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3埋伏和分离 ...
-
3埋伏和分离
见两人反应,花不花不解问说:“师父是不是又出了什么难题刁难你?”
顾子宁摇头,看一眼白陆。白陆略微思索便从身上掏出一块牌子,递到花不花面前,问:“你可认得这是什么?”
花不花没有伸手去接,只随意扫一眼开口,“这不过是一块仿冒的英雄令而已,怎么了?”
白陆闻言面色骤变,瞪圆了眼睛看她,“小师妹,你说……这是假的?”
“当然是假的……”因为真的现在正在我身上。自然,这后半句花不花是不敢说的,只能默默把话咽下肚子。
顾子宁听完眉头已经皱起,如果说白陆对花不花的话还稍有怀疑的话,那么他则是百分百相信花不花说的一定是真话。
“师兄,你说这个牌子怎么了?”
却是白陆接口说,“当初顾兄下山,就是为了打听这英雄令……”
说到英雄令,在江湖上也的确算个稀奇事物。
它最初出现在江湖上的时间已经不可考究,不过但凡有点儿阅历的江湖人却都听说过集齐三块英雄令则可上终南山找桃家人达成一个心愿的传说。
对于这种流传于坊间的传言花不花向来左耳进右耳出。
你想啊,万一集齐三块英雄令的人突发奇想想要穿越时空,你说那桃家人是造时光机还是不造呢……
不过既然是师父安排给师兄的任务,花不花自然就不能不放在心上了。
她是琢磨不明白姜晚清一个啥都不缺的大活人派自家最最贴心的大弟子下山寻找这三块破牌子到底有什么意义,总不至于要桃家人从终南山搬到竹山天天给他端茶倒水打扫卫生吧……不过这倒还真像姜老爷子的作风。
花不花为自己的脑补暗寒了一下,努力平复好心情,继续听妖孽白说了起来。
“顾兄手上拿着的是第一块牌子,他来白家寻我便是想借着白家的人脉网打听第二块英雄令在何处。谁知道我俩刚刚查了小半个月,并接到消息,数以万计的英雄令突然重现江湖。”
三个英雄令已经足够让整个武林位置动荡了,数以万计的英雄令到底是个什么概念?给你一万枚铜钱,够你今晚数到明晚再数到明明晚……一直数到手抽筋。
谁都不知道谁手中的牌子是真的。
谁都想拿到真的三块英雄令。
就算花不花不是心系武林安慰的道德人士,光是想了想事态的严重程度,也不由为之纳罕。
得知自己手上的英雄令是假的,顾子宁却反倒轻松了起来。
花不花开口问说,“既然知道这牌子是假的,那么你们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顾子宁说,“当年师父让我下山安排给我的任务是尽力寻找英雄令,没说寻到如何,也没说寻不到又如何。”
花不花脸上挂下三条冷汗。
寻到了,估计就是桃家人搬家前往竹山,成为武林第一顽童姜晚清家下人。寻不到,就是姜晚清门下第一弟子,继续守在竹山做牛做马,成为姜晚清家下人……
倒是妖孽白将那个做工精细的英雄令在手上把玩半晌,道,“既然已经插手这件事情,半途而退岂不是无聊。”
花不花一想,也是这个理,于是原本看不对眼的两个人居然一拍即合,规划着先去江南妖孽白家休整片刻理清下一步计划再做定夺。
第二日,花不花醒来之时顾子宁早已备好了车马。
三人一起上路,花不花依然做男子打扮,三匹快马脚程惊人,不过数日便行完两省。
不过一路颠簸,饶是已经沿途打点好了休憩的驿站,三人脸上也略有疲倦之色。
顾子宁勒住马头转头问说:“前边不远有一处小镇,如果放慢速度落日时也能到达,不知白兄意向如何?”
妖孽白早就经受不住如此折腾人的赶路方法,忙不迭点头。正松了一口气,就见花不花的肩膀一直可疑地抖动,想来也是在强忍笑意,当即拉下脸说:“小师妹看起来精力很是不错,要不要先行一步在前面的镇子等着我们?”
花不花抬起脸来给他一个鬼脸说:“我才不听你的,你又不是我师兄,我师兄自然舍不得我去受苦,对不对?”
