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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第五章(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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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麦当劳出来后,阮筱筱带着一大包食物赶到医院。她兴高采烈地推开病房,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小睿不知道去了哪里。她刚想给祁定睿打电话,背后突然传出一下爆炸声,吓得她大叫起来。猝然回神,漫天飞舞的彩纸犹如春季随风飘扬的柳絮,轻轻降落在她头上,肩上,手中;一抬头,眼前站着一大一小的两个男人,共同端着一个双层慕斯蛋糕,口里齐喊:生日快乐!
这下她才反应过来,居然又过了一年。
“今天是我的生日?”等到要吹蜡烛了,阮筱筱还是不敢相信自己又老了一岁。她呆呆地望着小睿和祁定睿,以为他们逗自己开心。
被她这股傻劲彻底征服的祁定睿无奈地扶额,大喝一声:“小姐,你今天是把脑袋丢在家里,顶着屁股出门的吗?自己的生日还需要问人!”
“哟,还真是!”看到手机日历阮筱筱才意识到自己的愚钝,也愧疚忽略自己这么久。她双手合十窜到满脸不屑的祁定睿跟前,撒娇地说:“哎哟,是我糊涂是我笨,多亏你记得我生日。祁大善人,你就多担待一些嘛。等下我请你吃蛋糕,算是扯平了!”
“蛋糕是我买的。”
“谁买不都一样嘛!”她用手指戳了戳他的心窝,又挤眉弄眼的暗示着。
祁定睿没回嘴,当着孩子面打情骂俏还真干不出。他朝旁边的小睿努努嘴,小睿立马蹦出来,一咧嘴露出门前两个大豁牙,“姐姐,祝你明年有得嫁,不要当箩底橙。”
“小鬼,这话肯定是有人教你的吧?”阮筱筱冷眼一横,除了佯装不知的祁定睿还会有谁?
小睿十分配合,“是哥哥教我的。他说姐姐听了会很高兴。”
“是挺高兴。”尽管这话听起来有些不爽,不过只要是祝福,她都大方接受。“小睿,姐姐谢谢你。还有你,也谢谢了。”最后这句,她是望着祁定睿说的。
有时候感情过于强烈,想要表达的情话反而越简练,甚至隐晦得需要对方用心去猜。她知道这有点难为人,毕竟这不是打打怪兽就能立即通关的事。可她还是满心希望能与他心灵相通,默契十足。
显然祁定睿不是这种男人。
在她结束谈话后,他已经迫不及待地和小睿开始分配刀叉碗碟,两个人有商有量的研究哪块最好吃。估计连她最后说了什么,他都没在意过。
阮筱筱无奈地笑,失望虽说有一些,内心却还是温暖的。
如果在以前问她想要许什么样的愿望,答案肯定是赚不完的钱。
今年?
今年她最想要身边的人都能获得幸福。
不再有哭泣,不再有谎言,不再有离合;只要满满的爱,满满的力量,满满的信心。至于爱情,她看了看与小睿嬉闹的祁定睿,悄悄闭上了眼:
就让我们永远活在此刻,一直欢笑下去吧!
她睁开眼,一个人吹熄了蜡烛。
夜已深,玩疯了的小睿迟迟不肯睡去。一下缠着阮筱筱讲故事,一下又赖着祁定睿不肯撒手。两个大人陪着孩子折腾了一晚,已经是精疲力竭。好不容易魔王睡着了,这才深感养育一个孩子实在不易。
阮筱筱曾经还特别想要一个孩子,觉得那是生活的调剂品,现在发现根本不是一码事。带孩子的难与累,不是其中人不知其中味。只不过望着小睿圆嘟嘟的小脸蛋,她又忍不住想:或许再多的苦难对于母亲而言,也抵不过孩子一个淘气的微笑吧?
