼段家兄妹，低声问道。
段邵谦微微摇了下头，“他们，总会知道的。”
段邵谦平日都穿长衫，把身子包的严严实实，看上去和常人无异。到了里屋，古月圣揭开了他的裤腿，只见两条瘦弱的腿布满了黑斑，甚至还能看到有什么活物在皮脂下游动。
天青不由自主的想到慕容陌手腕上的那块青紫。
“爷爷！你练蛊了！”段云荣失声吼道。
“安静点！”古月圣不怒而威，段云蓉闭了嘴，眼泪却开始流下来。她在苗疆多年，自然知道这种黑斑，便是被蛊反噬的结果。蛊虫不受控制，对宿主的反噬只会越来越厉害。
段重昊镇静的多，把妹妹搂在怀里，不让她看段邵谦的惨状。
“邵谦啊，上次叫古月把你的蛊毒清掉，你不肯，结果弄成现在这个样子。”何然开口道。
古月圣按上一块黑斑，段邵谦疼的倒吸了口凉气，苍白的脸上渗出了冷汗。
“反噬太重。”古月圣立起身，拿起身边的手巾细细的擦着手。
“如是当年，清了蛊血除了不能练蛊，其他什么事都不会有。现在肌理都坏死了，我能清掉蛊毒，但没有办法让肌理重生。”
“先休息吧，”古月圣说道，“保存体力，清毒的时候会好过些。”
古月圣的医术，即便在仙界看来都是数一数二的，他都这么说，众人也没有反驳的道理。
段邵谦喝了古月圣给的安神药，不一会儿便睡了过去。一行人出了里间，来到大厅。
“就算清了蛊毒，肌理坏死也撑不了多久，可能还死的更快。蛊能代替一些坏死机理的功效，但是越是依赖蛊受蛊毒越重，这是饮鸩止渴。”古月圣说道，“现在，只有血露蟠桃能救他了。”
“哪里有血露蟠桃，我去采！”段重昊说道。
“我也去！”段云蓉和道。
“血露蟠桃就在仙山岛的西山顶上。”然翁说。
“西山的蟠桃，不是谁都能采得回来的。”古月圣皱着些眉。
“当年的陈小兄弟，不就采下来了么。”
“那是他身边跟着女娲石，天生慈悲怜悯。”
“仙人，就让我们去吧，我们一定要救爷爷！”段云蓉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古月圣转过头去不说话，然翁知道他是默认了，便从一旁拿出张图，“这是地图，你们快去快回吧，一切小心。”
天青和段氏兄妹谢过仙人，结伴向外走去。
“你留下。”古月圣看向天青。
“我？”
“对，这是段家的事情，你个外人，就不要插手了。”
云天青回头看看段家兄妹，无奈的耸了耸肩。
太阳已经西斜，把院子里的那棵树拉下长长的倒影。天青坐在石凳上，有些担心段氏兄妹。
“不用太担心，如果出事，我们马上就会知道的，现在没有消息，说明都还顺利。”然翁坐在天青对面，安慰道。
“这个蟠桃，到底有什么玄机？”云天青直觉要采这蟠桃不是容易的事。
“那棵桃树，是当年西王母种下的，结的血露蟠桃能起死人，肉白骨。西王母同意我们把蟠桃给需要的人，但是必须通过一个试炼。一旦有人摘下蟠桃，便会出现刑天的幻像，他会要求人们砍下手臂来换取蟠桃，如若心中有一丝怀疑或不愿意，就真的会被砍下手臂。”
“那如果……”
“如果是心甘情愿为他人付出的话，幻像就会消失，也能拿到蟠桃。所以古月圣不让你去，这的确是他们家的事情。就算你为了什么道义，仁义，这个险也轮不到你，因果循环，都是有道理的。”
“世上从没有唾手可得的东西，也没有天上掉下来的好事。”古月圣给段邵谦服过药，从屋里走出来。
古月圣看着天青说道，“我看你灵气充沛，心境纯良，要不要留下来，仙山岛虽然不若蓬莱那般仙境，但修炼起来也是事半功倍的。”
“咦，你怎么突然对个小兄弟感起兴趣来……哦哦，我知道了。”然翁笑道，“小兄弟，你可知道他是谁？”
“古月仙人……”
“恩，对，他叫古月，圣”
“古月，圣……”天青恍然大悟，古月圣，胡圣，狐圣……这个名字，取的真是高明。
“哈哈！他成仙之前，可真的是只白毛狐狸啊，那个皮毛顺的啊……”
“何然！”古月圣低喝道。
“哈哈哈……小兄弟啊，白毛狐狸冷面热心肠，很少会主动对别人好。这次大概是念在你和他同类。要是能得到他帮助，你定会在修炼上有所突破的。”
“这个……”
“算了。”古月圣看天青不回答，说道，“你尘心未泯，过早清修没有好处。”
接着然翁又问天青现在人间的状况，天青如实的说到了血灵珠的事情，一边说着一边感慨生灵涂炭。
“莫非……”古月圣和何然对望一眼。
“莫非什么？”天青问道。
“你明日子时来趟西山顶，到时候再告诉你吧。”古月圣说道。
天青连忙答应。
“西山顶的法阵已经起动了，大概他们不久就能……”古月圣说着，突然变了些脸色，急忙起身往西山赶去。
天青也跟了过去。
然而等天青到山顶的时候，只看到了那摊血迹，天青心中了然，“他们人呢？”天青看见树旁的古月圣，连忙问道。
“那个公子被何然带回去疗伤了，那个姑娘……逃走了。”
“怎么会这样……”
“你快回去吧，他们应该少人手。”
“那你？”
“我待会儿就来……”
世外悠悠隔人间，不忍凄凄乱世烟。
无论我们躲了多久，世间的人……段家的子孙，也不是都如段逸尘那般……还有小易儿……
如果再能看到她，定然不若当年那样……
“桃花灼灼兮，舞飞扬……”一只百灵叽叽喳喳的飞来飞去。
“小桃，你说我该不该去呢？”古月圣看着前方模糊的陆地轮廓，呢喃着。
“人心切切兮，隔相远。
不若初初兮，少轻狂，
慨怀潇潇兮，任风逝。
岁月飘飘兮，不复返……”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第二十六章 血露蟠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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