顾子宁被拉入战局,无奈开口说:“白兄近年来走南闯北,自是有自己一番见解。如果有意赶路,我跟师妹自然是不会阻扰……”
妖孽白痛心疾首说:“顾兄,没想到你居然为了一个女人陷朋友于不义……”
顾梓宁沉痛摇头:“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行走江湖能断臂能跛脚,却不能不穿衣服……”
“@#!%……”
又行半日,三人实在被颠簸的够呛,都勒紧缰绳让马儿放慢步子,慢悠悠的在原地踱步起来。
顾子宁一直都是嘴唇紧抿,端的一张棺材脸让人望而却步。妖孽白初见此人时便是被他身上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之外的气场给生生憋着没敢上前搭讪。
如今瞧见花不花似乎在面对那张棺材脸时也丝毫没有任何不快,依然能笑嘻嘻的一直同一块木头扯白,而那块平时风吹不动雨打也不动的木头甚至还能在她说完几段后略为点一点头,甚至笑上一笑,简直让妖孽白大开眼界。
又缓行了一段路程,眼见着天边的太阳颜色稍沉,三人决意提速赶路。
刚走没到一里,就见不远处尘土喧嚣,似乎是出了什么乱子。
三人之中只有顾子宁会武,他和两人点头示意,先行一步前去查看情况。
妖孽白和花不花并排慢在后头悠悠地遛马,笑问:“你不是他小师妹么,为什么让他单独一人前去查看情况?”
花不花道:“我虽然跟他是同门,不过师父的武功给他,性格给我,你这些年不是一直跟他奔走南北,又为什么不跟着他一块前去?”
妖孽白老实答道:“每次出门白家必然是派遣护卫亦步亦趋跟着我……”
花不花后知后觉,大叫一声不好,还不等前头探路的顾子宁折身回来,一旁树丛里已经跃出十来个蒙面男人,提刀砍向两人。
马儿最先受惊,顾子宁被前方人马拖住,一时抽不出身来。
妖孽白努力控制身下受惊的马屁,看向花不花,她身边已经围满了人,似乎是想把她拿下当为人质,逼顾子宁就范。
十来个人,尤其还是十来个身手了得的大男人围上一个女子,就算花不花身手矫健,此时也渐渐处于下风。
见状,妖孽白咬牙掏出随身携带的匕首在马屁股上猛戳一刀,马儿吃痛狂奔向花不花所在方向,旁边围着的人见状赶忙让开,他伸手一下便将花不花打横搁在马背上。两人一顿乱走,毕竟是占了有马的便宜,待到马儿走得累了停下步子,身后已经瞧不见来人。
花不花被颠簸得够呛,下马就吐,吐完看着妖孽白怒道:“你就不能让我在马上翻个身,好好坐着?”
妖孽白一脸无辜说:“时间紧急,后有追兵,此乃权宜之计。”
花不花吃了哑巴亏,无奈受人恩惠,只得闷闷闭嘴不再说话。
妖孽白看一眼四周,忽然皱起眉来问.:“小师妹知不知道这是哪儿?”
花不花正蹲地上画圈,没好气道:“你不知道这里是哪,我刚从山上下来的人又怎么会知道?”
白堂序闻言“啊”了一声,看着花不花沉痛道:“告诉你两个坏消息。”
“嗯?”
“第一个是,我的马已经不能骑了;第二个是,我们已经迷路了。”
“@!#%……”
花不花清点了一下两人包裹,除了几套换洗的衣物、一点简单的干粮外几乎没有什么值钱的金银细软。
将剩下的食物平分开来,又将自己的这份多拨了一些给妖孽白的,花不花没好气问,“你怎么随身都不带一点银子?”
妖孽白也很是无奈,“白家的商行遍布各地,我哪里会料到自己会到这种荒无人烟的地方野外露营。”
被妖孽白一刀捅在屁股上的马已经属于十级伤残,至少无法再让两人同骑回到祥德镇,花不花哀嚎一声,几乎是声泪俱下,“果然跟你在一起就没有一件事靠谱!”
