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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即将和离,却重生了。 ...


  •   钟不归今日又差点和楼莫淮打了起来,起因是他那个惹人烦的表妹又找茬。
      对于这位世子府里的常驻民,她本秉着眼不见为净的原则,可奈何对方非要招惹她。

      此表妹名曰欧阳倩倩,作为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却总是赖在世子府里。天天一身舞衣到处翩翩起舞,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世子府圈养的坊间舞女呢。

      可偏偏楼莫淮是个睁眼瞎子,硬是看不出来自己表妹的心机,也不知道是不是根本就不想看出来!

      钟不归一直是个暴脾气,被激怒后直接抽了一根竹竿就要去揍那惹人烦的欧阳倩倩,可她竹竿子刚挥到半空中,楼莫淮就冒着被抽的风险上前用手挡下了,还满脸怒容的埋怨她:“钟不归,世子妃就要有世子妃的样子,整日这样疯疯癫癫成何体统。”

      看着欧阳倩倩躲在楼莫淮身后假装委屈的样子,钟不归被气的连反驳都忘了,抽回竹竿就朝楼莫淮的小腿抽去,决定打断他一条腿。

      她最后没能如愿打断自己夫君的腿,整个世子府上到副将管家,下到厨房杂役,全都对楼莫淮惟命是从,她竹竿子还没敲到他腿上,他那个忠心耿耿的副将旪海就跳出来一剑把竹竿给砍成了两节。

      可能这次动静闹得有点大,竟然惊动了宫里的楼昌公,身为一国之君,看到自己的继承人被揍,也是难为他老人家忍住没有刁难钟不归了。

      或许这些年楼昌公也是忍够了她,竟然毫不犹豫的替楼莫淮答应了钟不归要和离的要求。
      和离的事情敲定后,那个一向没良心的楼莫淮竟然还假惺惺借酒浇愁。
      钟不归冷笑看他:“楼莫淮,你这样不会是因为对我的不舍吧?”

      楼莫淮笑的比她更冷:“你所有的缺点里,最大的一个就是对自己错误的认知,有时候自信是好事,可自信过了头可就是没脑子。”
      这不是拐了弯的骂她厚颜无耻不要脸嘛!钟不归这次咬牙忍住没有再出手去揍他。

      傍晚时分,楼莫淮就让贴身小厮来告诉她,明日就会写了和离书给她,纠缠了这么些年,现在终于要解脱了,她却没有特别欣喜的感觉。

      她十八岁嫁给楼莫淮,从最初的欢喜,到如今的心如止水,转眼间已经过去整整七年了。

      她第一次见楼莫淮是在十七岁的时候,那年他代表楼国出使黎国,浩浩荡荡一队人马排满了整条汉阳街,阵势十分浩大。

      她以前也见过其他国家的使团,使者大都是坐在马车中不露面的,像楼莫淮那样大摇大摆骑着高头骏马的还是头一个。

      钟不归依靠在香满楼二楼的包间窗户边,手里拿着一把花生米,垂眸欣赏着白马上的楼莫淮。白马之上,一袭白衣胜雪的男子,她第一次理解了书中‘鲜衣怒马少年时’的真正含义。

      手中的花生米迟迟没有再往嘴里扔,直到楼莫淮的身影消失,她才放下手中的花生米,疾步跑下了楼,大街上的人流已经少了很多,看热闹的人们早已跟着那队人马涌向了王宫城门口的方向。

      钟不归抬手招呼了一声身后的清平,也抬脚向王宫的方向而去,有热闹不凑不是她的性格。
      城门口,负责接待楼莫淮的正是她的兄长钟少钦。

      钟不归挤开人群凑上前拼命向兄长挥手。
      兄长却只是眉眼含笑的点点头,并没有开口与她说话。

      似有察觉的楼莫淮却回头瞅着她,那是他们二人此生的第一次对视,钟不归当时觉得有种一眼万年的错觉。然而如今再回想那一刻,她只想回到当初自挖双目,亏她那时为了能见到他还混进宫里假扮宫女去伺候他。

      当年楼国使团出使黎国的目的很简单,那就是和亲。
      当时钟不归做梦都没有想到狗屎运会砸在她的头上,她一头雾水的被父亲带进了宫里。

      黎公笑容和煦的问她:“你可愿为国和亲嫁给楼世子?”
      “我愿意。”当年还不了解楼莫淮品性的钟不归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因开心而裂开的嘴巴一天都没合上。

