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仙门都知道师尊在女装》尘酒不是玖

41、宴席

　　姬元署？
　　非烟那心上人不是叫姬元清？？

　　宣行珂微微皱了下眉，却还是依着礼数抱拳躬身：“穹如山城宣行珂，幸会。”

　　姬元署哈哈笑了两声，随后便道：“早听闻阁下是除鲛族外的最后一个神，今日一见，惊觉阁下果然是仙风道骨，颇有神的潜质。”

　　有潜质，那不就是说宣行珂现在并不算是神，说到底不过是在言语间鄙夷。

　　宣行珂也不在意这个，毕竟他心底也没多在乎这个名头，便开门见山道：“在下今日与凡尘仙门长老弟子一同前来，是因前些天无生海海域出现异状，引得凡尘灾害不断，凡人流离失所。而按鲛族与人族之约，两族互不干扰两相安好，如今出事，一是问鲛族为何打破平衡，二是来看，鲛族是否出事，需要我等帮忙？”

　　“哈哈哈哈哈，”姬元署一甩衣袖，颇为高傲道，“前些日子确实出了些事，为凡尘带来不便，本王深感抱歉。但近日来事务繁忙，没能给凡尘一个说法，便想着凡尘中定会有人来，故而本王已备下宴席，还请各位赏脸入座，本王也好徐徐道来。”

　　说着，姬元署便伸出手来，侧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周围鲛人也让出了一条极宽的通道，只等仙门中人过去。

　　墨隐朔谨慎地拉了拉银丝，眼神如鹰隼般看着那些整齐划一的鲛人，银丝传音道：“师尊，小心有诈。”

　　宣行珂便弹了弹那银丝，回道：“有诈也不得不去。你看姬元署的意思，若我们不入宴席，他是不会告知我们具体原因的。”

　　墨隐朔：“可是……”
　　宣行珂打断了他：“只能如此，隐朔，记得保护好自己。”

　　接着，宣行珂便调度了一个和善的笑容，道：“既然鲛王如此热情，我们也不便拒绝，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姬元署勾起了唇角，眼角鳞片泛着寒光：“请。”

　　姬元署将众人带到了鲛族王宫之中，宣行珂见到了许多琳琅满目的珊瑚、色泽饱满圆润的珍珠、如同冰层建造而成的宫殿……

　　这里与凡尘可太不同了。

　　待落座后，宣行珂才发现姬元署出手阔绰得很。这水晶桌案上摆着的菜肴，根本不是寻常在穹如山城吃的那些，而是充满了灵力的果子和琼脂玉露！

　　这果子不是凡品，而是神物，吃上一颗便能抵两三年修行……

　　那些长老和弟子何时见过这么好的东西？只见他们一个个看得眼睛都直了，隐隐还透露着贪婪的光芒。

　　就连非烟这等不近人间烟火的仙君都有些迷茫，更别说百里宿怀这种少年。

　　不过有两个人除外。
　　宣行珂活了这么久，哪还在意这两年三年的灵力，他不在乎情有可原。

　　但墨隐朔也是一脸不屑，这就有些费解了。

　　宣行珂问：“隐朔，你不动心？”

　　墨隐朔哂笑一下：“这姬元署待我们这般周到，可不像是近日很忙、百忙之中抽空准备了这宴席的。这般琳琅满目，倒像是认真准备了两三日。他对我们这样好，可不见得是他热情好客，若不是想害我们，那就是有求于人讨好我们。”

　　宣行珂心中欣慰得很：“说的不错，隐朔心思实在玲珑细致，为师都甘拜下风。”

　　这么通晓人情世故、细致入微，宣行珂更加不相信墨隐朔是个普通弟子了。

　　这时，非烟坐到了宣行珂的另一边，不安地小声道：“时泽，鲛族的寿命不可能这么短……”

　　宣行珂知道她在说什么。十一年前姬褚将姬元清召回，说是要让他继承王位。鲛族王位非死不换，即便姬褚当年便寿终正寝，按照鲛族神族的寿命，姬元清怎可能当了十一年的鲛王便逝去，由姬元署继承了王位呢？

　　姬元署又是姬元清何人？

　　宴席开始不久，姬元署将杯中玉露一饮而尽，感慨道：“无生海几百年都没有外客了……据父王所说，上一位客人，还是宣行珂你。”

　　宣行珂举杯相敬：“鲛王这样说，我倒是有些受宠若惊了。只是您的父王是……”

　　姬元署道：“父王名为褚，曾去过穹如山城带兄长回家。”

　　非烟惊道：“你……你是他的弟弟？”

　　姬元署便将目光移到了非烟身上，上下打量了一会儿，眯了眯眼睛：“这位……难道就是穹如山城的非烟仙君？”

　　非烟睫毛轻颤：“是我。”

