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英同人]亿万光年，承重远行》绯村暗月

29、危险的越界

　　走进光线黯淡的走道，瑞安脚下绊了绊，被罗严塔尔从旁扶住。
　　“你喝得太凶了。”
　　极富磁性的低沉嗓音在黑暗中传过来。
　　瑞安烦躁地嘟囔：“没醉就行。”
　　还没适应黑暗的眼睛看不到他的表情，似乎听到他叹了口气。

　　“真是典型的醉鬼发言啊。”
　　“都说了我没醉。”
　　瑞安甩开罗严塔尔的手。
　　真的没醉，脑袋异常清晰。
　　只是情绪糟透了。

　　战争，前途，就像这条看不到尽头的走廊一样，前方到底潜伏着什么，不知道。
　　背后湛蓝色的凝视，也令人苦恼。
　　不倚重亲信是不可能成事的，然而只有利益关系才最稳固。
　　人心最不可靠，单方面的感情付出，就像是一颗定时炸弹。
　　所以她开始积极地让他去积累战功。
　　即使没有他在身边自己真是不习惯。

　　走了似乎没两步，瑞安一头撞上了墙壁。
　　酒精麻痹了神经末梢，手脚需要很久才能接收到神经中枢下达的指令，变得不怎么不听使唤。
　　倚住墙看着地面，瑞安喋喋不休地嘟囔。
　　“没醉。只是情报不畅，各部门尾大不掉，指挥系统需要提高效率。”
　　俯视着她，罗严塔尔淡然地动了动嘴唇。
　　“笨蛋。”

　　在他的胳膊环上自己的肩膀时，瑞安重重地哆嗦了一下。
　　好温暖。
　　她抬头看过去，阴影中的侧脸显得格外棱角分明，她不知不觉盯着罗严塔尔英挺的鼻梁一直看。
　　直到他投来视线，才惊觉自己对他看入了迷，条件反射般地脱口而出。
　　“对、对不起！”
　　罗严塔尔的眉毛疑惑地皱起。
　　“我不该道歉，对不起！”
　　罗严塔尔叹了口气。
　　“笨蛋。”

　　被接二连三骂成笨蛋，抵触情绪愈演愈烈，尤其事实确实是她在大出洋相，更是让人难以忍受。
　　“你才是呢，美丽的酒吧姐姐给了你房间号小纸条，你却在这里送我这个大麻烦，真是笨蛋。”
　　罗严塔尔投来的视线令瑞安觉得脸在发烧。
　　“我，我才没有一直看着你！只是偶然瞥见的！！”
　　已经不知道叹了多少口气，罗严塔尔说道：“我来送你确实不合适吧。”
　　他果然是不情不愿！积压的几重火气都被勾了出来，恶声恶气的话顺溜地滑出了口。
　　“谁送都不合适。即使卫道士也难以讨伐酒后失德，但是对部下出手那可是性骚扰。”

　　黑暗中传来被呛到的咳嗽。
　　这令瑞安莫名其妙地情绪高昂起来。
　　似乎你也是我的部下哦。
　　她挑衅性地斜眼瞥向罗严塔尔。
　　异色的眼瞳里流过暗金色的光芒。
　　罗严塔尔的脚步陡然加快，将她拽到了走廊尽头。

　　在玻璃墙的彼端，夜的寂静和窗外的微光一同沉淀下来。
　　瑞安的肩膀被紧紧握住。
　　“干、干什么？”
　　英俊的脸在向自己靠近，瑞安极力别过脸。
　　在离她的脸五公分的地方停驻，罗严塔尔轻轻地说：“捉弄长者很有趣吗？”
　　混合着酒精味道的男性的气息掠过鼻尖。
　　充满挑逗的语调令瑞安的心脏开始不规则地狂跳起来。

　　“你又不是什么长者，二十六岁和十九岁，不是很合适的年龄吗。”
　　与嚣张的言辞相反，瑞安紧张得喉咙发干。
　　她在罗严塔尔阴沉的目光中，看到一丝困惑的光芒。
　　他一直在避免和我成为这样的关系。但是他正在动摇。
　　意识到这一点，瑞安也感到困惑万分。
　　……那么我呢？

　　“你一直腹诽的不是‘大叔’吗？”
　　温热的气息喷在自己的皮肤上，瑞安的背上泛上一阵战栗。
　　“听凭需要，随时改口？”
　　罗严塔尔嘲讽地看着向后畏缩的瑞安。
　　“对，就是这样，场合不同不是吗！”
　　瑞安梗着脖子，强硬地盯着他。

　　在那强烈的直视下看到掩藏的怯意，罗严塔尔深深地长叹：“不要向我挑衅。”
　　他松开手，让寒冷的空气流入两人之间，驱散了暧昧的氛围。
　　“随便开这种玩笑非常不明智。你多少也听米达麦亚的劝告吧，女性应该更谨慎一点。”
　　罗严塔尔的笑容不复往常般举重若轻，看起来非常僵硬，甚至有点狼狈。