      她欢欢喜喜的开始准备嫁妆,一年后如约嫁给了楼莫淮。
      婚后,每次钟不归和楼莫淮打了架,被气的半死的她都想回去阻止当年那个开心的像个傻子的自己。

      夜已深了,外面的虫鸣声都渐渐弱了下去,钟不归躺在床上长长叹息一声才闭上了眼睛,不知不觉中她就恍恍惚惚的睡了过去。

      隐约间她似乎听到有人在喊她:“阿归快醒醒,别再睡了,阿归快醒醒… …”
      这声音怎么有点像母亲?记忆中好像只有父母兄长才会唤她阿归,楼莫淮只会喊她钟不归。

      钟不归感觉到有人在拍她的肚子,她不愿意睁开困倦的眼睛,只是伸手去拉上衣,想要盖住自己的肚子,可双手碰到纤细柔软的腰时她愣了一下,自己虽然不是一个胖子,可也没有瘦弱到腰似婴孩那般。

      肚子上再次被人轻拍了一下,她这次终于听清了,真的是母亲, “阿归,你再不起来,阿娘要生气了。”
      钟不归嘤咛着伸了一个懒腰不愿睁开困倦的眼睛,母亲远在黎国又怎会突然出现在她身边。

      那只手再次轻拍了她一下,钟不归无奈睁开眼睛,可当她看到母亲的容貌时惊得坐了起来,母亲竟然看起来只有三十岁左右的模样,她记得母亲今年应该已经四十八了。她揉了揉眼睛,再次去看,母亲年轻的脸上带着喜悦。

      钟不归不可思议的伸手想要去摸摸母亲的脸,可当她看到自己伸过去的手时更惊愕了,竟然是带着婴儿肥的孩童的手。

      她慌忙重新躺下闭上眼睛,这一定是一个梦。楼莫淮才刚答应写和离书给她,她马上就自由的人生怎么能再重新来一遍呢!

      可,自己好好的睡了一觉醒来怎么就回到小时候了呢?她仔细回想睡前经历过什么,除了喝了碗甜汤也没什么了。不对,那碗汤并不是清平给她准备的,她记得是一个眼生的下人说是楼莫淮让她送的。

      自己莫不是被那碗汤给毒死的?又莫不是楼莫淮觉得被人和离很丢人,所以宁愿她死,都不给她和离书?

      两人磕磕绊绊七年,楼莫淮虽然不待见她,倒也没虐待过她,这次竟然为了那可笑的颜面毒死她。
      思及此,钟不归后背沁出冷汗来。

      她再次被母亲扯着胳膊拉了起来:“阿归别再睡了,你阿爹今日应召回都,现在正在御前面圣,过不多时就该回府了。你快起来让清平好好给你梳洗打扮一下,这可是你第一次见你阿爹。”

      钟不归猛然睁开眼睛,她第一次见父亲钟益茗是在七岁的时候,父亲打了胜仗归来,举国同庆。她的幻想中身为黎国大将军的父亲应该是高大威武的,可她第一眼中的父亲,却是黝黑消瘦的,以至于父亲要抱她,她吓得躲在奶娘怀里哇哇大哭,一点面子也没给初次见面的父亲留。

      母亲怀她的时候,边关蛮夷时常作乱,更是和曲国合作,撸杀了很多边关百姓,所以黎公下令让父亲去边关平乱。蛮夷向来奸猾狡诈,那一战打了许多年才结束。

      她出生后,父亲一直未归,母亲当时也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为她取名钟不归,她也因此被嘲笑了很多年,那些周围人家的孩子甚至还编了一首童谣嘲笑她。
      不归不归,无家可归,不允归兮,不许归期。不归不归,无家可归,父不念兮,母不疼兮。不归,不归,永无归期,永无归期。

      因为那首童谣,她没少和外面那些孩子打架,母亲却还总是责怪她不像个女孩子,不过幸好有哥哥护着她。

      “发什么呆呢,快点起来。”母亲推了她一把,喊她的贴身丫鬟清平:“清平,快来给小姐梳洗。”

      清平应了一声,就拿着一套新衣裳走向钟不归。
      半个时辰后,钟不归被奶娘牵着出现在了前厅,母亲和哥哥早已立在那里等候了。

      钟少钦弯腰抱起她,笑着帮她把头顶歪掉的小银簪扶正:“阿归,马上就可以见到父亲了,你可开心?”

