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人之叶珽》金轮旋切机

161、第一六一章

　　第一六一章
　　本以为是季节导致的惫懒，然而叶珽的身体状况始终不见好转，甚至愈演愈烈。
　　自打一次陪卫斯理玩耍时突然晕倒，叶珽每日沉睡的时间越来越长。
　　卫斯理见到叶珽昏倒的那刻，起初还大哭不已，随着叶珽陪伴他的时间越来越少，卫斯理的任性变得小心翼翼。
　　小鱼们看到卫斯理的变化都为之心疼。
　　叶珽感觉到了身体的异样，但珑下的禁制还在，叶珽只能合理猜测，自己得了什么绝症。
　　现代的记忆恍如隔世，在兽人世界的记忆寻不到开始，但细细回忆和珑经历的种种，有圆满也有不甘。
　　叶珽抚摸胸口的玉痕，外公送给他的玉坠给了他第二次生命，这侥幸得来的时光中他收获了美好的爱情，可是这副身体，大概不能陪着珑和卫斯理走到最后了。
　　醒着的时候，叶珽翻出了尘封已久的工具包，在珑的山洞中寻了块上好的黄翡，久违的雕刻起来。
　　山水勾勒流畅灵动，一刀一刻间神韵尽显。
　　玉雕方面造诣之高，叶珽还是从前的叶珽。
　　只是山水间大片的留白，叶珽迟迟未动，大师也会有犹疑，如何将一家三口刻入玉中，因为心中对他们的未来生活有太多期许。
　　这些天，珑和叶珽之间的气氛也怪怪的。
　　一向最关心叶珽的珑对叶珽的变化只字不提，叶珽也没有发问。
　　醒着时间少，见到小鱼们的机会也寥寥，这件事就在两人之间来回打哑谜。
　　派翠克打着产后复查的名号来给叶珽检查身体。
　　“恢复的很好。”派翠克说道。
　　“我最近睡得时间有些久。”叶珽犹豫再三，说出心中疑问。
　　派翠克爽快答道，“生产前后身体都会有些变化，这都是暂时的，叶珽不用担心，会好的。”
　　派翠克的话并没有打消叶珽心中的疑虑，但清醒的时间不允许他思考太多。
　　走出木屋的派翠克迎面遇上哄睡卫斯理的珑。
　　叶珽的症状缘由他们二人心知肚明，孩子是父姆血脉的延续，以残缺血脉的身体孕育后代，无异于以命易命。
　　事已至此，对于珑的决定派翠克责备再多也没有用，只扔下一句，“尽早做决定吧。”
　　珑抱着卫斯理走进木屋，才片刻的功夫，叶珽又陷入沉睡。
　　【生命，是一个很复杂的东西，你不要想着用一己之力去抗，到最后弄得两败俱伤。】派翠克的警告犹在耳边。
　　可是短暂拥有叶珽的珑心中生出了更多的欲望，他选择将叶珽留下。
　　禁制让叶珽只记得珑要他记得的事，看似完美无瑕的表面，内里是龙族契约单方面的苦苦维系。
　　契约联结下的两人，珑对叶珽变化的感知最为清晰。
　　这场与生命的对抗中，珑失败了。
　　血脉的裂痕没有得到实质性修补，就如一柄悬在头上的刀斧，绳索每天崩断一丝丝，让人放松警惕又心惊胆战。
　　开弓没有回头箭，珑只得在剩余血脉尚稳的时候豪赌一场，筹码是他最爱的人。
　　在与邪祟战事紧张的阶段，珑放纵了发情，令叶珽怀上了卫斯理。
　　生产后，禁制在逐渐衰败的身体中难以维系，凌乱的肌肉记忆和对另一半血脉的渴求呼之欲出。
　　这短暂的美好即将结束。
　　阳光充足的午后，叶珽抱着卫斯理把玩玉石。
　　在卫斯理眼里，爸爸是最美的宝石，生而为龙，卫斯理对宝石的挑剔无形中拉高了不是一点半点。
　　不过经常被叶珽握在手里的玉石沾染了他的气息，卫斯理也有滋有味的摸着。
　　山谷外隔三差五有龙族来汇报情况，珑总要抽出时间处理。
　　刚处理完事务的珑回到山洞边的小屋，卫斯理看到父兽，就知道他要“修行”了。
　　卫斯理自觉走到窗外的空地，开始今天的练习。
　　卫斯理的这份服从和毅力连叶珽都惊讶，毕竟父子二人有时蛮多火药味。
　　珑抽走叶珽手中巴掌大的玉石，“怎么不雕了？”
　　“啊，这个...”
　　玉上还只有山水。
　　“一起雕吧，你教我。”珑说。
　　珑向来是欣赏者，没有雕刻过玉石。
　　叶珽想到玉石寄托的感情，或许和珑一起雕刻，是个很好的办法。
　　“好啊，你先坐下...”
　　未等叶珽落音，珑将叶珽圈坐在椅子上，两人交叠着坐，亲密非常。
　　珑的手在叶珽手边摊开，一副等叶珽指挥的模样。
　　其实叶珽脑海中构思了很多副图样，现在雕刻的人变了，忽然选择就没有那么困难了。
　　叶珽从工具包抽出雕刀，递到珑手上，珑握住雕刀，叶珽握着珑的手，慢慢下刀。
　　兽人力气大，珑又擅长控制力道，叶珽扶着珑的手，轻轻移动，玉屑簌簌落下。
　　珑和叶珽默契十足，即使是握着另一个人的手在刻画，叶珽下刀也丝毫没有阻塞不顺，随心所欲。
　　一个下午，玉石便粗雕完成。
　　龙是玉雕中非常热门的元素，叶珽以山水做底，双龙跃于玉上。
　　然而珑看了却不甚满意，因为这件作品中并没有叶珽的身影。
　　叶珽叫他别急，细雕过后，作品就完整了。
　　叶珽又花了几日，将黄翡细细雕琢。
　　卫斯理懵懵懂懂，但看玉石上的纹样在爸爸手下逐渐清晰，他也渐渐入迷。
　　玉石从清水中捞出的那刻，龙龙父子俩的目光俱是落在其上。
　　双龙戏珠变版俏色雕，将玉料天然的美极致展现。翡翠浑厚的黄橙色近乎于橙红之处，近大远小两龙首偏上下相对追逐宝珠，龙鳞饱满涟漪，龙身刚柔并济。
　　细细看来，又有差别，大龙威风凛然，风姿雄健，小龙神色活泼，蜿蜒俏皮。
　　后期叶珽将山水进一步抠底，用自由的叶替代传统祥云纹衬托双龙。
　　构图老练巧妙，要素衔接流畅，镂空叶纹衬托下，双龙神动形移，栩栩如生。
　　极品料、大师设计加大师工，又是一价值连城的传世之作。
　　雕刻完成的玉石呈现出的效果比叶珽预期还要好，大概是这件作品意义非凡，叶珽在其中倾注了更多心思。
　　一件心心念念的事情完成，叶珽集中的精神陡然四散，看着卫斯理抱着玉石的功夫，倚着珑沉沉睡去。
　　“爸爸，爸爸。”卫斯理见叶珽闭上眼，手上的玉石丢进软垫，急匆匆的冲进爸爸怀里。
　　珑抱住一大一小。
　　他不得不做决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