　　沸腾在脑子里的酒精稍有平息后，瑞安真想挖个洞藏起来。
　　我在渴望被他当做女性来对待吗……
　　极度尴尬中，瑞安掩耳盗铃般地说着。
　　“女性什么的……你不是没再对我性别歧视了吗？”
　　“在你看来，我是那种人？”

　　罗严塔尔看上去有点生气。
　　没有，瑞安也知道并不是这样。
　　他是非常有绅士风度的人，并不能说是歧视女性。
　　而是一种连自己都很清楚地知道是偏见，却无法控制的情绪。

　　因为生来缺少温暖，而无比渴求温暖。
　　因为害怕被抛弃，所以主动抛弃他人。
　　这种阴暗的地方，和自己真是很像。
　　“真讨厌。”
　　瑞安以无法听闻的音量嘟囔着。
　　他招惹她，然后又想彻底避开她。沉默的关心却无处不在。
　　卡在强烈的引力与斥力间的关系，是不是会就这样维持在现在的“安全距离”？

　　像是为了听清她在说什么似的，罗严塔尔把头又凑近了些。
　　从他唇间鼻息散发出来的醇香扑鼻而来。
　　本能地追逐其间隐约的热度，瑞安仰起头，注视着罗严塔尔。
　　“你真的把我放在目标之外了吗？”
　　……我到底想怎样啊！

　　但是罗严塔尔没有生气，只是一脸困惑，可那表情比生气更让她羞愧。
　　闪烁着光芒的眼瞳紧紧追逐着她频繁眨动的修长睫毛。
　　“你在期待什么？”
　　我、期待？
　　瑞安的呼吸顿了顿，随即变得更加急促，燥热泛上脸颊。
　　在胸口里的心脏仿佛要跳出来一般，强力地悸动着。
　　“呵。”
　　突然地，罗严塔尔短促地哼笑一声，瑞安仰头看去，胸口顿时揪得更紧。
　　他的眼神里栖息着异样的光芒。

　　“不过大脑就说出这样的话，你考虑过后果吗？”
　　罗严塔尔微皱起眉头瞪向她，饱含怒意的语调里混杂了某种挫败感。
　　敏感地察觉到危险的气息，瑞安变得结结巴巴。
　　“什、什么后果？”
　　“……笨蛋。”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她就被拉了过去，被锁进他的身体与墙壁的狭小空间。
　　“等一下，放开——”
　　瑞安立即用双手抵住他的胸，用力想将他推开，但是他的身躯却纹丝不动。
　　沙哑的语声响彻于耳畔。
　　“你的声音再大一点，灯就要亮了。”
　　瑞安慌张地放低了声音。
　　“停、停一下，等一下——”
　　“安静。”

　　像是施以惩罚般地，他用牙齿咬了咬她的耳朵。
　　瑞安打了个哆嗦，想要推开他的手臂不知怎么变得使不上力气。
　　他的身体更加贴过来，急促的呼吸使得彼此上下起伏的胸膛不时地触碰。
　　好热。她想躲避尴尬不已的触碰，在他坚实的手臂里最大限度地挣扎着。

　　“别乱动。”
　　低沉浑厚的嗓音此时听来格外的魅惑，她的呼吸愈发零乱。
　　被抱得更紧，紧贴着的身体传来的热度与酒精的醇香，让人不由沉醉其中。
　　瑞安微微闭上眼睛，然而散发出诱人芬芳的唇瓣，停在一寸之遥。

　　白皙俊美的脸庞反射着玻璃墙外的银光。
　　近在咫尺处，罗严塔尔正在审视着她。
　　他的呼吸有些紊乱，线条优美到令人移不开视线的额角，似乎附着一层薄汗。
　　瑞安莫名地慌乱起来，游离的视线映入了头顶上方的天花板，光滑的白面微微发出黯淡的光泽。
　　映入眼帘的景物提示着她，这不是在做梦。
　　这样下去，我们的关系，究竟会变得怎样，会崩坏，还是会……

　　瑞安不明白自己到底在期待什么，迷惑的视线移回罗严塔尔的脸。
　　瞬间，她觉得像是被那双深邃的眼眸吸进去了一样。

　　“我叫你不要挑逗我。”

　　闪烁着魅惑光芒的异色双眸，沾染上了某种隐约的热度。
　　彼此凌乱的呼吸喷在唇上，似有似无的触感令胸口产生了瘙痒。
　　萦绕鼻息的酒精芬芳变得愈发甘美，浓郁而稠密的氛围把整个人都缠住了。
　　注意力无法从他优美的唇瓣上移开，瑞安害羞万分，又紧张得死去活来。

　　“……你说的是不要挑衅……”
　　“一个意思。笨蛋。”
　　瑞安哑口无言地低下头。
　　但下巴被纤美修长的手指固定住。

　　“我告诫过你，你要谨慎一点。但是你仍然作出了不经考虑的轻率行为。”
　　罗严塔尔用滚烫的指尖托住她的脸，俯身朝她凑了过来。
　　“所以现在，你要承担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