      “开心。”其实呢,她也没有表现的那么开心,毕竟她一生中很多不如意都是父亲造成的。
      钟不归在心里暗暗发誓,现在她重活这一世,一定会纠正自己这二十多年所有的遗憾。
      兄长钟少钦再次问她:“阿归,等会儿父亲回来,我们一起给父亲行礼好不好?”

      钟不归冲着哥哥露出一个稚气的笑容:“好啊。”唉!她一个二十五岁的人了,在这里假装小孩子卖萌真的很蠢,可她现在除了装蠢,也别无他法。

      父亲终于身披铠甲踏进将军府的大门,和记忆中的一样,那身铠甲是深灰色的,看起来冰冷无比。他把手里的头盔递给身旁的副将,走进前厅,笑出一脸褶子对钟不归说:“你一定就是阿归了,来让阿爹抱抱。”

      钟不归犹豫了一下,终于向父亲伸出了自己的两只小胳膊。
      父亲笑的褶子更深了,紧紧把她抱在怀里,钟不归觉得父亲心口的护心镜硌的她难受,但她还是忍住没有吭声,前世她哇哇大哭驳了父亲面子,这一世还是给他留点面子的好。

      半晌后,母亲才把她从父亲怀里抱走交给奶娘,哥哥依旧如前世一样对着父亲跪拜行礼,喊着:“少钦拜见父亲。”

      钟不归挣扎着下到地上,跑过去在兄长身旁跪下,脆生生的喊了一声:“阿归也拜见父亲。”父亲似乎很满意她和兄长的表现,朗声大笑着摸摸他们的头。

      因为父亲的战功,钟不归记得这一年兄长十四岁,被黎公封为了都城守卫军右统领,统治守卫军三千人,也因为这份官职让他认识了文娴公主桑田,也是因为这个桑田,才导致了她后来的命运。

      晚宴的时候,钟不归依偎在父亲膝下,憋了很久才假装天真地问:“阿爹,黎公给您的封赏中可有关于哥哥的?”

      父亲大概是没想到她小小年纪能问出这样的问题,惊愕片刻,才捏捏她的小手说:“确实有关于你哥哥的封赏。”

      钟不归坐直身子假装好奇地问:“是什么?”
      因为钟不归表情天真,钟益茗并没有生疑:“都城守卫军右统领。”

      果然!钟不归握紧拳头,就算重生也改变不了历史吗?如果她重生的意义是为了阻止一切的源头,那她一定会竭尽全力。

      “阿爹,可否让黎公给哥哥换个封赏?”
      父亲似乎对于她的奇怪表现出了怀疑,蹙眉问:“你怎么了?怎么小小年纪就关心这些事情?你阿娘平时就是这么教导你的?”

      钟不归看向下首的母亲,思忖了一会儿才摇头对父亲说:“不是,我只是觉得哥哥应该做个和阿爹一样上战场的将军,右统领是个什么官职我不懂,但我想肯定不如阿爹这样的将军威风。”
      钟不归的这番言论再次逗得钟益茗朗声大笑。

      三日后,黎公对于钟少钦的封赏如期而至,钟不归却对此忧心忡忡。兄长是在做守卫军右统领的第五年认识文娴公主的,当时因为上元节,文娴公主要出宫看花灯,黎公命令兄长一路护送她,那次之后文娴便对兄长一见钟情。

      钟不归很庆幸自己记性这么好,竟然还记得公主对兄长一见钟情的时间。对了,只要她在五年后的灯会上阻止兄长去护送公主,或许就能改变后来的结局。

      可五年后她应该只有十二岁,连黎公的面都见不到,更别提让他改变旨意了。
      钟不归穿着里衣坐在榻上晃着小短腿,一脸愁容。

      奶娘把蜡烛熄灭的只剩床头一台,然后站在床边开始脱外衣,垂眸看见脸皱成一团的钟不归,笑了:“将军大胜归来,阿归应该高兴才是,怎么还愁上了。”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即将和离,却重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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