　　姬元署摸了摸下巴，道：“听兄长提起过你，他还画过你的画像挂在殿中，当初也是因为女仙君才不愿回到无生海。我这兄长，当真是个痴情种。”

　　转而，姬元署又笑了笑，漫不经心道：“可惜啊，女仙君终究是凡人。凡人怎能与神谈情说爱谈婚论嫁呢？仙君还是得找清自己的位置才好。”

　　“我……我……”
　　非烟一时被说得无言以对，姬元清是她唯一的软肋，即便平日里如何淡然，但在他的事情上非烟从来没法冷静。

　　墨隐朔听不惯姬元署如此嚣张，便道：“可据仙门所知，如今的鲛王应该是十一年前您那被接走的兄长，敢问鲛王，您的兄长在何处？”

　　“唉，这也就是无生海出事的原因了，”姬元署悲痛地叹了口气，捶胸顿足道，“鲛族不可出海的规矩是祖先定下来的，若要反抗祖先之命，必须得闯过无生海深处的千劫屿，再与祖先残存的魂灵对峙斗法，赢了之后才有发言权。”

　　“千劫屿中尽是千百年来的海底猛兽、迷障幻境，稍不留神就会成为它们的食物。千年来想要出海的鲛族不少，可没一个能活着回来的。”

　　“十三年前兄长出海，是因为偷了鲛族秘宝，压制了本身的神脉，无生海认不得他是人是神，便迷迷糊糊将他吐了出去。兄长归来后一年，父王便没了，他继位后仍然想着要出去，而此刻他能用的方法只有一个——通过千劫屿。”

　　宣行珂这才明白为何自己当年没感觉出姬元清是鲛族了，原来鲛族自有法器压制血脉。

　　宣行珂有些奇怪，问：“那他为何不再次用秘宝压制血脉呢？”

　　姬元署也认真答道：“因为那秘宝数千年才得一件，据本王所知，鲛族距今炼出的秘宝也只有三件。前两件本王不知去了何处，而第三件已被父王作废。兄长想出海的原因很简单，那便是与女仙君长相厮守，以女仙君的寿命，自然不可能再等到炼出一件秘宝。”

　　非烟有些颤抖地问：“那他……成功了么？”
　　姬元署也不遮掩：“很遗憾，没有。”

　　“千劫屿之凶险，兄长自然听过的。所以为了通过那里，他没日没夜地修行，只为神力再上一个台阶，好去挑战祖先权威。”

　　姬元署顿了顿，看了看非烟那悲痛的眼神，甚至有些兴奋：“可惜啊，他操之过急，就在几日前走火入魔，死了。”

　　“而无生海的漩涡、海水逆流、凡尘的一切异动，都是因为他的走火入魔。”

　　非烟不依不饶：“尸骨呢？”
　　姬元署皱了眉：“什么？”

　　“我问你尸骨呢？！”

　　这句话几乎是非烟喊出来的，宣行珂从没见过非烟这般悲痛欲绝的样子，却不想她有一日会为情到如此地步。

　　姬元署微微扬了扬头：“灰飞烟灭，尸骨无存。”

　　但宣行珂总是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

　　从姬元署的话里，从他的语气里，从他不受控制想要笑起来的表情里……

　　似乎感受到了宣行珂审视般的目光，姬元署敛了敛神情，道：“虽说兄长已死，但毕竟是他的过失导致了凡尘的不幸。本王不是不负责任之辈，兄长无子，王族血脉仅剩我一人，那我便该早些继位，处理兄长留下的烂摊子了。”

　　姬元署打了个响指，随后便有许多鲛族鱼贯而出，抬了无数的金银财宝和稀奇药物等东西出来，每一个都几乎是稀世珍品，闪得仙门中人几乎睁不开眼。

　　姬元署温文尔雅地伸了伸手：“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这是为了补偿凡尘的东西，本王可不吝啬，将好东西都搬了出来。还需要什么，宣行珂，尽管提。”

　　若是补偿，说实话，这些已经足够了。
　　这么多稀世珍宝，凡尘的重建只会事半功倍，而且重建之后会比原先更加富足幸福。

　　但……
　　宣行珂总觉得姬元署这样是为了堵上他们的嘴，而且太明显了。

　　一旁的几个掌门和仙君却已经被这些珍宝收买了，莫渐伸手捞了捞那箱子中的珠宝，连手都在颤抖：“时泽仙君……够了吧？足够了吧？既然这样我们回去吧……”

　　“闭嘴吧你，”墨隐朔自然懂宣行珂所想，烦躁地睨了一眼莫渐，“何时轮到你说话了？”

　　可即便莫渐不开口，宣行珂也知道这二十几人里大部分都接受了鲛族的这些补偿，而且事出有因，罪魁祸首都已经灰飞烟灭，他们还能再追究什么呢？

　　只是……

　　姬元署看出了宣行珂的迟疑，有些不悦，声音都低沉了些，问道：“阁下，可还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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