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结帝国，情牵仙界》咚咚羊

36、悲伤的命运

　　早朝。
　　“……凤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凤后点点头，对跪在下面的众臣子说道，“平身。”
　　“谢凤后——”
　　“哀家最近有一心事，不是当讲否？”凤后的眼睛不着痕迹地瞟了身旁的比湘一眼，而后又将眼睛转了回来。
　　“凤后请说。”众臣子毕恭毕敬道。
　　“哀家年事已高，所担心之事也渐渐地多了起来。”凤后顿了一下，又道，“比湘是哀家所钟爱的臣子，乖巧伶俐，帮哀家分担了不少，所以……哀家最为担忧的，则是她的终身大事。”
　　听到凤后的话，比湘急忙看着凤后，不明白她所为何意。
　　“哀家替比湘相中的，乃是古玉亲王，众卿家认为如何？”
　　“回凤后，古玉亲王乃是先帝的五子，为人谦信有礼，样貌也是一等一的俊俏……凤后如此安排，臣等都不觉有任何不妥，这也是小女的无上荣幸。”左丞相站出来道。
　　既然凤后要为自己的女儿赐婚，而且对象还是亲王，能攀上一门皇族亲事，实在是他们身为臣子的荣幸。
　　“嗯，那就这么定了。日子……就定在下个月的初八吧。”
　　“谢凤后——”左丞相跪谢，却发现比湘就像是傻了一般站在凤后的身边，久久都不动弹。
　　“湘儿！跪谢啊！”
　　比湘在左丞相的喝斥下才缓缓回过神来，然后缓缓地朝凤后跪拜，只是眼眶中，却不自觉地涌出眼眶。
　　凤后定是知道了她喜欢非凡的事情，所以凤后才那么急着要将她推出去——一定是这样的！
　　可是……她不想啊！她不想那么早就离开非凡的身边……她不要啊！
　　在一旁的非凡心里暗暗一叹。
　　凤后应该是不知道比湘对自己的心意的，那么……又是谁出卖了比湘呢？
　　在众人都退朝了以后，左丞相才敢上前扶起自己一直跪在地上的女儿。
　　“湘儿……爹知道你不想嫁给一个你根本就不认识的人……可是、既是凤后的赐婚……爹也毫无办法啊……”
　　比湘失魂地摇摇头，轻轻地呢喃让左丞相的脊椎都凉透了半截——
　　“非凡……为什么你不救我？……”

　　“凤后要比湘嫁给亲王？”翼希听到非凡如是说，自己也不小地吃了一惊，“那丫头不是特别伶牙俐齿的么？难道就是因为锋芒太露……所以才招致了凤后的不快？”
　　非凡摇摇头，脸上的神情竟也带了一丝的不忍，“凤后不能留任何对我有好感的女人在我的身边……就算是能力能够辅助冰凤帝国的人才也不行……”
　　“敢情最后是因为你的缘故啊……”翼希的脸上微带一丝嘲讽，“谁叫你那么优秀，那些女子不爱慕你……还有谁能够爱慕呢？”
　　“你就别挖苦我了。”非凡的脸色又恢复了正常，可那种冷漠而又对世事不屑一顾的眼神却消失了。
　　“我记得……龙冥好像对那个叫比湘的小丫头有点意思的……怎么，没有进展下去么？”
　　非凡皱眉，“龙冥？我怎么不知道他喜欢比湘？”
　　正当翼希在琢磨这个问题的时候，天牢里又进来了一个人。
　　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被他们话题所围绕着的比湘！
　　“非凡……”比湘轻轻叫道。
　　“比湘？！你怎么来天牢了？”
　　比湘没有回答非凡，而是慢慢地走到他的身后，伸手环住了他的腰。
　　“比湘……你这是……”
　　“非凡……求你……陪我一个晚上……好不好？”
　　面对比湘的请求，非凡无语了。
　　他要下多少勇气去推开这个已经满身伤痕的女人？他不知道。
　　如果换做是以前的他，他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推开他，因为别人的感情在他的眼里就是一文不值；但是自从爱上了叛嬗以后，他的心也渐渐地开始变得柔软，变得……不想去伤害别人了。
　　“比湘。”叛嬗伸出手轻轻地拉住比湘的衣袖，轻声道，“我知道你想将自己的身子送给自己最爱的人。”
　　听到这句话的比湘轻轻一颤，双手更加地抱紧了非凡。
　　“可是，凤后赐婚的对象，是亲王啊……”叛嬗渐渐地握紧了比湘的衣袖，“虽然我知道为了非凡，你不在乎生死……可是爱着你的家人……他们要怎么办？”
　　一句看似不经意的话，却戳进了比湘的心里。
　　她的确考虑过将身子送给非凡后，就了结自己的生命；只是她忘了，她还有家人……比家上下六十三口人都会为她的任性而付出自己宝贵的生命……她实在是……太自私了啊……
　　慢慢松开抱着非凡的手，比湘从非凡的身后走出，直视叛嬗。“我终是比不过你……你冰雪聪明，能言善辩，还有一颗胜似菩萨的心肠……而我，在你的光辉下，我不过是一枚微小的尘埃罢了……”
　　叛嬗只是轻笑，她没有向比湘解释；她冰雪聪明，能言善辩……这些全都是为了她的妖爹爹而逼迫自己练就出来的，并不是她主观意识上想学的。
　　她肩上扛着的责任……比之比湘，要重很多很多啊……