妖孽白道:“小师妹不要这么说,这人品的反作用可是相互的。”
花不花看着他那张脸,恨恨从牙缝里蹦出来几个字:“对,同、性、相、斥。”
再胡搅蛮缠下去对改善他们的境况也没有多少帮助,妖孽白依然对顾子宁前来寻他们抱有一丝幻想,花不花却道:“这帮人明显是有备而来,师兄那边估计也是一场苦战。”
妖孽白不解问道:“既然你知道这些人有备而来,又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
花不花叹一口气,解释道:“这些人从我们出了祥德镇就一直跟在我们身后,师兄打算放长线钓大鱼,所以一直没有出手。”
妖孽白接口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凉拌~”
天边的太阳又沉下几分,两人还是没能成功从树林之中绕出来。
那匹受伤的马花不花没敢一路带着,生怕别人顺着马的血痕一路寻来,只给马解开了绑在树干上的绳子,拍了拍马受伤的伤口,让它自行疾驰远去了。
妖孽白背着包裹一路跟在花不花身后,没有抱怨也没有叫苦叫累,这倒是大大出乎了花不花的预料。
用妖孽白随身携带的匕首在沿途的树干上刻下只有她同顾子宁才明白的记号,又顺道捡拾了能够用作柴火的枯枝,等到花不花终于确定他们已经走出了危险范围的时候,天色已经基本黑了。
半夜赶路实在不是明智之举,花不花用轻功掠上林子里稍高的一颗古木,打量了一下四周情况,最终找着了一处适合安营的地方,打算露宿一宿。
生火这档子事,花不花是不指望妖孽白来做的。
只可惜没有火折子,钻木取火的难度着实太高。她接连废了好几根树枝都没钻出可以点燃木屑的火星来,倒是折腾的自己颇为狼狈。
妖孽白抱着包裹坐在一旁,瞅着她一身的木头渣滓,笑得很是幸灾乐祸。
花不花手下动作不停,也不忘白他一眼,道,“笑吧,待会要是火点上了,可别跟无赖似的坐享其成。”
话音刚落,木头尖端跟原本削好的木板小孔里放置的木屑突然冒出烟来,花不花知道这是明火即将点燃的征兆,忙招呼妖孽白添置些干苔藓又努力在旁吹风,如此折腾了小半柱香时间,火终于是燃了。
再看一眼妖孽白,他原本一身象牙白色的衣裳染了马血,如今又被浓烟一熏,实在是狼狈的厉害,花不花刚想出言讥讽,就见他瞅着自己的眼神里也似乎带笑,低头一看,好吧,两人的狼狈程度还真是旗鼓相当。
将篝火点燃,又收集干燥的落叶简易的铺了一个能睡的床,花不花从包裹里掏出一方帕子递给妖孽白,“前边向南走上三十来步应该有一处水源,你去擦把脸就这么睡吧。”
妖孽白接过帕子,倒是没有说话,不过眼睛映着跳跃的火光,生出几分暧昧的潋滟来。
一夜无梦。
一夜无话。
……第二日。
“阿嚏。”
“阿嚏……”
“啊——你学我干什么,嚏。”
“谁要学……阿嚏,你了。”
“你昨天不是离得火最近了,怎么也感冒了。”
“……”妖孽白心里暗骂:到底是谁昨晚睡觉手脚不规矩,差点把我一脚踹到火堆里烧死。这话却是不能说的,只得捂着嘴不住地打着喷嚏。
就算是再再妖孽,再再风神俊秀的男人,生病起来模样也是一般糟糕。
妖孽白昨日已经被浓烟糟蹋的一塌糊涂,又和衣睡了一夜,衣服皱成腌菜不说,如今连说话的空隙都没有,只能捂着嘴喷嚏连天。
反观花不花则好了太多,虽然也是着凉,但看起来则娇弱许多,原本得理不饶人的嘴巴如今只能重复“阿嚏”两字,说不出呛人的话来,白陆竟然难得觉得她也可爱起来。
灭了火背上包裹两人继续赶路,这一会两人运气都还不错,不过走了半个时辰便出了林子。
但是看着眼前茫茫的大雾,茫茫的大路,花不花跟妖孽白对视一眼,只剩面面相觑了。
想了想,花不花将从妖孽白身上顺来的匕首直立放在面前地上。妖孽白好奇问道,“你这是在干嘛?”
花不花答,“投匕问路。”
“……”
匕首朝东南方向倒了下去,两人认命,重新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