她握起小睿的手,小心翼翼地搁在自己掌心里,又用另外一只手盖住它,似乎这样可以将身体里所有的热量都传递给他,让所有的不幸都转嫁到她的身上。
她很害怕,害怕小睿纯真的笑容从此消失。
阮筱筱的恻隐之心,让一直旁观的祁定睿不禁动容,也心生羡慕。
这样的场景他幻想过无数次,哪怕一次也好,母亲却始终不肯哄他睡觉,给他讲睡前故事。有限的记忆里,半夜会随着他的翻动而惊醒,为他重新盖好被子的只有家里的老佣人。
他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阮筱筱,仿佛她忽然间化身为自己的母亲,小睿则变成了幼小的他,那个残缺不全的儿时梦得以在今天圆满。他开始有些明白为什么会和阮筱筱越走越近。因为他在她身上看到了爱:一种不局限于血缘、性别、家世,人与人之间最纯粹的爱;以及遭遇背叛,也没有放弃过去爱。
这一刻他觉得,她是真的了不起。
为了遵守与小睿的约定,阮筱筱晚上决定留下来。
她送祁定睿下楼,正好去医院对面的利店买牙刷和一次性内裤。因为听祁定睿说,明天小睿就可以出院了,所以才没有打算拿换洗的衣物。只是想到小睿今后的去留,她确实相当纠结。
这些事祁定睿也知道,只能劝道:“担心也没有用。我们能够帮忙的都已经做了,可有些事我们力所不及。小睿的人生谁也插不上手,自然有等待着他的命运。我看那孩子很坚强,至少比我们想象的坚强。你也别太杞人忧天了。”
迎着风口前行的阮筱筱再也招架不住寒意,不停地拽紧外套,却怎么都有股风在衣服里穿来穿去。她忽然鼻子发痒,打了好几个喷嚏,连脑袋也开始不清醒。
祁定睿麻利地脱下格纹夹克把她重新裹严实,不无担忧地说:“实在不行就回去休息,我来守夜。”
“不行。”她揉了揉发红的鼻头,“我答应过小睿,不能言而无信啊。”
“别和我抬杠了!最烦你这点!”他牵着她转向地下车库,根本不容她辩驳。路上被她念叨得烦了,他发狠地甩开手,扬声骂:“阮筱筱,你听我一句行不行?你就不能替自己操一下心?你以为自己有多大的能耐?是不是仗着有一副热心肠让你自我感觉很良好?没错,这是个优点。可一旦过了分就是干扰!麻烦你先顾好自己再替别人分忧,行不行!”
他瞥见阮筱筱的眼泪都快出来了,又开始心软,“好了,说几句就哭鼻子?没见你这么娇气。赶紧上车吧,现在风大别又吹凉了。要是刚才说得重了,你直管骂回来。瞧你吹点风就哆嗦成这样,再熬夜明天肯定得重感冒。”
阮筱筱为了不让自己哭出来,拼命掐着掌心,可是想哭的感觉还是没控制住。她别过脸,飞快地抹去泪水,既不上车也不拔腿走,只是杵在停车场中间,仿佛是在比赛耐力。
“你到底是怎么了?刚才我不是都道歉了吗?我关心你还不对了?”祁定睿见她又在生闷气,心情一下更烦躁了,这比他遇过的死性不改的囚犯还堵心。
或许是意识到阮筱筱不会妥协,他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拦腰将她抱起,直接塞进警车后座。看她拳打脚踢地抗争,他干脆把车门一关,整个人都压到她身上,用嘴去堵她的嘴。
阮筱筱拼命抿紧唇,任凭他怎么用舌头去撬去顶,始终牙关紧闭。她越抗拒,他越有兴致。两人你来我去用嘴唇争斗一番,被咬得出血他也不肯收兵,仍旧激烈地与她继续‘嘴上官司’。渐渐地,身下人的抗议声越发微弱,取而代之的是一阵阵炙热的喘息。
这下祁定睿终于抬起头,幸灾乐祸地紧盯着她:“还想要吗?”
“不想!”阮筱筱羞得面红耳赤。
等了一会儿,发觉对方并没有起身的念头,她又忍不住有所期待。她慢慢转过脸,直勾勾地回望着他,瞧出那双饱含深情的眼睛里也跳跃着同她一般的狂热。四下无声的停车场,让体内的躁动变得如呼吸一般清晰立体。
她勾住他的脖子,慢慢凑上嘴唇……
“嘿嘿。”祁定睿突然坐直身,拍了拍她臊得滚烫的面颊,“抱歉,害你白期待了。如果在警车里搞事,我怕以后押送犯人时会把犯人看作是你。”
吃了瘪的阮筱筱怒不可遏,抓过他的爪子张嘴便咬。他越是疼得叫,她越咬得深,直到有管理员朝这边走来才肯松口。
“还不送我回家!”她扣紧被拽开的衬衫,对返回驾驶座的祁定睿命令道:“我告诉你,今晚要是敢爽约,下次看完怎么对付你!”
祁定睿呵呵笑,应声说知道了,脚下油门一踩,警车晃晃荡荡地开出了停车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