　　“湘儿，我的好湘儿……你吃点吧……”左丞相看着紧锁的房门前那没有动过的饭菜，心疼得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爹，您走吧……让比湘静一静，好么？”
　　“湘儿，虽然你恨爹爹，恨凤后……可是，不要拿自己的身体来出气啊……”左丞相在门外重重地叹了口气，“你娘走得早，爹爹又常忙于政事，没有什么时间来关心你……女儿大了，许多心事也没有办法和爹爹说……”
　　左丞相的声音，哽咽了。
　　“爹……”比湘靠着门，听到左丞相的声音，忽然有种想哭的感觉。
　　“你娘临终前将你托付给我……可是我却没能将你照顾好……想来，我真对不起你娘……湘儿，听爹的话，就算是为了你娘……也要将自己的身体照顾好，好吗？”
　　“爹……”比湘终于把门打开，入目的，是左丞相那张苍老的脸庞。
　　“湘儿……”
　　“对不起……爹……”投入左丞相的怀抱，比湘感受到的，是比任何时候都要安心的感觉。
　　自从娘走了以后，她有多久没有得到这样的温暖了？时间太久，久到她已经不记得了。她只是依稀记得，爹在娘的棺木前流下的眼泪，以及她自那个时候暗暗下定的决心——一定要为爹分担所有的忧愁！
　　“爹，对不起……孩儿一定会嫁给古玉王爷的……一定不会悔婚的……”
　　“湘儿，爹不是想要逼你……而是以前从未正视过你对男子的感情……可是今天在大殿上，爹爹知道了……其实你心里是爱着非凡的，对吧？”
　　“爹……孩儿不孝……孩儿明知道非凡大人是凤后的人……可是却仍是不知悔改地爱上了非凡大人……只是，孩儿会好好地斩断情根，嫁入古玉王府的……”
　　“湘儿，委屈你了……”
　　身为父亲，左丞相又何尝不想让自己的女儿过得幸福？可是，如今人在朝野，许多事情都由不得自己去决定的啊……
　　其实，聪明如比湘，又怎么会不知道凤后此举的用意？把她永远地推离非凡的身边，好让她再也无法对非凡动心……
　　只是，凤后并不是这次赐婚事件的主谋，或许是她身边的……某个人。
　　以后，为了她的爹爹，也为了比家所有的人，她一定要坚强地活下去！

　　“舍得么？”背靠在铁栏上，叛嬗轻笑道。
　　“什么舍得舍不得的？”同样背靠在铁栏上，天牢外的非凡问道。
　　“比湘啊。”和叛嬗一起背靠在铁栏上的翼希微微一笑，握住了叛嬗的手。
　　“比湘啊……她的确很可怜啊。”非凡望着天牢的门口，眼神复杂，“母亲早逝，留下未满八岁的她……”
　　“这样啊……”
　　不过，比湘虽然失去了母亲，但是她还有父亲啊……
　　可是她却连母亲的面都见不到，就几乎要被自己的父亲给杀掉了……
　　“明天呢？对于明天……你们有什么计划吗？”
　　“无殇啊……我曾经见过他一次。虽然没有千年的修为，可是能力却一点也不弱……”抬头望着黝黑昏暗的天牢，叛嬗想起了关于魔王无殇的事。
　　“明天的会面……或许能见到宿隐也不一定……”
　　“宿隐？”翼希沉默了。
　　一出生就被冠上了“不祥之仙”的名字，这样的命运……难道真的是注定的？
　　“翼哥哥？……很在意宿隐的事情，是不是？”
　　“宿隐？”非凡对众人的过去并不了解，也不知道“宿隐”是谁。
　　“是新月帝国宗室的长女，可惜……被魔化了。”翼希的语调听上去有些哀伤。虽然他跟宿隐并没有太多的交集，反而还因为当初她想伤害叛嬗而对她感到怨恨，可是造就这样的宿隐，却是新月宗室里所有的人。
　　“下场……大概会很惨吧？”跟魔界扯上关系的人，似乎都没有好的下场。就像是传说中的妖神……
　　“被无殇利用……已经不是什么稀奇的事了。可是，宿隐是为了什么理由而心甘情愿地被无殇利用呢？”叛嬗似乎只有这一点想不明白。如果单单是为了她，宿隐不可能拿自己的一生作为代价，目的只为了害她……但是，若不是因为这种原因，那么她究竟是为了谁而这么做呢？
　　“答案很明显，宿隐是为了倪斗——那个地界中的流放者。”翼希头靠着栏杆，闭上了眼睛，“我忽然想起一件很严重的事。以前尚且年幼，不知道月歌为什么会放倪斗一条生路……现在想起来，怕是月歌已经爱上倪斗了。”
　　“若是这样的话……糟了！大哥会不会遭遇到什么危险？”叛嬗忽然站起来，脸色凝重地在思考着什么。
　　“是在思考着……应该让谁回新月帝国吧？”翼希站起来，拍拍自己的长袍，“有几个人选……一个，是派遣星圣或者是我回去；另一个……则是在冰凤帝国里寻找能人去新月帝国。小嬗……你觉得，哪一种比较好？”
　　“如果明天能脱离无殇的话，我就会开始在冰凤帝国寻找能够帮助我们的人……反之，就需要星圣或者是翼哥哥你回新月帝国了……”
　　这时，天牢外的非凡也站起来了，他转身对翼希和叛嬗说道，“如果是有关冰凤帝国的事……可以问我啊！”
　　“非凡……谢谢你。”回眸，叛嬗的笑容深深地印刻在了非凡的心底。
　　非凡在那个笑容里，看见了一丝名为爱慕的感情……