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饮血（西门吹雪同人）》缭之兮杜衡

2、鏖战

　　沉默地听完了全程的西门吹雪内心是有一点复杂的，他自问自己绝不是个很讨女人喜欢的男人，所以说，眼前这个叫南栀的姑娘，大约的确是有点疯病的。

　　若是陆小凤在这里，一定免不了要跟这个奇怪的姑娘攀谈几句，至少会问问她，为什么要对自己如此狂热？西门吹雪却没那么多的好奇心。

　　到了地方后，南栀就像一个正常的，过路搭车的女人一样，道了声谢就走了，看起来并不打算跟他再有什么纠葛，西门吹雪也就不再理会这事了。

　　这仅仅只是个无关紧要的小插曲。

　　度津集是度津关外行商人的落脚点，不大，却很繁华，当然，再繁华也繁华不过中原的村镇，只是相对于人迹罕至的关外，多了点人烟而已。

　　投店休息了一夜，西门吹雪吩咐车夫直接回去，不用跟着。

　　几十里路对西门吹雪来说不算什么，他按照收集的情报，没费什么力就找到了度津三杰的老巢。

　　那是一处天然石窟凿出来的居所，看着很像志怪故事里妖魔的洞府，他在山洞外巡视一圈，服了一颗早已准备好的解毒药，提着剑径直走进去。

　　山洞墙壁上刷了一层石灰，三步燃了两盏灯，显得又宽阔又明亮，里头寂静无声。

　　像这样的地方，不安插几样机关陷阱简直说不过去。

　　果然，西门吹雪走了一段路便被一面石壁挡住了去路，他用剑柄贴着石壁敲了敲，几下就按到了一块内嵌的砖石，轻轻一推，整块石壁轰然作响，连带着山洞都在震荡不止。

　　石壁一寸寸抬起，直至完全打开，里面很黑，什么也看不清，但隐隐能感觉到冷风迎面吹出来，西门吹雪从旁边取下来一盏灯，径直走进去。

　　脚步踏进的一瞬间，身后石壁轰然落下！与此同时，刚刚还能感受到的冷风倏忽不见了，前路原本伸手不见五指，外头即便有光也根本照不进来，偏偏西门吹雪一走进去，四面八方都亮起微弱的碧绿的荧光，四处飘荡，像是一只只飞舞萤火虫。

　　这冰天雪地，又哪里来的萤火虫？

　　一点点微光照亮前路，他踏足的竟是一间宽阔的石室。

　　正疑惑时，石室内竟传来一阵大笑声。

　　笑声时高时低，伴随着呜呜咽咽风声，一会儿似在耳边，震耳欲聋，一会儿又似在远方，缥缥缈缈。

　　西门吹雪伫立不动，他早已想到这里必然有十分厉害的机关，一直谨慎着。对付这种奇技淫巧，最好的办法就是以不变应万变。

　　笑声停止，石室内果然有了变化。

　　正前方骤然亮起一束青光直照而下，接着青光所照之地浮动起袅袅淡青色的烟雾，烟雾弥漫中，竟缓缓变幻出一个巨大的半身人像！

　　一个中年男人的半身像，青灰色的面庞，大大地咧开嘴，阴恻恻地笑。

　　此时此地，此情此景，分明就是闹鬼！

　　西门吹雪还是伫立不动。

　　哪怕眼前发生的一切实是在他认知之外，他的手指收紧，手臂肌肉一条条地鼓出来，他的表情也没有丝毫变化，坚毅如岩石，如冰雪，好像眼前恐怖的场景只是小孩子的把戏，不值一提。

　　度津三杰要是觉得光凭恐惧就能让他失了斗志，失了杀气，从而阵脚大乱，那简直是白日做梦。

　　西门吹雪朝前走了一步，手中灯盏火苗摇晃，执剑的手稳如泰山。

　　只走了一步，那个青光惨惨的鬼影居然说话了。

　　“我认得你。”声音低沉，响在四面八方：“紫禁之巅一战，外面都在传说你的剑法已举世无敌了。”

　　“西门吹雪，你比我想象的要镇定啊。想当初，刘宏章的表情可比你难看得多了。”

　　刘宏章就是陕北大侠的名字。

　　那虚影接着道：“也不怕告诉你实话，这山洞只有一个出口，就在你身后，我们兄弟三个就在里面等着你来杀，前提是，你见到我们时，你得活着。”

　　说完，虚浮的人影骤然消失，接着光束、荧光，石室内所有的光芒全部消失，包括西门吹雪手中的灯盏！

　　西门吹雪一言不发，将灯盏放下，拔出了他的剑！

　　他屏息凝神，静静地等。

　　就在这时，他忽然有一种窒息感，是机关又启动了，已将石室内所有的孔缝全部堵起来，又抽走了里面的空气，即便他内功深厚，最多也只有半个时辰，半个时辰若不能破解这里的机关，他就会窒息而死。

　　不能再等，他必须动。

　　他伫立时好似一座冰山，动起来就好似被风吹起来的雪花，白影在空中一晃而过，身形极快，形似鬼魅，单凭眼睛根本无法捕捉。

　　他故意动得极快，石室里一定有什么东西，可以让对手看见他的动作，他看不到对手，那么对手也别想看清他！

　　这里这么黑，也绝不单是为了困住他，一定有能够开启通道的机关！

　　正思量时，只听“砰”一声，头顶那束幽暗的灯又一次亮起来，接着，四周传来石门洞开的声音，空气在很短的时间里流通了一下，很快重归于窒息。

　　西门吹雪能感觉到，似乎有什么铁器在摩擦着朝他逼近，借着一点点微光，他总算看清了那是什么。

　　那一瞬间，他后背一凉，全身的鸡皮疙瘩一层层的冒出来。

　　那是全身插满钢刀的“铁人”！

　　铁人足有八尺高，头上，手臂上，腿上脚上布满了雪亮的钢刀，铁人在动，钢刀也在动，转旋如飞！可以想见，任何血肉之躯只要挨上一点，必然血肉横飞。

　　难怪陕北大侠半身骸骨，原来是遇到了这个！

　　冷冷青光中，铁人栩栩如生，一双眼睛散发着赤红的光芒，只在瞬息，四个铁人已到西门吹雪近前，飞舞的钢刀带动的寒风已吹起他的两边的发丝。

　　好快！

　　西门吹雪身体不动，手动。

　　手动，剑出！

　　剑出，四个铁人一齐闪出一片火花！

　　火花落，钢刀齐断。

　　刀断，铁人还在动，断裂的钢刀噼里啪啦地落地，可就在一瞬间，又有新的钢刀从铁人的身体里探出来，补充断刀的位置。

　　西门吹雪跳出包围，与此同时，乌鞘剑如闪电刺破云层，朝着密不透风的刀光中快速点过。

　　剑以刺为主，西门吹雪剑法冠绝天下，刺是他出手的习惯，一击毙命也是他的习惯，若围攻他的是四个江湖好手，这时已尸横遍地。

　　可惜铁人不是人，不会受伤、不会疲倦，更不会恐惧，只会按照指令将全身的钢刀飞舞的一次比一次快。

　　只攻不守一往无前的剑法本没有破绽，但若遇上钢铁之躯，机械舞刀，这样的剑法就是致命的威胁。

　　西门吹雪已感受到了这种威胁，他必须改变他的剑法。

　　在半个时辰内，他要改变的，是自己二十余年日日夜夜一遍遍磨砺出来的剑法！

　　他提气纵身，借着头顶的冷光倒转身形，转攻铁人的脖颈处，相比于层层铁皮环绕的身躯，铁人的脖颈似乎更加纤弱些。

　　寒气森森的长剑逼近，铁人不躲不闪，八只冒着红光的眼睛一齐看向他，迎着剑光，将手臂上飞舞的刀齐刷刷弹射出去，逼得西门吹雪不得不收剑挥落飞刺而来的，密不透风的钢刀！

　　学剑二十余年，这是西门吹雪第一次在出手时选择防守。

　　他深深的知道，一旦开始防守，那么接下来一定是被动挨打的局面。

　　但他没有办法。

　　乌鞘剑纵然锋利无匹，却穿不透钢铁之躯，他可以一万次在他们身上划出火花，但它们的刀却不能挨着他一次。

　　半个时辰悄然流逝，长久的窒息中，他已有些头晕耳鸣，额头上青筋浮动，眼前一阵阵地闪过细碎的雪花片，动作也渐渐慢下来。

　　只是稍稍慢了几分，铁人的刀便抓住了这半分破绽，刹那，鲜血飞溅。

　　刀锋划过他的手臂，几乎斩碎了他的骨头！

　　或许，要不了多久，他的尸体也会惨不忍睹地出现在度津城门上，上面写着“寻仇者的下场”。

　　西门吹雪不怕死，他每一次出剑都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可死在这里，多少有些不甘心。

　　他被逼入拐角，顺势在角落里窜上石室上空，两手撑着墙壁悬空而立，以求暂时喘丨息。

　　汗水濡湿了头发，顺着颌角流下来。

　　他一直都很冷静，只有冷静才能想到破解这铁人的办法。

　　铁人究竟是靠什么驱动的？

　　方才动手时，它们似乎有意护着脖颈的位置？

　　丹田里还没调上一口气，不曾想石室竟再一次震荡起来！

　　这次不是铁人，是出口。

　　封住退路的石壁竟在缓缓上升！大量的新鲜空气涌进来，接着，眼前闪过一片灿烈的火光！

　　剧烈的爆炸声响彻整个山洞，仿佛连山脉也跟着震荡。

　　石壁碎裂，新鲜的空气大量涌进来，碎石之上，一个细长的人影逆光而立。

　　强光跟着照进来，西门吹雪被强光晃了眼，适应了好半天才看清，站在门口的，竟是那个跟自己同车而行的姑娘。

　　她换了身衣服，身上带着不少奇怪的兵器，在看见四个浑身钢刀的铁人时，红润的脸颊骤然变得很难看。

　　“难怪让我来出任务，原来他们偷的是我的设计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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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嘶，感觉三万字好像写不完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